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薙刀,在坂本乙女的巨力操控下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势大力沉,专挑对面厚重处而去;影武士手中势大力沉的横刀,挑抹点刺,一味就着轻灵的招式,避开和薙刀正面交锋,看得旁人疑惑不解,莫非体型至少在坂本乙女两倍之上,魁梧雄壮的影武士,是个徒有其表的样子货?
答案在两者的武器的第一次对撞中揭晓,撞折神木,踢翻供桌,一头栽进杂物堆里倒地不起的,仍旧是一直以来勇猛奋进,压着对方打的坂本乙女。
影武士退了退,没有展开任何追击。
如此场景,三番五次,往复发生。
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两次能解释成巧合,接踵而来的三四五次,则不得不令人生疑。
影武士的每一次攻击,都在刻意地躲避着一个位置——被绯村正劈下一角的蒲团,那里一定有很重要的的东西,重要到就算柳生宗莲狂怒至失去理智,也会本能加以规避。
介入兄妹两的战圈,破坏战斗的平衡,既违背之前的承诺,也是殊为不智的选择,优格尔思索片刻,决定另辟蹊径。
“三味线,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吧?”优格尔忽然蹲下身子,撩拨起从白川清雅消失后,就一直处变不惊,甚至昏昏欲睡的三色猫,“帮我把蒲团里的东西取过来。”
“喵!”嫌弃地甩甩爪子,既不应承,也不否决,傲娇的小猫,才不会被优格尔干巴巴的话语打动。
幸好,身旁还有更为了解三味线的阳太郎,助以一臂之力:“这周晚饭后加餐,A5级神户牛肉定额半份!”
“喵~~”有所意动,可还是不动不弹。
“好吧,整份全给你,从我的定额里面挤出来就是,不准再得寸进尺。”苦着脸的阳太郎无奈妥协,他英勇的牺牲终获成功。
从二楼还未被毁坏的通道口处,悠然跃出优格尔在楼下时遭遇的影之三色猫。
“好像!”它和原先的三味线,近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相似,不,仔细端详一番,唐粟觉得,用镜面两端,里表双生来形容,才更为合适——不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身上的旋儿,除去多出的一块小面具,两者完全相反。
“这是我家三味线的人格面具!?”阳太郎不由惊呼出声
印证着阳太郎的话语,两只亲昵抱在一起打起滚来的猫咪,转眼间合二为一——三味线的身形略略大上一圈,同时,身后也凝聚出一座似真似幻的虚影,笼罩住一人三猫。
轻浮的假象,这就是三味线人格面具的独有能力,且不说低等的影之怪物,就连梦境的掌控者柳生宗莲,也会被其布下的迷阵所欺瞒。
巧妙的伪装,让三味线悠然穿梭在惊涛骇浪层出不穷的战场中,零散的劲风根本无法突破三味线身周环绕着的冰霜棱镜,很轻松的,它成功取回优格尔索求的事物。
巴掌大小,浅蓝色的小册子,封面上绘着只花枝招展的HelloKitty。
“
四月二十九日瘪嘴
好丢脸,错穿了室友的大号西服
四月三十日,泪目
真倒霉,一脚踩在空罐上,摔得好疼,连隐形眼镜都掉了。
五月十六日,微笑
果然,除了三味线,还是能有其他生物的品味,足以欣赏我的音乐。
七月二十六日,大笑
真是有趣的表演,实在是太好笑,巴掌都拍疼了,恩,拍下来,回去也给三味线看看。
十月五日,皱眉
偏偏是今天,不得不离开的结局,真是令人伤感,也得好好把三味线托付出去。
“
白川清雅的日志,和柳生宗莲絮絮叨叨,一丝不苟的风格相反,每一页的淡黄色信纸上,除了寥寥几句简短的话语,只涂鸦着笔者信手而作的可爱颜文字。
“真可怜。”
“哈哈,在对白川老师的单相思上,宗莲这家伙,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败犬,甚至还比不上一只三色猫。哎呦,三味线,别闹!”
