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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荒原之上,快马飞奔,人和马早就累了,可军师不敢停下,洛秋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他们必须尽快赶到最近的城中。
“休息一会儿吧”洛秋按住军师的握缰绳的手,轻声道。
“吁”军师勒住缰绳,将马停下,抓过洛秋的手臂,探过脉搏后,沉默下来。
“他追来了”洛秋虚弱道。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荒原上没有什么可借之物,他们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设计他。
“有白天的教训,他不会轻易出手”军师下马,看了一眼身后,道。
“我们撑不过他”洛秋说出了一个事实,马已经很累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雪地上有两种血迹,所以他也知道你受伤了”军师递过一块干粮给洛秋,平静道。
“你说他会不会撑到我死再动手?”洛秋疲惫地笑了笑道。
“很有可能”军师配合的点了点头,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饼太干了。
“月亮真美,要是掉下来多好”洛秋望着夜空,轻笑道,休息了片刻,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
“掉下来就不美了”
“你怎么知道”
“皇宫的供奉说的,月亮上全是坑,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他们是糊弄你的,你看,月亮上还有光”
“那是太阳的光”
“你骗人,那明明是月亮的光”
“我骗你一个小孩子干嘛,我可是军师”
“军师是谁,我又不认识”
“……”
就月亮的光是谁发出来的问题,两人扯了半天,军师说古时的圣贤曾到过月亮上而且还留下了记载,洛秋压根一个字都不信,月亮那么高,比山上还高,要是有人能上去就出鬼了。
军师狠狠鄙视了一下洛秋,果然是山里出来的娃。
歇息够了,军师上马,继续朝前面赶路。
马在前面一步步走着,孤楼亦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孤楼知晓,军师和洛秋有伤,尤其是洛秋已数次咳血,所以,他并不着急。
洛秋和军师也知晓孤楼有伤,可惜的是,即便这样他们打不过孤楼,现在看起来他们也跑不过孤楼。
“他不知道我双腿残废”洛秋背对着军师,轻叹道。
“不行”军师何等聪明,略一思索便知道洛秋打算,他是不能死,但不代表为了他的命就要牺牲别人的命。
“这是唯一的办法”洛秋不听军师的阻拦,断刀连挥,顿时两脚脚踝鲜血喷洒,筋脉断,血如泉涌。
他承诺过要护军师不死,而且再逃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不要回头,否则我会死的更快”
洛秋平静一笑,告别道,旋即身子一歪掉下马,雪花染上血花,美的妖艳夺目。
军师心口堵得厉害,眼中泪花跳动,这一刻竟心如钢铁真的不再回头。
马飞奔,渐渐远去。
洛秋挣扎着坐起,双眼怔怔地看着双脚脚踝,一动也不动,任鲜血染红身下的雪。
“被人抛弃的感觉怎样”
孤楼走到洛秋身前,看着后者脚踝上那森然见骨的伤口,冷笑道。
洛秋抬起头看了孤楼一眼,旋即再次低下头,沉默不语。
“看来你的伤真的不轻啊,不过,我没想到他这么狠,居然挑断了你双腿的筋脉,这样一来你想报仇都不可能了”孤楼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意,这便是人性么,果然肮脏的令人作呕啊。
“他应该杀了我的”洛秋低着头,轻声道。
“像他这种大人物,怎么会为一个快死的人脏了自己的手,这便是你的命,要怨就怨你信错了人”
话落,孤楼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旋即缓缓抽出弯刀,“我不会像那些伪君子一样说饶你一命的话,不过我会让你痛快的死去,不会有一点痛苦”
洛秋抬起头,看着孤楼,平静道“我不会感谢你的”
“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谢”
弯刀划过,带起一抹冷光,月下的影,一片凄凉,孤楼出手,嘴角微扬,弯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刀势凌厉,下一刻便会划破咽喉,突然,寒气激荡,雪花纷飞中,一柄断刀透雪而出,无声无息,没入胸膛。
“哗”
鲜血崩散,弯刀划过一道美丽的影,同样没入洛秋胸膛,割断胸骨,生生卡在白骨间。
“不可能”孤楼难以置信的睁着眼,嘴中鲜血大口涌出,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忘了告诉你,我本来就是残疾,而且挑断双脚筋脉的是我自己”
洛秋冷漠地看着眼前生机渐失男子,右手一点点将弯刀拔出,冰封的血肉和骨骼与刀身之间摩擦发出刺刺拉拉的刺耳声,让人不禁浑身战栗。
