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雨一下就是好几天,不是那种一直连续不断的下,只是每天都会下上好几个小时。从杨叔入院那天开始,今天已经是第5天了。
回到公司后,我将之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可,她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了,是韩紫告诉她的。
后来我问韩紫,她说小可其实挺董事的,告诉她这件事是在杨叔手术的前一天,然而并她没有吵着要我带她来医院,她说如果她来医院或许只会帮倒忙,那还不如还旁边静静的为杨叔祈祷。
之后我走到小可的身边,她还在忙着公司的事情,似乎没有在意到我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我盯着她,没有打扰她。直到他用手去拿桌子上的咖啡才意识到我的存在。
她一怔,然后很平静的看着我,带着淡淡的微笑:“怎么,有事吗?”
我摇了摇头,用手帮他端起咖啡,然后递给她。
“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小可话语很平静。
“谢谢你总是为我着想。”
“呵。”小可用一只手轻轻的将我推开,薄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快去工作吧,当了经理之后可是更忙的哦。”
或许我门已经有了情侣之间该有的默契,我点点头说:“行吧,那你也别太累了。”
午饭是和小可还有韩紫一起吃的,在离公司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我请的客,就算是为杨叔的事情想韩紫道个谢吧。她俩也没和我客气,在我说请她们之后便一口答应了,这样也挺好,没有芥蒂的关系是最让人感到舒服的,至少我们算是真心朋友了。
在那之后,我回了一次杨叔的家,我把杨叔的手机以及被我锁上门的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我便再没回过杨叔的家。
韩紫以前的装饰公司里面有当时她休息的床铺,现在她搬回家了,她让我住了进去。本打算按照该有的价格每月付给她房租的,但她却死活都没有要,只是交代我要好好对待小可,不然她随时都会将我赶出来。我知道她是“认真的”,因为她很少和我开过玩笑。
10月的一个下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一个人跑到理发店去将留了好多年的长发齐刷刷的剪成了寸头。我照着镜子,挺满意的,额头露了出来,看上去比以前清爽多了,也精神多了。
在我刚刚走出理发店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拿起手机看着屏幕,是杨霞的,我当时挺惊讶的,原本打算不接的,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和她没什么说的。但电话却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响着,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我滑动着屏幕,然后将电话放到耳边。
“是胥涵龄先生吧。我是杨霞,我能和你聊聊吗?”
电话那头传来杨霞平静的话语声,我没有回她,良久,电话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会在布莱梅之家等你,你应该知道那家咖啡厅,如果你不来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的,直到你来为止。”
见我依然没有回她话,我能听到她叹气的声音,接着杨霞挂了电话。
我实在想不到我能和她聊什么,原本打算不去见她的。但想想毕竟自己是一个男生,杨霞也大不了我多少,而她都这样说了,我不去的话或许她会在那里等我很久。
我无赖的要了摇头,跑到马路旁边拦了辆出租车。
走进咖啡厅,由于里面的窗帘都被拉开,里面显得格外的明亮。
我找见了杨霞的身影,在进门的右手边,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素裙。她偏着头,紧皱双眉注视着窗子外面。
当我走到杨霞面前,她似乎才意识到我的到来。
她有些慌忙的挪开放在腿上的白色提包,然后站了起来。
“请坐吧,想喝点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
“谢谢,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杨霞也坐了下来,微低的双眸让她看上去有些黯然,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我。
“我今天来就想对你说声谢谢。”
我将双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着,轻笑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我和你似乎并不熟悉,说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父亲,我们应该算是陌生人吧。”
“嗯,你说的对,如果不是我爸,我也不会认识你。”杨霞轻抿双唇,点点头说,“所以我得谢谢你,没有让我父亲临走前孤独一人,谢谢你陪着他。”
“呵,我就一不相干的人而已,只是偶尔陪杨叔一下,还犯不着你来谢我,我受不起。”
“我知道的,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作为女儿在父亲走之前都没待在他的身边,说真的,我确实连一个不相干的人都不如。”
“呵呵,我没权力去评判你,如果你今天来就单是说这个谢谢的话,那么我收到了,没其他什么事我得先走了。”
“看来你还是没原谅我。”杨霞打开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我面前,“这是父亲那套房子的钥匙。”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着杨霞。
