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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衣闻言,感激的看了一眼沈慕飞,而后转头去问被钳制的无法动弹的欧阳骁,沉声问道:“是你挟持了倾城,对吗?”
他的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可欧阳骁还是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敏锐的捕捉到他隐忍的愤怒情绪。
欧阳骁挣扎了两下,见无法脱身,他轻启薄唇,开口欲言,却只是从唇畔逸出一声冷笑,紧接着他瞥了沈慕飞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似乎不想与站在面前的兄弟两人说话。
沈慕飞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对他那不敬的眼神丝毫不在意,他反而笑着走到沈白衣的身边,用一种安慰的口吻说道:“倾城就在隔壁房间睡着,安然无恙,太子放心就是。”
闻言,沈白衣的第一反应是冲出房间去看一下柳倾城的情况。
见她果然沉沉的睡在隔壁房间的床榻上,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但身上的衣衫很完整,呼吸也算沉稳,应该没有受到伤害。
沈白衣走过去为她将脸侧的碎发拨到耳后,见她依旧睡得很沉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他不忍打扰,这才退出房间回到方才所在的屋子。
见他进来之后,沈慕飞对他笑了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次我把罪魁祸首也送到你的面前了,省了你许多麻烦,对不对?”
沈白衣不相信沈慕飞会如此好心的帮助自己,但是他此刻也不好探究对方的用意,只把心思放在欧阳骁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欧阳骁一番,仍有些不敢相信面前如此清秀单薄的男人就是传闻中曾在苍夏王朝掀起一股腥风血雨的人。
而欧阳骁也不愿意忍受他审视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游走,他率先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气氛,道:“如今我已沦落到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犹豫不决了。”
沈慕飞闻言笑着摆了摆手,回答道:“不急不急,让咱们三个先把新仇旧恨都算清楚了,再决定该用何种办法处置你,岂不是更好?”
“哼,”欧阳骁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与你们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何谈新仇旧恨?”
欧阳骁所言的确如此,他们本是不同国家的皇子,除了政治立场稍有不同之外,的确没有过多的交集,更谈不上有恩怨纠葛。
可是,人的关系是极其复杂且交互影响的,交情匪浅的两人可能会在下一秒反目成仇,而本来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之间也有可能会突然之间因某个人的存在而产生无法释怀的怨恨。
沈慕飞因利益与欧阳骁结盟,也因忌惮对方的身份和捉摸不定的性情选择与之决裂,而沈白衣则是因今日的柳倾城无故失踪一事,也与欧阳骁有了恩怨是非的关系。
听到欧阳骁的话,沈慕飞嗤笑一声,对他摆了摆手,道:“我还当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记性如此不好?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今天的事了?若非我今天及时出现,只怕柳倾城早就一命呜呼了。”
欧阳骁修眉一挑,暧昧的目光在兄弟两人之间来回游走了几次,他不无调侃的说道:“柳倾城果真人如其名,当真有倾国倾城的本事,竟让欧阳璟还有你们两兄弟一个个为她神魂颠倒。”
见他误会自己喜欢柳倾城,沈慕飞却也没有辩解,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道:“说起这件事,本王和太子还得感谢一下你,多亏了你才能使我们兄弟两人如此齐心协力的对付你。”
他曾与欧阳骁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对这个人的性情虽然无法琢磨透彻,却也晓得对方的几个弱点。
果不其然,当他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沈慕飞就看到欧阳骁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睛中浮现出一抹怨毒的神色。
欧阳骁握紧了双手,冷冷的说道:“好一个兄友弟恭,却不知能维持到几时?”
沈白衣正要说话,却被沈慕飞抢先一步:“这个就不需要你来费心了。你如此挑拨离间,无非就是因为你见不得我们兄弟感情好罢了,这也难怪,你害死了你的大哥,杀了养育你二十年的母后,又差点要了你父皇的性命,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得我们之间的情谊呢?!”
沈慕飞的话,字字锥心,将欧阳骁带回到那段极度疯狂而又格外痛快的时光里。
但是,尽管那段时间自己的报复欲得到了满足,可他仍是不想经由别人的口舌听到关于自己的任何评判。
他痛苦的想要捂住双耳,奈何他的双手被侍卫压制的无法动弹,所以他只能怒瞪着沈慕飞,命令他住口:“你根本就不懂,是他们辜负我在先,你有何资格前来指责我!”
