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晓晓说我“一战成名”,我本来没有想太多。可在经历了这两天一次次的“侧目”之后,我才隐隐约约得感觉到:因为爱德华,或许,我真的“红”了。
“哎哎哎,快看那边,就那个瘦瘦的中国女孩儿,就是她,喝醉了之后被爱德华抱了回去……”
“哦,就是她啊!除了眼睛大之外,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爱德华又不一定要美女。别忘了,她可是中国过来的,爱德华妈妈就是中国女人,可能对黄种人情有独钟呗!”
“嗯,中国女人心机重。说不定也跟爱德华妈妈一样,想嫁进显赫家族……”
“不过不对啊!之前不都说爱德华喜欢的是宋子茜嘛!”
“谁知道呢,宋子茜倒是一直倒贴来着,估计是没贴上……”
这两天,我身边一直充斥着类似的言论。
以前,我一直以为八卦是中国人民的天性,可现在看来绝非如此。
八卦,绝对是一种全世界流行的文化属性。
至于大家对我的种种猜测,我只能当作没听见。因为实在让大家失望了,能解释爱德华那天失常行为的理由有一千种,但绝对不是因为他看上了我。
然而,宋子茜却似乎明显不这么想。几天下来,她也许是被可恶的facebook给惹急了,这天早上居然跑到我公寓门口等我。
“你不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么?”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
她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毕竟苦心经营了两年的“准男友”,眼看着快要到手了,却突然间这么大个变故。
但是我说过,我不喜欢她。她让我各应了两年,我还不能让她各应两天吗?
“你是在问爱德华的事情吗?”我先试探着问到。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应该懂的!”
“不好意思,如果你是爱德华的女朋友,我会认真跟你谈谈。可是……”我露出为难的情绪。
她有点气急败坏,“你……”
我准备转身走开,却又被她挡住了。
“你最好不要这么得意。我太了解爱德华了,她是不会看上你这种穷酸的野丫头的!”她开始失去最起码的教养了。
可是,我却没有生气,也没有以牙还牙,只是轻轻推开她的胳膊,笑着看向她,“那也不是你说了算吧?”
“你……”她更加气急败坏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大步而去。
傲娇小姐就是傲娇小姐,在温室里养惯了,遇到难题只会对对手人身攻击,而且她本来是准备来攻击我的,没想到反而被我羞辱了一番。看来我这两年在伦敦的市井街头也算没白混。
可是,宋小姐啊宋小姐,不要怪我嘴叼,老天爷待你已经如此不薄,你让我嘴上沾沾光,又有何不可呢?
当然,我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结束了。
就在宋子茜找我的当天晚上,以陈家俊为首的爱德华家族再次出现在了sunshine酒吧。依然是陈家俊走在最前面,方扬在最后面,中间是仍然满面笑容的爱德华和搔首弄姿的宋子茜。
他们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一进门就径直超我这边走来。
这也是醉酒事件后,我和他们的第一次碰面。
“小妞,那天你喝完怎么就不见了,我工钱还没给你呢!”陈家俊尽量避免提及那天的“落败”。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一旁温暖如风的爱德华。他对我,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看来早就忘记了那天抱我回家的“义举”。
但是,我依然对他充满了感激。
“给,这是付你两个小时的工钱!不用找了!”陈家俊甩了两张大钞给我。
我没有去接。
“别给我装什么高尚啊,不然我去找你们老板谈谈!”陈家俊威胁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明白他要拿钱来掩盖那天被我喝倒的不幸事实。
在尊严和利益面前,可能很多人会毫不犹豫得选择尊严,这是因为他们还有选择。而对于一个整日生活在温饱边缘的人来说,尊严是个奢侈品。
我伸出手来,接过钱,“谢谢!”
陈家俊得意得笑了,他撇着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穷人们为什么非要砸锅卖铁来伦敦读书,在中国不是能过得更容易一些么?”
对于他听上去很合理的问题,我却无力回答。我们身处不同阶层和地位,想让他理解我的立场,应该比登天还难,何况,他也根本不会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好了好了!寿星,今天是你的生日,别为了这事破坏了兴致!你看,那边咱们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走走走,喝酒去!”一旁的爱德华似乎看不下去了。
在爱德华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方才离开吧台,走过去坐在了窗边。
我长吁一口气,这个情形看下来,这件事应该就此就结束了吧?