“父亲在领走之前已经立了遗嘱,主要是先前的那套房子,遗嘱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但是我应该不会留在四川,也就是这套房子我根本就住不上,我也不想将它卖掉,而父亲的骨灰我也不准备带走,我会把它留在四川,毕竟这里才属于父亲的家。我知道你不是四川本地的人,现在业还没有放在,如果不嫌弃,与其在外面花钱租房子住,你还不如先住这里,也算是对先前你照顾我父亲的报答吧。房契的名字我已经拖律师把我的名字写成了你的,放在你先前住的那间房子床边的柜子的抽屉里。”
我看不清现在杨霞的内心,但是大道理我还是肯定懂的,将钥匙推了回去后说:“你收回去吧,我现在有房子住,挺好的。”
杨霞站起来身来看着我,我能看出她脸上的歉意,她深深向我鞠了个躬:“你收下吧,我定了今晚的机票,9点我就会和我男朋友去机场,然后回上海,今后也会留在上海,最后还得给你说什么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操心了。”
说完,杨霞提起沙发上的包,然后大步的朝咖啡厅外走去。
我也不知道我这时是怎么的,我没有再去把桌上的钥匙拿给她,而是放在了口袋里。
杨霞走后,我叫了一杯橙汁,服务员告诉杨霞已经付了更多的钱。
吸了一口橙汁,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只是偶尔望了望外面来回穿行的鲜活的人们。
我也不想再去埋怨杨霞什么,杨叔是她的父亲,而她今天都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好去纠结的了。只是有些提杨叔感到惋惜,如果现在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那样的话,我猜情形一定是甜甜美美的。
不过很多事情都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在事情没有变得最糟糕之前,周围的人都不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真正后悔的时候,往往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眼泪也早已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苍白与无力。
再一次回到杨叔的家已是第三天的夜里,推开门走了进去,在墙壁上摸索着打开了房间内的灯。眼前的一切让人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但又显得陌生,只是最该在的人不在了。
我倒了一杯之前杨叔买的酒,满满一杯,痛饮而下,然后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感受着这曾经给予了我好几个月温馨的地方。
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二天早晨,走进厨房,冲了一把冷水脸。在客厅里面溜达了一圈,希望在最后这个时刻能够让这一切留在自己的脑海里。
我在电视机一旁发现了一个银白色的相框,拿了起来,仔细琢磨了下,用手擦拭了下上面布满的灰尘。
这是杨叔一家三口的照片,和之前他卧室的那张是同一张。
良久,我将照片取了出来,放在自己的皮夹里。原本想剪去除了杨叔以外的多余的部分,不过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这毕竟整体才算是属于他们的温暖,我没权利将它破坏掉。
大概一个月之后,我将杨叔的房子卖掉了,包括所有的家具在内,一共有19万元。我找到上次杨叔给我的银行卡号,将这19万元一分不少的给杨霞打了过去。走出银行便给她打了个电话,在电话接通之后,我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丢下了一句:“房子卖了19万,全部打到你的卡上了,好好爱你的老公与今后的孩子,情比钱重。”没等杨霞回答我,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生活总得继续,一个人总会在这个社会经历太多,痛楚也好,失去也好,离别也好,你总得承担这一切,没有人为你分担,但正因为这样,你才会真正的成长,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挫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能在中找到迷失的自我,而沉沦萧条下去。
12月中旬,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每个城市都是这样。
我是一个喜欢雪的男生,冬天的铺满雪花的城市,白色的晶莹让人感觉世界是那么透明与触手可及。上海每年也会下雪,但都是小雪,并不会像北京那些地方大雪纷飞,每次下的雪都不容易堆积起来,晚上下的雪,薄薄的一层,到了第二天便又会消失掉。
原本以为在四川会看到大雪,我还真是天真,知道现在才反应过来,比起上海,四川应该更加的暖和才是。更何况是在成都这座国际化的都市里,二氧化碳的浓度让其中的人们看上去更像是待在温室里的花似得,当然我并不是说矫情。
我在韩紫原来的这个工作室里已经住的很习惯了,而她们俩也会经常过来,有时候我们三个会在这个房子里唱着歌,或者是晚上用小型家用投影仪在这里看着电影,又或是买着许多的菜在这里煮着火锅,有时候发现,比起上海,我似乎从某种层面上更喜欢四川一些。
12月22日,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着电影,门响了,我打开门,是小可。
她穿着一件看起来薄薄的咖啡色毛衣,围着一条大红色的线围巾,头上戴着一顶米色的绒帽。
我看着她站在门口,原本白皙的脸蛋被冻的红红的。
“这么晚了,穿这么点,不怕冷啊。”
我拉着她的一只手走进了屋子,然后将门关上。
“快把手伸出来。”小可挣脱掉我的手,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道。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别问了,快把手伸出来就知道了。”
按照小可说的,我将右手伸到她的面前,然后好奇的看着她。
看到我把手伸了出来,小可将自己的手放进自己的身前挂着的小挂袋里,然后将握着拳头的手放到我伸出的右手的手心上。拳头轻轻的打开,一个三角形的小布袋落到我的手心里,看着手里的布袋,我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呀?”
