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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月国有别于大荣的温婉秀丽,也不同于北乌的粗狂无垠,入眼的一切都是明艳的,亮丽的,很极致的那种。
鲜艳亮丽的陶瓷,鲜艳亮丽的服饰和妆容,还有鲜艳亮丽的大月人的笑容。
宝春不由哀叹,这才是真正的异域风情。
还未到城门,就有一行人骑马朝他们而来。
领头的着一身女子收身银白锦衣,到得跟前,收起马鞭,纵身一跃,利落下马。
紧跟她身后的英俊酷冷男子默契地接过她手中的僵硬,交给后面的随从。
那女子径直走到宝春的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接到你要来大月的信,我简直不敢相信。”
宝春拍拍她的肩膀,“我一个大活人现在不是站在你面前了,我尊贵的公主。”
来人正是大月国的月雅公主,她打量了宝春一番,摇着头说,“打从我离开大荣,每年写信邀你来,你都说没时间,这次却自己跑来了,我猜肯定不是来看我的。”
宝春苦笑了下,“我倒真希望是专程看你的。”
月雅公主歪头对旁边的男子说,“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说什么友谊,都是屁话,还好我没自作多情。”
“你一个公主,说话如此粗俗,也不怕把人家吓跑。”宝春看了旁边的男子一眼。
“我什么样他没见过,要跑早就跑了,我反正就这样了,装不来别的,再者说了,还能装一辈子不成,总有露陷的时候。”说这话时,月牙似有若无地朝安阳扫了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挽住身旁男子的胳膊,“何况,想跑也已经晚了,亲都成了,也只能认命了,是吧?”
“我没有。”那男子微垂头,眼睛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没什么?”月牙抬头,不依不饶地追问。
“没有想跑。”男子的声音低了下去,脸有些红。
“看吧。”月牙对宝春抬抬下巴。
“行了,不用秀了,知道你得偿所愿好吧。”宝春笑着说。
月牙摸摸小酒的脑袋,叹了口气,“不服老不行啊,你看小酒都快长成半大小子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只是,荣小王爷不但不见老,还比以前更加的风姿卓越了,一点不像三个孩子的爹,对了,双胞胎呢……”
气氛凝重下来,宝春下意识看向抱着孩子的国师,神情黯淡。
月牙顺着看去,还想说什么,她旁边的武延却拉了拉她。
小酒恶狠狠地说,“他抢走了我弟弟,要挟我们打开神殿……”
“神殿?”月牙惊愣出声。
宝春来之前写信通知这位大月公主,本就没打算瞒她,与其引起大月国的注意,还不如提前知会,表明对大月没什么歹意,消除大月人的怀疑,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月牙听了宝春的话,又是震惊,又是气愤。
接着,宝春又给她介绍了一行人的身份。
这次不止月牙,连武延都惊的目瞪口呆。
好家伙,能不吃惊吗?
眼前这些人,随便拎出来一位,都能将他们大月搅的天翻地覆,不但有神乎其神的慧真大师,还有心狠手辣曾经一手遮天的天圣教的教主和少主。
不光这些,竟然连北乌的皇帝都亲自来了。
他们小小的大月何曾装过这么多的大神,能不惶恐?
尤其是那韩真,皇帝是啥身份?一举一动,都将直接影响到两国的邦交。
“安平。”月牙咬牙。
“别担心,没别的事,就是为天山的神殿。”宝春好言道,“告诉你,就是怕一路上起不必要的冲突。”
“你还不如不告诉我呢,你存心是不让我好过。”月牙瞪眼。
宝春略心虚地笑了笑。
韩真说,“公主若是不放心,一路上可以跟着我们。”
“这个自然,各位贵客来到我大月,自是不能怠慢。”月牙撇嘴。
“这下好了,有导游带领,也省的我们到处乱窜,走冤枉路了。”宝春说。
月牙气呼呼地瞪她。
宝春干笑着摸摸下巴。
寒暄完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牙在城里找了家客栈,让一行人住下,并且同意,第二天陪同他们一起去天山。
作为东道主,晚饭时,月牙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快结束时,月牙放下筷子,干咳了声,“你们对天山这个地方了解多少?”
安阳看她,“你不会想吓唬我们不要去,然后自己独吞神殿吧?”
月牙嗤了声,“别自己想独吞神殿,就把别人也想成这样。”
“你说谁想独吞?”安阳气得直拍桌子。
月牙斜她一眼,“你们都说了,没有四大神剑谁也别想开启神殿,我又没有四大神剑,我怎么独吞?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说。”
“你说我没脑子。”安阳蹭地站了起来。
“坐下,听她怎么说。”国师开口。
安阳愤愤不甘地坐下。
韩真问,“天山有什么不妥吗?”
月牙说,“你们外地人可能有所不知,天山在我们大月人的心里那就等于是神山,里面住着神仙,受百姓膜拜。”
“那些应该是天山一族的人。”国师说。
“在大月的子民心中那就是神人。”武延说。
安阳哼了声,“那这样以来,就更加证实了那里有神殿了。”
月牙撇撇嘴,“对,神山吗,神殿存在的可能性很大,可你有没想过,神殿是不可侵犯的,神仙是不可亵渎的。”
安阳不以为然,“所谓的神仙不过是那些愚昧无知的人鼓吹出来的。”
“照你说天山上的神仙是鼓吹出来的,那神殿也是不存在了,至于神之力量,就更是子午须有了,那你还巴巴地来干嘛?”月牙嘲笑,“还是说其实你还不死心,众叛亲离,拿住外甥,是为了得到孩子他爹?”
安阳是彻底被激怒了,二话不说,身体嗖地一下就来到了月牙的跟前,五指化爪,抓向她的脖子。
月牙迅速反应,去挡。
可惊奇的是,功夫还不弱的月牙竟然抵挡不住。
眼看脖子要暴露在她的五爪之下,旁边的武延一把将人拉开,自己与她交上了手。
让宝春瞠目结舌的是,就连武延似乎都不是她的对手,最后还是国师发话,“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她这才停手,握紧了拳头,邪魅一笑,“拥有力量的感觉真好。”
月牙惊魂未定地坐回到宝春的旁边,“她不是不会武功吗?连阿延都不是她的对手,简直见鬼了。”
“月牙公主还没说天山怎么样呢?”韩真端起杯酒。
月牙拍了拍胸口,安抚下情绪,“神仙住的地方自然不是我等凡人能去的,至今我还没听过有人到过天山,倒是听说不少打算去的人,最后都受到了惩罚的传闻。”
“什么惩罚?”韩真又问,“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月牙说,“都说了他们是神人,甭说说出来了,就是在心里想想他们都会知道。”
“知道了后呢?”韩真说。
“自然就是惩罚了。”月牙说,“想要上天山的对他们都是不敬,比如,丢东西了,生病了,遭贼了,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这还算是轻,但若你执意不改,仍要前往,那等不到你走到天山就会死去。”
“太邪乎了。”韩真捏着杯子,笑着摇了摇头,冲旁边的姚战碰了下杯,“你信吗?”
姚战喝了杯,“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
荣铮说,“有时亲眼所见的也未必是真的。”
月牙说,“这可不是我编来吓唬你们的,大月的人都知道,不信,你们可以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你也不信?”
宝春叹口气,“信不信又如何,不都要去吗?”
