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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的霓虹灯勾勒出偶遇大楼的轮廓,黑暗的大楼上只有一个房间的灯亮着,看着异常孤独。
真是让人操心,权绍炎眉头微皱,拿着穆佳音的外套上了楼。
正在投入的做着蛋糕,穆佳音突然听到了一阵有些急促的敲门声。而且,敲得还是她房间的门。半夜为什么会有人敲门……该不会是……
穆佳音抚着自己的胸口,她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且,她应该也可以算是半个鬼吧,大家都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还没等穆佳音开门,那边的门却自动打开了。
穆佳音心里头只觉得一片荒凉,完了,这次肯定是提到铁板了。还没见那边的人说话,谭新京那边却有了声音,“佳音,我手机快没电了,你先等等,我换块电池。”
……情况似乎很不妙啊。
“你在和谭新京打电话?”权绍炎直接拿起穆佳音的电话,原本就不悦的俊脸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权绍炎的声音?
穆佳音抬头,却看到眸中一片阴鸷的权绍炎,穆佳音突然就觉得事情的确好像不太妙,“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夜不归宿究竟在做什么,”权绍炎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间,声音不自觉就低了下去,好像是在刻意压制着胸间的怒火一般,“原来是这样。”
“你乱说什么?”
权绍炎这就给她定罪了?相处了这么久权绍炎觉得她是那种背着他到处偷吃的女人?她要是喜欢谭新京,就一定会摆明了告诉权绍炎。
何况……她已经结婚了也不会做对不起权绍炎的事情。
“你觉得我和谭新京是怎么样?”
手机那边谭新京的电话又亮了起来,权绍炎脑海中所有的理智全部都被烧断,“你半夜不回家,就是在和谭新京打电话?”
她面前这个蛋糕是摆设啊?穆佳音觉得权绍炎眼中的冰冷实在是太过刺眼,刺眼到她连解释都不愿意,“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权绍炎眼中幽深的如同寒潭一般,好像是一潭死气沉沉的死水,又好像在那水下面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权绍炎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穆佳音才听见权绍炎低低的不知道骂了句什么。
“不许找谭新京的麻烦,有什么事情你就冲着我来。”穆佳音咬着牙道。
权绍炎终于回头了,脸上却是一片讥讽,“穆佳音,你对谭新京还真是情深意重,你说,我是不是该成全你们两个?”
说完,不等穆佳音回答,权绍炎就大力的关上了穆佳音屋子的门。
权绍炎就什么都没有问,就确定了她和谭新京的关系?
所以,不管过去多长时间,其实权绍炎都不会相信她。她和权绍炎的关系中,她就是要时刻如履薄冰一般,小心翼翼和周围所有人都保持好关系?任何一个关系稍好一些的异性朋友都不许有?
穆佳音脑海中的理智不停地告诉她,她和权绍炎认识的时间不长,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深交,最大的交情除过那一纸结婚证,也就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除此之外,他们的关系也不过就是两个刚认识两个月的陌生人而已。
他怀疑她是正常的,穆佳音理智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可是,等穆佳音清醒过来,她早就是一脸委屈的泪水。
穆佳音擦擦泪水,又继续拿着旁边的工具继续做蛋糕。
还好刚刚公司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否则给别人听到她哭,肯定会怀疑这公司里面住了一个女鬼。
手机那边谭新京的电话依旧在不停地响着,穆佳音轻轻咳了一声,还是接了谭新京的电话。
“刚刚怎么了?”谭新京问道,他已经打了十几通电话,穆佳音才肯接。
“去了趟洗手间。”穆佳音随口扯谎。
穆佳音话里的鼻音太重,谭新京不由怀疑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穆佳音故意假装咳嗽了一句道,“就是晚上太冷,有些感冒而已。”
“你旁边有衣服吗?找件衣服披着吧,毕竟你怀孕了,生病貌似很麻烦。”谭新京微微皱眉,他总觉得穆佳音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有人感冒如此之快?刚刚声音还是很正常的。
“哦,”穆佳音答应了一声才道,“我先挂电话了,我再不做蛋糕,就没办法完工了。”
穆佳音很明显并不想再继续话题,谭新京向来聪明,自然是顺着穆佳音的话挂断了电话。不过,任谭新京怎么想,都想不通穆佳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室内又变的静谧无声,穆佳音几乎是一边做蛋糕一边哭。
为什么她要这么难过?穆佳音突然有些怔忪,因为难受而痛苦的打紧的心脏,突然给了穆佳音一点答案,貌似权绍炎在她的心中早就不只是一个丈夫,一个依靠那么的简单……
心动了吗?穆佳音眼泪再次决堤。
她总是这么的傻,为什么要做先爱上的那个人?爱的越深,才会越被对方玩弄于鼓掌。她应该是不爱的权绍炎的,泪眼朦胧中,穆佳音想着,她只是要和权绍炎维持一个普通的夫妻关系而已。明天,大不了,她就去道个歉,权绍炎原谅她了,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
她不是在为权绍炎而心动,不是因为权绍炎的误会而心痛……对,就是这样!穆佳音擦了擦眼睛,又开始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穆佳音就已经把蛋糕做好了。
等到白自怡来制作室时,却只在制作室门外看见一件女式的风衣,白自怡隐约记得在穆佳音家里见过这风衣。这孩子,把衣服丢在外面做什么?
