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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们向埃尔隆德大人辞行,王婉拒了领主大人的挽留以及花的赠予。当看到戴上面纱却遮不住疲倦的伊莎贝拉时,我看出埃尔隆德的眼睛暗了下去,那瞬间,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怜惜与心痛。
回程路上,大家显得有些沉重,因为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伊莎贝拉没有和王共骑一鹿,而是自己骑了一匹白马缓缓跟着他的身旁,两人没有说话。我默默走在他们身后,回想起前晚。当我走到伊莎贝拉身边时,乳白的月色笼罩着她,她低着头,长发柔顺地垂下,遮住了脸庞和眼睛。“赫莎莉姐姐,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她没有抬头,但多年的默契知道来的是我。我止住了脚步,看着她很久,没有说一句话,最终决定转身离开。在那个时刻,我突然感觉她离我很远很远,我不知可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而她似乎也不再需要我的安慰。
一路无言,回到林地后,王依旧没有得到伊莎贝拉的答复,只有沉默。从那日起,两人陷入了千年的冷战。林地的精灵们发现他们的王又变成了那个高傲冷峻又时而暴躁的王,而黑发精灵也不再跟随王的身边,一个人待在房间中读读写写,不知忙碌着什么。倒是我已经习惯和王一起出入大绿森林,因为大绿森林病了,出现了黑暗生物,巡视森林,战斗剿杀成了王打发冷战日子的唯一途径。
在那段日子里,我和伊莎贝拉越来越远,反而是默威尔时不时去看望她。过了百年之后,伊莎贝拉重新回到了大家中间,但不再是跟着王,而是和木精灵们一起研究起花花草草来,探讨制药的配方和新的医治方法。她花了一百年的时间整理出了一套完整制药配方书,花了一百年时间编写完善医治书籍,甚至把她父母教给她的医治方法也写了进去。
此后,她跑去河谷城邦,研究起人类的吃穿住行,特别是他们的经商之道,又花了一百年时间整理出林地王国与人类王国的交流经营之道。
然后,她又敲开了孤山之门,向那里的矮人学习起冶金锻炼之术,花了一百年将父母教给她的兵器锻造之术重新完善,又花了一百年将这些锻造之术教给林地的精灵,再花了一百年和精灵们一起打造了各类武器,
在伊莎贝拉不断忙碌的时候,我们的王也在为他的王国而奔波。大绿森林越来越不适应精灵们生活,毒龙葵在森林中蔓延,黑暗蜘蛛在森林中爬行,幽深阴冷的森林中越来越沉重凝滞。王决定离开大绿森林山脉,在森林的东北部建立地下宫殿,同时参考了伊莎的建议沿密林河修筑防御,控制住了密林河,并开始于人类做起来贸易。
这是他们冷战后第一次当面交流,原本以为关系会缓和,可伊莎贝拉又对修筑宫殿有了兴趣,不顾王的反对加入了修建队伍,两人的温度又低入冰点。
由于伊莎贝拉的坚持,宫殿一周还设立了带有魔法的防护圈。为此,她将自己关在房里五十年,结合精灵魔法,参照迷谷的阵法,运用自己所会的一切知识,终于建成了带有隐蔽功能的魔法阵,宫殿正门成了开启关闭的中枢。那个被伊莎设计成坚硬如铁的绿色大门上雕刻着洁白的宁罗斯圣花,一旦关闭,除了王的意志,一切外力无法打开。
又是一个四百年过去了,那是初夏的一天。当林地的精灵圣殿建成之时,所有的精灵们惊呆了,他们为这个宏达雄伟却又华丽精美的地下宫殿感到无比欣喜自豪。一些灰精灵竟然还喜极而泣,过了两个多纪元,他们终于再一次看到了酷似明霓国斯的宫殿。
夜晚降临,精灵们在大殿门口庆祝欢聚,而伊莎贝拉一个人静静地倚在宫殿正门旁不远处的白梨树下,绚丽星空下,她略显憔悴的脸上有着淡淡笑容,这是她和王冷战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宴会上。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记忆中那个天真不知忧虑的小女孩的身影已渐渐模糊,她再也不会扬着甜美的笑容对我说:“赫莎莉姐姐。”
王在篝火边喝着酒,看着他的臣民们在欢舞,但我却发现他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向白梨树望去。
终于,我们的王起身端着酒杯,向伊莎走去。
“伊莎。”微风传来王的声音。似乎已有千年,王没有那样温柔亲昵地喊着她。递上酒杯,他静静地注视着她,“谢谢!”这一声让我想起在迷谷时那个红着脸略显不安的瑟兰迪尔。
伊莎贝拉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抬头,原本明亮的双眼有些疲惫黯淡。“瑟兰,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伟大的精灵王,会让你的臣民永远自由快乐地生活在大绿森林。”平静缓和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淡淡悲伤的爱意。
这时,王骤然拉住伊莎,一把拥她入怀,杯子的葡萄酒溅起洒在王的衣衫,染起一朵朵红色的小花。伊莎起初有些抗拒,只见王耳语几句,她身体柔软下来,轻轻依偎在王的怀中,一颗晶莹泪珠悄然滑落。
“伊莎,我愿为你重写蕾希安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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