荣铮握住了媳妇的手,朝国师的方向凌厉地扫了一眼。
月牙看着她也叹了口气,转向国师,“以你们的能力,就是出动我大月军队,估计都阻止不了,所以,我也没想阻止,只是,有些话我不得不提醒,天山是我大月最为神圣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大月皇室慕名天山者不少,前往的也不少,但都均是一去不返,除了一人,追求强大的力量虽然重要,可生命同样重要,没有了命,可什么都没有了,国师最好还是想想清楚再做决定。”
“危言耸听。”安阳嗤了声,“山上就是有神人如何,挡路者,一律格杀勿论。”
月牙冷笑了下,“不等你去到,说不定今晚他们就会来找你,瞅瞅你这小脸多嫩,秀发多密,可要注意好了,听说他们最喜欢这两样,到时脸上开花,秀发移地,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安阳捏了捏拳头,“我等着他们来。”
散席后,一家三口回了房间,月牙和武延也跟了去,在里面待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离去。
月牙选的是城中最大最好的客栈,房间宽敞而坚固,设计简单又大方,赶了一天路的人,洗漱后,早早熄了房间灯,休息了。
安阳躺在床上,并没入睡,情知道那女人在吓唬他们,好让他们知难而退,可还是忍不住朝门口的方向窗户的方向看去,一直到眼皮子都快要睁不开了,才骂了句贱人,放弃抵抗,让意识陷入沉睡之中。
夜幕中,一切都安静下来。
不知那家的鸡叫了一声的时候,一间房里空白的墙壁突然诡异地动了,裂开一条缝隙,有烟雾从里面冒了出来。
随着烟雾的弥漫,床上的人皱了皱眉,手无意识地抓了两下,似乎想挣扎着醒来,不过并没成功。
从裂开的缝隙中,走出来两个人,一高一低。
矮的那个手中握着把明晃晃的匕首,嘿嘿两声,靠近了床铺,“去天山的都会收到惩罚。”
说着,匕首已靠近了床上那人的头颅……
而高个的那人并未上前,只听得一声叹息,透着无奈和纵容。
隔壁一间房,墙壁也动了,同样有烟雾冒了出来。
待烟雾充斥满整个房间,才看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走向睡着人的床铺。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床铺里侧躺着的是个婴儿。
走近的那人看到,脚步不由加快,伸手就要去捞。
只是还未够到,睡在外侧的人突然动了,快如闪电般要去钳制那人的手腕。
站着的那人很是意外,似乎没想到这人会醒来。
“什么人?”床上的人坐起喝问。
“惩罚你的人。”声音粗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
“天山一族?”床上的人冷笑了声。
“冒犯天山的人都要死。”边说着边攻击而上。
“装神弄鬼,天山一族,也不过如此,我倒是要会会。”说着迎了上去。
两人打斗间隙,从墙缝隙里又悄悄走出一人,趁机扑上床上的婴儿。
婴儿倒是睡得熟,丝毫不受房间里打斗声的影响。
眼看后来那人要触到了孩子,不料背后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逼不得已,只得退后。
“天山一族?”那人一弹手指,桌上的灯燃起,房间里顿时灯火通明,黑暗一扫而光,“惩罚是假,想要孩子是真。”
见瞒不过去,来人揭去了脸上的蒙面,正是荣铮和宝春。
“没有一对父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近在咫尺而无动于衷。”宝春说,“不过,不得不承认,你城府极深,竟看穿了我们会偷袭,做了防备。”
“你指它们?”国师摇了摇头,看向还未散去烟雾,“我那亲爱的弟弟难道没有告诉你,修得蛊王的人,可是百毒不侵的。”
宝春懊恼地骂了句。
荣铮却是持剑冲向那国师,并大喊,“儿子。”
紧接着,饕餮大爷从墙缝窜出,小酒紧随其后。
窜出的饕餮,闪电般撞向国师。
国师见状,冲袭来的饕餮,迅速推出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一人一兽纷纷后退。
饕餮在空中打了个转,稳住了身子。
宝春和荣铮不由大惊,修了蛊王的国师竟如此厉害,居然跟饕餮有得一拼了,难怪师傅一直忧心忡忡。
“大毛,再去。”小酒着急催促。
其实不用小酒催,大毛也是要去的,瞅瞅它那一起一伏的肚子,也能知道,有多不甘,都快赶上刚刚得知与小酒绑一块时的表情了。
这也难怪,从出生到现在,估计也没碰上几个敌手,尤其还是这么实打实地对打。
只听低吼一声,尾巴甩起,鼓起肚子,冲着国师而去。
饕餮发起进攻的同时,一家三口也没闲着,凤鸣合并龙吟袭向前去,小酒戴起手套,要窜到国师的后面。
三人一兽的攻势,天下还没几人能接下,即便是修的蛊王的国师,也皱了皱眉,只见他指风一弹,屋内再次陷入黑暗。
夫妻两人其实一直都在防着,找着机会,接近床上的小儿子,只是,国师也不傻,一直提防这点呢,孩子始终在他的防范之下,两人就想着先找出破绽,撕开一个口子,只要救出孩子,就没了顾忌,自然也不再怕他。
见灯灭,两人就知晓了国师的意图,同时也知道今天的营救行动也失败了。
等他们抢上前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到了国师的手里。
灯又亮了,一家人看的分明,国师的手掐向孩子的脖子。
“慢着。”
“不要。”
“死老头,你快放了我弟弟。”
一家人着急坏了。
环着孩子脖子的手,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抚摸着小家伙粉嫩光滑的脸,“想伤害他,太简单了,只要手轻轻一动,小家伙就没了知觉……”
荣铮的眼睛红的吓人,全身绷的紧紧的,却愣是忍着不动。
宝春更是紧张的不敢呼吸了,“不要伤害他。”
小酒更是说,“你把我抓去吧,我可以跟他换的。”
“你这孩子太机灵了,我怕我遭了你和你家神兽的道儿。”国师一副我又不傻的表情,低头看了眼怀中熟睡的小孩儿。
“我并不想伤害他,我还不屑去伤害一个孩子,否则,我也不会不让安阳接近他,以安阳对你们的恨意和狠劲,她能把孩子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打开神殿,我理解你们做父母的心情,所以,这次我不跟你们计较,要有下一次,他就不会睡的这么香甜了,你们要是想要一个完完全全的孩子,就不会再动什么歪脑筋了。”
荣铮要说什么,宝春一把拉住,“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们帮你打开神殿就是。”
国师点了点头,“早这样多好,咱们都能睡个好觉。”
宝春按住荣铮,挤出笑容,“您说的是。”
正要离开时,门被人从外撞开了,“不好了,天山族的人来了,我的头发……”
进来的安阳看到屋内的人,愣了片刻,看看国师,又看看宝春荣铮,“没有天山族的人?是你们对吧?”
荣铮连看她都没看,注意力一直在小儿子身上呢。
宝春倒是看了眼,只是一看之下,人愣那儿了,她知道月牙公主不会放过她,定会借此机会惩戒她,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惩戒居然是剃光了头。
一个女人剃光了头,除了修行的人,否则就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尤其这还是个没有假发的年代。
宝春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什么天山族?我们只是来国师这儿看儿子,怎么?天山族的人来过了?”