白自怡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开门,便自己用钥匙打开了门。
一进门,就见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穆佳音,旁边是刚刚完工的蛋糕,九层的蛋糕在狭小的室内显得很是壮观。
这孩子该不会是通宵做蛋糕吧?白自怡本想将穆佳音叫醒来,让穆佳音回家去睡。等走到穆佳音身边的时候,白自怡却有些不忍心,便将风衣披在了穆佳音的身上就打算离开。
只是穆佳音睡觉一向极浅,刚刚白自怡进门,穆佳音就隐约感觉到了,只是实在太困,穆佳音不想起来。这回,白自怡过来给她披衣服,穆佳音便猛的从梦中惊醒。
等看到自己面前的来人是白自怡时,穆佳音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失望,那失望稍纵即逝。
她还以为回事权绍炎回来了……看起来,果然是她想多了。
“伯母,怎么了?”穆佳音张口问道。一开口,穆佳音就听到她那沙哑的好像是鸭子叫一般难听的声音,还有喉咙处传来的肿胀疼痛。
“你这是怎么了?”白自怡被穆佳音的模样吓了一跳。穆佳音脸色苍白,就连平常红润的嘴唇,此刻都是全无血色,而穆佳音的两只眼睛更是肿的就好像是核桃一般,又肿又红,活像是被人生生揍成了这样一般。
“我?”穆佳音咳嗽了一声,喝了口白自怡递过来的温开水润了润嗓子,才道,“可能昨天晚上受凉,感冒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都怀孕了,要好好地照看着自己的身体,这么拼命工作做什么?”白自怡脸上带着几分责备,几分关心,“你眼睛怎么了?哭过了?”
“恩,昨天晚上面粉一直往眼睛里面跑,我难受了一晚上。”穆佳音揉揉眼睛,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穆佳音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疲惫,白自怡看着穆佳音道,“你还是快去休息吧,多喝些开水,睡一觉看看感冒能不能好,不然还是去趟医院,让医生给你看看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到孩子。”
“恩,”穆佳音点了点头,又看看自己肩头的衣服,迟疑的问道,“伯母,我这衣服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就在门口放着,”白自怡道,“好好地干嘛把衣服搁在门外?”
