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可谢错了,我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会点医术。是我家的公子救了你。”中年男人为玫久搭了脉。
钟叔是一个很健谈的人,玫久知道了是奉命出使的使节救了她,她现在正跟着车队回汉朝。汉朝,那是个有很多回忆的地方,可自己还是不怎么的喜欢。
一个月后,在颠簸中,玫久随着车队来到了满是风沙的韶关。
随着玫久身上的伤好的七八了后,玫久时不时也会帮着车队做些事情,车队的人也很好,没有过多的问玫久的来历,他们只需要知道玫久是一个没有坏心眼的女子就好了。毕竟被扔在荒凉的草原这种坏事情谁也不想在想起的。
“使节大人,我的伤养的很好了,能蹦蹦跳跳的,我想就此告辞了。”
耿桢不停顿的完成了他喝水的动作后,才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脸上的刀伤好的是差不多了,可惜还是留了一道伤疤,不深,却也是不浅。收回探究的目光,耿桢思虑一番后点点头算是与相逢的陌路女子吿了别。
玫久摸了摸脸上起伏不平的地方,想着,果然是人丑了,男人这种生物都不爱搭理自己这种唤为女人的生物了。心内是戚戚然,眼角眉梢却又是带着笑。“也好,不祸害良家男子了,回雪山后,避世。”
似是听见了女子的喃喃自语,耿桢的手不听使唤的拉住了欲走的玫久,玫久奇怪的看着原先一脸冷漠现在竟是有些雀跃的男子,自己要回去跟钟叔道别,趁着天没黑离开的,玩蛋了,不会是要抓住自己收医药费吧。玫久的心咯噔了一下。
“雪山,可是塞北内的那连绵的山群?”耿桢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丝颤抖,这么多年,终是让他等到了。
“不是不是,我可不是塞外女子。”玫久松了一口气,原是认错了人。“此雪山非彼雪山,我住的雪山是东南方在一处丘陵上的雪山。可不是塞北的。”
看着一副你认错了人挑着眉梢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玫久,耿桢的神色更是煞白。陌路人不识,说的是他与她。
“好了,我先走了。”玫久讪讪的想要离开,自己这种巴不得天下大乱的心境还是要改改,以后可要不动声色的幸灾乐祸,要是被人看出来了,多不好意思。玫久偷偷的看了眼神游天外的耿桢,对不住,真真对不住。
待玫久一一告别众人,正准备潇洒的离去时,耿桢拿了一把折扇施施然拦住了玫久,钟叔在耿桢的身后笑得开心,“玫久姑娘,我家公子担心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想着送你一程。”
玫久后退了一两步,“这不太好吧。”
“无妨,顺路。”耿桢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怕是她逃了。
“也是呀,玫久姑娘,老头子我本来怕路上无聊,有了你后,正好搭个伴聊聊天。”钟叔上前拉了玫久就走,颇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意味。
盛情难却,玫久打着哈哈,也行,路上多个伴,最重要的是银子不愁,玫久看着闭目养神的耿桢欣慰的点点头,很好,尊老爱幼的孩子啊。
太一不懂,不懂自己当初是怎样的愚蠢,愚蠢到忍心把玫久推到阿史那仓横的身边,用一袭嫁衣成全了他们的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忘川之水在于忘情,玫久,做的真是好极了。
太一呕了黑血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渍,他想着自己也是活不长了,死的好啊,干脆死了倒还眼不见为净。
太一豪爽的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迹,继续喝起酒来,不顾门的一开一合,走进一个熟人。
“皇,你何必这么作践自己。”谢晖拿走了太一手中的酒壶,“酩酊大醉真的有用吗?你置这江山,这天下的子民于何地?”
“江山?”太一迷蒙的眼神仿若见到什么,哂笑着,“我又何曾在乎过这江山。”
太一消沉下去,又似抓住了浮木一般,“谢晖,我用江山换她,你让她回来,回来!”
“你不是一直想她活的好好的,你做到了。”谢晖直视着太一迷蒙的眼,“既然已经决定放弃,那么请皇为她护着这栖身之所。”
太一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眼,过了很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想明白了,终是都想明白了。谢晖,退下。”
谢晖作了揖,告退。
门外。
“尚书大人,皇,他?”小安子惴惴不安的问道,突厥今日已破了边关,势如破竹,但,皇……
“皇明日会好的,这天下还轮不到突厥人放肆。”谢晖开口,已然不再是当初那个清纯的不知世故的书生了。
“恭送大人。”小安子安了心后真心的对远去的谢晖说道。
“皇,你想用些晚膳吗?”小安子在门外询问,皇已经三天未用膳了,小安子怕皇的身体会每况愈下,而今却也是事实。
“小安子,今晚别让任何人打扰朕。”门内是太一温润却如冰的声音。
“是。”小安子回道。
太一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于他而言,死是最无足轻重的。或者说,这一刻在很久之前他便迎接着。
太一可以感受到在知晓她活的好好的那一刻,他的血液在沸腾,在欢歌。太一想着,如若自己的苟延残喘是她存活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基础,他很愿意活下去,死,多么可怕的字眼。
太一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个他所留恋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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