“沈宝春,你别跟我装,就是你们干的,你还我的头发。”癫狂地扑向宝春。
宝春举剑横在面前,荣铮却先她一步,冲她踢出一脚。
不防的安阳,直接被踢飞出去,可想而知他这一脚使了多大的劲。
这人正有气没地出呢,她偏偏往枪口上撞,打不过国师,难道还打不过你吗?光凭她把孩子掠走这一点,某人就已经起了杀心,要换做是她,早躲着走了,那还敢在人面前晃,可她却一点都不自知,真以为国师能一直保她?
以她看未必,国师的神情并没太大的变化,在他心里,除了神之力量,估计也没剩什么了。
头发被剃光,人也伤的不轻,安阳的愤怒可想而知,不过此行的重点是神殿,即使她再生气,国师也是不允许她节外生枝的,第二天还是照常出发前往天山。
月牙驱马到宝春的旁边,望着前面的人,不无懊恼,“计划的都万无一失了,没想到还是失手了,真够气人的,亏我准备了那么长时间。”
宝春说,“我们还是低估了他,迷烟根本没起作用。”
月牙不相信,“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是最强的迷幻药,吸上那么一点就倒吗?”
“可关键是人家已经百毒不侵,再强也没用。”宝春叹气。
“照你这么说,这国师还真成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月牙陷入了沉思。
“原本我并不想打扰大月,给你们制造麻烦,可现在看来,是非要去开启神殿了。”宝春无奈抱歉。
月牙看看抱在国师怀里的孩子也叹了口气,“我理解,只是,想要进天山很难,昨晚上我的话并不是编来吓唬人的,天山一族,守护着天山,他们真的很厉害,跟神人无异,是不会放任何人进去的,尤其是觊觎什么神殿的人。”
宝春说,“再厉害也要闯一闯,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的机会,对了,昨天我好像听你说过,有一人去了天山活了下来,那这人有没说在那里遇到了什么,是怎么走出来的?”
月牙听到她的问话,愣了那么一下,掠过一抹古怪的神色,扭过头看向前面,“这倒是没听说过。”
宝春看看她没再追问。
月牙看着安阳裹着布的头,嘻嘻笑出了声,“还不算是一无所获,最起码给了她一些教训,瞅瞅她那嚣张的劲,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以前也嚣张,可却没现在这么明显,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子?怎么跟国师勾搭在了一起,成了他的走狗?”
宝春摇头提醒,“你还是不要去惹她了,她现在恨死你了,正愁找不着机会对付你呢。”
月牙微抬下巴,“我怕她,不过,你确定她跟你真的是姐妹?”
宝春强调,“同父异母。”
赶了一天的路,路过一个小镇时,月牙说,从这儿一直到天山,一路上都没有人烟,他们最好在这里歇息,补充足够的干粮,明天再赶路。
这里的一切,自然是她最熟的,大家均没异议,在镇上找了家最大的客栈,连人带马安顿了下来。
荣铮让客栈老板准备了一些牛奶给小儿子,等到他喝饱吃足,被国师带回房间,他们也回了自己房间,一路上再也没动其他的念头。
一家三口睡在一个房间,早早就熄了灯睡下了,养足精力好迎接后面的变故。
一夜无话一直到天亮。
太阳刚露出脸来,一行人入住的客栈就炸开了锅。
原因是睡了一觉醒来,发现神剑不见了。
不是一把,而是四把全都不见了。
你说能不炸锅吗?没有神剑,去找神殿还有个屁用。
不但持有神剑的四人着急,一心要开启神殿的国师大人更着急,脸色都快黑成了锅底了。
安阳在那边说是宝春他们搞的鬼。
宝春他们自然是不承认的,于是,一帮人就吵成了一锅粥。
慧真大师观察了会儿,对自家大哥分析说,“孩子在你手里,他们没理由做出如此低劣的行为。”
国师盯着慧真看了好大一会儿,才说,“找掌柜的来。”
掌柜的来了,听说丢东西了,连想都没想,立马惊恐地得出结论,说是天山的神人降下的惩罚,建议他们快快离去,否则将有生命之忧。
安阳又把矛头指向了宝春月牙他们,一口咬定,是他们故技重施,旨在吓退他们。
国师明显也是站在安阳那一边,谁叫他们有前科,利用天山一族人来抢回孩子呢,这可真像狼来了的感觉,百口难辨。
眼看国师脸沉了下来,要对孩子下手,宝春一家急的不行的时候,姚战站出来了。
看着他曾经的养父,一字一句道,“你就是杀了孩子也没用,剑是真的丢了,不是他们拿的,我的功夫在诸位面前算不上什么,可想要从我身边,悄无声息地拿走剑,而不被发现,也是不可能的,就是我熟睡期间,在我房间也别想停留超过一息。”
“我赞成姚兄的话。”韩真说,“昨晚的确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迷药之类,我查看了门窗,一点痕迹都没有。”末了,他又补充,“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姚兄的话你应该相信,他是你一手带大的,是不是说谎,你一眼就应该能看出来。”
国师盯着姚战。
姚战眼神坦然,一点不回避。
趴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的掌柜一个劲的嘀咕,“是天山上的神人,是对想去天山人的警告,客官,你们快走吧,天山去不得,真的去不得……到时连我这小店也跟着遭殃……”
“一派胡言。”安阳上去一脚,将那掌柜的踢到了桌子腿边,“就算天山上有神人,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天山?”
“只要他们想知道,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掌柜的断断续续道。
“装神弄鬼,他们要是真有那么神,从一开始就阻止我们了,不会等到现在。”安阳说。
国师看向慧真,“你认为呢?”
慧真想了想,“应该是天山一族的人来过了。”
国师点点头,随即皱起眉头,“我相信他们有些神通,可是我不相信他们能通晓人的心意。”
荣铮说,“你怀疑我们这里有内奸。”
听到内奸两字,大家不由互望。
看完均是一脸的不相信。
安阳猛地点头,“对,肯定有人将消息透露给了天山一族,否则,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要去天山,还知道我们住在这家客栈。”
说这话时,她的视线直指月牙和武延。
“你怀疑我是内奸?”月牙指着自己的鼻子。
“只有你是大月的人,你们大月的人自然不希望外人找到神殿,掌握神之力量。”安阳断定。
“就因为我是大月的人,你就认定我是内奸,你这也太武断了吧。”月牙气得脸红脖子粗,“亏我一路上还尽心安排,生怕怠慢了你们,你们却怀疑我是内奸,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倒是想当内奸,可我也待认识天山的人才行啊,这内奸的锅我不背,想扣在我头上,最好拿出点像样的证据来,我来,是看在安平公主的面子上,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没必要同行了,这就告辞……”
“急什么?”宝春一把拉住她,“谁说你是内奸了。”
月牙气呼呼的仰头不看人。
荣铮说,“若真有内奸,迟早有露陷的时候,现在我们无凭无据指责纯粹是浪费时间,既然怀疑神剑被天山一族的人夺了去,倒不如去天山,将剑夺回来,顺便找寻神殿。”
国师找不出比荣铮的提议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先前往天山。
安阳狠狠瞪了月牙一眼,“别让我抓到证据。”
月牙耸了耸肩,“只要我有。”
经过宝春身边,她说,“很快你就会发现你被人骗的团团转。”
宝春没有吭声,回头看了月牙一眼。
月牙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宝春说,“我相信你。”
从小镇到天山只需半天的路程,一路上大家的神情都很凝重,若神剑真是被天山一族的人拿去的话,那他们也太厉害了,那晚要拿的不是剑,是他们的人头,那他们可都全军覆没了。
想要从这些人手里夺回神剑,打败他们上得天山,简直跟登天没什么两样。
中午的时候,他们停在了一片海域面前。
海域里有座岛,月牙指着岛上的山,说这就是天山。
从岸边有一道梯子一直连接到岛上,月牙又说这叫天梯,想要进山,唯有通过这道天梯。
从岸边望去,天梯遥无尽头,一眼望不到边,山那边烟雾缭绕,说是神山,一点都不为过,处处透着神圣的仙气,忍不住让人膜拜。
宝春看着这一幕,想到了蓬莱仙岛。
传说蓬莱仙岛上住着神仙,宝春不知道这里面是否也住着仙人,但是光凭神殿所在这一点,就知不凡就是了。
月牙看了好一会儿,“真的要去吗?”