“可能去洗手间的时候掉了,我太累,就没有察觉。”穆佳音脸上的表情几乎又快哭了。
索性,白自怡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穆佳音脸上。
“我扶你去总裁那里去吧。”白自怡说着就扶着穆佳音走进了电梯。
穆佳音整个人的头都晕晕的,自然对白自怡的话没有异议。
“佳音,伯母差点都忘记谢你了,”白自怡骤然想到了她来找穆佳音是为了另一件事情,“你帮我和玉琢把户口迁了过来,还替玉琢办妥了入学手续,我本来昨晚就想给你打电话谢你的。但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想着你们可能已经睡了,便没打扰你们。”
她昨晚还很奇怪,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为什么会有人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些。
不过穆玉琢那小家伙倒是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她自己也是,现在眼睛下面的眼袋可浓着呢。
“那就好。”穆佳音步子微微晃了一下,差点就跌倒在地上。
……这丫头,昨晚上一定是累坏了。
白自怡也不再说话打扰穆佳音,在经过凌凯华的允许之后,白自怡才将穆佳音扶到凌凯华的办公室,让穆佳音躺了下来。
凌凯华虽说一心为着偶遇好,但是穆佳音的健康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排在第一位的。看到穆佳音为了做蛋糕这样,凌凯华心里也有些后悔。
这要是为了公司,反而损害了穆佳音的身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着,凌凯华就拨通了权绍炎的电话。
刘锐打早上就很提心吊胆,他早上刚来,就看见权绍炎坐在办公室内,而权绍炎的屋子全都是烟味,熏的刘锐都不忍心踏进去。当时,刘锐就在想难道是权绍炎和穆佳音吵架了,所以就夜不归宿?
不过,刘锐也没那个胆子去问询什么。
现在,权绍炎满身都写着生人勿近。
他要是不想遭殃,就乖乖的在外面站着吧。
站了一会儿,刘锐却看到权绍炎急匆匆的出了门。出门前,权绍炎看了眼刘锐,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给我请一天假。”
刘锐默,跟了权绍炎这么多年,他可从没想过权绍炎还会有请假的一天。果然是结婚和未婚的区别吗?
权绍炎很快就到了偶遇。
权绍炎开门的一刹那,穆佳音先是被一股烟味给呛到。
可随后听着权绍炎和凌凯华的的对话,穆佳音又鸵鸟般的装睡,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权绍炎。昨天晚上他不是生气的摔门出去了吗?干嘛一听说她生病了又这么急匆匆的赶回来?为了她肚子中的孩子吗?
穆佳音心中又酸酸的,再不做反应,继续装睡去了。
没装多长时间,穆佳音就被抱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穆佳音赌气,虽然眼睛依旧闭着,可是头却拼命的朝外偏着,就是不肯像往常一样,靠在权绍炎的胸前。权绍炎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抱着穆佳音上了车,又抱着穆佳音回了家。
回家之后,权绍炎便将穆佳音放在了床上,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这次权绍炎该走了吧,穆佳音睁开眼睛,两行眼泪又留了出来。似乎只要是碰上了和权绍炎有关的事情,她就特别容易哭,搞得好像她多么脆弱似的。
权绍炎进来的时候,穆佳音还在哭,睁大着眼睛,看着就好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娃娃一般。
权绍炎本来带着阴沉怒火的心意外的柔软了几分。
权绍炎怎么又进来了?穆佳音这个时候就是想要装睡觉也装不了。而且,一看到权绍炎,穆佳音眼睛里的泪水就更加汹涌澎湃,怎么止都止不住。
没出息,穆佳音骂了自己两句。狠狠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便将头埋进被子中,不再理会权绍炎。
“先把水喝了再睡。”权绍炎但这热水站在穆佳音床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命令。
穆佳音没动。
权绍炎皱皱眉头,直接道,“穆佳音,别逼我亲自喂你。”
他倒是会威胁人,穆佳音将眼睛旁的泪水又擦了擦,才猛地坐起身,将权绍炎端来的水一口全部喝完,又钻进了被子中,“你可以出去了,把门关上,谢谢。”
权绍炎心头怒火攒动,两步便走到了门口,权绍炎本想直接关上门,可是想了想凌凯华说的话,权绍炎却只是轻轻关上了门,而后又转过了身,神情复杂的看着床上的穆佳音。
穆佳音以为权绍炎已经走了,想了想,却仍是将头埋在被子中不肯探出去。本来都已经不哭了,可是一回家泪水就又止不住了,让权绍炎看见了,指不定又会怎么想她,她还不如就在被子里哭呢。
被子里完全是隔绝世界,穆佳音只是哭了一会,却突然感觉被人一把捞了出来,还翻了个身。
权绍炎不是已经走了吗?门都给她关上了。
穆佳音抬着朦胧的双眼,在看到权绍炎的时候,穆佳音便慌张的伸手想要去将脸上那些丢人的眼泪全部都擦掉。
“怎么还在哭?”权绍炎将穆佳音不安分的双手压着,一手将穆佳音脸上的泪水全部都擦掉。
权绍炎指上有一层薄茧,权绍炎那手掌依旧如往常一样的温暖。穆佳音的眼泪突然就好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来的愈发的凶猛了。
穆佳音觉得她简直是丢人到家了,可这个时候眼泪又不听她的话,不停地往外流,她就是想止都止不住。
穆佳音想转身,可是整个身子都被权绍炎固定在他的怀中,穆佳音根本就转不了身。
眼睛完全被眼泪模糊了,穆佳音根本就看不清楚权绍炎的表情。权绍炎肯定是在得意,穆佳音心想着,有一个女人这么委屈的给他哭,他肯定是在嘲笑她。
“你放开我,”穆佳音一阵脚踢拳打,口不择言,“你昨天不是说要成全我吗?干嘛还要抱着我?”