小可将手背到身后,然后笑盈盈的说:“护身符啊!”
“干嘛给我这个?”
“这不是要道圣诞节了吗,原本我想织一条围巾给你的,但试了几次发现那个太难了,最后在庙里求个个附身符,我觉得给这个给你也挺好的。”
说来,我才想起,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啊,我都还没想好送什么给小可,她却送了这个给我,突然觉得我这个做男朋友的还真是挺不称职的。
我握着这个小小的附身符,然后看着小可。
“对不起,我多还没有给你准备圣诞礼物呢。”我自责的说道。
小可摇了摇头,笑着说:“没关系的,你有这份心就好。对了,这个护身符里有我给你写的情书哦,但是你不能现在就打开哟,只能在你特别想我,而我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能打开哟。”
“切,你还弄这些哟。”
“要你管,你收好就行了,还有就是平安夜是在周末,但我不能陪你过了,我得和我妈去一趟北京。为了不让你一个人在我不在的时候感到孤单,我就把我老姐交给你了,她不回姥姥家,正好她一个人也无聊。”
“韩紫?”
“废话,不然还会有哪个姐?”
“哦。对了,你去北京做什么啊?”
“参加一个考试,关于英语的,小考试。”
“哦,是这样呀,那你得好好的考。”虽然同是在专科学院上学,但在实习的那段时间,小可就很爱看哪种单英文字幕的电影,现在想想,她英语一定很好。
小可耸了耸肩,然后说:“行吧,那就这样,记住,要让我姐开心才行哦。”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怎么,这么晚还要走吗,要不今晚就在这里住吧,明天反正是周末,也不上班,我明天送你回去吧。”看着小可要离开,我便说道。
毕竟现在都这么迟了,她一个人挺危险的,我是挺想她留下来的,倒不是想占她便宜,只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打出租车来的,师傅还在外面等着我呢,你不用担心的。”
说完,小可转身朝门外跑去,在小可转身跑着时,我看到她将右手在自己的面前擦拭了下,我没放在心上,然后静静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我拿着这个鼓鼓的护身符仔细看了下,挺精致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很好奇,但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打开。将其放回兜里之后便回到房里继续看着电影。
12月24日晚上,圣诞前夕,也就是平安夜当晚。
天空打着小雨,原本我是打算去接韩紫的,却不料还没出门韩紫便来到了我这里。
韩紫有房子的钥匙,她进来的时候一身看上去湿漉漉的,站在门边不停的用手抓着有些黏在一起的长发。
“你怎么来了,我还说去接你呢,你没打车吗?”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我把一条干毛巾递给她。
这一幕还真是让人感到熟悉,恩,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像想在这样狼狈的站在我的面前,只是那时候我们还互相不认识而已。
“没有,刚出门的还没有下雨,本打算走路过来的,没想到走到半路上却下雨了,然后又没打到出租车。”韩紫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一边说着。
“算了,你还是把衣服脱了吧。”
“你干什么?”韩紫惊讶的看着我。
“你可别想多了,你衣服裤子都已经湿了,如果这大冬天还穿上的很容易感冒的。”
说着,我拉着韩紫走到了我的卧室,从柜子里找了几件自己的毛衣和裤子放到床上。
“你先暂时穿我的衣服吧。”
韩紫看了看衣服,然后又看了看我,点点头说:“恩。”
我笑着看着她,大约几秒钟后,韩紫再次看着我,做出一副古怪的样子说:“你想看我换衣服吗?”