然而,GOD并没有blessme。
陈家俊的生日,排场非常不小,今天酒吧里除了我们班同学都到场捧场之外,他们还安排了伦敦特别有名的乐队到现场演出,也另请了米其林五星的厨师团队专程赶来准备晚餐。而且据说这已经是第二场了,中午他们已经正式得庆祝过一次,晚上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其实,我知道最近陈家俊要过生日,因为班里同学都在议论这件事,讨论穿什么衣服参加、讨论送什么礼物。
只不过,出于种种原因,我并没有收到邀请。
但我却一点也没有感到难过。我既没礼服可穿,也没钱送礼物,所以也根本不想操这份儿心。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酒过三巡之后,陈家俊又突然叫人把我叫了过去。
“这里真是太无聊了!”陈家俊满脸通红得伸了个懒腰,看到我过来,似乎又下子提起了精神,“小妞,老子今天生日,你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
我知道他又想故意刁难我,低头看了下他手里的酒杯。
“我知道喝酒是你强项,所以我不会让你喝酒的!”陈家俊大声得淫笑起来,酒吧里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着。
一群醉酒的无赖。我无语,却也只能这样站着。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已经很习惯这样处于舆论的中心了。
既然无法改变,只能尽力适应。活着,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这样吧,你来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吧!表演得好的话,老子有赏!”陈家俊突然提议。
表演节目?大哥,你是真心要拿我当猴耍了吗?我脸上露出明显不情愿乃至抵抗的情绪。
“怎么,不愿意么?”他逼问着我。
我尽力辩驳,“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特长。”
“没有?怎么可能?”陈家俊一副跟我对抗到底的嘴脸,“或者,又是想收费?”
他带着头尖叫,大家也跟着一起。
我仍是没有说话。
“100英镑够不够?”陈家俊无耻得笑着。
“150?”
“200?”
终于到达了我的忍耐极限。
“够了!”我大声对他说着,“虽然,你没有邀请我参加你的生日派对,但看在我们同班同学的份上,我为你跳支舞,就算生日礼物了。”
人群中有很多人为我递上了赞赏的眼神儿,但迫于陈家俊的压力,没有人说出话来。
不过,对我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我先是走过去跟乐队讲了要他们配合演奏的曲子,然后稍微整理了下白衬衫和牛仔裤,扎好马尾,示意乐队开始。
音乐响起,是《茉莉花》,8岁那年我在市里比赛时的获奖作品。
然而,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跳舞。就是在那次获奖后我收到了妈妈车祸的消息,致死难忘。
我知道,我天生是带有舞蹈基因的。我的妈妈,是当年中国最年轻也最有名气的舞蹈家。小时候,她经常带我在训练场和舞台前后玩耍,我亲眼见过她在台上的妖娆多姿,我亲眼见过观众们为她叫好时的掌声雷动,我也亲眼见过她站在国际领奖台的幸福洋溢。
可是,所有这一切,都在我8岁那年挂上了句号。
那一天,我参加比赛的日子,她为了能看到我的表演,特意在外地演出后匆匆赶回,却遇到了残忍的交通事故,夺去了她的生命。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跳过舞,为了怕爸爸难过,也怕外公睹物思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可是,12年以后,当此刻我再次站在大家面前,跳着这只熟悉而又陌生的舞蹈时,我依然没办法控制住我悲伤的情绪。
我的泪水,从眼中溢出,缓缓得滑落脸颊。
当曲子结束,我的身姿定格在最后一秒的时候,我的情绪依然没有走出来。我悲伤得站在那里,回想起了妈妈还在世时那幸福的点点滴滴。
我的“观众们”,似乎也被我感染了。当音乐停下来的两分钟内,现场一片寂静。
我很能理解,本来喧闹的酒吧、低俗的人群,突然被这么具有东方特色的美妙乐曲、被我瘦弱而灵动的身躯感化了。
我虽然不敢自比唱诗班,但我相信,那一刻,也许他们都看到了自己的灵魂,如同我一样。
“BRAVO!”突然间,不知道谁起的头,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把自己的思绪缓缓拉回来,然后轻轻擦去满脸泪水,走到陈家俊眼前,“忘了告诉你,这个礼物,是免费的!”
丢下这句话,我就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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