??长宁路和长安路相隔不远,加上原本金月海家和杨叶叶表姐家就经常走动来往,小山楂经常也会跑到金家来玩,一来二去两家更熟悉了,有时即使家里只有张嫂在也会让小山楂进来玩。
长安路的风格与长宁路不太相同,至少长宁路看起来像是旧上海的风格,长安路就更偏向于西方的装饰风格。这两条路虽然隔了两条街,但却像是隔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基本上所有人都跟着来了,金月海主要是来凑热闹的,金月芳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想来安慰一下杨叶叶的表姐。
一进门屋里就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杨叶叶听见声音后立马冲了进去,我们几个愣了一秒后反应过来意识到不对劲后也冲了进去。这个房子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是回到了金家宅子里一样,那种似有若无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一模一样。
穿过走廊跟随着杨叶叶的脚步走到厨房,只见不大的空间内,一个小小的孩子背对着我们,还有两个成年人一男一女面对着我们弯着腰面色惊恐地看着那个孩子。
杨叶叶站在我们前面,轻轻地喊了一声山楂。
那个背影羸弱的孩子转过头,那是一个清秀干净的男孩子,可他的眼中却是不符合他年纪的冷漠。我想起小山楂只有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冰冷着脸手上还拿着一把染了血的菜刀。
那两个成年人应该是山楂的父母,也就是杨叶叶的表姐和表姐夫。
表姐夫看起来似乎是受伤了,左手一直按着右臂,衣服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突然,我看见在小山楂站的地方有黑色的东西在慢慢攀上他瘦弱的身体,那些东西看着就像有意识一样,完全包裹住小山楂的背后,以至于我所看见的只剩下一片黑色。
此刻我已经听不见身边的人在说什么,我的耳朵被另一种声音占据,那些声音极轻细细碎碎的,但却让我的耳朵非常不好受,那种滋滋滋滋的声音更像是电视机没有信号时发出的声音。
我捂住耳朵,试图让这些声音不要再继续刺激我的耳朵,但即便是我捂住了耳朵依旧可以听见那个声音。就像,这声音不是从外界来的,而是从我的耳朵里自己发出的。
我闭上眼睛,张开嘴,希望以此能减轻耳朵里难受的感觉,这个声音要是继续闹下去指不定我的耳朵会因此罢工的。
也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闭上眼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小山楂的背影。这一度让我感觉自己其实没有闭上眼睛,我仍然是看着的。
突然,小山楂原本漆黑的背影逐渐变成了一张脸,那张脸越来越清晰,黑色一点一点散去而露出那张脸本来的面目,而那脸分明就是小山楂!可是山楂一直是背对着我们的,而且这的确是山楂的后背!
我猛地睁开眼,也许是耳边还在不停响起的声音让我的神经有些错乱了,但这个时候闭上眼的恐惧远比睁开更大。下一秒我就看见和我闭着眼时所看见的场景一模一样的一幕,小山楂的背后也出现了他自己的脸。
而且那张脸还在咧着嘴对我笑。
我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原本充斥的那些嘶鸣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周围的东西也越来越飘忽,我指着小山楂说了几个字也不知道他们听见没有,然后我腿一软跌到在地上,方晓上来想扶我但却没有扶住,金月海一把想捞起我,但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自己像是沉进了水里,身体越来越重。
我晕过去之前我还侧头看了一眼小山楂,那抹冰冷的笑和嘴唇的张张合合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可惜,我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医生花了很长时间才让我明白,我是暂时的噪声性耳聋,休息一段时间后会逐渐恢复的。知道这个信息后我也是松了一口气,起码不会一辈子这么聋着。
发现我醒了大家都围过来七嘴八舌一起说话,反正我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能靠在病床上发呆。
方晓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给我,然后指指纸又指指笔,然后装作是在写字的样子告诉我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写在纸上。
我拿着笔对着一张纸,估计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还需要靠一张纸一支笔来表达我的想法,我开口说了一句话,可是我也听不见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好像是在问现在几点了。
金月芳右手竖了个三,是三点了吧。
我竟然晕了这么久。
我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杨叶叶,于是我顺口问了一句“杨叶叶呢?”