从优格尔手中接过两册日记,依次传阅过后,唐粟和阳太郎各自由衷地抒发着感慨。本就多愁善感的唐粟自不消说,即便是阳太郎,也不禁收敛自己心中的敌意,不经意间改口回双方还是友人时亲昵的称呼
就如添上一个微妙的支点,小小的日记本成功撬动战场的局势。
撤去三味线布下的虚假幻象,影武士内的柳生宗莲,在第一瞬便发现异常,片刻失神露出的破绽,被战斗狂热状态下,极为专注的优姬轻易捕捉,就势挑飞一块遮挡面容的盔甲。
“把它还给我。”汹涌的暗流之后,柳生宗莲赤红的独目闪耀着待人欲噬的凶光,刻骨铭心的悲切夹带着怒火,透进每一个被他直视的人心底。
默默地,优格尔举起日记本,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透着郑重,乃至恶毒,面不改色地在撕裂的伤口上撒上一抹精心挑选的盐粒:“柳生宗莲,看着他,问问你自己的内心。”
“我……”巨大的影武士动作愈发迟钝,在迷茫与纠结中挣扎。。
“哥哥,直到现在,你还要沉溺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继续自欺欺人吗?”带着一往无前的勇猛气势,优姬、绯村正、坂本乙女的力量,尽数灌注到脱手而出的薙刀之上,“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哪怕是一瞬间!”
贯穿,缺失主人意志支撑的盔甲与刀兵,和即将投入熔炉中的废铜烂铁,也没有任何区别。
被薙刀扎个通透的影武士,一动不动地屈着身躯单膝跪倒在地,似是有所动摇
“我,不,相,信!”一字一顿,影武士堪堪虚弱下去的气焰,随着柳生宗莲的话语,再一次翻腾着喧嚣起来。
你们全都在骗我!
谁都不理解我,祖父也是,优姬也好,一个一个,都是这样。
为什么就没有人能认同我,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祝福我,从小到大,就一直老老实实按照完美模板,听任你们的摆布长大,难道,就连实现这么一点卑微愿望的权利也没有?
清雅是爱着我的,就算不如我对她的感情炽烈,那也只是表现地方式不同而已,她是爱着我的,爱着我的……
“优,情况似乎有些糟糕。你的做法,好像是起了反作用?”阳太郎倚着吉法师不安地搓着手。
“他,好像完全疯了。”没有觉醒人格面具的唐粟,不得不奋尽全力在震动中维持身体的平衡
场地中央,完全狂乱的影武士,肆无忌惮地开始破坏视线之中的所有能触及的事物。
取回薙刀的坂本乙女百般遮掩,也没法护得优姬周全,只能步步后撤,朝着优格尔三人的方位靠拢。
“没办法,他的执念,比我想象的还要深重。一起上吧,现在已经不是柳生兄妹之间的决斗,而是拯救柳生宗莲的作战,“或许是想要鼓动一下士气,可优格尔努了努嘴,最终还是勉强挤出一句,在此情此景下,丝毫没有笑点的冷笑话,”全员,不要死了啊。“
………………………………
那是一个缺失银月,却比满月之夜还要明亮的夜晚,天上,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繁星;山下,是熙熙攘攘摘不尽的灯笼。
柳生家的聚会,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祖父十年如一日的刻板老脸,就是它最好的代名词。精心烹制的清淡料理,从来不合柳生宗莲的胃口;千篇一律的灯谜,也早已让他厌倦。
所以,自从十二岁开始,看似乖巧的柳生宗莲就想尽借口在这一天翘家。
当然,今天,又多了一个比往年更加重要的理由,趁着没人注意,在两天前,他偷偷将邀请白川清雅一同逛庙会的信件,塞进了鞋柜里,并且,又在昨天的晚自习后,如愿得到她的亲口应承。
一定,会是一个很美妙的夜晚,和心中属意的佳人共度良宵,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向他告白。
没有刻意约定汇合的地点,只是草草大致沿着地图上神社的鸟居画了个圈。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搜寻出她的身影,自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别样趣味。
柳生宗莲,由衷为自己丰富的浪漫细胞而暗自窃喜。
可是,从庙会的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回到这头,都没能找到她。
是因为临行前喝的一小杯壮胆酒?不,明明视线还是如此清晰。
清雅,你究竟在哪里?