权绍炎面容变得更加阴鸷,半晌,才将穆佳音牢牢的固定在怀里,“穆佳音,你是傻子吗?分不清气话和真话的区别?”
权绍炎还骂她是个傻子?穆佳音反抗的更激烈了,“是,我就是傻子,我是傻子才会……”
穆佳音住了口,她突然意识到刚刚要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
才会喜欢他。
为什么?她不应该喜欢权绍炎,她一直喜欢的应该是如同左致远表现出来的那样子,善解人意的温柔型的男人,而非权绍炎这种冷佞而又霸道的人,她的确是傻了。
才会什么?权绍炎见穆佳音不动了,反倒是他的胸口濡湿了一大块,权绍炎还以为穆佳音又会错了他话里的意思。
才又僵硬的解释道,“佳音,我昨天没有怀疑你。”
该死的,以前他不管做了什么何曾这么费力的解释过?他做的事从来都是别人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他依旧我行我素。自从遇到穆佳音,他的人生中就充满了各种解释。
“没有怀疑我,你干嘛要走?”撒谎吧,权绍炎倒是会撒谎。
那边纠结了好久,穆佳音心痛的缩了缩,才又转过身背对着权绍炎,将头又埋进了被子中。
操!权绍炎在心中暗暗的骂着,解释这种窝囊的行径真不像个男人应该做的。“就算不怀疑,大半夜你给其他男人打电话,我不该生气吗?”
权绍炎说着眼底又浮上几抹阴郁,“穆佳音,你不觉得有什么事情,你应该首先给我打电话吗?你当我这老公是摆设?还是你觉得我很没用?”
最后一句,穆佳音愣是听出了几分恨恨的味道。
“你没用?你没用我是不是该去死了?”她早先还在想着怎么解决白自怡母子的问题,想破了脑袋她都觉得这事情很难办。结果权绍炎不声不响的就解决了。
说起来,她还是欠了权绍炎的人情,穆佳音转身狠狠的推了把权绍炎,“你凭什么一到公司来,就判定了我有罪?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干嘛不给你打电话偏要给谭新京打?”
权绍炎被推的猝不及防,若不是他反应快,差点就要滚到地上去。
权绍炎额头浮起几根青筋,没说话。
他本想说事实就摆在那里,他还该怎么反应。但是想到这句话说出口,穆佳音可能情绪会更激烈,权绍炎便勉强让自己忍住了。
“你先睡。”只是想到昨天的那些个电话,权绍炎还是压制不住情绪。给穆佳音留下这句话,权绍炎才又拿根烟起身去了阳台。
穆佳音没吭声,只是定定的看着权绍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穆佳音只觉得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权绍炎就这么不想听她的解释?
他眼见的就一定是事实的全部吗?
卧室和阳台之间就隔了一扇窗子。权绍炎抽完一根烟,转头再看一眼穆佳音,却只看到穆佳音已经穿戴好衣服,正在下床。
权绍炎皱皱眉,将手中的烟掐灭,才又走到穆佳音跟前问道,“你去干嘛?”
