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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陈亚东来到数学办公室,他班主任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教师,她正和三名老师在聊天。
陈亚东敲敲门,几人同时侧头,班主任见是陈亚东,脸立刻沉下来,招招手,把陈亚东叫到跟前问:“你最好解释清楚今天晚上为什么旷晚自习。”
陈亚东早想好了托词,说道:“很报歉老师,因为一些私事耽误了时间,忘记了给您请假。我向您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班主任沉着脸问:“什么事得拖到晚自习去做?”
“额。。这,很难说清楚。”
班主任说:“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得事先请假不知道吗?”
陈亚东低头说:“我知道。”
“以你的成绩在班上完全是拔尖的,千万别太大意,一愰你就完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老师说:“平时见你在班上也是中规中矩,千万别和某些学生一起学坏了。”她所指当然就是袁宏那一群人。
陈亚东点头说:“我知道。”
“你看那些人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么。不管他老爹老妈有多威风,终究不是他,像他们那种人。。。”不知不觉,班主任把陈亚东的问题扯到了袁宏身上,讲起还喋喋不休。
陈亚东在思考,这袁天虎究竟有在想些什么,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吓唬他,难道他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半小时后,“我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懂得,从农村来的学生不容易,你和他们比不起。更是要加劲学习,不要挥霍你父母的钱,他们一天到晚挣钱多不容易。脸朝黄土背朝天。。。”
陈亚东暗自摇头,实在是猜不出袁天虎有何打算。
又过去十分钟,终于又从他父母那儿扯回来了,语重心长地说到:“我说的也只有这么多,听多听少是你的事。好了,你回去上课吧!”
“哦,”陈亚东答应一声,回到班上,如果说袁天虎的出现在他想象之中。那么另一个人的出现,就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三天后,五中食堂。肖天阳好不容易排一次队,因为他和陈亚东高明两人在一起,后两者坚守原则,绝不插队。肖天阳自己跑到前头瞧了半天,拉开一名同学,打了菜,自己找个地坐了一会儿,陈亚东两人还在排队。他又左右瞧瞧,拉住一名同学说:“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在那同学茫然的目光中,肖天阳规规矩矩地回头插在陈亚东前头。
三人打完饭,缩在靠角落的一排,陈亚东好奇地问:“高明,怎么都没见你打过肉呢?”
“呵,”高明一笑说:“纵观各大学子,我想问有多少人是把它吃完的?可怜一头猪付出生命,被屠夫大卸八块,再由食堂阿姨进一步细碎,蒸炒煮熟,最后却被同学们倒进饭桶中,想想真是可悲。”
陈亚东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说道:“现在不是实行光盘行动吗?总能唤醒一部分人的良知。”
高明摇摇头说:“光盘是说你得把饭菜吃完。但前提是你得喜欢吃,如果连吃的胃口都没有,就别提光盘了。”
的确,有些人不是因为量多吃不完,有一部分浪费粮食完全是因为难以下咽。当然,这里的有些人特指学生。
陈亚东又说:“至少油会多一些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只好了才有精力学好。”
高明笑笑说:“可能我更喜欢素的吧。”
陈亚东无语,和高明待了几天,发现高明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这也许和他家庭有关吧,但有时陈亚东也觉得他节俭太过头了,对自己的身体就像他性格一样,默不关心。
正在这时,袁宏急冲冲地从食堂外跑进来,手扶着桌子说道:“我找你有事。”
陈亚东看一眼肖天阳和高明,这里也没外人:“什么事?”
袁宏拉一条凳子坐下来说道:“张泰要见你。”
陈亚东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袁宏问:“张泰是谁?”在他的记忆中没找到这个人的资料。
袁宏说:“我爸爸的老大,也就是天新帮的老大。”
“呀!”陈亚东一愣,曾听袁宏说过,袁天虎所在的帮派叫天新帮,他是帮内的智囊,地位举足轻重。至于其他,陈亚东没打听过,也没必要打听,那些人物对他来说太遥远。今日张泰突然要见自己,陈亚东甚是疑惑:“他为什么要见我?”
袁宏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我爸爸让我转告你说,说什么佛什么的,反正我是不懂,他说你会明白的。”
陈亚东苦笑,你这传话的不明不的,可能真只有佛祖能懂了。但袁天虎在暗示,这使陈亚东内心深处涌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泰的邀请,他没资格去拒绝,随即问道:“什么时候,在哪儿?”
“今晚,星夜舞厅!”
陈亚东嘴角一弯,在心里默念道:今晚一定要记得请假。
星夜舞厅,位于开发区中部最繁华的街道上,是天新帮主要的活动区域。表是一坐红色的二层楼房。门面很大,里面装修的也很豪华。
晚上,陈亚东在袁宏的带领下来来这儿,里面灯光昏暗,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刚进来还有些不习惯。陈亚东在门口站了一会,眼睛耳朵适应过来才走进去。
舞厅的生意很火暴,主要是因为一帮年轻漂亮,能歌善舞的姑娘表演。姑娘们穿着‘清凉’的衣服,站在场地中央,随着动感的音乐尽情的扭动身体。黑色的内裤在超短群下面若隐若现,这比不穿裙子更能引人联想。数百人围在场地周围,欢呼跳跃,刺耳的口哨声一阵接一阵传来。陈亚东看了两眼,脸红得快滴血。也不知道那些‘当事人’有何感受。
这时,吧台处跑上来一名青年,到袁宏前恭敬道:“宏少。”
袁宏问:“泰哥在哪儿?”