安阳嗤了声,“你要是怕,可以不去,又没人非要你跟着,况且,你压根就不用怕,山上的人又不会伤害你。”
月牙不知在想什么,并没理会她的挑衅。
到了这里,自然没有退缩的理由,一行人陆续上了天梯。
宝春经过月牙,担心地看她一眼,“其实,你没必要跟着我们上去,你能带我们来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
月牙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一副胸有千言不能言的神情,最后深呼了口气,“我还是跟着去吧,否则我不放心。”
小酒说,“我们不放心你才是,这里就属你的功夫最弱。”
月牙被熊孩子噎的半天说不出话,冲宝春抱怨,“他怎么这么讨厌,那有这么说人家的。”
宝春拍拍她的肩膀,训斥了小酒一句,“没大没小,还不赶紧说句话好听给你月牙姨。”
荣铮抱起儿子走向了天梯,宝春月牙跟在后面,武延走在最后。
小酒说,“等会我会保护你的。”
月牙撇撇嘴,“这就是好话?我怎么感觉受的伤害更大了,哼,臭小子,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上去刮了小家伙的鼻子一下。
越往里走,烟雾越大,视野可见度也越低,大家的警惕心也越发的加大,几乎已经没什么人说话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四周。
雾气越来越重,直到眼前视野不足一尺之时,前行的速度跟龟速有的一拼,前后之间的距离也拉的尽可能的近。
荣铮右手抱着儿子,左手牵着媳妇的手,半抬着眼皮子,缓慢移动着。
就在气氛凝重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的时候,荣铮似有所感地扭头,就见他的右手边的栏杆上立着一男子,出现的太过于诡异,就像凭空冒出来似的,白衣白衫,飘渺在风中。
一家三口全都看到了,全都惊的不行。
只是,给他们惊讶的时间并不多,突然冒出来的人冲他们发起了攻击。
前面和后面均有不小的打斗动静,还不断传来呵斥声,“什么人?”“少在那儿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之类的话。”
荣铮这边,松开媳妇的手,推出一掌迎上去。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不等双方的攻击相触,那白衣男子竟突然不见了。
就在他们的眼前,就那么凭空消失了,比当初发现他的存在还要恐怖。
夫妻两人大骇,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茫然。
“人呢?”宝春吞咽了下,“还真是神人?”
荣铮没有接话,警惕着四周。
宝春想到什么,忙向后喊月牙和武延两人,只是,身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有流动的雾气。
宝春感觉更恐怖了,“月牙,武延你们在那儿,听到回话。”
荣铮皱着眉头,“不用喊了,肯定是遭了道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来无影无无踪的,怎么跟鬼似的。”宝春下意识靠近丈夫。
荣铮哼了声,“反正不是什么神人。”
“为什么?”宝春警惕着四周空气的流动。
“神通广大的人压根不需要藏头缩尾。”荣铮说,“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才会使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
宝春愣了下,迅速反应过来,“的确,外面传的那么邪乎,我还真以为山上有什么高人,到头来是一群鼠辈。”
鼠辈两字刚落,就听到空气传出一声冷哼,“大言不惭。”
紧接着,从空气中冒出一白衣人袭向他们。
两人早有准备,尤其是宝春的精神意识力,早已散布在周围,将那人的攻击挡在了外面。
那人一击不成,再次消失不见。
宝春大开眼界,“我去,这是什么戏法?”
荣铮那边冲右手边空中推出一掌,一声闷哼之后,刚要显露的人再次消失不见。
荣铮拧着眉头回媳妇的话,“这不是戏法。”
“不是戏法,难不成真是神通?”宝春简直不敢相信。
“是这样没错。”慧真大师折返了回来,问道,“你们怎么样?”
“还好。”宝春说,“只是,每次都打在空气上,看不见人气人的很。”
荣铮不由问,“前面的人怎么样?”
“北皇和姚战还在,还有国师和安阳公主,其他人都不见了。”慧真大师说。
夫妻两人听了,均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国师还在就好,那就说明他家的小儿子还好好的。
宝春说,“月牙公主和武延驸马也不见了,可真够邪乎的,想来这些人就是天山一族的了?”
慧真点了点头,“敌在暗,我们在明,一定要时刻保持着警惕。”
说话间,空气中又有变动,三人纷纷出招。
这次出现了不少白衣人,打斗时,就看到他们不停地在出现与消失频换,使几人的攻击力大打折扣。
打斗的期间,几人与国师韩真他们靠近了,不时听到韩真骂骂咧咧,连姚战那么个少言寡语,闷葫芦的人也气得直骂娘。
毕竟,没有了趁手的神剑不说,还要防范着敌人的全方位偷袭,而反击时,很多时候都打在了空气里,再好脾性的人也要跳脚崩溃。
那边的国师耐心先被耗尽,“我们此次上山,并非杀人,只为神殿,还望各位让个路,若诸位继续纠缠,就别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真够不要脸的,到人家家里来行凶,还要人家给让道,好没道理。”有一女声哼道,“前来天山的人,从来没有离开的,上!”
突然,空气中冒出很多的白衣人,将一干人等围在了中间。
宝春小声跟荣铮嘀咕,“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荣铮还没回答,小酒抢着说,“像月牙阿姨。”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随即,她又摇了摇头失笑,“像也不可能是。”
不过,显然这女的应该是领头之人,要是能抓住她,应该能尽快解决这场战斗。
宝春跟荣铮使了眼色。
荣铮便一掌拍向声音来源处。
一条白影闪过,又消失。
宝春当下不动神色调动精神意识力撒网围堵,等白影再现时,精神力立马收紧困住,同时,荣铮的白练也瞬间缠绕而上。
那人被困在当地挣扎,宝春上前准备拿人,只是等那人抬头,显露出面容时,宝春怔愣在了当地。
“月牙。”宝春无意识喊了声。
那人从头到脚跟月牙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除了衣服那都一样。
就这么愣神的空挡,给了她逃脱的机会,消失在了空气中。
宝春一直没回过神来,难道被安阳说对了,月牙是天山一族的人,一直隐藏在他们当中?