“上班。”穆佳音正要走,手臂却被权绍炎拽住了。
穆佳音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你现在正生病,上什么班?”权绍炎冷静了许多,眼中有几分强自压抑的隐忍,“别胡闹。”
“反正我做什么都是胡闹,”穆佳音转过头,直视着权绍炎,一字一句的道,“等我哪天把孩子胡闹没了,你正好找理由和我离婚,然后再去寻找下一个女人。反正依你的条件,恐怕全世界女人都巴不得往你身上贴,我也不好意思霸占着你……”
权绍炎脸色迅速的阴沉下去,穆佳音甚至感觉权绍炎的怒火在一寸一寸的蔓延,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心脏。
良久,久到穆佳音以为权绍炎会放开手让她离开的时候,权绍炎却是又紧紧的抱住了她,将她的头按在了他的胸腔处。
或许是因为生气,权绍炎心跳的很快,咚咚咚,就像是擂鼓一般的声音。
“佳音,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同你生气的。”权绍炎说的有些艰难。以他的骄傲,要说出道歉的话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穆佳音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权绍炎在认错。穆佳音几乎都快怀疑她的耳朵听错了。
“佳音,你知道……”权绍炎又停顿了好久才道,“你说你烦我……然后又打电话给谭新京……”
权绍炎没再说,再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从不是个大方的人,有时候他甚至希望穆佳音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他甚至希望穆佳音的生命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就是穆佳音的全部。
可穆佳音生命中有太多人,每一个人都在穆佳音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权绍炎都在想,如果不是他占着穆佳音丈夫的位子,如果不是穆佳音怀了他的孩子,他在穆佳音心中有几成重?是不是都没有谭新京重要?
穆佳音还特意嘱咐他不许伤害谭新京,天知道他当时看到穆佳音和谭新京打电话,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除掉谭新京。
权绍炎将穆佳音抱得很紧,紧的好像是想把穆佳音嵌进他的身体中一般。
良久,穆佳音才伸手回抱住权绍炎。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我以为你又怀疑我和谭新京,”穆佳音眼泪又忍不住下来了,“我没有烦你,我好想你来陪我的。”
那为什么不说?权绍炎心中徘徊着这个问题,却没有问出去。他怕穆佳音回答不出,他怕的是穆佳音刚刚的话只是在敷衍他。
“可是我知道你还要上班,我怕你上班时提不起精神,会出错,”穆佳音道,“你前几天说上级领导要来军区视察,最近都很忙,我不想打扰你。我怕你一定要过来,所以才故意说你烦的。我从来都没有烦过你……”
权绍炎僵硬的身体慢慢的放松。
“我晚上一个人在公司好害怕的,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我以为你早就睡了,”穆佳音声音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懊恼。她明明就是好心,为什么事情到最后却变成了这样呢?
“我知道谭新京是夜猫子,所以才打电话给他,我没有和他聊天,只是让他把电话的听筒开着,我只是在听酒吧里的声音而已,”穆佳音越说越委屈。
她是看权绍炎最近都很累,所以不想麻烦权绍炎,想让权绍炎好好休息而已。
仅此而已,别无他念。
“你傻啊?”权绍炎静静的听完,额头终于跳起了一根青筋,“你晚上不回家,一个人在公司待着,我就能睡好觉吗?老公是干嘛的?老公就是让你驱使的,就是你最需要的时候,就算空降都会到你身边的,你有事不找我,却找别的男人?你拿老子当摆设吗?”
“我……”穆佳音本来想笑,可是眼泪却更加汹涌。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驱使权绍炎。
左致远给她的阴影太深,深到她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要对权绍炎好。而且,她的确是想为权绍炎好的。
“行了,别哭了。”权绍炎将穆佳音的脸捧起来,轻轻的吻掉穆佳音脸上的眼泪道,“以后有事就来找我,别的人,谁都不行,听到没?”
“别担心我工作的事情,”权绍炎见穆佳音犹豫又道,“被辞了我正好待在家里陪你。”
穆佳音可怜兮兮的瞧了眼权绍炎,终究是点了点头。
要是权绍炎早说这句话,她犯得着纠结这么久吗?
