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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在那种状态之下持续了多久,忽然,有一阵清风吹来,似乎还有一股熏人的气味袭来,守一忽然有种耳聪目明的感觉,刚才的懵懂和恍惚一扫而光,顺着清风而来的还有飘飘摇摇的呼唤声。
“毛守一……毛守一……”这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也不知是怎样的一种吸引力,自己的脚不受控制地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毛守一感觉自己身子轻快极了,忽然之间望见了惊人的一幕,只见前面有一个黑黢黢的神堂,中间摆着一张极尽粗糙的木桌,木桌上摆着一个差了一根清香的香炉,旁边竖立一个白色的鸡蛋,有一个老婆婆面对自己,只见她头发蓬乱,呈现花白之态,眼角满是皱褶,但奇怪的是脸上却一根皱纹也没有,反而呈现红润之色。
她手中正捏着一根香,香榜棍上拿三张黄纸钱包裹,那香散出的烟却在空中诡异地飘着,而在老太太对面站着几个人,对于毛守一来说,这些人似乎是很是熟悉,但却有些想不起来,而在这些人包围着的却是一个小小子,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赫然和自己穿的一摸一样,但毛守一却并没有任何兴致去感到诧异,因为阵阵饥饿感传来,现如今,他只想一件事情——吃了那些漂浮着的香烟。
没错,就是那些香烟,实在是克制不了了,只见这毛守一,飘忽忽冲向那香烟,一阵猛吸,天哪!就是过年买的烤鸭也不过如此嘛!
就在这时候,那嘴里嘟囔着的老太太忽然冲着空虚处,喊了一声:“张公公,仕奶奶,赶快把他拉回来呀。”吃的正爽的毛守一那里忽然一阵心惊,赶忙要跑,可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两团黑影,冲着自己就是一撞。
自己身体飘飘忽忽,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自己一下子就被撞到被众人围住的那个小子身边,而这时,仿佛有无限的吸引力一般,自己虽然拼命挣扎,但还是被一下子吸进了那小子身上。而那小子,那里是别人,分明就是他自己——毛守一!
这时候那老婆婆忽然低下头,把香丢在桌脚一个黑色的铁盆之中,旁边一个牙齿微龅,头发发黄的妇女赶紧冲了出来拿起纸元宝、黄烧纸放在铁盆之中,顺手拿出一盒火柴,嚓的一声划着,点燃纸元宝等物,把那支香放在火上燃着。
众人看着这一切,那老太太也看着火盆,嘴角微微上翘,然后两手上抬,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瞬间又两手迅速垂下,头也勾着,若是从背后看,她简直像是没有脑袋一般。众人这才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转头看向毛守一,那毛守一眉头深深皱起,龇牙咧嘴,似乎受了极大的痛苦,一下子栽倒在地,一阵阵冷汗发出,脸色煞白。
“哎哟……我的肚子呀,疼死啦!天杀的猫妖,你这个砍头的,砍在十字路口,你妈嫁遍了九州二县,臭烂事养的小宰头的,猪屎塞了你的眼睛,臭货!哎哟,老子疼死啦……”就这么一口气,毛守一便哭号边骂足足五分钟,旁边的人一开始极其兴奋,慢慢的脸色开始变化,甚至是难看,最难看的莫属其中的一个中年人,赫然正是他的父亲——毛坚。
实在忍不了了,毛坚才向着自家媳妇挑了挑嘴,说道:“玉珍,快去弄过来,这个小军犯。”殷玉珍也是难堪至极,也不知这兔崽子是怎么的了,自己这一套骂人的绝技都被他学了去,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见自己家老倌儿吩咐,赶忙上前跪下,伸手按住守一孱弱的肩膀,一阵猛摇。
那毛守一,这才被自己母亲摇醒,还是一个劲哎哟哎哟的叫着。这才睁开了眼睛,赫然是自己的母亲,毛守一这段时间所受的恐惧、委屈和愤怒一下子涌上心头,这才冲着自己的母亲,大喊了一声:“妈!”,殷玉珍这段时间所受的恐惧哪里会比自己的儿子少,也是一下把儿子搂进怀里,呜呜大哭了起来。
娘俩就这么搂着哭着,殷玉珍好一会儿才放开儿子,想要看看自己的儿子,但这会儿,那毛守一忽然大吼一声,又是脑袋向后倒去。但这殷玉珍仿佛不出意料一般,把孩子抱了起来,殷玉珍粗手大脚,而毛守一才是个十岁的孩子,要抱起他来并不困难。
殷玉珍抱着自己的儿子,走到毛坚的旁边,一下就塞给了丈夫,扶上了丈夫的背上。那毛守一似乎是晕厥,又似乎是睡着了,偶尔还哆嗦一阵,就像是做了个跌下悬崖的梦一样。
众人这才看向刚才那个婆婆,只见她已经醒转,只是似乎有些脱力,眼神也似乎有些涣散,看了看毛守一,眼中充满了慈爱,又转头看向了毛坚等人,好半会儿才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段黑线,丢给毛坚说道:“你比我厉害,自己给他锁上吧,哎,也不是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藏着掖着的,你一身本事,何不……哎,算了。”
说着又转头看向了其他人,那赫然是两个中年男人、一个体格匀称的妇女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其中一个中年人打扮得精神至极,梳着边分的发型,似乎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另一个中年人穿着喇叭裤,烫了大大的波浪头,一件花衬衫,那妇女也是美眼含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有两个好看的酒窝,穿一件的确良的衣服,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漂亮。这些人站在一起,和毛坚一家对比起来,真是城乡差异呀。
而那少年正是边分男子和那妇女的儿子——雷菁骐,理了寸头,清瘦可爱,眼睛大大的,笑起来一颗虎牙十分显眼,更让人觉得他可爱。
中年男子雷明和他媳妇杨涛、雷菁骐、喇叭裤郁唯听见老太太说,都转头看向毛坚一家,那毛坚听罢也是摇摇头,看向老太太说道:“罗奶奶,这孩子还小,况且心性不定,我只怕会害了他,所以一直只让他学道,不传法给他,但今天看来也是不行了,我会叫他的,但愿别是害了他,但愿吧。”,那罗奶奶,摇摇头说:“以后不害他,他不是差点就被害了吗?各人有各人的福分”,说着看向了雷菁骐,笑了笑说:“骐儿进步不小,好样的!”,那雷菁骐听罢也是一阵腼腆的笑,老太太眼神中却更多宠溺了。
罗奶奶笑笑,说:“去吧,我这没什么事情了,回去把孩子的事情处理一下,小雷子,你……哎,算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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