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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谈?是要我告诉你你是谁吗?”
“……我想要知道一些我很好奇的事。比如……”一瞬间竟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比如你22岁,AB型血,水瓶座,喜欢把书倒过来看?”
“把书倒过来看,我有这爱好?”
“这是你的癖好,常人很难理解。”说罢,夏辰摇了摇头,向着早晨的风做了个深呼吸。双手叠加,向上,深了个懒腰。向左弯、向右弯,一直在做着伸展运动。
“我想问你既然不是我同学,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你那么了解我,之类的。”
夏辰在思索,依旧不紧不慢做着深呼吸。
“快说啊,不会故意往后拖吧。”
“我有在想啊。”顿了顿,他停下来朝着我。
“我们是在你大二下学期认识的,也是那个夏天,你开始打工。”
“打工认识的?”
“不是,我们约好了去做别的事了,那件事很隐秘,不可以被别人知道。我们还有好多的同伴、朋友。打工是你不回家的借口。”
“什么事?”
“保密,等你想起来自然就会知道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开始前我们都立下了约定,每个人都有为之努力的原因,大家在一起,很开心。”
“然后呢,为什么现在这样了,你说是因为一件事。”
“我们做的事本来就很危险,你出了事故,就失忆了。”
“那大猫呢。”
“和我们一起做事的人。和你关系很好的玩伴之一。另外你学校的朋友也不少,有空可以去看看。”
夏晨告诉我,他之所以不告诉我真相,是因为医院的医生。他们怕我知道了真相,病情会更恶化。最为安全的方法是靠我自己一点一点回忆,别无他法。夏辰听从了建议,无论是我的过去或是遭遇,统统装进了心里。夏辰代表着他自己,也代表着我们的同伴,一直守护在我身边。
夏天的温度就是多变,地表又开始升温,太阳带来暖意的同时,也带来烦躁。我没有继续追问,或许我应该靠自己去找寻线索。决定午饭后早早回学校,又想起现在应该是暑假,学校的人应该很少。真正了解自己,自己能深刻记在脑子里的朋友又能否找到,或许只能凭运气。
夏辰好心给我带路去转学校,才知道他也是这所学校的,比我大一级,但是那次事情开始前,他从没见过我,所以不能算的上是同学。大猫和夏辰是同一级同一系,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不过现在都已经毕业了,一起工作。大猫也不是BRO的工作人员,他们只是和生物研究组织有点关系。
这是所生物学校,致力于研究各种生物。也是客城的最高学府了。校园周围有成片的梧桐和白杨,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树和花草,各种活跃的小虫和小动物。学校内部就像是个动物园,各系研究不同种的生物。
大中午,太阳很足,我们避开阳光,穿过树荫,走到教学楼前。夏辰领着我穿过各个教室,介绍各科的老师、各个学科。奇怪的是,对于学科内容我倒是记得还不错,甚至能记起学习的片段,但是人,却模糊的很。
夏辰一路边走边给我讲故事,讲我们的一些朋友,讲我们一起返校的情景,连同地理位置。
“那儿,篮球场,我们一起打球,小心身高不够,一直被大猫盖帽。最后逼急了,两个人差点没打起来。”
“还有那边的看台,那时候小蝶过生日,你说她是你在学校最好的闺蜜,鼓动我们一群人帮她庆生。当时我们站在看台上,端着一个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等着给小蝶一个惊喜。”
“对了,你还跟我提过宿舍的一面镜子,好像也是小蝶的杰作。”夏辰叹了口气,“如果能遇见,这些是最好由她先跟你讲。她是一直陪着你的,没离开过的朋友。凡事要顺其自然,你想起她以后才会想起我们吧。不过也不一定,也许我们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呢。而且因为那件事以后你们相处的时间也少了,好像关系淡了。”夏辰沉默了。
一直静静地听着,像听着他自己的故事,没有任何共鸣,唯独宿舍二楼楼梯的那面镜子。小蝶是一个娇气又很小气的女孩,当然这么想也算是在诋毁她,毕竟她有优点。她的优点是义气,凡是她认定的朋友都会不顾一切守护着。但这不是我认定她是朋友的原因,她还有更大的优点,是明智。
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解决的办法,就算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会引导你自己去找。她还很会安慰人,总能让朋友拾起自信,发挥自己的优势,尽管她自己也是弱小的群体中的一员。
这是她留在我脑海中的印象,对于她的模样,除了娇小以外却不记得什么了。
已经不错了,别的同学连影子都没留下,唯独她,我想去努力回忆起来。
“307,我告诉你的宿舍号,是你们曾经的宿舍。”夏辰在我走之前对我说。
我一个人进了宿舍,还留在学校的人都在打工或者午睡吧。走到二楼楼梯,我看着那面镜子,想象着昨天晚上的情景,月光从窗中射进来,在镜面上反射,明晃晃的,让黑暗衬托得更加明亮,猛的看见更让人惊吓。
“小蝶,在这放一面镜子干嘛,宿舍不是有一个吗。”
“从宿舍走这来头型会乱的,照一下,理一理,更漂亮啊。”
“这算是公共场所吧。别人不会介意吗?”