我们不是应该在戏台下偶遇,继而被优姬缠上,从约好的两人幽会变为尴尬的三人行。
接着,我会因为坏心眼的你所递上的酒心巧克力而醉意上涌,一根筋地冲上戏台,明知即将沦为本届庙会最大的笑点,也毫不顾忌,只为搏你嫣然一笑?
为什么,一切都没有按照预定的发生,为什么?
“因为,这只是个梦啊,我的小男孩!”巧笑嫣然的白川清雅,披着深红色的振袖,在不存在在夏日的漫天樱花下,如是对柳生宗莲说着,“止步如此的你,将永远追不上我的脚步。,梦,该醒了,优姬,还有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可别让他们等急了。”
纤细的手指在柳生宗莲的眉心轻轻点了点,磅礴的巨力,将犹自挣扎的他,一把推出了梦境。
…………………………
闪电,火焰,冰霜,狂岚,都破不开具足上蔓烧的黑炎;箭矢,太刀,投枪,薙刀,全撕不裂无懈可击的铠甲,漫长而毫无进展的消耗战,让围攻影武士的所有人都看不到终点的曙光。
直到,肆虐的影武士,突然安静了下来。
伴着咔哒咔哒的细密响声,裂缝从眉心开始,执着地向四周蔓延。
破壳而出的柳生宗莲,温柔缱绻地向着前方伸出右手,好似,在努力挽留着什么。
眼眸中的迷离再多,也终将依依不舍地散尽,柳生宗莲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甘地直面现实,“优姬,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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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来了!”
相同的话语,迥异的心情,苦涩的柳生宗莲和兴奋的优格尔,凝望的也不是同一事物。
无人驾驶的金黄色天之马车,拉着晶莹剔透的车厢,被即将破碎的梦境所招引,自穹顶之上破碎的黑洞中蜿蜒而来,拖曳出一条璀璨的星河,又在优格尔面前悄然停驻。
胸腔里勃勃的鼓动,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每一根血管中都流淌着难以自抑的烧灼感,这种渴望到极致的熟悉,他明白,车厢里水色的温润宝珠中,封存的正是自己十分之一的记忆欠片。
来吧,再一次回到我的体内。优格尔迫不及待地朝着宝珠伸出右手。
专注于美轮美奂的奇景的,却只有优格尔一人。
同时侵入梦境的另一个异物,要比马车,有更加强烈的存在感。
一席浓郁到极致的漆黑,银色长发自黑白分明的扑克面具的缝隙间垂落,冷雾弥漫在她婀娜的曲线四周,恍若鬼蜮的破败教堂伴着低沉黯哑的钟声在其中若隐若现。
清冷,晦涩,勉强能分辨出是年岁不大的少女:“柳生宗莲,按照约定,我来取回应得的报酬。”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期许,自也不会去等待柳生宗莲的回答,例行公事的话语过后,便是果决的出手。
绚烂的鲜活气息被朦胧的冷雾涂抹得只余下黑白二色,比少女本人更加幽邃晦暗的存在,用手中匕首的森寒,奏响离歌的最强音,只是一击,坂本龙马,就如残风中的败絮一般凋零。
少女手中,则多了一枚小小的血红结晶。
“优,这是怎么回事?”