可是这样想着,穆佳音眼泪却又湿润了眼眶。
“怎么又哭了?”权绍炎无奈,一遍一遍吻着穆佳音的眼帘,“乖,不哭了。”
“权绍炎,我瞌睡了。”折腾了一番,穆佳音头早就晕晕的。
权绍炎松一口气,总算是哄得穆佳音雨过天晴了。怪不得董黎兆那家伙混迹情场这么多年,却一提结婚就跟要被拉出去枪毙十分钟一样,那怂样,感觉好像是有人逼着他从此远离女人去搞基一般。
媳妇果然有些时候还是很麻烦的。
权绍炎想到昨晚他怒气冲冲的将健身馆那些健身器材都损毁了好几个的气力,再想想他抽的那几盒烟,不由觉得要是穆佳音再来这么一次,他恐怕是真要少活几年了。
权绍炎刚要走,却被穆佳音拉住了衣角。
穆佳音的头依旧埋在被子中,“权绍炎,抱着我。”
后面三个字,穆佳音说的磕磕绊绊,带着三分泪意,六分娇羞。
权绍炎心中募得一软。
“我身上烟味重,”权绍炎道,“你等会,我去洗个澡。”
“不洗澡,”穆佳音拨浪鼓似的摇头,“你抱我。”
媳妇都这么热情了,权绍炎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就钻进了被窝,将穆佳音整个抱在了他的怀中。“乖,睡吧。”
“恩。”穆佳音此刻乖顺的就好像是小兔子一般。
权绍炎觉得,媳妇大多数时候都又乖又可爱,让他忍不住就想多陪着媳妇。
等到之后,权绍炎觉得,媳妇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他爽的飞起来。当然,绝对不能让穆佳音知道他陪着穆佳音的时候都在想这事。
穆佳音这一觉睡得沉沉的,许是因为心情好了许多的缘故,等下午醒来的时候,原本不通畅的鼻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就通畅了,只剩下眼睛还是红肿着,嗓子还有些疼。
穆佳音觉得大概是因为她昨天晚上扯着嗓子哭的声音太大,还好公司没人,不然一定会有人误会是冤魂喊冤来着。
穆佳音醒了,只是努力睁着眼睛看权绍炎。
原本穆佳音的大眼睛,此刻却是因为太过肿胀,不管怎么睁都只有一条小细缝。权绍炎看着,觉得又心疼,又好笑,又生气。
“想喝水了?”权绍炎早就摸清楚了穆佳音的生活习性。
在穆佳音毫不犹豫的点头之后,权绍炎才下床,替穆佳音接来一杯热水,慢慢替穆佳音喂了下去。
“嗓子舒服些了?”权绍炎问道。
穆佳音点点头,最起码她说话终于不是公鸭嗓音了。
“让你哭那么大声音,”权绍炎抱着穆佳音道,“还要睡一会吗?”
穆佳音摇摇头,才奇怪的道,“我什么时候哭声音大了?”
她觉得有权绍炎在的时间,她一直都很安静啊。
权绍炎睨了穆佳音一眼才道,“昨晚。”
……权绍炎不是走了吗?穆佳音捂脸,当时她以为权绍炎早就走了,所以才毫不掩饰的哭了出来。早知道权绍炎还在,她就克制些了。
“你在外面待了多久?”穆佳音闷闷的问道。权绍炎该不会是被她的哭声吓跑了吧?
“待到你不哭了。”权绍炎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僵。
原本,他在外面听到穆佳音哭那么伤心,怒火早就跑到了九重天。只是,一直碍着面子,犹豫半晌,也没有进去。等后来穆佳音终于缓了过来,而他也早用万能钥匙将门打开了,只可惜,门刚刚开了道缝,他就听见穆佳音再给谭新京打电话。
他那怒火又神游回来,再想想穆佳音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他,他才走的。
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权绍炎也是一晚上没有睡觉吗?
穆佳音抱着权绍炎的腰,在权绍炎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子,惬意的靠着才道,“我哭的是不是很难听?”
“你觉得呢?”权绍炎反问。
难听不难听,他早就想不起来了。那时候只觉得心疼。
她?她才不要想当时的哭声。
电话又响了,权绍炎看看穆佳音电话上的来电人。眼睛危险的眯了眯,这家伙才是这次吵架的始作俑者。
董黎兆!