方晓和金月芳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把我面前的纸挪动了一下,又把我手中的笔抽了过去。期间她还说了一句什么话,金月芳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我没听见。
方晓写着杨叶叶在家里陪着小山楂,她表姐和表姐夫本来也在医院包扎伤口,包完了刚刚也走了,金月海在家。
我有点好笑地看着最后那个“金月海在家”,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金月海现在在哪里。
要是方晓不说,我也不会发现金月海不在。
“刚才我晕倒以后发生什么事了?”我又问道。
方晓想了想,本来已经提笔写道“你叫了一个鬼字,然后叶子就心领神会冲上去把山楂抱住了,然后山楂也晕倒了,我都录像了。”
我看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苦笑不得,你录像了就给我看录像呗。
我因为耳朵暂时性失聪,于是脑袋一热这句话就顺口说出来了,方晓愣了愣,金月芳直接捂着嘴开始笑了。
方晓提笔快速地写了几个字,我看后直接甩给她一个白眼。
“给你看录像怕你再瞎!”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病人好吗?这是工伤,工伤啊!
回去告诉社长一定要给我放至少一个学期的大假,不然太不人道。
我抱着手臂,无所事事地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不见阳光,这样的情景倒是很适合猛鬼出笼啊。
金月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滑了一下屏幕,然后放在耳边开始说话,我看了两眼想到可能是金月海打来的,也就没继续再关注。反正我再关注我也听不见。
我继续看着窗外,思绪却在乱飞。
如果山楂变成这样是因为那面镜子,那为什么比山楂更早接触过镜子的金月芳的爸爸却没有变成这样。还是,山楂身上的鬼魂并不是因为那面镜子。
我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脑袋有点重。
方晓推了我一下,让我看平铺在他面前的那张纸。纸上写着金月海打来电话,他爸妈回来了,我跟过去看看。
我挑了挑眉,抬起头看她,一只手指着我自己,说“你不陪我?”
方晓下意识脱口而出了一句话,但又发现我真的听不见,于是只能继续写字把刚才那句话用笔再写一遍。
“我干嘛要陪你!医生说你还得再观察一下,你既然那么想要人陪我叫金月海来陪你好了。”
我呵呵笑了笑,摆摆手说不用了您老慢走不送。
于是,这帮没良心的真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由于担心会不会在医院撞见鬼这件事,所以我基本没有出过病房,我闲着也是无聊就拉开了旁边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只有一张报纸。
是9月18号的报纸,今天已经9月27号了。
报纸上的内容是说一名女生从医院回家的途中在出租车上因为不明原因离奇死亡,当时这女生口中还不停涌出数十只细小的飞虫。而这个女生也是J大的,报纸上没有写她的真名,只用了化名小清。
我把报纸甩到一边扯了抹冷冷的笑,从安然的事情开始我就觉得我们学校一直是被诅咒的,当初在来这里之前也有不少消息说这边闹鬼。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些人是冲着这个学校闹鬼这一噱头才来报考的,不过不得不说学校因为这些传闻招生率莫名的涨了不少。
我都开始怀疑当初安然的日记没有被庄寒她们焚烧干净是因为校方的缘故。
想想还真有些可怕,鬼魂再恐怖,也恐怖不过人心啊。
我翻了个身,无聊地准备入睡,突然手边有什么东西麻麻的,我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条未读短信。
“已经到家了,气氛真真是诡异。明明是一家人搞得好像这俩姐弟是捡来的一样。”
发短信的是方晓,虽然之前骂她死没良心,不过现在一字一句给我汇报战况什么的我还是很感动的。于是我用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颇为悠闲地回了一句“朕知道了”。
然后闲着没事干,怕睡着又会错过方晓的汇报短信,于是重新抖开刚才那张报纸,把之前只看了个开头的新闻给看完了。
大概过了三分钟后,被我搁在大腿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这一次不同于短信急促的震动,反而是长时间间断的。我拿过手机,上面是一通来电,备注是金月海。
我无语地看着不断跳动的屏幕,下方的滚动条还在提示我是否接通来电。
然后我拒绝了。
过了两秒钟后又开始震动,备注依然是金月海,然后我继续拒绝了。
终于这一次没有再来金月海的电话,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写着“干嘛不接电话!”
幸好现在是对着手机的,要是面对面的话我早把他脑袋拆开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吃脑残片长大的。
“老子聋的!”我回了他短信,然后一手把报纸甩到床头柜上。
很快,我收到了金月海的回信,“我就是故意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聋了。”
“滚。”
手机的这一头,我默默地对金月海三个字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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