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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春朝外瞅瞅西去的落日,想说,天色真的不早了,茶也喝了,连棋都下了,皇上,该恩准他们退下了吧。
当然,跟皇帝陛下对弈的是她家儿子,她么,只在旁边观看,坚决秉承观棋不语。
就是她想指点江山也不行,对棋局她是一窍不通,况且她也不想通,黑白晃的她都快两眼蚊香圈圈了。
刘宸见她一直往外看,结束一局之后,终于站起身来。
宝春松了一口气,心说,总算是完了,这皇上该多寂寞啊,居然拉着一孩子都能下那么久的棋。
送他们母子出去时,刘宸摸着小酒的脑袋,问她孩子读书了没有,都读了那些书,以及有没有请先生什么之类的。
宝春说没请,孩子小着呢,还没考虑过,都是在家随便读些书。
刘宸皱眉说,“不小了,朕三岁就开始上学了。”
宝春心说,你是皇室子弟,怎能跟咱普通人家的孩子比?
刘宸停住了脚步,沉吟了下说,“这样吧,就让他到皇室书院,叫上你那个弟弟一起,那里的师傅,都是有大学问的人……”
皇室书院?
这个宝春听说过一些,皇室书院当然是为皇室子弟而设的,另外还有一些大臣家格外出色的孩子,被皇上恩准收进来的。
皇上的书也是在哪里读的,当年陪读的就是将军爹。
那里师傅的才气学识,自不必说,教授皇上皇子们的,能会差到那去?
全国最高等学府,非它莫属!
而且还是有钱有权都不一定进的去的,非要皇上亲自点头才行。
没有比这儿再好的机会了,本来她还觉得儿子小,等上几年再考虑上学的事,可眼下皇帝陛下都亲自开口了,要是错过这个村,就不好再找那个店了。
不答应的那才是傻子,而且,也没见儿子有什么抵触,于是,进一次宫,连孩子上学的事都给谈妥了。
宝春母子离开后,刘宸在宫殿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直至人走没影了,才叹口气转身回去。
走到半道儿,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喜之事,冲孙平吩咐,“给朕好好查查当年的绑匪案,参与的人,一定给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回去,宝春跟将军爹一说,将军爹也没异议。
因为,他知道能到那里学习,的确是受益匪浅。
只是,嘱咐黑小子,不许惹是生非。
黑小子不大乐意去,可是小酒都去了,他也不能不去。
连黑小子都要去皇室学院读书了,大伯母田氏听了,简直没把牙咬碎,“有个公主姐姐,可就是不一样啊。”
像这样酸不拉几的话,她是没少说。
不过,老太君却是极高兴的,眉开眼笑,连吃饭每吨都多吃了不少。
对田氏的话,那是越发的不喜,有时甚至会训斥上几句。
而孩子的亲娘,周姨娘听说后,就喜不自胜地忙开了,给两孩子赶制衣服,准备书包之类的用品。
那里可都是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家的孩子,不讲究点可不行。
崔如海的一把火,将庄园化为了废墟,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那些孩子们全都暂住在归济堂。
“小姐,还要重新建么?”老孟叹了口气问。
“建。”宝春坚决道,“不但建,而且建的还要比之前的好,之前的大,等我把图纸画好,交给你,你就立马动工,越快越好。”
老孟一听,赶忙应是,眼含激动。
说实在的,出这趟子事,老头子原本以为,归济堂就要不存在了,更何况是这归济园了。
谁知柳暗花明,小姐多福多寿,大难不死,还被封了公主?
既然当上了公主,那医馆估计也不会再开了。
公主身份多尊贵啊,那是受万人敬仰,那里有抛头露面给人看病的道理?
没想到小姐不但要开,听那口气似乎还要开的更大,比之前更为上心。
老孟再次热血沸腾了,又是担心小姐安危,又是心灰意冷的他,瞬间容光焕发,身体蓄满了力量,去招呼人忙活去了。
宝春找来马叔,“杀人放火,有了第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要想杜绝,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孩子强大起来,要有自保的能力。”包括她自己也是。
“小姐是想教他们习武?”马叔问。
“是啊,不但要传授给他们一技之长,还要传授给他们自保的能力。”宝春严肃地说,“我想聘请一些武功高强的师傅来教他们,什么刺探,刺杀,隐藏,伪装都可以有……”
马叔一听,猛地睁大眼睛,“小姐是想……”
宝春冲他点点头,“归济堂以后会开遍大荣朝,甚至外族……”利用的好,那将是一张巨大的消息网。
她并不是想做什么,她这也是被逼得。
她也想纯粹地赚赚钱,医治医治人,可无奈就这样简单的念头都无法实现。
蹲坐在家里,祸事都能临上头。
如今,她明白一个道理,要防患于未然,首先要有灵通的消息,再者,要有一定的实力。
这次的无妄之灾,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陷害之仇,她是肯定要报的。
归济堂再次开门营业,京城内外的百姓,无不欢呼雀跃,除了白纱女神医这块招牌外,更是增添了公主这层身份,那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第一天营业,归济堂的大门差点没被他们给挤爆。
院子内塞不下,人就等在院外,那队排到老长,一条街都不够他们排的。
你肯定会说,那同条街上的商铺邻居肯定会有意见。
他们当然有意见,只是,他们有意见的是,这白纱女神医怎么就没早些被抓起来?怎么就没早些被封为公主?要不样,他们早赚翻了。
吸引来如此大的客流量,捎带的他们生意能不好么?
