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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高中时比我们小两届那个吴煦风么?我听说他不是死了么?”
秦司采忽然提到这一出,顾泽阳眉头轻轻皱皱就随口答了。
他们高中的时候都是在海城的贵族学校风成中学,里头个个都是贵族子弟,学校的氛围不是盖的,每天门口停满的都是豪华轿车,里头的子弟很多家族里头互相之间都有生意。
不然就是官家子弟,不是财政局的某某副局长家的子弟,就是检察院的某某院长的子弟,不然就是部队里头某某上校家的孩子,总之个个都是非富即贵的。
所以比如说秦司采和顾泽阳熟些,是因为秦家的生意从父辈开始,就和顾家有牵扯,两家是世交,以至于两人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自然是熟得很。
就算不是家里头生意有牵扯的,但因为都在一个圈子里头,互相之间也就都有耳闻。
对于吴煦风,其实顾泽阳不熟,他本不是性子活络的人,玩得很铁的朋友,满打满算也就这么几个。
但也知道,吴家是航空业的大家,身家不薄,家里头开着航空公司,还有厂子在生产航空耗材,和顾家不在一个领域,并且也低调得很,总部并不在海城,而是在远一些的黎城。
吴家有两子,大儿子吴煦阳现在已经继承家业成了吴家的掌门,小儿子吴煦风,顾泽阳所听说的也就是说几年前在车祸中死掉了?
顾泽阳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只是不明白秦司采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一出。
“怎么了?”
顾泽阳侧目问了他一句,已经拿了程慕青落在椅子上的手包,打开来看到手机也在里头。
这女人冒冒失失连手机都没带,要怎么联系?
顾泽阳的眉头皱了皱。
秦司采在一旁目光闪烁着几分深沉,没有做声,过了片刻才摇了摇头,“没事,就忽然想到这个了,提一提。”
秦司采心中其实是有犹豫的,但是思虑片刻,依旧是没将吴煦风的事情说给顾泽阳知道。
死了么?
应该也能算是死了吧。
……
马路上,一个穿着漂亮洋装裙子的年轻女人,正光脚走着,她手里提着一双高跟鞋,穿着丝袜的脚,光脚踩在地上,步伐匆匆,急促地朝着前头走去。
其实没个目标,只是哪怕想要打车,自己此刻身无分文的,手机也没带,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路过街心公园就走进去了,在石头椅子上坐了下来,修长的腿曲了起来,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头。
煦风。
程慕青没有想到还能听到这个名字,几年了,已经再没人和她说过这个名字,纵使是齐佳乐那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会在她面前提起煦风的名字,偶有提到与他有关的事情,都会马上变了话锋不再继续。
像是这个名字将要在程慕青记忆的长河中渐渐淡忘一般。
今天就这么听到了,很骤然的。
从另一个男人的口中听到,而那个男人,是她丈夫的挚友。
以指责的态度质问着她。
程慕青觉得有些浑身发冷。
煦风,吴煦风。
记忆似乎一瞬间拉回到以前,彼时的她是不知情滋味的成绩优异的高中毕业生,拖着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的疲惫身体初入大学,一切新鲜。
吴煦风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二十岁的男子,年轻英俊,如同他的名字一般,笑起来像是和煦的风。
他笑容温和,声音清朗,目光接触到程慕青的时候,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光。
“程慕青?今年这届的状元?难怪主任让我亲自来接待。”他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来,有着修长好看的干净手指,“你好,我是吴煦风。”
彼时的他,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学校的门面担当,学生会主席,专业第一,长得又温雅清俊,引无数学姐学妹竞折腰……
那个时候的程慕青什么都不懂,慵然懒散的性子,也不擅和人交流,听了这话之后,也只是一愣,然后才怯怯答了一句,“我是程慕青。”
她没有和他握手,只是定定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很好看。
都是海城出身,都是状元入校。
他大她两届,对她很照顾,他们所在的海伦医学院是名校,却是位于北方,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子,性子里总有着南方姑娘的细腻温软,自然也是如同生活在南方的所有人一样,怕冷。
第一个学期才三个月,就迎来了大学的第一个冬天,她几乎快要被冻死,感冒很严重,一个人缩在寝室里发着烧,大抵是烧得糊涂了,鬼使神差地就打了吴煦风的电话。
他赶到的时候,头发上肩膀上都是雪花,口中呵着白气,风尘仆仆地赶来。
看在程慕青眼里,却如同救星一般。
他用很厚的袄子裹了她,抱她去校医院。
一路上寒风凛冽雪花飞舞,她却丝毫不觉得冷。
高烧所致的迷蒙视线中,他的侧脸那么好看。
那时,在程慕青心里,他是那么好的人。
以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变得水到渠成,他的追求,她的接受。
她成了让人羡慕的女子,大热的天和他在校门外的甜品店吃同一份绵绵冰,她笑着将奶油抹在他的鼻子上。
寒风凛冽的时候将手伸到他的口袋里,被他手掌温暖包覆,过分的时候她会直接将手伸进他的衣领。
他就会无奈地笑着,用他蹩脚的海城方言,数落她两句,却是从来不挣扎。
那时,她在闹,他在笑。原本程慕青认为,如此便是一生。
而后来……
“青青,你和我去美国好不好?你明知道去那边学习,对我们的发展才是更好的不是么?”
“就算你不想去,起码,也得告诉我理由……”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对越是在乎的人,越是没办法把自己最不堪最不忍提起的那面让他知道,像是那些卑微的自尊心,像是那些可怜的保护色。
“我希望你不要阻碍煦风的前程,作为母亲,我不可能看着他靠着谈情说爱来过日子。他要去美国,请你离开他。”
再后来……
“要不是你……我儿子不可能会出事,要不是为了来找你,他不可能会出事的,都怪你……要不是你……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害人精!害人精!你还想见他?没门!你死都别想!”
程慕青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让这些回忆这些脑中轰鸣的声音消失,她紧紧地咬着唇,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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