“二楼,跟我来。”
陈亚东是第一次进这种场所,到二楼音响声没那么大,但耳边还在轰轰作响。二楼一个房间门前,站着两名青年,靠在门边抽烟,边聊着什么,见袁宏三人走上来,两人把烟头扔在地上,又踩了一脚,嘻笑着站直说:“宏少,老大等你们很久了。”
袁宏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青年斜眼打量一下陈亚东,边打开门,顿时,嘈杂声从包间内传出来,伴随着浓郁的烟味儿。袁宏带陈亚东进入,后者是不吸烟的,呛咳两声,只感觉呼吸难受。本想用袖子捂住口鼻,一想又觉得太没礼貌,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且说包间。比起一楼还昏暗。偌大的包间内,五颜六色的光彩闪烁。一台四十多寸的液晶电视放着DJ舞曲。正中央排放着沙发,上面坐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女的年级都不大,十七八十八九岁不等,着装可谓清凉,大半个后背裸露,裙摆还没盖住大腿。现在这时代,有些女生就是不懂得自尊自爱,可怜他父母生养出这么大一坨肉,只是他人消遣娱乐的工具。当然,这其中不缺乏生活所迫的人。这不能怪祖国抱怨社会,这只能感慨她生不逢家庭,投错了胎。
再说这男的,陈亚东就认识其中一个,袁天虎,在他左手边,是一个长发中年人。若从背面看,和女人无异,柔润光滑的黑发过肩散批后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美女。若调转角度从正面观摩,身材不高,微微偏瘦,一身黑衣,一双眼睛邪乎乎地,看上去极猥琐,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粗壮的项链,也不知道在两元店里能不能买到。袁天虎右手边,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其余的配角有三四个,高矮胖瘦不一,在闪烁的灯光下,他们臂膀上的纹身似在游动。
袁宏和几人交流几句,推推陈亚东说:“他就是陈亚东。”
“啊?”陈亚东从愣神中走出来,看见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说不出的厌恶感由然而生。
那长发中年男子笑呵呵率先开口说:“原来你就是陈亚东,坐。”
陈亚东微笑回应,在几人对面的沙发上与袁宏相肩而坐,虽是坐,陈亚东也仅仅是屁股挨到边上而已。心砰砰直跳,想来刚才开口的长发中年男人就是张泰。
张泰举手示意把音响关小一些,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亚东十指相扣,傻傻一笑说:“想必,您就是泰哥吧!”
长发中年仰头哈哈大笑说:“听闻虎哥说你很聪明,我还不相信呢,现在是有所见识。”
陈亚东尴尬一笑说:“小子愚钝,那都是袁叔叔的赞美之词。”
张泰不厌其烦说:“诶。。。出来混,怎能如此谦虚?”
陈亚东眉目一皱,转眼间又舒展开,嘿嘿一笑,没有答话,等张泰的下文。而在他和张泰谈话时,除袁家父子,其余男女都在相互挑逗,卿卿我我,把陈亚东当空气。虽然他没有别人瞧得起的资格,但一群成年人,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的确是一群土匪的作风。
闲聊几句之后,张泰突然话锋一转说:“听说你不久前称霸五中,不知道日后想向哪里发展?”
陈亚东和颜悦色说:“我想泰哥对我有些误会吧?”
张泰脸色一沉,凝声说:“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说错了?”
陈亚东急忙摆摆手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泰哥从哪里听得谣言,千万不要信以为真。”随后,他又补充说:“五中是学校。”
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提醒张泰他不是一个混混,不知张泰是装傻还是真没听出来,又说道:“你把袁家兄弟都算计一通,治得服服帖帖,难道这还有假?”
你可真是会以点带面啊!陈亚东到现在还没弄清张泰的真正目的,小心翼翼地说:“那是我刚到五中时和袁大哥的一点儿小摩擦,早就过去了,现在我们是朋友。”说完,他看向袁宏,后者想替陈亚东说句话。袁天虎眼神示意,他半张着口又犹豫不决,这时张泰冷声问:“袁宏,你有话要说?”
“额。。。我去趟洗手间。”说完,袁宏站走身,犹豫一会儿,向洗手间走去,紧接着,袁天虎也站起身,走进洗手间。顿时,陈亚东有一股孤力无援的感觉。
张泰嘿嘿笑道:“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谦虚了,我不喜欢矫情的人,特别是青年,就应该有热血,敢闯,敢拼。哪怕是龙潭虎穴,一刀在手,杀他个片甲不留。大把大把的钞票,美女,房子,要什么有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威风啊!”
看张泰眉飞色舞,讲得慷慨激昂,陈亚东屁股往后一傩,稳稳地坐在沙发上。这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但表明陈亚东也再没刚才那么拘谨,或者说,张泰在他之中,也没有那么遥不可及。含笑说:“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至于打打杀杀的事,我想若日后有机会,必定投到泰哥门下。”
张泰从桌子上拿起烟,点燃一支,随手把烟盒抛到陈亚东跟前,他摇摇头说:“我不抽烟。”
张泰吸一口,吐出一口浓烟说:“烟酒得学啊!人际交往很重要。”
陈亚东点点头说:“受教了。”话的确没错,当今社会,人际交往哪一种不是烟酒开路?明明知道烟不是好东西,还很虚伪地打上一横幅:吸烟有害健康。再说这酒,三杯下肚,理智全无,尽凭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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