听了韩紫的话,我连忙摆手:“你换,我先出去。”
“把门带上,不许偷看!”
我轻轻的把门关上,坐在外面,看着墙壁上的挂钟,都已经快8点了,这平安夜怎么过啊。对于我来说,要是过去的话,平安夜倒是和其他日子没什么区别,同学也好,朋友也好,他们都在外面疯的时候我或许还在家里上网看着电影什么的。
几分钟后,咯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韩紫抱着她换下的衣服走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她比较高的缘故,穿上我的衣服她看山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突兀,只是有些宽松而已。
“把衣服先放在里面的盆子里吧。”
“很搞笑吧?”
“哪里。”我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放到洗衣机上面的盆子里面,“挺合适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真的吗?”韩紫有些怀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恩,真的。”
“好吧,我就相信你。”
我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雨还在下,不过并不大,我回头望着韩紫耸耸肩。
“外面还在下雨耶,看来要待在这里了。”
“那有什么关系,待在这多无聊,一点小雨而已,打扇不就好了。我记得伞在……”
说着,韩紫走到沙发后面,摸索了一会,便从里面拿出一把褐色的雨伞。
“我就说嘛,我是记得这里有一把备用的伞的。快点,吧门窗关了,我在门口等你。”
“啊……”
“愣什么愣,快点!”
“哦。”
大街上,被雨水打湿的地面在霓虹灯和路灯的照射下显得光艳照人。街道两旁,小孩子们结伴成群,带着圣诞帽,拿着气棒和喷雪不停地来回嬉戏打闹。年轻的情侣则是牵着彼此的手,偶尔默契的看着对方幸福的笑着,似乎这一刻对于他们而言,便是永恒。
我撑着伞,将韩紫和我照在下面,由于雨伞比较小的缘故,我们俩靠的特别近,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我们是男女朋友。
“咕噜……”
这并不是我发出来的声音,我转过头看着韩紫,她也同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晚上我还没有吃饭呢。”
“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吃了呢。”我伸着头四处搜寻着能吃东西的地方,最后目光锁定在前面的一家德克士那里。
我拉着韩紫的手朝前面走去,走进店里,还好这这时候的人并不多。我点了一份南洋鸡肉卷和一杯奶茶放在韩紫的面前。
“快吃吧,别饿坏了。”
“你不吃吗?”
“不了,走之前已经吃了。”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韩紫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第一次没有那一惯的淑女形象,似乎这才是最真实的她,就如小可一样。
看着她的样子,我有些忍不住的笑了笑,韩紫抬头看着,淡淡的委屈感浮了上来:“别笑行吗,我是把你当成除了小可之外最亲近的朋友的。”
“没没没,我知道,快吃吧。”
“大哥哥,买一束玫瑰送给你女朋友吧。”
我回过头,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抱着玫瑰正站在我面前天真的看着我。
“小妹妹,姐姐可不是他女朋友哟。”韩紫笑眯眯的对小女孩说着。
“买一束吧。只要10块钱”小女孩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她,又转过头看了看韩紫,韩紫冲我摇了摇头。
“那给哥哥一束吧。”
“恩,好。”
我从兜里掏出10块钱递给小女孩,然后接过她手中的玫瑰笑着说:“这样行了吧。”
“恩,哥哥姐姐再见。”
说完,她便朝其他的人跑去。
我将玫瑰递给韩紫,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这……”
我笑了笑,硬是塞到她的手里。
“没事,你别当这是玫瑰不就好了,她就是一束普通的花而已,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含义。”
“你可真够有意思,好吧,那我就手下了,谢谢啦。”韩紫将鼻子凑近玫瑰花的花朵闻了闻,“恩~,挺香的。”
这个时候,我看着韩紫,一抹鲜红正渗出她的粉唇。
“你嘴巴怎么了。”我指着他的嘴巴说。
被我这么一说,韩紫下意识的放下手里的花束,用手擦着着自己的嘴唇,浅浅淡淡的血渍印在白皙的手背上。
“怎么了,怎么会流血呢?”我问道。
起先韩紫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血渍,几秒钟后又露出那纯净的笑容。
“没事啦,只是牙龈出血罢了,我牙龈一直不太好的。”
“要不换一种牙膏呗。”
“行,我知道。”韩紫再次拿起玫瑰,“走吧,我吃好了。”
“恩。”
出去的时候,雨已经没有再下了,我走在韩紫的身边,还是忍不住的再次问道:“真没事吗?”