当然,这些前来瞧病的人,也并不都是奔着归济堂的医术来的。
你说你一个疼痛发热的小毛病,那个郎中不会瞧,非要找白纱女神医瞧,至于么?
非常至于!
瞅瞅公主长啥样,就是排上三天三夜都是值得的,再说,从古至今,你见过那个公主给人瞧病的?能让公主瞧病,那是多大的荣幸,死了都值。
你瞅瞅人家,都当公主了,还在给人诊病,这说明啥?这说明人家胸怀济世之心。
人家又不缺钱,不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
归济堂火爆,也就半年的时间内,竟然成了京城独一份。
归济堂开业后,小酒黑小子这舅甥两也该去上学了,朱弥久也一起,算是个陪同书童。
宝春今天没去医馆,准备亲自送他们过去。
周姨娘不住的帮他们两整理衣着,生怕有什么不妥,反正一句话就是不放心。
说实话,皇宫那种地方,能放心才怪了?
宝春上了马车,“周姨娘赶紧回去吧,我们走了。”
周姨娘应了声,“这就回。”却依旧站在门口。
马车移动起来,将周姨娘的身影抛在了身后。
书院那儿,皇上早有交代,一路畅通无阻。
孩子们被领进去读书了,宝春怅然了会儿,也离开了。
小酒黑小子朱弥久这三人一进来,房间里正玩闹的小孩儿都停了下来,注视着这新来的三位同窗。
这三人的组合,颇为吸引眼球。
两个大些的,一个小些的。
小些的长的贼好看,大些的其中有一个是又黑又壮,只是眼前这几个是那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
等白胡子王老头介绍了小酒,黑小子的来历后,屋子里的孩子全都嗤了声。
原来是那个野种,和那个什么破落户?
还没到上课时间,白胡子王老头又离开了,让学生们先温书。
王师傅一走,房间里顿时炸开了锅,这帮孩子跟撒了欢似的,全都不是他们了。
朝着三人,那是肆无忌惮的挤眉弄眼,嘲讽讥笑。
在坐的孩子,那个家里不是权大势大,在大荣朝举足轻重的,此种环境下的孩子,那自有一股轻狂和嚣张劲。
得知小酒的出身,都不屑于顾,不屑与伍。
这些大家的孩子,自小就很看重出身,对于小酒这不知道爹是谁的野孩子,自是看不上眼。
出口,闭口那都是野孩子,野种什么的。
熊孩子们精力旺盛,读书又枯燥,没事不欺负个人还能干什么?
黑小子一听,气的头顶直冒烟,哗啦起身,拎着拳头就要揍人呢,只是却被小酒给按了下来。
黑小子瞪眼,“你还拦我,你没听到他们都说了什么?”
小酒冷眼瞥了下那些人,“外公可是嘱咐过,不许惹是生非。”
黑小子气鼓鼓地坐下了,“我看这学也没什么可上的。”瞅瞅那帮鸟孩子,都什么玩意,“三姐和父亲就不该让我们来,在家我们不是读的好好的么,干嘛过来受气?”
小酒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皇孙刘醇也在这个班里,看到小酒这个昔日揍过他的人,眼神那叫一个阴狠,只是,顾忌着小酒的那身功夫,暂时没上前找茬。
他不找茬,有人却找茬了。
此孩子也就十岁左右,一看就知道应该属于那种班里的坏孩子,嘴里叼根草,晃悠悠走到小酒他们桌,冲小酒努努下巴,“小子,几岁了?”