就在这时,在她的右后方,一个白衣人突然冒了出来,挥出一掌拍向她的后心。
宝春也感觉到了,只是等她回头时,发现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
不过,幸运的是,国师大人从旁杀出,一把擒住了那女人。
这人被擒,白衣人全都停了下来,朝这边围拢。
国师掐着她的脖子,慢慢收紧,那人脸憋的通红,一副缺氧的状态。
宝春这时才发现,国师对她家小儿子是真的优待了,虽说拿他来要挟他们,可是却从来没让孩子吃苦。
白衣人见此,急的立马不敢上前了。
眼看快不行了,国师才微微松手。
那女人猛吸气,咳的是稀里哗啦。
安阳抬起她的下巴,“果然是你,打从你吓唬我们,我就觉得你居心不良。”啪叽给了她一个耳光,“敢动我的头发,我一定会让付出代价。”
那女人也不反驳,恶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冷笑着歪头,狠狠吐出了一口血水。
安阳嘲讽地看向宝春,“这下你总该信了吧,你拿她当朋友,可人家并没拿你当朋友,一直在欺骗你。”
宝春盯着长的跟月牙一模一样的女人一直没说话,她回想了与月牙相处的一切,逛戏园子,捧角,帮她追男人,帮她搭救哥哥,对付天圣教,化解大月政变……
她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爽朗仗义的月牙会背后对她下手。
荣铮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跟前,揽住了她的腰,给予她安慰。
宝春说,“我不相信月牙会伤害我。”
安阳哼了声,“你再嘴硬也没用,事实如此。”
小酒说,“她不是月牙阿姨。”
安阳突然笑了,“你娘不长心,你是不长眼睛,她不是月牙公主谁还是?”
白衣女子闻言,嘴角浮起一抹讥讽。
“这些人欺人太甚了,我们的人全都不见了。”安阳狠戾道,“杀了这女人,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你们敢,杀了她,天山一族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对方有人说了。
安阳嘿嘿笑道,“不是你们不放过我们,是我们不放过你们,今天之后,天山一族还在不在都是两说。”
“你,你们好大的口气。”那人气得语无伦次。
国师也说,“我这人最恨被人欺骗,的确要给点教训才是。”说着卡住白衣女子的手猛然又收紧了。
“你敢,你快放手。”对方的人不住地喊。
喊声把宝春的神智拉了回来,“等等。”
国师停下,歪头看她,“你要为她求情,她可是一直在欺骗你。”
“我知道。”宝春说,“就在上天梯前,我还说过,我相信她,我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骗我。”
安阳不屑地哼了声。
国师摇头。
宝春说,“她在天山一族应该有着不低的地位,你杀了她只会引起天山一族的愤怒,到时候引起源源不断的杀戮不说,他们要是一气之下,不还四大神剑,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国师的手放松了下来,“你的意思?”
宝春看向对面的白衣人,“跟他们的族长谈谈,或许还能免去一场战斗也不一定。”
除了安阳反对之外,其他人都同意。
国师沉思了一会儿,“行啊,谈谈也不费什么事。”当下便放开了白衣女。
白衣女抹掉嘴角的鲜血,看了宝春一眼,对众人说,“跟我来吧。”
一行人穿过天梯,被领进了一片山谷。
山谷里鸟语花香,喘喘清流,一派祥和,与世隔绝的桃花园大抵也就是这样。
这里人的着装也很统一,几乎清一色的白,不知道是不是天山一族的人偏爱白色。
只是这些人对他们并没有太多友善,个个都是愤愤然。
“族长在吗?”走到一处房子前,长的跟月牙一样的女人问守在门边的人。
“在呢。”那人边应,边推开了门。
没人拦阻,宝春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来,香气大概来自于右手边燃着的香炉,距离香炉不远的正中石台上,盘腿坐着一老人,眉毛胡须都是白的,仙风道骨的模样,要说他是仙人,还真没人质疑。
“外公。”那女子唤了声。
“回来了。”老者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气,扫视一周。
“是。”女子不甘,懊恼道,“……月桑无能,没能拦住他们。”
老者坐起,摸着胡须,不由笑了,“你自然是拦不住,他们中的那一个拎出来,那都是不可多得的不世之才,四大神剑持有者,还有白家的两位,岂是你能拦得住的?”
那女子气哼哼地别过了头。
“既然知道,那就快把神剑还给我们,别挡我们的路。”安阳说。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那女子斥责,“一帮强盗。”
“阿桑。”老者制止,“神剑可以还给你们,只是拿了剑你们要立即下山,不可久留。”
“不找到神殿,我们是不会走的。”安阳说。
慧真上前行了个礼,“我等上山,为神殿而来,没看到神殿,自然不会离开,还望前辈理解。”
老者闻言,不悦了,“理解,你们白家可以忘记家族责任,可我天山一族却不会,千百年来,神殿钥匙,四大神剑分别归四大家族所有,开启地图归白家,神殿看护归我天山一族,先祖们如此做法,正是不想神殿被开启,白家出了个叛徒异类,你不想着清理门户,却跟着一块作孽,好些年没下山,不想白家竟堕落到如此地步……”
老者的一番话,说的向来不动声色的慧真,老脸也是挂不住,都起了红晕。
国师可没那么好的修养,“我们来这儿,也只是跟你说一声,神殿我们是要定了,让路,你们天山一族完好无损,不让,那就是血流成河。”
天山一族的人个个气得颤抖。
老者吹胡子瞪眼,“你好大的胆子,当我天山一族是摆设不成……”
闪电般,两人过了几招。
分开后,老者看着国师大骇,“你……”
慧真叹了口气,“他已修成蛊王。”
老者愣了下,“难怪这么急着开启神殿,不过,小子,即使开启了神殿,也不一定得到你想要的。”
国师说,“不管怎样,也要先打开再说。”
见识了国师厉害的老者,依旧很硬气,“只要老夫在,休想靠近神殿。”
慧真说,“前辈,先祖们的意思是不想神殿被打开,可我白家先祖也曾预言,神殿将在千年后重新开启,或许就是这个时候,天意如此,外力是阻止不了的。”
老者说,“老夫听说过,还提到过一个异世之女……”
说到异世之女,大家的目光不由转向宝春,尤其是荣铮的目光,深邃的可怕。
宝春硬着头皮,装出一副跟自己无关的样子。
“老夫不管什么预言不预言,作为天山一族的族长,更不能带头违背祖训。”老头这是油盐不进。
其他人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了,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宝春实在不想打这一仗,忙继续劝说,“前辈,天山一族神力奇特,我们承认,可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神殿,势必要拼命,你觉得有把握打败我们?”
老者想了想,看看他们,摇了摇头。
“既然没把握,那你这样坚持,就是在让天山一族的人去送命,你这样又何曾不是违背先祖?子孙后代都没了,还何谈先祖?”宝春的话句句诛心,老者一时无话反驳。
“外公,外公,你就让他们过去吧,孩子在那老妖怪手上,不让他们过去,孩子会没命的。”门砰地被撞开,跑进来一人,“外公,算我求你了,让他们过去,那老妖怪太凶残了……”
看到屋内的人,进来的人傻眼了。
宝春他们也傻眼了,因为屋内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老者呵斥,“让你在屋里反省,你跑出来做什么。”
“你是月牙?”宝春几乎可以断定眼前这人才是自己认识的人,心底的沉重压抑一下子松散开来。
月牙干笑了两声,“我不是故意的,宝春,我……”
宝春说,“他是你外公,从天山下来唯一的那个人就是你父皇?”