董黎兆压根就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夫妻都是把自尊守的牢牢的人,自然不可能大嘴巴的去满世界宣传他们昨晚吵了架。
董黎兆完全没有危机到来的意识,他彻底被今天的票房给惊着了。
之前,他就按照穆佳音的建议,对这不影片进行了宣传,将着影片的一些精彩片段精心剪辑好,放在了网上,又叫了影片里出演镜头不多的大牌来帮他们造势。
影片没有上市的时候,早就已经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而去了电影院之后,大家才发现,根本就是物超所值。影片一经上映,网上就好评不断,唯一一些批评的声音都是觉得影片的制作实在是不高端大气上档次。
只是穆佳音指出这部影片的时候,这电影早就已经拍摄完毕了。董黎兆完全不肯定这影片大卖的可能性,自然不会花大价钱再去重拍。
电话刚接通,董黎兆那兴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大嫂,你真神了!这影片第一天上映,票房就突破了一亿,而且,现在这影片在各大点评网站都是热门话题,微博更是上了头条,百度搜索也是第一位,当初听你的话真正确。”
董黎兆高兴地完全忘记了之前他和穆佳音的矛盾,“大嫂,”董黎兆正要说话,那边好像又有工作人员叫他,“我现在有点忙,我就长话短说了,今天晚上我们公司要举行庆功宴,你可是大功臣,大嫂你要不要来?大嫂,谢谢你那个蛋糕,我看过了,特别符合我们今晚庆功宴的主题,我特满意,我谢谢你了啊。”
说到蛋糕,权绍炎和穆佳音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她没空。”权绍炎直接提穆佳音挂断了电话。
董黎兆听着耳边传来的盲音,怔了几秒钟,为什么觉得权绍炎的声音有些阴测测的呢?错觉,肯定是错觉。董黎兆眉头一皱,突然想起有件事情他还没说。
他还没问权绍炎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来整吴家。他们公司最近在吴家的打压之下可是难得扬眉吐气一次。就这一次靠的还是运气,若不是穆佳音的提点……哎呀,合该他们当票房之冠。
又有人叫董黎兆,董黎兆赶紧抛下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走了过去。
既然老大之前说,电影的事情过后就开整,那肯定不会唰他,他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喜滋滋的董黎兆绝对不会想到,吴家开始倒霉的那一天,他也不开心。
当然吴家倒霉是整个家族和企业的事情,而他的不开心纯粹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权绍炎向来很理智,这事情是董黎兆一个人的责任,他绝对不会迁怒。当然,要是穆佳音出点什么事情,迁怒他也是做得出来的。
下限和穆佳音,自然穆佳音才是最重要,最不能丢的那个。
“你之前这怎么知道这部电影会红?”权绍炎奇怪。
“这部电影拍得好啊,”穆佳音回头看了权绍炎半晌,才狐疑道,“你当时是支持我的决定的啊,我以为你也觉得那电影拍得好呢?”
他很少看喜剧片。
“我以为你想玩玩,所以便由着你了。”权绍炎说的很是轻松和理所当然。
感情权绍炎压根就不是和她意见一致,而是纯粹由着她乱来?还好她这次是歪打正着,要是做了那么多,电影还没有火,恐怕,到时候算账的时候,董黎兆再听着权绍炎的话,就足够董黎兆吐血三升了。
穆佳音突然有些惋惜,为什么这个电影没有扑呢?
要是这电影扑了,董黎兆就会找她来算账,到时候,她就能向权绍炎告状。权绍炎肯定因为蛋糕的事情还在气头上,于是董黎兆就会可怜的成为他们两个吵架的牺牲品。
这感觉,怎一个爽字可言?
只有建立在董黎兆痛苦之上的快乐,才叫真的快乐!恩,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可就是不想改怎么办?
穆佳音突然发现,在她今天这么不爽的时候,她迫切的希望有个人能倒霉。
这希望很迫切,极其,非常,特别的迫切。
既然没有人主动倒霉,那她就来创造机会让某人倒霉吧。穆佳音算了算日子,貌似最近左致远清闲太久,也蹦跶太久。
左致远可是好几次舆论污蔑她做的糕点原料劣质,工艺劣质,她早就不爽了好多天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算了,可是左致远一边给她发短信表达着对她的爱意,一边又勾搭着吴莹莹,穆佳颜那边左致远还咬住不放,似乎是有些太过分。
那就从左致远开始吧,貌似吴莹莹也有动作了,正好让左致远试试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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