小酒斜他一眼,没吭声,更是在桌下踩住了想要站起来的黑小子的脚。
“哑巴?还是聋子?没听到小爷问你话么?”坏孩子一把扯下嘴里的草,摔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几岁了,那知不知道野种两个字怎么写?若是不知道,小爷倒可以教教你……”
屋子里顿时哄堂大笑,拍桌子的拍桌子,吼叫的吼叫,“教他,学不会,就写他脑门上。”
这些孩子那是唯恐天下不乱,平常也没少以欺负人为乐。
皇孙刘醇在旁幸灾乐祸,这小孩儿脾气不好,上次连他都敢揍,这次肯定忍不了,马上就上课了,打起来,必定被王师傅抓住。
这王师傅脾气倔的很,连他这个皇孙犯了错,都要惩罚,更何况是个新来的孩子,而且还是个来路不正的野种,老头更加不会喜欢了。
刘醇冷笑等着看好戏,可谁知那小孩不但没动怒,还阻止旁边那黑壮小子,正奇怪时,不知谁喊了声师傅来了。
几乎,瞬间,屋内的孩子都各归了各位,寂静无声起来。
王师傅进来,瞅了他们一眼,开始讲课了。
中间休息时,那个坏孩子去撒尿。
小酒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黑小子愣了下也和朱弥久紧随其后。
这边坏孩子刚解开衣服,就听小酒在背后说话了,“字我还认识几个,就不麻烦你教了,不过,在武功上,我觉得自己很不足,想跟你切磋下。”
这冷不丁的,差点没把坏孩子吓死,立马尿不利索了,身子一抖,液体直接洒到自己身上去了。
尿骚味扑鼻,也顾不得其他,坏孩子连忙转身,恶狠狠的,“找死啊,死野种,看小爷不揍死你,切磋是吧,来啊。”
三两下系好腰带。
他这话音刚落,人那边小酒已经动手了。
身子犹如飞燕,一跃而起,霹雳巴拉一阵声响。
然后,就见那坏孩子被揍到全身跟筛糠似的,站都站不稳,没尿完的尿液也滴滴啦啦下来了。
可见揍的不轻,可脸上却愣是看不出任何伤痕。
黑小子抹了把脸,他就说么,小酒怎么会变得这么好脾气,不由在旁提醒了声,“你不是说不能惹是生非么?”
你都把人揍成这样了,这人还不知道是那家的孩子,若是被人家长知道了,非找到他们家不可,到时,三姐和父亲就要对他们双打了。
“我们这叫切磋。”小酒冷眼看那坏孩子。
坏孩子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又气,又害怕,又害臊,他居然尿裤子了!
等回过神来,怒指着小酒,“你等着,我要回家告诉我父亲……”
黑小子一听,急了。
就听小酒漫不经心威胁道,“告诉你父亲,他也不能怎么我,到时我就见你一次,跟你切磋一次,一直切磋到你听话为止。”视线瞄向他尿湿的裤子,“屋里的同窗若是知道你尿了裤子不知道如何想?”
“你,你敢……”坏孩子羞恼极了,这关乎面子问题,比揍他还要难以忍受。
小酒看了他一眼,拍拍手,转身离开了。
背后的坏孩子头顶冒烟,却也没得办法,这野种手太阴险,太狠毒了,他身上被揍的几乎没有好地方,而裸露在外的却没有一丝伤痕。
回到座位上,黑小子嘿嘿直笑,一扫刚才的晦气,那些孩子再说什么,全当没听见。
至于朱弥久却是瞅着主子的背影,心里犯嘀咕了,不愧是母子两,一个蒙着麻袋阴人,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揍人……
自打跟着他们,三观就被颠覆了,光明正大什么的,全都一去不复还了。
坏孩子一瘸一拐地回来了,瞅了眼小酒,坐回到了自己位上。
王师傅过来继续讲课。
讲课内容,对于小酒他们这些新来的,听的是云里雾里,最后全都阵亡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王师傅瞅了他们一眼,没吭声,布置了功课就离开了,等会过来检查。
小酒那里会啊,等那坏孩子写完,一把拿过来,抄写了一遍,再还给他。
坏孩子远了运气,最终也没吭声。
黑小子一看,也赶紧抄吧,小酒不会,他更不会,朱弥久有样学样。
不大一会儿,白胡子老头回来了,检查完功课,突然点名小酒,让他将做过的功课复述一遍。
黑小子和朱弥久忙低了头,心里焦急啊,等会老头让他们背可怎么办呢?
他们可是一个字都没记住啊,光忙着抄去了,谁知道写的是啥啊。
后面的坏孩子倒是幸灾乐祸上了。
叫你抄,叫你揍我,看老头不打你板子,活该!
可人小酒他挨不了板子,人家功课是不会做,可熊孩子却有个过目不忘的脑子,硬是给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小酒在那儿以清凉的童稚嗓音复述功课,而窗外正站着咱们的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下了朝遛弯,顺便看看外孙,正好看到这一幕,那是不住地点头啊。
多好,多聪慧的孩子啊,再看看那斜着眼睛看人的皇孙,那是不住摇头。
回去的路上,皇上吩咐孙平了,“让御膳房多准备些食物,等会儿你悄悄把孩子接过来,好好补补,你看看屋子里那么多的孩子,就属他瘦小,要是不仔细找,朕都看不见他。”
孙平心说,这是补的问题么?一屋子里的孩子,那个不比他大,最小的也有八九岁了,那是年龄的问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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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阴险一笑:谁再敢挑衅,就拎出去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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