月牙挠了挠头,“正是,这是我双胞胎的姐姐月桑,因为遗传了天山一族的异能一直留在山上……你放心,我会求我外公的。”
“外公,你就让他们过去吧。”月牙晃着老者的袖子,“她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沈宝春,要不是她,我和哥哥早没命了,她还救了大月呢,你看那小孩子才一丁点大,多可怜啊,你也不忍心是不是……”
“别瞎捣乱,这没你的事。”老者呵斥。
“外公,我也赞成阿雅让他们过去。”月桑看了宝春一眼。
“你也这么认为?”老者质问。
“既然天意如此,我们也不好违背,况且,天山一族的延续比什么都重要。”月桑说。
老者摸着胡须沉思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一场杀戮就此避免,从天山一族人手里拿回神剑,拜别月牙和武延后,宝春他们进入了后山,也就是地图所示神殿的所在地。
到了半山腰,领头的国师停了下来。
韩真说,“光秃秃的石壁,什么都没有,神殿会在这儿?”
小酒说,“应该有什么机关吧。”
其他人都看向国师。
国师打开地图,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举起地图,对着太阳,一团光透过地图洒向山腰的石壁上。
透过的光,乍眼看去,像是某种文字似的,宝春正想是什么时,突然,石壁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紧接着从旁边的石壁开启了一扇门。
“原来是这样。”韩真啧了声,“还真被小家伙说对了。”
进得洞内,国师没再走在前面了,安阳推了带来的两名手下打头。
前面是一狭窄的过道,仅容一人通过,散布的蜘蛛网,不知被哪来的风吹动着。
最前面的那人,一手拨去蜘蛛网,就要过去,可就在这时,传来接连不断的破空声,
“小心箭。”慧真大师喊了声,警觉的众人赶紧散开。
只见无数支箭从过道的前方射来,最前面的两人早已被射成了箭靶子,倒在了地上。
躲开的人均是心有余悸。
“有机关,不破了,看来是过不去了。”韩真说。
“我们这里不是有机关大师吗?”荣铮看国师和慧真大师。
慧真看了看说,“像这样的机关一般都是在里面,外面破解不了。”
“也就说过不去。”韩真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
“只能想办法躲开。”慧真说。
“你,过去。”国师点了一名手下。
那人颤巍巍的走过去,虽然是贴着墙壁走,还是触动了机关,惨嚎一声,中箭倒地。
又有两人被点名试验,不管怎么样的姿势,机关都会被触动。
等一人吓得直不起来腰,愣是爬过去时,意外的机关箭没射过来。
“没有。”那人一高兴,爬起就要往前奔,小酒突然大喊,“趴下。”
那人下意识赶紧趴下,蜘蛛网晃动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此刻,大家都看出来怎么避开机关了,韩真站了起来,“看来是要匍匐着过去了。”
慧真赞许地冲小酒点了点头。
荣铮也揉了揉儿子的头。
宝春掐了掐他粉嫩嫩的脸,跟随前面的人匍匐着过了通道。
通过这个狭窄的通道,大家算是见识到了神殿的危机四伏,每踏出一步,都要谨慎再三。
所以当看到面前是黑白两色的石头组成的地板时,大家一致地都停了下来。
宝春说,“黑色和白色中,必有一种是死门。”
韩真说,“这个比前面的简单多了,只要试一次就可以了。”
他的话还没落呢,安阳已经将一人扔到了里面。
那人的左脚先踏上了一块白色的,没事,等右脚落到黑色的那块时,黑色石头塌陷,从下面射出一股箭雨,那人身死。
宝春叹了一口气,接着,众人踏着白色石块跨了过去。
顺着通道走了一路后,视野豁然明朗,变成一个很大的空间。
正中央有一个石台,石台的四周有四根柱子,柱子中间有一个凹巢。
国师见了,大喜,“找着了,这就是开启神殿的地方,快把神剑插到这里。”指着凹巢对几人说。
宝春几人互看了眼,走了过去。
等人战到中间的石台上后,四人将四把神剑缓缓插进了凹巢。
“没动静。”宝春咦了声。
“不会是神殿压根就不存在吧?”韩真也说。
“不可能,不可能。”国师一个劲说,“都别动。”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轰隆声,众人感觉石台在晃动。
不大一会儿,奇异的一幕就出现了,四根柱子,缓缓下落,紧接着石台,晃动两下,直接下沉下去。
此时此情,荣铮慌忙抱紧儿子,揽住媳妇。
下落时,眼前一片漆黑,国师却兴奋大笑,“找到了,找到了。”
等石台停下的时候,众人并没看到什么高大上的代表神殿的神圣东西,反倒是乌黑一片。
有人点燃了火折子。
国师拿出地图,指着前方,“从这里走。”
宝春一看,前面的通道似乎是一条河流,只有中间的一人宽的石板可以走人,两边都是水。
韩真拿火折子照了照,惊讶了声,“这水似乎是黑的,味道还很刺鼻。”
宝春一听,蹲下看了看,心里也是咦了声,竟然是石油。
石油?宝春默念了句,视线扫到韩真手上的火苗,脑海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计划。
正在前面走着的国师,突然听到后面吵了起来。
争吵的是宝春和荣铮夫妻两。
争吵的原因是因为孩子。
那个叫小酒的小家伙似乎很怕老鼠,而不管是石壁上还是石板上到处是成堆的老鼠,那孩子哇哇叫着,不愿往前一直嚷嚷着要回去。
孩他爹生气呵斥,“你能不能懂事点,这样回去,还管不管你弟弟?”
小酒哭着大叫,“我不管,我不管,那些东西太可怕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孩子恐惧的一抽一抽的。
荣铮扬起了手,“闭嘴,再不听话,小心挨揍。”
“我就要回去,我就要回去,我不要看到那些东西。”小酒在他爹怀里四爪乱蹬。
荣铮被惹火了,要教训孩子。
安阳在旁边幸灾乐祸。
宝春说,“他一个孩子,你凶他干什么,他怕老鼠不很正常,别说他,我也怕呢。”
“你跟着添什么乱。”荣铮瞪眼,“眼下还不够乱的。”
“乱成这样难道是我造成的?”
“不是你那个什么姐妹将三儿偷走,咱们会来这里?”
“我早知道,三儿被掳走,你一直在怪我,还说我,她可是你的老情人呢,她干了那么多坏事,你还不是没下得了手,你要是早杀了她,还会有今天的局面……”
“你这女人,你简直是无理取闹,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我看不住孩子,你呢,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
“再说一遍,我揍你,信不信。”
“你打个试试,你这个只会窝里横的懦夫。”
这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荣铮气疯了要打人,韩真和姚战在那边拉架,一时间都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国师心急火燎的就是为神殿,他是绝不容许有人耽搁行程的,于是,掉头走向纠缠在一起的几人,准备拉开,让他们消停。
刚伸出手,正吵吵闹闹的几人突然转身,一致对向他。
小酒怀里的大毛闪电般撞他左胳膊,抱着孩子的左胳膊松开,孩子掉落,国师急忙右手去捞,却捞个空,孩子早到了宝春的怀里。
宝春抱着孩子就往前跑。
“奸诈小人。”安阳去拦。
“彼此,彼此。”宝春边跑,边拔出剑,刺向她的肋下。
并且在她闪躲之际,果断地一脚将人踹向水里。
荣铮韩真姚战等人阻截国师,小酒从石板跑过,石板上的老鼠他倒是不怕了,一脚就给踢飞几只。
路过安阳从水里跑出来,上去一脚又将人给踹了进去。
气得安阳大骂,“贱种。”
宝春跑到石板尽头,将怀里的三儿交给小酒,举着个火把,冲荣铮等人大喊,“快,快过来。”
几人本就不与他纠缠,听到她喊,忙跑了过去。
国师安阳等人在后面追。
宝春一直催促,等人跑过来后,她一把将火把丢进水里。
然后,就听轰的一声,通道里燃起了漫天火海。
“走,走。”几人不敢耽搁,赶紧往前走。
小儿子失而复得,一家人抱着又亲又哭。
韩真等人一直还想不明白,明明是水为什么能着。
宝春便给他们讲了石油的来源。
荣铮不放心问媳妇,“三儿没事吧?”