“没关系,就是一个镜子而已,别人不也要用吗,没准还要谢谢我呢。”
“恐怕除了你没有人要用吧。”
“会的会的。”
这是小蝶一开始安镜子时我们的对话,到了晚上我就尝到了没阻止她的恶果。以后的每个晚上都是这样。有时路过时也会听到别的人小声抱怨,但因为不知道来源没人轻易抹杀这一方宝镜。小蝶也是理所应当的使用着,才过了两天,已然变成了习惯。
“你那镜子到了晚上很吓人啊,快摘了吧。”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不照镜子出不了楼啊。”
“不可以啊,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林林……真的习惯了……求求你了……好不好……”带着哭腔,小蝶开起了撒娇模式。这是无敌招式,无人能敌。于是以后的我都是靠心理暗示每晚才能过了这一关。
撒娇鬼……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夏辰说我们的关系淡了,如果能遇见,我又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你呢。
出了宿舍楼,在不远处的走廊里找到了夏辰。
“想要见见小蝶,但是又不敢见她。”
“约她的话,你手机里有她。”
“可是我不知道密码。”
“我向她要过手机号,她只给你,不给陌生人。”夏辰迅速的扫了我一眼,“很无礼的小孩,对不对。”
“见了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要怎么做。”
“你说过她帮过你很多次,如果是这样……”夏辰直起腰顺势站了起来,“他不会让你为难的。不会让自己朋友跟自己有隔阂的。”
“是你说的我们关系变淡了。”
“那是我们的猜测。”
我们继续沿着树荫走,回忆并不容易,于是漫无目地的走。夏辰走着走着定住了,看着前方。
前方,阳光下,跑着一个女孩。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白,让人睁不开眼睛。马尾在身后来回有节奏的摇摆着,黄色的蝙蝠衫,白色的紧身短裤。走近来一看,出奇的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有呼扇呼扇长长的睫毛,难怪撒起娇来无人能敌,哭起来更让人没辙吧。我已经判断好了,通过夏辰的表情,她就是小蝶。
我还在想要怎样跟她打招呼,却没有料到她迎面给我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个拥抱通过长距离加速冲击力不小,我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怎么了,最近也不来看我,连电话都不打一个。”
“你还不知道她的事啊,果然被我们疏远了……”夏辰在一旁嘲讽。
疏远,关系淡了,看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小蝶还是这样啊。
“什么事,小林?你们不会又搞什么秘密社团了吧!为什么每次都不加上我!不要和这个不上学的无业游民一起玩了,会把你带坏的。”
“才不是呢,你亲爱的小林病了,把你……”夏辰指着小蝶,“忘了!我带她来这想起你。”这话从他嘴中像句玩笑话,小蝶也当了玩笑话。
以后的谈话就像是我帮着夏辰在逗小蝶,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我记忆的空白。我和夏辰在默契的“捉弄”着小蝶,她又哭又笑,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下午。
小蝶留在这是为了打工,更多是为了窃取我们所谓社团的情报,当然也是陪着以打工为借口的我。因为最近的忙碌和对小蝶的隐瞒,我们发生了口角,直至我出事故之前都没有和好。这次的见面,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就是小蝶的魔力。
小蝶的出现为这两天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压力,却不能解开我的难题。
夏辰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于是后来告别小蝶回到医院的公园。
“就是我早上要跟你说的那件事,关于疫苗的事。”
“用不用要由小番哥哥决定吧。”
“是这样,不过,我有……其他主意。”夏辰眼里流动着不安,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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