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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慢等着，别着急啊。”
程慕青冷冷笑着，就这么看着穆琪。
穆琪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下来了，而程慕青转身就走了出去，看都没有再多看穆琪一眼。
钟医生正好过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好意思，看着程慕青，这才尴尬地说了一句，“程医生，刚才谢谢你啊。”
程慕青随意摆了摆手，“没事。排除妊娠可能后送普外去吧，我让人准备手术室去。”
“您主刀么？”钟医生抬眸看她，程慕青思索片刻，“好像现在也没有别人有闲。”
穆薇的检验报告很快下来，的确不是宫外孕。
很快就送到了普外去，推到普外的时候，人已经疼得不清醒了。
程慕青正站在护士台写病历呢，看到人从电梯推出来，就指了指方向，“推三号手术室去。”
护工刚点头，穆琪就已经从电梯里走出来了，手中拿着些单据，应该是缴费的单据。
走出来看到程慕青，脸就又黑了。
“你？你要给薇薇开刀！？不行！你绝对不行！”
她声音尖利，以至于所有的目光瞬间就聚集过来了。
护士们个个惊讶，不清楚为什么会忽然这样，皆是面面相觑着。
程慕青眉头轻轻皱了皱，她以后还打算在这里工作呢，所以也不想把情况弄得太难看。
转头就问了护士一句，“林医生和方医生下手术了么？”
护士摇了摇头，“还没呢。主任和副主任都还没来，现在能主刀的，就只有程医生你了。”
程慕青听了这话之后，只是扫了穆琪一眼，并没做声，等着她决定，家属如果不同意，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穆琪紧紧咬着嘴唇，定定看着程慕青，好半天没有说话。
手术同意书就摆在程慕青的手边，过了一会儿，穆琪才终于做了决定，点了点头。
程慕青指了指手术同意书对护士说道，“让家属签字，我术前准备去了。”
“等等。”穆琪忽然出声叫住了她，朝前走了两步，声音低了几分，定定地看着程慕青，小声说了一句，“薇薇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你……”
程慕青淡淡看向她，“你放心，我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只说完这句，便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就走进手术室去了。
一个急性阑尾炎的手术，真的不是什么高风险手术，程慕青上台之后，很快就开始进行。
开了之后就看到里头阑尾已经发炎得不成样子，也难怪这姑娘会疼成那样，再发展下去，就快穿孔了。
麻溜地完成了手术之后，就出去和家属汇报情况。
刚摘下口罩走出手术室的门，迎面而来就是一个耳刮子。
啪一声直接把她的脸都打歪了。
好在此刻人并不多，并且这动作幅度不大，所以倒也并不算引人注目。
“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谁准你碰薇薇的？谁准的？！你还嫌害我们家害得不够吗！？”
站在面前的老人六七十岁的模样，保养得还算不错，染了黑油的头发看不见一根白丝，倒是显得很精神。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她知道了那场空难的消息之后，是一夜白了头的。
程慕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好多年都没见她了，只是她的容颜倒是和印象中的外婆差别不大。
“外婆。”
程慕青轻声叫了她一句，只是看着老人的脸，感觉陌生的同时，心里也是一阵发凉。
外婆？
李孟看着眼前这个害死了自己女儿和女婿的‘罪魁祸首’，听着她的这声称呼，眼中更是怒不可遏。
知道孙女穆薇入院之后就朝着医院过来，在半路上才知道孙女已经送进去手术了。
来了之后，才从穆琪的口中得知，主刀的人，是程慕青。
程慕青这个名字，对于李孟而言，就是一场噩梦。
“谁是你外婆？连我女儿都被你害死了，你好意思叫我外婆？程慕青，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有什么坏事儿都少不了你啊？你怎么好意思当医生？你也不怕再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愤怒状态下的李孟，几乎是口不择言的，像是全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穿着浅绿色手术衣的年轻女人，才刚刚救了她的孙女。
对于李孟的话，程慕青没有回答半句，心里头的温度蔓延到四肢，以至于她手指冰凉。
深深呼吸了一口，这才说道，“手术很成功，病人很快就能转移到病房了。”
说完之后，像是没办法再在这里多待半分钟，直接转身就匆匆进手术室去了。
刚走进去，门一关上，程慕青就靠着墙壁滑坐了下来，眼睛里的泪水差点就要忍不住了。
“程医生。”
手术室里头的护士拿着手机出来。
程慕青赶紧匆匆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嗯？怎么了？”
“你的电话。”
护士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微微笑了笑。
程慕青伸手拿了过来，“谢谢。”
道谢一声就看到了屏幕上头的号码，她其实没保存他的电话号码，但是那四个八的尾号一看就知道是他。
顾泽阳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正好面对着的就是那张大床，从床上的凌乱还有床单上那些暗色的印子不难看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听到那头接通了，顾泽阳的脸上勾起浅浅的笑容来，“跑了？”
他的声音里头带着浅浅笑意和促狭，调侃般地吐出两个字来。
程慕青并没做声，只是大抵是先前经历了太冷的，现在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就觉得温暖了几分。
她应了一声，“嗯，跑了，不过现在觉得，似乎是个不明智的决定，不应该跑的。”
程慕青声音里头有些掩藏不住的黯淡。
顾泽阳眉头皱了皱，“你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刚做完一台手术下来。”她老老实实地答着。
“明明剖了人还这么一副受了委屈的语气，我让人过来接你？”顾泽阳声音软了几分，问了一句。
他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是没办法开车的了。
原本想着这女人敢跑，肯定会拒绝这提议吧？
但是却没想到，程慕青的声音在那头，依旧清清亮亮的，但依旧有点可怜巴巴的，应了，“好，来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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