宝春亲了还在睡的小儿子一口,摇了摇头,“国师应该还是喜欢小孩的,没对三儿做什么。”
荣铮小酒这对父子听了后,均是长出了口气,“这就好。”
一家人总算是轻松下来,看哪儿哪儿都是好的。
韩真逗了逗荣三儿,小家伙贪睡不耐扭过头继续睡。
韩真笑了笑,转向小酒,揉揉他的脑袋,“演的可像,连我都被你骗过去了。”
小酒没说话。
宝春说,“倒也不全是演,他是真怕老鼠。”
姚战说,“看他刚才踢飞老鼠,一点都不像。”
小酒低下头,
慧真将他拉过去引导,“恐惧都是自我……”
说话间,几人已经转到了一个更大的石洞。
看到洞内的情形,一行人全都屏住了呼吸,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应该就是目的地了,真正的神殿。
周围的墙壁布满了五彩斑斓的壁画,空荡荡的空间里,多余的摆设没有,唯有中间的圆形石台,上面摆放着奇怪的东西。
九根菱形水晶柱般的东西,以某种看不懂的规律立着。
尤其是天蓝的深邃颜色,仿佛能摄人心魄,迷失到里面,也甘愿。
“这就是神之力量?”小酒嘟囔了句,就要往前去。
韩真一把拉住,“小心阵法和机关。”
慧真说,“要有的话也是机关,没有阵法。”
“为什么?”宝春不由问。
慧真看了看四周,“应该跟这座山有关系,布阵需要某种力量,这座山大概能抑制这种力量。”
韩真想了想,“大师说的没错,从进来好像是没碰过阵法。”
几人围着石台观看,宝春和慧真查看周围的壁画。
一副副看下去,宝春发现这些壁画讲的正是神殿,或者说神之力量的事。
看过去,先是四大神剑的分管,再是地图,再是放置神之力量的神殿,这些家族统称为神殿守护者。
再往后说的是神之力量的来源,上面说,发现这个从天上掉落的神物,能使触摸的人拥有神力,比如,幻化,预测,精神意识,强大能量,移行空间等。
正当大家高兴于神的恩赐的时候,就发现很多人不是死去了,就是疯癫,神智不清了。
而触摸过的也只有很少一部分活了下来。
所以,他们认为,神的恩赐并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只有匹配的人才能被赐予。
为了不使人因此丧生,这些存活的人就将跟着神一起下来的石头,打磨成了神剑,将神之力量封在了天山,后来的宝春都知道了。
看到这儿,宝春就想,或许那根本不是什么神赐之物,应该来自于外星,那九根菱形的东西,不只是这个年代,就是她那个年代都不一定制造得出来。
所谓的神力,应该也是磁场的原因,激发人体所产生的变化,那些死去的,发了疯的正是因为承受不了那变化。
所以说,圆台上的那个神之力量,对人体产生的变化,根本无法估计,也无法控制,最好还是不要触碰。
宝春回头,提醒道,“先不要动它。”
这几人都是有一定自制的人,韩真的确像他说的对这些力量不敢兴趣。
因这个家破人亡的姚战也是痛恨比较多些。
小酒纯粹是瞎好奇,荣铮一心在孩子身上,更是不会去冒险,慧真那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光看,倒没一人敢上去触摸。
宝春正要回头看最后一副壁画时,门口传来了动静,浑身狼狈的国师和安阳闯进来了,这两人还真够命大的,竟然还活着。
国师一进来,视线就定格在了石台上天蓝色菱形之物,眼神变的异常炙热,“神之力量,哈哈……”
大笑着直奔圆台而去。
在场的人,虽然不敢触及,可并不代表愿意让它落到国师手里。
万一,这玩意真能使人增加神通,先不往大的想天下苍生什么的,光他们就小命难保了。
慧真,韩真姚战冲国师纷纷发起攻击。
荣铮将小儿子塞到大儿子怀里,“看好弟弟。”
小酒慎重地点了点头,紧紧抱着弟弟,退到了圆台后,这回小家伙是极其小心,跟大毛一块守着弟弟。
顿时,石洞内形成了混战,宝春来不及观看最后一副壁画,提剑挡住了奔向圆台的安阳。
“它会要了你的命的。”宝春提醒,“要想活命,就离它远些。”
“我谢谢你提醒了。”安阳冷笑,“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认了,打从你出现那一刻,我已经生不如死了,只要有一线能把你踩到脚下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宝春说,“你恨我,就更不应该跟命过不去了,你要报复我,就应该比我过的更好,生活的更幸福。”
“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母亲,哥哥,丈夫,父亲,这些统统都没有了,你还要我怎么幸福。”安阳狰狞大吼,“我拿什么过的好,我生命里只有仇恨,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男人,权利,金钱这些都比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谁也夺不走的力量,有了它,就什么就有了,包括让你不痛快的人痛苦千万倍。”
这人已经钻入了魔障,宝春说再多都没用。
姐妹两个交上了手。
安阳是修炼了蛊虫提升的功夫,提升的虽然快,可还不是宝春的对手。
过了十来招,安阳被宝春一脚踹飞在了地上,丧失了战斗力。
来不及管她,宝春持剑加入了围攻国师的阵营。
四大神剑合力,果然不同凡响,威力陡增,再加上慧真,修成蛊王无往不胜的国师渐落下风,中了荣铮一拳,倒在了地上,嘴角鲜血涌出,半天爬不起来。
慧真叹了口气,上前要去制服,“我带你回族里,接受族规惩处。”
国师笑了笑,“回去也是一个死,还不如你现在杀了我呢,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那帮讨人厌的老家伙手里强。”
慧真没有说话,弯身要制服他,宝春突然看到了他嘴角诡异的笑,忙提醒,“师傅小心。”
几乎同时,国师已经暴起,大家都以为他的目标是慧真,纷纷抢到慧真的身旁,可谁知道伴随着他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意味深长时,中途折回,竟扑向了圆台,一把抓向了那些菱形物体。
洞内的人都停在了当地,怔愣地看着。
国师的手一接触到那些菱形物体时,那些水晶的菱形物竟发生了变化,重新进行了摆列组合,以一种很奇怪的形状,并且不停放射出亮光。
国师本人却是脸色通红,青筋暴老高,身体在不停地颤抖,情形非常的可怕,眼看就要抽过去。
宝春打眼一扫,发现全身的血管绷的都快要爆裂,活不了时,可谁知情势陡然逆转,停止了颤抖,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国师仰头哈哈大笑,挥出一拳,对面的石壁顿时被轰出一个大洞。
众人一看,心下大骇,荣铮说,“快制住他,否则没机会了。”
五人同时发动攻击,可是触摸了那些菱形之物的国师变的太可怕了,就那么双手一推,五人全都被他震的倒飞出去。
荣铮爬起来忙去扶媳妇。
宝春推了他一下,“小酒和三儿。”
荣铮这才想起,他两儿子正在国师的背后呢,顿时大汗淋淋,起身就要冲过去。
宝春却一把拉住了,指给他看国师。
荣铮顺着看去,这才发现不对劲,或者说精神很不大对劲,像是有些神智错乱的感觉。
此刻,荣铮是更不敢惊动他了,只能悄悄地移向孩子们。
就在这时,安阳喊了声,“后边。”
国师下意识回头,然后就看到小酒他们。
国师的视线盯着小酒怀里的荣三,伸出就去抢。
“大毛。”小酒喊道。
大毛弹地而起,狠狠冲国师撞去。
国师似根本没把这小东西放在眼里,一挥胳膊,大毛竟然被他弹开了。
周围的人脸都绿了,他们还没到跟前,荣三再次回到了国师的怀里。
宝春挣扎着,可腿受伤了,愣是没爬起来。“不要伤害他。”只能着急大喊。
国师的手缓缓伸向荣三。
就在大家以为,要掐死荣三的时候,荣三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大哭起来。
宝春的心立马揪了起来。
只是,国师的手并没摸向脖子,反而摸向了脸,还颠了颠,“不哭了弟弟。”
弟弟?