“他死了。”
人格面具也会死亡。
若非出自最信服的优格尔口中,若非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阳太郎一定会将这句话当做一个笑话:“怎么可能,就算是和人格面具渊源极深的的影,他们所谓的死亡,也不过是在一个梦境中沉睡,等待着另一个梦境中再一次被唤醒。无论跨越过多少战场,遭受过多少重创后,只要诞生他的人类没有逝去,人格面具就不会消亡。”如此的观念在他心底根深蒂固。
死亡,就如此突兀地在阳太郎眼前降临了。
剥去魔物塑造的具足,垂落黑泥包裹的太刀,,柳生宗莲与坂本龙马,光城阳太郎与吉法师,两对组合之间,在实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即使被无数攻击洞穿,恢复清醒后的浪荡武士,也仅仅是看起来有些虚弱,如同它软倒在优姬怀里眯着眼的主人。
坂本龙马阻挡不了的事,吉法师也同样不行。
黑衣少女的处刑太过直截了当,就好像用鼠标在回车站上,点下全部删除的按钮那般简单明快,一丝都不拖泥带水,甚至连回味余韵的闲暇都没给旁人留下。
她望了过来,红桃K与梅花Q上狭长的裂缝,只裸露出不到四分之一的瞳孔,可冲击性十足的登场和诡异的攻击方式,却让她看起来比之前愤怒的柳生宗莲要可怕上十倍乃至百倍。
阳太郎退,吉法师亦然,不过是小小的半步,就让阵型破碎,使唐粟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他这才发现,少女目光中疑似杀意的寒冷,真正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唐粟。
优格尔在融合过程中动弹不得,优姬和柳生宗莲又太过遥远,最近的阳太郎也因为惶恐错失最好的阻拦机会。
冰冷的死气,缭绕上唐粟的咽喉,那是迷雾中杀手最酷爱的位置
“哼。”又是稚嫩的童音,和踢踏的脚步声。
更加宏大的黑暗,逼迫一言不发的杀手,一声闷哼从冷雾中跌跌撞撞地现出身形——苍白的齐耳短发,翠绿的眸子,娃娃脸上精致的五官,褴褛的衣衫包裹下,如同玩偶似的躯体上,划着十数道纵横交错的狰狞疤痕。
“全员,脱出!”已然将欠片融入体内的优格尔,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
…………………………
回归到现实世界,惊魂未定的一行人,从未觉得,黎明前清冷的早晨能如此温暖,也从未如此期待,朝阳能够早一分升起。
“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对小栗子下手?”
“抱歉,我也不知道。”第一次,优格尔面对对阳太郎的疑问,表现出苍白的无知。
“我不是在问优你,是在问柳生宗莲这个混蛋。那个死神一样的少女,是在向你索要报酬吧!”阳太郎气急败坏地发着牢骚,要是唐粟因为自己的软弱而受到伤害,甚至死亡,那该如何是好?满腔的怒气,夹杂着对自己怯懦的内疚,都被他倾泻向樱花树下缓缓苏醒过来的柳生宗莲。
“我不能说,准确地说,我也没法给出答案。”瘦骨嶙峋的躯体随着意志的回归上多了点生气,苍白的两颊上也涌上些许红晕,可柳生宗莲,还是虚弱得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倒,经不起任何波澜。
“你!”
