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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佑佳不想理会戴黎伟与杜嘉铭之间有什么恩怨,坐下深呼吸几次,平静且简单明了地表明来意。
“佑佳,只要不离婚,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跟我回去吧!”
碍着外人在,戴黎伟还特意挡在他们之中,杜嘉铭只能尽量言简意骇地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情,以及这段日子的痛苦和后悔,视线越过中间的戴黎伟,向苏佑佳投以深情恳切的眼光。
苏佑佳闭上眼,摇了摇头,“你放手吧,除了离婚协议,我没有任何要求……”
戴黎伟适时地拿出拟好的离婚协议,摆放到杜嘉铭面前,挑着眉递给他一支黑金钢笔,展露一个迷人笑容:“请杜总签个字吧!”
杜嘉铭厌恶至极地挥掉戴黎伟递过来的钢笔,更将那见鬼的离婚协议一把撕成两半,丢到戴黎伟那张笑得恶心的脸上,“我不会签的!佑佳,胡玫已经送走了,以后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牵扯,你原谅我一次,我们重新来过……想想你爸爸妈妈,佑佳,他们想要你打电话回去呢……”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惨白着脸,她的手一下子失去温度,被身旁的卓钦覆住,得到一丝暖意。
“我什么也没说,我当他们是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待,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我也不想他们伤心难过……”杜嘉铭沉痛地望着伸手可及却硬生生被戴黎伟横在中间的妻子,他是那样深深地爱着她,她怎么可以带着他的宿敌来对付他?
她紧绷的神经微松,扬起视线直视着他,冷静地说:“我们的事,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父母,我自己会跟他们解释。”
“我也希望他们不受到干扰,但是,你必须跟我回去,我们还是恩爱的夫妻,我还是他们得意的女婿,你还是他们骄傲的女儿……”
苏佑佳咬着失去血色的嘴唇,那份隐藏在话里的威胁近乎赤果裸,教她脑里出现爸爸闻讯昏倒,妈妈呼天抢地,苏建被哈罗退学的悲惨景况……
戴黎伟见瘦弱的她呼吸紊乱,似乎随时可能昏倒,突然呵呵一笑,说道:“杜总似乎忘记了谁才是毁掉这桩婚姻的元凶?如果,杜总不愿意和平协议离婚,我们可以法庭上见,我猜,到时一定少不了各界记者,能让杜总在各个报纸的社会版面上风光一回!至于那个第三者嘛,好像家族企业在华人商界里也小有名气,听说之前和杜总的小弟恋爱来着,怎么?一向爱惜声誉的杜总难道和令弟有共同爱好,连这女人都……”
‘嘭’!
杜嘉铭一拳击在桌面上,气得满脸通红,阴狠地眼眸死盯着戴黎伟,似乎下一秒钟就会控制不住挥拳相向。
反观戴黎伟,悠闲地喝口茶,云淡风轻地保持着迷人优雅的微笑,一点也不担心杜嘉铭会抡起拳头挥向自己。
他戴黎伟是什么人?他在学时就已经是哈佛法律系的高材生,谁能在他面前讨得了便宜?杜嘉铭不是傻瓜,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他会让杜总这张英俊温雅的虚伪面孔出现在明天的报纸头版上,还得庆幸他们杜氏没上市,要不然还有可能教杜氏企业的股票蹬蹬蹬地往下掉价!
卓钦讶然微张着嘴,看着戴黎伟一派猫逗老鼠的悠闲样,再看杜嘉铭一脸吃憋、想一拳打死他又不能发作的怒火攻心状,暗里对戴黎伟竖起两根大拇指,崇拜啊,这做律师的嘴巴就是不一样,闲闲几句就能气得杜嘉铭半死,真是大块人心呀!哈哈哈!
苏佑佳的一张脸却更加惨白,那句‘和令弟有共同爱好’像一记惊天响雷,从耳膜劈入,轰得她脑袋昏沉。再看到杜嘉铭眼里的阴狠,似乎两败俱伤的结局已无可避免,心里一片空洞洞的难过。
“嘉铭,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她幽幽地问。
“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开我呢?”杜嘉铭伤痛的眼神不舍地在她面上反复流连,现在,他连她的手都碰不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么?
她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眼神也是空洞洞的。
“这还用得着问吗?”戴黎伟讥讽地冷笑,“你有选择背叛的权利,她自然有选择离开的权利。”
“你住嘴!”杜嘉铭恨不得一拳打烂那张嘴,吼着:“什么背叛,那只是意外,意外!你懂吗?”
转向苏佑佳,他似乎吼得累了,疲软的声调说道:“佑佳,我再给你十天考虑,十天后如果……如果你还打算离婚,我不敢做任何保证……你知道的,你爸爸动完手术后,每天离不开药,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血压什么的不好控制……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回来,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也不用为小孩问题烦心,小孩不会抱回来,我们还和原来一样……我爱你,只会更爱你……”
爱?
这个字像一股无形的沉闷的气流在苏佑佳胸口压着,压得她喘气都困难,压得她终于受不了地站起来,转身逃离般跑出去。
“佳佳!佳佳!”卓钦第一个反应过来,拿起她落在座位上的包,跟着追了出去。
她跑着进了电梯,卓钦在电梯门关上前赶到,挤了进来。
“佳佳?”卓钦担忧地轻唤着,握上她的手臂,为她心酸。
“亲亲,我该怎么办?”声音很轻,很飘忽,呓语般。
卓钦鼻子一酸,伸出手臂拥住她的肩膀,像个孩子般将她拢在怀里,安慰道:“会想到办法的,嗯,不要急,不要担心……戴黎伟那么厉害,会搞定的!”
她点点头,头靠在卓钦肩上,暂时相信卓钦的话。
可是,心底深处,其实她很清楚戴黎伟无法制止杜嘉铭最后决定两败俱伤的做法。
得不到和平协议离婚,只能上法庭,到时,杜家颜面无光,她的家人也要遭殃……她能拿爸爸病弱的身体做赌注换回自己的自由身吗?苏建的远大前程呢?妈妈骄傲幸福的目光呢?
卓钦送她回到住处时,路边一部黑色汽车里突然跳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暗夜的街头使人心惊胆战,纽约的治安问题一直有待改善,这小街道的,更时有小劫小抢的案件发生,卓钦心里一凛,暗叫糟糕!下意识反应地将身边正伤心失神的苏佑佳往身后一推。
“是我!”俩字正腔圆的中国话,使卓钦放下紧捏的心,有点熟悉的声音又让她微皱了皱眉。
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笼罩住两个娇小的女人,微弱街灯下,卓钦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英俊眉目。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了?”不理睬卓钦的问话,他直接手伸向她身后脸色发白依旧失神的苏佑佳。
“怎么了?”卓钦想起来就有气,拍掉他伸向佳佳的魔爪,指着他的鼻子说:“还不是你大哥!怎么欺负人的这是?啊,当初在外面搞女人,都搞大人家的肚子了,怎么?现在后悔了,要死拽着佳佳不放,他有什么资格啊他,还拿佳佳生病的爸爸作威胁,你们杜家人还真有脸啊……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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