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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卿从司棋的房里回到自己的屋中,便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回想着方才李太医私底下说的话——
李泉就那样一脸担忧的跪在仪卿面前,“福晋,恕臣僭越,庶福晋的脉是喜脉,若是十个月后诞下儿子便是庶长子,到时四阿哥指不定会向皇上请封……”
仪卿眉头一蹙,“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不能生。”听不出喜乐哀乐的声音却让满屋的人为之胆战心惊,只见她扶着墨兰的手缓缓起身,站在李泉面前,居高临下,“李泉,看着我。”轻柔的声线缓缓滑过说出来的话却不容任何人反抗,李泉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看着她,却只看见她在逆光中的面庞,一如当年却又多了份杀伐决断掩盖了当年不少的纯真,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在这皇宫中或许这是最好的保护色吧,所以他的任务只是保护她,这也是当年富察家将他送进宫的原因,“李泉,我初识你时你十二岁,我六岁,一晃十年过去了你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我吗?不,不是了。”她松开墨兰的手,绕着他慢慢转了一圈细细打量,“庶长子,庶长子是吗?若四爷只是王爷嫡庶尊卑,一个庶长子而已,昔日圣祖爷在时不也有一个庶长子吗,我又何惧之!”
“是臣过于担忧了,但是早日有孕于福晋而言有益无害啊。”李泉看着她依旧劝着。
仪卿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李泉还要开口,却被仪卿打断了,颇有些不耐烦,“好了,你退下。”
“是,微臣告退。”
……
仪卿轻叹了一句,揉了揉发涨的脑袋,“你说若是这个孩子没了,第一个怀疑的人是谁?”仪卿满脸的疲态问着一旁的人。
墨兰和木樨颇有些为难,“这个……”
“是格格自己。”嬷嬷撩起帘子便走了进来,“所以这个孩子不能有半分的差池,毕竟这是四爷的第一个孩子。”
“是啊,这个位置真不好坐。”仪卿捶了捶自己肩膀起身站了起来,向内室走去,“哦,对了,嬷嬷,别让额娘弄一些偏方过来没得弄坏了身子。”
“奴婢知道了,格格还是去歇歇吧。”
“我躺会儿,四爷回来了记得说一声。”说着便躺到了床上,这才放松了些。
嬷嬷有些感慨,不由得想起仪卿年少时对她说的话:嬷嬷,日后我若嫁人,不求他出人头地加官进爵,只愿他一生怜我爱我疼我惜我,他可以不是王孙子弟也可以不是富家公子,或者只是一介平民,只要他对我好就好。嬷嬷至今都还记得当时仪卿满脸的期盼,可如今……虽说现在仪卿和四阿哥琴瑟和鸣,可待到仪卿已无颜色之时,四阿哥待她还会否一如往昔,只愿到时她不要太过于伤心难过就好。
晚间仪卿替他褪去外衣,扶他坐在榻上,看了他好半天,最后弘历实在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住了,便放下了茶盏,“邈邈可有话要说?”
仪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出来了?”
“人都被你看出个洞出来了。”说完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说吧,什么事?”仪卿瞟了瞟屋内的人,于是他们很自觉地离开了。
“是喜事。”
“哦?”看着仪卿一脸郑重的样子,弘历不由得觉得好笑,“什么好事,这么郑重?”
“庶福晋病了,我请李太医来看了看,说是有滑脉之象。”说完仪卿便去看弘历的脸色,却发现他却没喜悦之色,却蹙紧了双眉,仪卿深感纳闷,还没待她思索过来便被弘历抱着坐到了腿上,下颚抵在她的肩上,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间,“我让玉竹去照顾她了,待过几日我让米嬷嬷过去。”
“庶长子,仪卿……”
“我知道,不欢迎吗,有人说胎儿是有灵魂的,若世上有人不欢迎他的到来,他就真的会离开的,所以让他留下来。”说完回过头看着弘历,“庶长子,只是庶子而已,往后这府里不可能只有嫡子嫡女,更何况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弘历抱住她的力气越发的大了,却不说话,仪卿也就静静地坐在他的腿上,许久,“只是庶子,无须太大阵仗,只是让你费心了。”
仪卿转了转身子,面对着他抱过他的头,“四郎,你说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若是男孩儿,我们就生个小格格吧!”
“小格格?”弘历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在这宫里生了儿子才能稳住地位啊。
她忽视了弘历满脸的诧异,点了点头,“是啊,小格格多好,上有长兄还怕人欺负她不成。看看我,上有八个兄长,下有一个胞弟,全家人都把我捧在手心里呢。怎么样?”弘历不由得笑出了声,惹得仪卿的脸顿时就红了,猛捶了他一下,“笑什么?”
“邈邈啊,当真会算计,什么好事都让你给摊上了。”
“怎样,不可以吗?”
“依你,到时候我们的女儿出生,不仅有长兄护着,还有疼她的阿玛和额娘,我们给她最好的东西,比你还招人疼。”说完仪卿猛地回头,剜了他一眼,“什么叫比我还招人疼啊,干嘛跟我比啊。”
“长得像你,性格也像你最好。”
“不可能,世上只有一个富察仪卿就是我,不可能有第二个,长得再像性格再像都不可能会是我。”说完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我是独一无二的。”说完朝他吐了吐舌转身出去了。
半月后,仪卿斜卧在榻上看书,频儿轻轻走了进来,“福晋,米嬷嬷过来了。”
仪卿没有抬头,“让她进来吧。”说完便搁下了书,墨兰便将她扶起来坐好了,米嬷嬷进来后也不东张西望,只是径直来到仪卿面前跪下,“老奴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庶福晋可有什么不妥?”