“没事的,你别担心,只是简单的牙龈出血而已。”
说着韩紫背着手,轻盈的向前慢跑着。
或许自己多虑了,正如她说的那样,只是普通的牙龈出血而已,我耸耸肩,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也向前慢跑着。
“知道吗,还没人陪我渡过过平安夜。”夜空下,韩紫敞开双臂肆意旋转着,长发飞舞,就如一只可爱的精灵欢乐的跳舞似的。
“你不是有过好几个男朋友吗?怎么会没人在平安夜陪你。”
韩紫停了下来,弓着腰冲我笑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手都是在圣诞节的前夕啊,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的男朋友相处都不会很久的。”
韩紫依然笑着,笑容是那样的明朗,没有掺杂一丝其他的东西,看上去是那样的让人感到舒服……
可是世界总是不会让美好的时光多停留一会。
巨大的黑影从后面一步步逼近韩紫,她面向着我,背对着这飞驰的黑影。我似乎能很清晰的听到此时黑影旁溅起的雨水。
“韩紫!!!”我扯着嗓子朝前面的韩紫吼道。
韩紫看着我,有些惊讶,却丝毫还没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下一刻,我没有去想会发生什么,如流星般朝韩紫冲去,韩紫呆呆的看着我。
“嘀———”
汽笛声这一刻响彻云霄。
我躺在地上,下半身传来撕心的疼痛,我偏着头,看着被我推到在一旁的韩紫捂着嘴,晶莹的东西滑落下来,恩,眼泪,那是眼泪。
意识感觉变得模糊起来,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只感觉周围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我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嘴上挂着呼吸机,床边站着韩紫和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中年男子。我当然知道这是在医院里,周围躺着其他的病人,巡查的护士来回的从前面的过道走着。
似乎是看着我睁开眼睛的缘故,韩紫一下子走了过来。
“涵龄,你总算醒了。”然后他望向后面大喊道:“医生,医生,你快来,他醒了。”
“韩紫,你没事吧,没受什么伤吧?”
我撑起身焦急的问道,隔着呼吸机我不知道韩紫能不能听清我的声音,却不料腿部的剧烈疼痛让我再次倒在了床上。
韩紫赶忙凑上来,两眼露出难过的表情:“涵龄,你先别动,先别动。”
“小兄弟,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是我的一时大意才让你变成了这样。你放心,医药费我全部都会承担,只要能把你医好。”一旁的男子看着我说道。
我猜他一定就是那开车的司机,我冲他摇了摇头:“没事的。”
毕竟这也不能怪他,大晚上的我和韩紫也不能大摇大摆的站在马路的中间,本身这就是挺危险的一件事情,还好撞到的是我,我身体还算结实,如果被撞倒的是韩紫的话,我想后果或许就不是单单的躺在床上这么简单了吧,看来老天爷还是挺好的嘛。
“你先躺着别动,你的腿打了石膏,就算你的身体再好,那毕竟是长在你身上的肉,说不疼那都是骗人的,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要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说着,韩紫的双眼已经变得湿润起来,似乎下一秒,她的眼泪就会流出来。我抓住韩紫的手,另一只手缓缓的浮上她的脸颊,用大拇指轻轻刮着她留下的泪水,微笑着冲她摇了摇头,安慰的说:“没事的,别放在心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大脑都比较清晰,没有什么其他的不良反应,只是右腿还会偶尔发疼而已,如果实在受不了,护士会给我服用几片止疼药,还挺管用,几分钟后便不会再那么的疼的。
韩紫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除了她上厕所外,她无时无刻不陪在我的身边,甚至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她都背对着我站在我的旁边为我拿着吊瓶。刚开始我还有些尴尬,韩紫似乎也有些害羞,但次数多了变便不会再感到有什么难为情的了。因为我一直打着点滴,因此小便会异常的多,而韩紫也没觉得烦,一次又一次的扶着我到厕所去。
呼吸机是第二天摘掉的,原本医院说再多观察我几天,得先带着。可我觉得我除了脚还有些疼意外,其实其他地方还算是挺健康的,所以在我强力的要求下,医生最终还是提前为我取下的呼吸机,这样自己也感觉方便多了。
事情其实发生在住院后的第三天夜里,病床的前半部分是被摇了起来的,成45度的样子,我坐在床上,背靠在上面。
身体还算比较轻松,骨折的腿已经没有前几天时的那种肿痛,只是保持了三天的这个姿态,此时它已经有些麻木与酸楚。
韩紫在旁边削着苹果,垃圾桶里已经块堆满了果皮,我也记不清这是她削给我的第几个苹果了,从取下呼吸机之后的两天时间里,前前后后大概吃了超过10个苹果。我并没有客气,每当韩紫递给我一个,我便不客气的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总会在一旁说着‘你慢点,没人和你抢,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削。’由于每天都要打着好几瓶的点滴,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给我补充能量的葡萄糖,所以我倒从没有感到过肚子饿。
