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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阳说着已经走上来接过她冲干净的碗，仔细用干布擦干。
动作很顺遂，像是做过很多遍一样自然而惬意，动作间甚至透着几分优雅。
但程慕青知道，他这种少爷，这种事情绝对不常做，甚至可以说从来不做的。
现在看上去这么自然，倒让她有些诧异。
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讨厌。
程慕青眉头皱了皱，懒得回他的话。
心里头在恨恨反驳着，你才洗碗到一半睡着，你全家都洗到一半睡着！难道我就有那么懒么？
心里反问出这一句，程慕青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似乎的确是太懒了，这性子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改的掉。
从厨房出去之后，就看到老程笑吟吟地在客厅坐着，看着就是顾泽阳把老爷子给伺候舒服了，老头儿只要有人和他聊得投机了，他就是一副这笑吟吟像是得了多大满足的表情。
“爷爷，那我们就先走了？”
程慕青不打算留下来在这里过夜，老程一向知道。
而先前顾泽阳也听老程说了，是因为程慕青看不了墙上的那两幅遗像，先前老程考虑到这两天顾泽阳会来家里，大好日子家里挂着遗像不像话，才取了下来的。
顾泽阳心里头忽然就挺心疼她的，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毕竟自己没遭遇过那样的事情，所以也插不上嘴。
从老程那里出来之前，程慕青还小心翼翼的将一张银行卡交给了老程。
也不怕顾泽阳看见听见，就直接当着他的面就对老程说道，“爷爷，这个你收好了，密码你知道的，这是顾泽阳说给咱们家的聘礼，七位数呢不要白不要，反正他钱多。”
程慕青的目光朝着顾泽阳睨了一脸，就看到男人脸上表情淡然的，轻飘飘的，像是这些话丝毫不能对他情绪造成任何影响一样。
倒是老程的面色一僵，伸手就拍了程慕青肩膀一把，“怎么说话的呢！太不礼貌了……”
程慕青一个龇牙，转眸就看向顾泽阳，“你自己说说，你和我原话是怎么说的来着，那句冠冕堂皇的……”
程慕青思索片刻，重重一点头，双手一合，“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老程咳咳了两声，顾泽阳则是面色一滞，程慕青心道，你装，你再装。
她看向老程，老程为官，一世清廉，向来就最讨厌腐败。
而在程慕青看来，顾泽阳简直就是腐败的典型，会去贿赂高官的那种奸商，肯定就是他顾泽阳这种，否则民政局都能在非工作时间来为他打结婚证？
顾泽阳已经走了上来，脸上已经又是那清浅的微笑，他轻轻揽住程慕青的肩膀，“你乖，我们回家吧。”
就这么把程慕青从家里揽了出去，也不顾老程在后头的笑声。
到了楼下车里，程慕青才觉得微微痛快几分，转眸看他，“我爷爷那么喜欢你，你怕什么跑什么？”
她淡淡问了一句，顾泽阳垂眸看到女人目光中的淡然。
忍不住眉头紧皱。
“程慕青。”
他叫她的名字，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定定按住，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有些许不对，一直没反应过来，但现在似乎隐约能够抓到一些端倪了。
她一直都在抵触，从他们领证之后，或者说，从更早的时候，从他们第一次在咖啡厅以相亲的状态见面的时候。
“你认真和我说，你是不是特别反感我们这段婚姻？”
他问得很认真，程慕青无法作答，特别反感么？似乎没那么严重，但是好感？好像也没有，就像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存在，但是有时候又会让她觉得麻烦。
似乎就是这样。
程慕青想，自己大概是还没有习惯已婚的身份吧。
脸上表情滞了片刻，她别开头去，“没有什么反感不反感的，你对这段婚姻是什么感觉，我对这段婚姻就是什么感觉。”
程慕青说得很淡很平静，事情就是这样，其实她不是没想过，有一天抽身走人的，等爷爷老了，等爷爷走了。
她就是完全自由的一个人了，再无任何限制和约束，一个人生活挺好的，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太累了。
这是程慕青心里认真思考过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问她，你反感我们的婚姻么？
她却无法顺利作答了。
“我对婚姻，很认真，我没有时间在婚姻上开什么玩笑。如果你说你和我感觉一样，为何我看不出来你半点认真？你在抵触我？”
顾泽阳眸子眯了眯，定定看着她，像是野兽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她不答。
见她不答，顾泽阳眸子里的光微凉几分，什么都没再说，径自启动了车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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