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大意,可惜,即便知晓又如何,这是人性的盲点,任何人都会难以避免,洛秋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盲点尽量放大,让孤楼不知不觉中走入其中。
幸好军师走的够决绝,让孤楼没有起疑心,否则,他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我不甘心啊”
就在洛秋松一口气时,生机本已断绝的孤楼眼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身如利剑蹿出,一掌拍向洛秋心口。
强悍至极的一掌,凝聚着孤楼生命最后的光华,在这一刻,洛秋竟发现自己已避无可避。
因为他同样大意了,错过了躲避的时机。
弯刀还在胸口,来不及拔出,洛秋凝神,提气,倾最后力量,同样一掌拍出,硬憾孤楼杀招。
“嘭”
震耳的碰撞声中,只见余劲狂扫,漫天雪花激荡,两道身影轰然倒飞而出,鲜血洒落一地,将身下白雪尽数染成红色。
孤楼再也没有站起来,倾尽生命最后的光芒后,终于不甘地离去。
洛秋艰难地坐起来,看着地上的孤楼,微微失神,这便是生命的力量吗,让人难以理解。
先前那一刀,他很确信自己并没有失手,孤楼的生机在那一刀后便已经断绝。
洛秋不懂,一直以来都不懂,先生传他生之卷,可他的修炼速度一直很慢,因为他不懂。
两年开辟心泉,从此再难寸进,但先生从未插手,原因是那一年养育洛秋长大的老人去世了,先生只是先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洛秋感觉自己很累,所以双眼渐渐闭上,回忆这一生,他才发现自己的回忆竟是如此的贫乏,除了与老人一同生活的几年,就真的没有什么了。
……
军师回来了,抱起雪中的洛秋朝北方策马疾驰,双目冰冷,杀机刺骨,军师动了真怒。
月西行,黎明渐临,马显然累极了,不愿再跑,军师便背起洛秋,继续北行。
又是一个日升日落,洛秋一直在睡,军师甚至可以感觉到背上的孩子生机正在渐渐地流逝。
军师从未恨过自己不善武,但,如今,军师从未如此恨过自己不善武。
他的命,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拿命换的。
只是因为他说了一句,他是军师,他不能死。
他不知道洛秋是否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洛秋只是干干脆脆地用行动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他知道,或者在洛秋看来,他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也许是两人命不该绝,日落之刻,军师终于进城了,找到一个大户人家将洛秋放了下来,然后便离开了,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
“护他十日命,十日后,我用万两金来换”
大户人家姓云,在城中的名声还不错,云家是一个新起的家族,崛起的很快,因为云家家主云厉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
所以,当云厉第一眼看到军师时就毫不犹豫答应了军师的条件,然后,将家中珍藏多年的一株保命灵药都拿了出来。
军师走了,走的很急,连坐下喝口水的空隙都没有。
当然,云家也有很多人反对,不过云厉用一句话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十日后若无万两金我这个家主让你们来当”。
万两黄金,百万白银,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不是云家人不愿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云厉敢信,所以他让自己的儿媳亲自照顾洛秋。
凌语,一个美丽的少妇,嫁入云家已十数年,贤惠善良,听到家主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而是尽心的为洛秋熬药擦洗。
洛秋第二日醒来过一次,看到一个美丽的妇人正在给他擦洗身子,苍白的小脸顿时红了。
见洛秋醒来,凌语先是一喜,不过看到洛秋通红的脸蛋后,笑着拍了后者一巴掌,“小家伙,脸红什么呢,妾身的女儿都有你这么大了”
洛秋没有回应,因为他又昏了过去。
看着再次昏迷的洛秋,凌语那美丽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忍,轻叹道,“可怜的孩子,要撑住啊”
接下来两日,云厉数次来看过洛秋,不过洛秋一直昏睡不醒,每次驻足了片刻便离去了,只是吩咐凌语要细心照顾,千万不要大意。
然而,第五日,洛秋突然发起了高烧,浑身通红,嘴唇干裂,怎么退烧都无用,眼看是撑不下去了。
大夫来了一批又一批,却也走了一批又一批,留下的话几乎都一样,“老朽无能,还是趁早准备后事吧”
唯有凌语并没有放弃,守在床边,默默地用雪水替洛秋擦拭着身子,一遍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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