“一切安好。”
仪卿点点头,“好就好,嬷嬷要时刻记得身为奴婢最重要的便是忠心二字,你可明白?”
“老奴明白。”
“那你可知你的主子是谁?”
“庶福晋。”
“很好,回去吧。”仪卿挥了挥手,便看见月儿站在珠帘外,点了点头。
“怎么样?”
“回福晋,他们应该相信了。”
“是时候解决她们了。”她缓缓站起身,“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
“那边伺候我更衣吧。”
一如往常,仪卿带着墨兰、木樨、月儿、频儿去往永寿宫给熹贵妃送点心,路过她经常站着的池边道:“墨兰和木樨去送吧,月儿和频儿随我在这儿等等。”
“是。”说完,二人拎着食盒便朝永寿宫的方向走去。
“看见了吗?”仪卿随手折断了一枝花放在手中把玩。
“看得很清楚,是四个小太监。”
“你们两个的水性很好,但是我们三个必须溺水,明白了?”
“奴婢知道了。”于是主仆三人便在池边说说笑笑,嬉闹玩乐。远处的四人见此情景相互之间点了点头,便慢慢朝他们的方向挪去,陡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至速,将三人推下了池塘,顿时响起“噗通”三声,正当他们要离开时,墨兰和木樨赶来了,不停的大叫,“来人啊,四福晋落水了,快来人啊。”顿时池边乱哄哄的。而在水中的仪卿看见有人朝她的方向游来便张开了口鼻狠狠的给自己灌了几口水。大家七手八脚的将她们三人救了起来,三人都昏迷不醒,墨兰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去,宣太医,禀告熹贵妃和四阿哥。”而木樨则是扑过去不停的按压着仪卿的腹部,“福晋,快醒醒,快把水吐出来。”
“咳咳咳。”吐完水后,仪卿便虚脱的躺在了木樨的怀里,此刻担架也抬来了。
仪卿刚回到乾西二所,弘历后脚便赶了回来,此刻仪卿的房内一片混乱,她赶忙冲了进来扒开正在看诊的太医坐在了床边,看着今早还俏皮的朝她吐舌的女子此刻犹如一个死物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只觉有一个力量在不停地撕扯,“究竟怎么回事?”弘历疯狂的咆哮着,吓得一屋子太医奴婢纷纷下跪,将头埋得死死的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张嘴。
“你在干什么?”熹贵妃一进来便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给熹贵妃娘娘请安。”熹贵妃手一扬,“起来吧。弘历还不让开,让太医给她把脉。”
弘历此刻才惊醒过来,“还不去给四福晋把脉。”
“是。”一旁的太医战战兢兢的走到床边替仪卿把脉。
“你们几个跟我出来。”弘历指着墨兰等人,又看向紫菀和书湘,“你们在这儿看着福晋。”说完便离开了内室。
熹贵妃此刻已经坐在了榻上,弘历满身的怒气撩起衣服便坐在了一旁,“今早还好好的,怎的就掉进水了?”跪在下面的四人还没有从惊恐中醒过来,无人回答,见她们如此反应,弘历狠狠的将茶盏搁在桌上,“说话,都哑巴了不成!”
“四爷恕罪。”四人伏趴在地上,墨兰颤颤开口,“今早福晋和往常一样给熹贵妃娘娘送点心,走到御花园时也和往常一样站在池塘边让奴婢和木樨前去永寿宫,留下了月儿和频儿……”
还没等墨兰说完,弘历便打断了,指着月儿和频儿道:“你们陪着福晋,怎么会让福晋掉进水里去了。”
“奴婢,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觉得,只觉得背后有一股力接着奴婢便掉进了水里。”月儿有些急促和害怕,说话也不似以前那般流利。
弘历顿时抓住了重点,“一股力?”
“是的,奴婢也有这样的感觉,掉下去之前奴婢回过头看见了太监的衣袖衣角。”此刻频儿已经缓过神来了。
“一股力,太监?呵!”弘历冷笑了一声,“额娘,儿子可还刚刚大婚呢,就有人亟不可待的想杀死儿子的福晋了呢。”
熹贵妃听完后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只记得仪卿说要请君入瓮可没想到下了如此狠手,熹贵妃一方面担心她的身子另一方面又忧心欣慰她的手段。“额娘会向你皇额娘说得,此事,额娘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说完看向跪在面前的四人,“你们退下吧。”
“弘历,她的背后势力太大,不少人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铲除了她等于断了你的双臂,额娘无法给你太多的助力,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靠仪卿身后的富察氏一族,你只有靠自己。你若一味的只靠她的话,她就只有今天这样一个下场,明白吗?”说完熹贵妃搀着兰若的手离开了。
弘历透过珠帘看着内室,陷入了沉思,因为没有能力才是你陷入如此的境地吗?的确如此,娶你却无法让你安宁,当真是无用至极,你在怪我吗?你永远都不会。所以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题外话------
卡文了啊,郁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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