沈慕飞见他越发沉不住气,他知道自己戳中了对方最为脆弱的地方,看来前期去令人调查关于欧阳骁的事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他不想让欧阳骁如此痛快的死去,他要狠狠的羞辱、折磨他一番,让他也感受到欧阳溪的痛苦,这样才能平息沈慕飞内心的愤怒,还有那么一丝因曾与欧阳骁结盟而对欧阳溪产生的愧疚。
沈白衣看他们两个唇枪舌剑的互不相让,也大致清楚沈慕飞的想法,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欧阳骁,道:“你们苍夏的皇室斗争,我不清楚,也无权干涉。但是你今日将矛头指向了倾城,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这个女人究竟有何好处,竟能让堂堂浣月太子甘愿放弃兵权、丢掉肩上重任?”欧阳骁笑着冲沈慕飞瞥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可是谋权的最好时机,没想到三王爷竟然也甘愿放弃,真是好笑。”
“你竟然一点悔过之意也没有。”沈白衣微微蹙起了眉头,欧阳骁此刻面上扭曲的笑容令他感觉后背生凉。
而欧阳骁听到他的话,笑的更加放肆起来:“我为何要悔过?我的目的就是要她死,只要她死了,那欧阳璟就会痛不欲生,而只要我所恨之人伤心欲绝,我就会心满意足了。”
说着,他对沈白衣戏谑的挑了挑眉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你娶的太子妃是朕为你精心挑选的,她也在处心积虑的要杀了你的心上人呢。”
听他还在自称为“朕”,态度还如此嚣张,沈慕飞沉不住气了,他上前抬脚狠狠踢了一下欧阳骁的腹部,厉声道:“你这逆贼,死到临头还在做皇帝梦,真是死性不改!看来只有凌迟处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欧阳骁腹部受了他一脚,虽然很痛,但他仍是低低的笑着。直到他听到沈慕飞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才收敛起笑容,抬眼阴测测的盯着沈慕飞。
沈慕飞被他阴鸷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微微退后一步,走到沈白衣的身边,用手肘撞了撞他,鼓动性的说道:“把他凌迟处死,还犹豫什么?”
沈白衣还没有下定决心,他只是拧着眉头缄默不语,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处置欧阳骁。
见沈白衣闭口不言,对自己的提议并不表示任何意见,沈慕飞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一下脚,然后自顾自的下了命令,道:“来人,把这个逆贼拖到菜市口,明日午时凌迟处死!”
还不等那几名侍卫有所动作,沈白衣突然伸出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转头看向沈慕飞,道:“如此轻易的做出凌迟的决定,实非明智之举。”
沈慕飞闻言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沈白衣,不敢相信方才阻拦自己的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不想当着欧阳骁的面和沈白衣起争执,便拉着他走远一些,小声质问道:“我请你来不是为了来阻拦我的,是想当面羞辱一下欧阳骁,然后把他……”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相信沈白衣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沈白衣确实了解他的动机,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对沈慕飞说道:“我知道你痛恨欧阳骁对小溪所做的一切,我何尝不是?只不过欧阳骁身份不简单,即便要处死他,也得先将此事上报给父皇才对。”
“父皇龙体抱恙,这等小事就不必烦扰他老人家了!”沈慕飞很是坚持自己的主张,他想尽快撇清与欧阳骁的关系,希望与他结盟的荒唐事就此过去。
沈白衣很是无奈,但是他也不能做出让步。
经过再三思考,沈白衣突然想起一个可以劝服沈慕飞的理由,他拍了拍沈慕飞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然后沉声说道:“如今欧阳璟失踪,你的计划受到了破坏,无非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而如今,欧阳骁不正是可以取代欧阳璟在你计划中的位置吗?”
沈慕飞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欧阳骁,蓦然开朗,他先前只顾着要替欧阳溪无法开口说话报仇,却浑然忘了欧阳骁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只是,利用欧阳骁逼退苍夏的军队固然是好,但沈白衣为何会开口帮助自己呢?他们兄弟两人的立场明明应该是对立的,况且自己还夺去了他的兵权,沈白衣真的会如此好心吗?
看出了沈慕飞心底的疑惑与犹豫,沈白衣淡淡的一笑,只说了一句话:“于内而言,你我或许对立,但于外而言,我们兄弟就要并肩而战。只要能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出面之人是你还是我,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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