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维林诺是热烈的,精灵们都会选择在这个时节举行他们的婚礼,与自己所爱相拥结合,连维林诺的空气都飘着幸福的味道。
然而一个月来,他们发现尊贵的埃尔隆德大人却一直待在自己的殿堂中,就连花园里的月下美人也没再打理,静静的殿堂只有花儿怒放。就在大家疑惑担忧的时候,白袍巫师敲开了他的房门。
只见他的朋友浑身酒味坐在窗边,醉眼朦胧,脸色苍白憔悴。一月未见,这个一向自律滴酒不沾的精灵竟然成了这个模样,不禁让巫师分外心痛。
“埃尔隆德,我的朋友,我刚从曼威大人那来。”巫师在精灵对面坐下。
精灵缓缓转过头,眼中醉意未褪,不经意地问,“外面有什么好消息。”
巫师拿出烟斗,嗒吧几口,“曼威大人已经同意我的请求,愿意帮你收回那部分灵魂之力。”
“不,我不会同意。”精灵漠然道,此时双眼渐渐清明。
“埃尔隆德领主大人。”巫师抬起头,语气严肃,这是自从来到维林诺,他第一次这样尊称这位精灵朋友。“一旦她再次陷入沉睡,她体内的魔法阵将自动封闭,切断你们的精神通道,你也将彻底失去那部分灵魂之力。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精灵笑了,“米斯兰达,其实几千年来,我一直问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永生。我的朋友,你能体会当一个个亲人、朋友在我身边消失,永远的消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是件多么悲伤的事,就犹如刀剜心肉般痛入骨髓。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初我让阿尔温留在了中土,这次我不能再抛下她,让她一人独自面对千年,万年,不知时限的孤独与寂寞。”
巫师不再言语,与他久久注视。
忽然,精灵站起身,眼中悲伤淡去,重新恢复冷静。“或许我应该去见曼威大人,有些事应该改变。”
巍峨壮丽的雪山静静屹立在那,注视着两个渺小的身影缓缓移动。
“喂,休息下吧。”是一名中年男子低沉温厚的声音,但却带着急喘的气息。
前方不远处,穿着白色登山服的年轻女子停下,转头望着这个从山脚一直跟着她的男子,漠然道:“我觉得你还是下山吧,你根本不应该上来。”
男子稍稍平息下来,没有理睬,继续攀爬,“还有1000米,我说过要陪她一起的。”越过女子时,他淡淡地说着。
看着他的身影,女子淡然一笑。原本她打算独自一人上山,但当这个男子走来,略带沧桑的笑容,“我们可以结伴上山吗?”眼前不禁浮现很多年前,白梨树下,另一个男子也是带着这样的笑容对她说:“我们的伊莎一定会得到幸福。”
昨晚,夏末的下弦月斜挂在山尖,清冷月色照耀下,眼前的雪山一片银白,而星子如白宝石般璀璨明澈,离的又是那么近,似乎一抬手就能摘到。
篝火边,男子手中拿着锡制酒壶,带着醉意唱着悲伤苍凉的歌。女子静静地听着,等他唱完,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歌。”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对话。
“西海情歌。”男子又饮一口酒,仰望天空,轻声说道:“流传在青海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相爱的人生离死别,此生不见。”
沉默片刻,男子声音低沉哀伤,“我曾答应陪妻子来这,可是每次都对她说再等等,再等等。可等到我功名成就,她却已离开。我以为她不爱了,直到今天,才知早已葬在此山中。”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脚边的火焰跳动。
许久,酒壶抛来落在地上,“喝点,我们已经接近雪线,山上夜里温度会很低。”
女子迟疑片刻,拾起酒壶,拧开,一股辛辣呛人的味道直冲脑门。“我不会喝酒。”重新盖好抛回,“取暖不一定用这个。”
只见她站起身来,拿起登山杖,掂了掂,自语道:“分量轻些,短了点,但也可以了。”说着身影一晃,以杖带剑猛然划过,带着凌然气息。
男子惊讶望着轻盈飘逸的身影,随后不禁敲着酒壶,打起节拍,唱吟起一首古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等到身影停下,静伫黑夜。不远空寂处,只有月色拂过。一会传来男子欢畅笑声,“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敢孤身一人与我同行。”
女子不经意笑了,喃喃低语“领主大人,我们一定会重新苏醒,对吗?”可久久却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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