我扭着身子,将啃的干干净净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然后再一次靠在床上,韩紫扯了一张纸巾给我。
“谢谢。”
我接过纸巾擦拭着沾满苹果汁的手和嘴角,时不时的冲韩紫笑着。
韩紫坐在床边,两只捏着自己的袖口,我看着她,但她似乎在有意的避开着我的目光,表情怪怪的半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挡着那深邃的双眸。
“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打量着问道,第一反应我以为由于这两天的陪伴,基本上很少合眼,总是观察着我的情况,我猜或许当我睡着的时候她说不定都会守在我身边望着我,以至于这两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都发现韩紫正静静的看着我。
“没……没,可能眼睛里进沙子了吧。”
韩紫偏着头,生硬的用手揉着自己的双眼。
稍微想想都能知道她在撒谎,医院病房内怎么会有沙子呢,我第一次对韩紫这么主动,我抓着她的手,她有些反抗地试图将手从我的手中抽出,但却并没有成功。
“告诉我,你一定有什么心事吧?”
发现自己拗不过我,韩紫没有再挣脱,只是依然低着头,原本披在身后的长发滑到身前,混合着额前的刘海挡着她的脸颊。
韩紫没有再说话,就那样面向我静静的坐在我的身前。
我抬起一只手,试着去撩开她面前的头发,当我的手到达她的脸蛋正下方的时候,我没有在去碰她的头发。
原因很简单,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悬半空中的手背上滴上了几个水滴。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下一刻,我用双手撩开韩紫的头发,内心在那一刹那间发生了颤动,任然半低的脑袋,双眼紧紧的闭着,泪水从她的两只眼睛的眼角渗透出来,一直滑落到下巴的地方,然后一点一点的滴落下去。两条泪痕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我捧着她的脸颊,几天没有打理的头发看上去有些凌乱。而这个样子对于一个很爱干净的女孩子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但她这么做又全是为了我。
“如果我对你的表白是在小可之前,你会接受我吗?”
安静的房间内,带着哭腔的这十多个字划破了病房内原有的宁静,它们一瞬间钻进我的脑海,刺激着我的神经。
韩紫睁开双眼,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该怎么回答她。在第一次遇见她时,我那时以为她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原因就是她那张带着稚气的脸蛋。后来第二次接触她,我知道她比我还大一点,当和她一起并肩行走时,我不敢开口和她交谈,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和其他女孩子比较,她只是表面上让人感觉有些高冷罢了。而实际上,她的内心又是那样的火热与感性。就像那次在桥上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又让人感觉那时的她是那样像一个走丢的小孩,让人深表怜悯。
呼~,我竟没想到,我在一时间会想到关于她和我一起经过的这么多事情,我承认在刚开始,我的的确确有些喜欢这个女孩,因为之前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感到莫名的尴尬,这不自然的表现和最初那段8年的单恋一样,每次呆在一次都会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不自然,而自己又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那样喜欢她。但是在和小可摊开关系之后,我我似乎便没有更多的去在意韩紫,我知道,在那段时间里,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将原本填的满满的心室一点一点腾给小可,也一点点把小可真正的当做我的女朋友一样对待,这段感情并不算太长,只有半年时间吧,但我也不太想让它随随便便的结束,毕竟它对我来说是来之不易的。
“我……”
“我知道我这样不是一个姐姐该做的事情,你也应该这么认为的吧。”韩紫再次将头发撂倒耳后,用手轻轻的擦拭了下眼眶周围的泪水,然后认真的看着我,“过去从来没有向男生表白过,也没有追过男生,这你是知道的。或许那次在桥上我便已经爱上了你,我也说过,如果你早点出现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上天就是这么的作弄人,你却早一步爱上了我的妹妹。小可很优秀,是一个很单纯和直爽的女孩子,或许她比我要更适合你,但是我不甘心,直到平安夜那晚,你替我倒在了汽车前面,我不知道还会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能够用生命换取你安全的男人,错过了你,我相信我的生命里面一定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
小可自嘲的笑着:“或许,这辈子我根本等不到那个人,又或许说,我打从出生就没有这个权力。”
我正要开口,却被韩紫用手挡住了嘴巴。
“让我说完行吗?”
