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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后山的这所院子原叫做芳菲阁,是西门庆的姑姑西门若兰的旧居。
李长歌这日回到院中少做整理,方才觉察此处院格外雅致,像是读书相公的院落,不似闺阁小娘子的布置。
东厢房开阔疏朗,摆着四个大大的书架,当中放着一个罕见的正方形大石桌子,因为有小丫头不时打扫,屋内一尘不染。
只是如今书架虽然在,却没有一本书,整个西厢除了石桌子上的插屏,显得空荡荡的。
可以窥见从前西门若兰在时候的盛景。
如今兵祸丛生,北有金人虎视眈眈,西北又有李氏自立为王,时有盗匪占山为王、据水为患。
到了西门庆这里尚武从商,从前家中的书香之趣被丢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敛财之后醉生梦死的歌舞升平了。
李长歌自小艳慕读书人,自己侥幸认识了字,却实实在在不曾读过甚书。
想着从明日起便要在东山医派的书房做个洒扫,心中平白生出几分雀跃之情来。
人说读书能明理,便是被资质身份所限终不能医有所成,多都些书也是好的。
“这西厢房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娘子怎地竟然在这里待了这般久?娘子,爹来的。”甘草端了点心进了西厢房说道。
李长歌想到西门庆的昨日种种不由得有些脸烧,但终究是成了夫妻,心中多少有些柔情蜜意的。
李长歌道:“回头去说与春梅,将这西厢房布置成书房便是了。不必大动干戈。”
说着话人走裙动,便到了芳菲阁的荷花池前。
只见西门庆在院子的槐树下看着丫头们搬东西收拾屋子,换了一身水蓝色的直罗交领宽袖长衫,乌黑的头发只在头顶用一根温润的玉簪挽了一个发髻。
西门庆生的身量高挑,如此家中随意装扮到显得清雅闲适,平白多了几分颜色,真真的天赐的好皮相!
“我家娘子使我顿了冰糖绿豆汤与爹,娘子说爹站的久了,不如到屋子里歇歇。”
李长歌站在荷花池子边上,因院中除了小丫头们并无旁人。酷暑难当。她系了一条石榴裙,罩了一件月白色的对襟褙子,干草给她在脑后随意挽了一个发髻,手里拿着工笔兰花竹柄团扇。远远的看着西门庆发愣。
春梅料想是因为新婚娇羞之故。便叫甘草取来井里澎着的冰糖绿豆汤去打个圆场。
西门庆一听回头端起甘草递过来的冰糖绿豆汤。看见远远立在荷花池子边上的李长歌,便笑着道:“你娘可是个野山椒,如今倒是乖的像猫儿似得。还能想的如此周到?”
那西门庆说着话,露出笑意,便那眼瞟李长歌,显得有些不正经。
李长歌远远的碎了一口西门庆,自己转身仍旧回了屋子里。
谁知道才走了两步那西门庆便有追了上来道:“娘子休要生气,玩笑话儿!”
“大官人日日歇到长歌这里,只怕大娘子……”
谁知道西门庆脸一冷,揽住李长歌的细腰道:“谁混说的?”
李长歌联想到西门庆今日在正房当众便下了吴月娘的脸,小厮丫鬟见了他噤若寒蝉的样子便知道他在家中说一不二了,便也不再言语。
当晚二人恩爱欢愉自不用说,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李长歌便从帐幔里悄悄起身穿了衣裳。
她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待要出门去后山走到门前又折回身来,撩开帐幔。
只见西门庆睡的正熟,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只要他不说话,没有人能看出他无赖的性子,也能假装成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而这个人,就是她后半生要依仗的郎君了。
李长歌刚要转身,忽然见西门庆手一伸将她拉过去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吻,睡眼朦胧中他喃喃说道:“只在我老祖书房里,别处别混跑一气……”
此时西门庆的声音温柔有磁性,那种关切从眼眸里流淌出来,叫李长歌的心为之一动,这个人待自己多少还有几分真情吧?
“奴知道咧,大官人再睡会咧。”
昨日吩咐了春梅在外头伺候,要看看春梅的性子。
说完李长歌扶下西门庆的手放下帐幔出门而去了。
刚到月亮门前只见甘草提着食盒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娘子,我跟娘子上山咧!”甘草穿了一身藏蓝色的衣裳,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头一日上山,怎好带着你?”李长歌有几分犹豫。
“娘子,”甘草用眼神哀求道。
李长歌想着不管如何先试试,山中多是郎君,自己初去要加倍小心,有甘草跟着一起遇事也好壮壮胆子。
两人从侧门而出,顺着山路往东山医派的山门走去,往日曲曲折折的路,今日走起来格外轻快,好似在登天梯一般,那种激动又带着好奇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不多时,两人走到山门前,日头从东边露出头来,霎时间光芒万丈,那一缕金黄?色罩山门前的山石上,只见“东山医派”四个大字瞬间变得金光闪闪,只看一眼便令人平白生出万般敬畏之心来!
“娘子快看!”甘草指着山石上的四个大字欢喜的喊道。
李长歌跑过去对着山石便拜下去,泪水模糊了眼眶。
她历尽千辛万苦,今日终于可以进入东山医派了!
虽然她只是老祖书房里的一个洒扫,然只要能让她摸到这医家的一个台阶,便要付出旁人千倍万倍的辛苦,她也不会畏惧,只要能学医!
甘草见李长歌跪在山石前泪流满面也不敢打扰。
怕有人看见,要往山门里张望,忽然一转身看见站在山门之内长身玉立的白衣郎君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惊人忙喊道:“娘子,西门公子来接娘子咧!”
西门克奉老祖之命在此等候第一日入山的李长歌,不巧看到了方才的一幕。
世人对东山医派的敬畏和憧憬他常常听人说起,早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看到李长歌激动的热泪盈眶还是吃了一惊,他生于西门家,长于东山医派,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不能明白李长歌历尽千辛万苦的执着,所以平白生了几分好奇。
李长歌忙起身拿帕子拭干了眼泪,低着道:“叫公子笑话咧!”
西门庆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李长歌道:“老祖叫我在山门前来接你。随我来吧!”
说着便不多言自己在前面带路往医派里去了,看山门的见了西门克自然是恭敬万分,连甘草都一起放入了山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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