“阳太郎,住手!你那时候不也是这样,一旦梦境破碎,梦境主人的相关记忆,也会一同被消除大半。”不仅是坚决拦在兄长身前的优姬,这一次,连优格尔也出手将他击向柳生宗莲的拳头扣下,“你说,是吧。”
“是这样没错,我很抱歉。”柳生宗莲的话语很是诚恳,枯瘦的面孔上也看不出一丝破绽,“关于十年前的事件,我倒是有些信息能够透露给几位。”
“你说的是爸爸妈妈去世的那件事!真的是你们柳生家捣的鬼?”谈及父母的死因,连优格尔也按压不住冲动的阳太郎,只能放任他上前和柳生兄妹对峙。
“没错,伯父伯母的逝世,的确和那天在柳生家举办的仪式有关。”柳生宗莲坦然答道,同时也捂住胸口,眉角闪过一丝沉痛,“我和优姬的亲生父母,同样也在事件中不幸罹难,所以,我的悲痛绝对不会比你少上一分。因为年幼的缘故,我和优姬都没有亲自到场,但可以确信的一点,是仪式内容和人格面具有关,我的力量,就是在那一天觉醒的,祖父曾经在不经意间透露过,我是唯一的实验成功体,不过现在看来,这或许只能当做个笑话。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我……你……”柳生宗莲话语中的信息太过于冲击性,让阳太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兄长他累了,诸位,今天就先到此为止,请回吧。”随着优姬的话语,樱花树下的阴影里跃出两个浑身漆黑的蒙面侍者,将虚弱的柳生宗莲抬上早已准备好的轮椅,“优格尔前辈,报酬,我一定会按时交付。”
………………
“优,你怎么看?”看着优姬一行渐行渐远,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的阳太郎,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十指纠结地交织在胸前,优格尔的语气将信将疑:“我也不敢确定,不过,他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全盘接受为好。”
“为何?七八年交往下来,我记忆里正常状态下的柳生宗莲,应该是很有信用的一个人。”阳太郎此时倒是一反常态,为柳生宗莲说起好话。
“没什么依据,要么就是他是真的没说假话,要么就是城府深到我也看不透。硬要给个依据,只能说是侦探的直觉吧。”故作深沉的优格尔,抽动着嘴角闪现出几分难得的尴尬,强词夺理道:“直觉对于侦探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不要小瞧侦探的直觉!“
“好了好了,亲爱的大侦探福尔摩斯,我也没说不信不是。回去之后,还是交给姐姐定夺吧。”阳太郎不置可否地将话题搁置一旁,“对了,优你刚刚取回的,是哪个时间段的记忆?”
“是六岁到七岁,具体的,还需要好好整理一番。”满脑子都是年幼时的青涩往事,优格尔脸上的表情愈发丰富多彩,“都说了多少遍,你不是我的华生,我也不是福尔摩斯,硬要打比方,请用明智小五郎!”
“是是是……我才不会和六七岁的小弟弟计较。”阳太郎跳脱地拍着优格尔的肩膀,或是因为和旧友重归于好,或是由于父母死因的调查工作有连新的进展,总之,他的心情骤然开朗不少,“小栗子,待会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我请客,权当是为你压惊。”
…………………………………………………………
继承人回归的短暂骚动过后,晨曦下的柳生家祖宅重归寂静。
“那么,兄长,我就先行告退了。”优姬掩好窗扉,欠身退出房间。
“恩,你们也退下吧,代我向祖父他老人家问安,就说一切安好。”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阴影,柳生宗莲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
一声应诺过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再无人打扰,终于只剩下卧病轮椅上的少年一人。
长吁了口气,他弯下腰,取出轮椅夹层的包裹中,物归原主的两本日记,目光陡然凝练。
“如果将充满艺术感的语言比作一顶华美的皇冠,那么精心编造的谎言,无疑是其上最为瑰丽的宝石之一。”柳生宗莲的手指虚叩着轮椅的扶手,锐气十足的低语,激昂到近乎咆哮,和前一刻的虚弱判若两人,“彻头彻尾的虚假,还是真假参半的迷雾?都不足够准确,面对能靠着蛛丝马迹推导出泰半事实,杏子姐那样的聪明人,我可没有资格妄自尊大,九真一假的消息,估计也只能糊弄上她一段不长的日子。足够拖延到计划完全展开就好,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是神,也不能阻止我达成愿望。
柳生宗莲的指尖蘸着樱花浸泡的茶水,轻抚过日记本最后空白的纸张,氤氲的水汽渐渐磨去浅表的掩饰,显露出其下暗藏的真正信息——想要得到答案,就追寻着足迹赶上来吧,我的小男孩,“谁说,你没有爱过我呢……清雅,等着我,一定会做到的,亲手将真正的你,从祂的手中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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