“知道吗,之前的那个装饰公司,其实效益一直很好。我猜是我在爱上你之后,我想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待在一起,我便关闭了那家公司来到你上班的地方,正巧也在那里上班,她告诉我她有了朋友,第一时间听到的时候我是为她感到很开心的。但下一秒,我想到你也在那里,我的心变得忐忑起来,当我正真来到你们公司的时候,我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我知道我不能够再向你表达我的意思了,那样不管是否是公平的,对小可来说都是存在很大的伤害的。她在我之前就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我这又算是什么,第三者。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不管之后能否在一起,我都不会再去多想什么,毕竟不能怪别人,是自己来迟了一步。”
韩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哎,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并不想奢求什么,也没想过在你和小可之间插一脚,你们两个依然是男女朋友,不管你们之后是否能够在一起,也不管之后怎么面对我这个姐姐,那些现在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今后在你的心里偶尔能够想到曾经还有这么一个爱过你的韩紫。仅此而已。”
韩紫站起来,露出了原有的明朗,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冲我笑了笑说:“我去洗吧脸,你好好休息下吧。”
我的身体还算恢复的比较快,这当然是离不开平时的锻炼,虽然只是骑自行车而已,不过确实起到了一定的帮助。
大约半个月之后,我就出院了,能够自己走动,只是偶尔有些隐痛而已,走之前,医生告诉我,只要别做什么剧烈运动,要不了多久我骨折的腿就会完全的康复。
而在这十多天里面,小可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她并不知道这段时间里面发生的事情,包括我的事情已经我和韩紫之间的事情。又或许我和韩紫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情,只是一个单纯的倾述而已,时间一久,我们两个大概也会慢慢的忘记吧。
回到公司之后,田总询问了我状况,我告诉他我恢复的很好,马上就可以继续工作。
我是住院的第二天告诉他的,我告诉他如果小可回来问,别将我的事情告诉她。然而小可也并没有问我其他事情,看样子田总并没有告诉她。
我和韩紫是同一天回到公司的,我原本准备了一大堆理由向小可解释这几天的事情,但看样子她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当我走到她的位子上的时候,她看我的样子很特别,不对,也说不上是什么特别,只是和之前的样子有些不太一样,眼神中似乎没有带着应有的感情,就像,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淡淡的。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许这段时间少了韩紫,她一个人也挺累的吧,有些不在状态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段时间一个人累坏了吧?你不问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吗?”我说。
小可低下头,用笔继续在摆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上勾画着:“快去工作吧。”
我不知道小可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她,怀着不安的心,我回到了自己的经理办公室。
推开门,大半个月没有打扫的房间,让人看起来充满了灰尘,似乎用手在空气中轻轻的扇动几下,都能荡起覆盖在桌面和凳子上的尘土来。
我打开抽屉,拿出放在里面毛巾,在桌子上擦了几下,白色的毛巾瞬间被染上了不少的污迹。我拿着毛巾朝卫生间走去,将毛巾打湿洗干净之后再次回到了办公室,韩紫站在桌子旁边,当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扔了一张纸条给我,没等到我问她到底什么事,她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将桌子和凳子擦拭干净之后,我坐在靠椅上,将刚才的纸条打开。
“周六晚上,我乡灵寺等你,不用去餐厅,就在寺庙外的那颗最打的槐树下。”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我将其揉成小纸团然后扔到垃圾桶里面,然后开始了新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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