在场的一头雾水,不知他这是演那一出。
荣三不哭了。
“弟弟真乖,真可爱,哥哥以后会保护你的,还要带你一起玩,一起习武打猎……”
真是的是神智错乱了,这完全是把荣三当成了小时候的师傅了。
在他内心深处,大概小时候,他也是很爱自己弟弟的,一心要将弟弟护卫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的……
此时,那是更不敢惊动了。
宝春慢慢挣扎着坐起,突然扫到跟前的壁画,仔细一看顿时大惊:为防神赐之物落入歹人手中,造成生灵涂炭,神赐之物被动后,将启动洞内机关……
顾不得其他,宝春大喊,“快离开,石洞要塌了。”
声音还未落呢,国师所站的地方先裂开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国师,来不及反应,就落了进去。
“儿子。”夫妻两人大叫。
“哥哥会保护你的。”底下传来国师的声音,“不会让你有事。”
一个包袱从下而上被抛出,慧真一把接住,交给荣铮,然后盯着裂缝,不知所措。
荣铮使出白练,将小酒和大毛拽了过来。
大家也顾不上什么神之物了,地面越裂越大,马上就要塌陷,赶紧逃命要紧。
“师傅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宝春提醒。
刚想往外走,宝春突然看到安阳扒着裂开的石壁,去够卡在对面的菱形之物。
眼看要滑落,宝春一把抓住,大吼,“赶紧上来。”
“我马上就要够到了。”安阳使劲去够。
“我快抓不住你了。”宝春咬牙,“你倒是上来啊。”
安阳仰头对她嫣然一笑,“你知道我有多很你。”
宝春冷着脸点头,“我也不见得就喜欢你。”
“不喜欢我,却还要救我。”
“我是为了父皇,不想他伤心,将那只手给我。”
安阳摇头,“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羡慕你,我也想让所有人喜欢,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可到了现在,我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神之力量,只有它,才能打败你,才能让父皇,让所有人正眼看我……我说刘景傻,其实他才是聪明人,一早就放手,不但得到皇位,还得到了父皇的注意力,和你的关注……”
说完这些,手突然使劲从宝春手里挣脱。
宝春拼命抓紧,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无尽的黑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都红了,狠狠抹了把脸。
起身准备离开,可视线竟被那根菱形水晶体吸引,像是着了魔般,脑子里冒出来,有个它就能回去,就能见到她家老爷子的念头。
那个念头太强烈了,强烈的她无意识趴下身子,去够那个菱形物。
“你想干什么?”气急败坏的荣铮一把将人拽起来困住,眼神凶狠几乎要吃了她。
“那个……”宝春指了指对面的菱形水晶。
“你想离开我们,不要我们。”荣铮晃着她。
“不,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宝春摇着头。
“跟我回去。”荣铮闻言松了口气。
神殿在不断塌陷,一行人紧急逃命。
荣铮抱着小儿子,慧真抱着小酒。
情势危急,命在旦夕。
一块石头从上砸落,旁边的韩真眼疾手快将她拉到一边。
宝春心有余悸,说了句谢谢。
韩真凑到她耳边,“上次我并没说笑,山上时我就喜欢你了,这次若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赌上一把。”
宝春愣了下。
几人命大,总算在山体塌陷前跑了出来,而国师安阳以及那所谓的神殿也一并埋葬在此。
回望塌陷的山体,众人的心情很是复杂。
一行人下了天山,在小镇落脚。
晚上,给孩子喂奶时,宝春发现小家伙正抓着一根天蓝色菱形水晶在啃,差点没把魂吓破,急忙大喊孩他爹。
两年不战之期过后,北乌朝大荣发动了战争。
不止将军爹训练的沈家军,还有镇荣王府的兵力全部出动,有荣铮和宝春带领与北乌展开了激战。
两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大荣军力已非昔日能比。
粮草军械充足,再加上前方作战勇猛,北乌渐渐不敌。
在赤城附近,是最后一战。
九虎卫,十八鹰全体出动,展示了镇荣王府的真正实力。
北乌大败,韩真领着一队人马被荣铮堵截在了山坡下。
荣铮全身盔甲高坐于马上,“你输了,情知打不赢,你却执意发动战争。”
韩真吐掉口中的血水,“这次我是输了,可并不代表以后,我不比你晚认识她,凭什么她就要属于你?”
“她注定了是我的。”荣铮眼神凌厉,“别把你的野心,推在她的身上,这只会让我看不起,男人就要真刀实枪的决斗。”
“好。”韩真驱马上前。
大雨里,双方将帅打斗在了一起。
数十招后,韩真终是不敌,被踢飞在雨水里。
从他提到宝春那刻起,荣铮就动了杀心,举剑就刺。
“慢着。”宝春骑马奔来。
荣铮充耳不闻,宝春从马上跃起,猛地挡在了剑前。
荣铮大惊,连忙住手,可剑尖还是刺穿了盔甲,鲜血涌了出来。
荣铮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赶紧过来。”
“放他走。”宝春不容置疑。
“你到底想怎样,你没听到他刚才说什么?”荣铮气红了眼。
“三儿被抓走时,他帮过我们,神殿塌陷时,他救过我,就算还他当初的情谊。”宝春说,“你一气之下杀了他,北乌重新选出皇帝,不一定有他在时边境安稳。”
“你先起来包扎伤口。”荣铮说。
“你先答应。”宝春说。
“我答应。”荣铮咬牙切齿。
收回剑,抱上人,跃上马离开。
韩真怔怔地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
从此之后,数十年间两国再没发动过战争。
那次大败之后,韩真就宣布,他在世时,永将不会对大荣开战。
四海升平,战乱不再,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正应了慧真大师给安平公主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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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终于完了,现代番外将在十七号开始连载。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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