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困在口中。
我用牙齿咬着舌尖,稍一用力,便有腥味传出。
我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忙碌的紫荼。
这容颜绝世的小姑娘,就算对我再如何上心,却也不知道此刻我的身体,又添了一个伤口。
再咬一下,咽下去的血腥便瞬间充盈在了口齿之间。
我已无意求死。
只是这疼痛却能时刻提醒自己,就在现在这一秒,我还活着。
我虽没有了她,却还有自己。
还有在夜色中,偷偷将魂玉重新交回的虹光七主,还有万千挂心于我的子民。
我拥有如此多,实在应该开心的。
“紫荼。”将口中血沫咽下,我轻轻唤着眼前的少女:“歇一歇吧。”
紫荼见我卧床多日,一直寡言少语,今日突然开口,眼神忽然一亮,将手中物什放下,关切的凑上前来问我:“羲斡哥哥怎么了,你是不是饿了渴了,我这就为你做些吃食去。”
想必……会为我吃东西的人,总是爱我的吧。
我想想纨素,想想白儿,直直的看着紫荼,木然开口:“紫荼,嫁于我吧。”
紫荼脸色惊讶,手中物什瞬间掉落。
我微微的笑了一笑,温柔的看着这从小便跟在我身边的女孩,轻轻的重复了一遍:“我们……成婚吧。”
婚期,就订在了三月之后。
魔主与虹光紫主的婚事,自然不能草率,魔道这一件千年未遇的喜事,就像久旱的一场甘霖,一下子便冲淡了幽泉干涸,魔主辞位的阴影,我的子民,同我一起,笑得眉展颜开。
紫荼不再只是跟在我的身侧,每每走出魔王阁,我都用右手紧紧的牵住她的手,宣告着她魔主未婚妻的身份,更告诉着自己,将要娶的,便是手上所牵之人。
即便是喜事在前,魔道的政事却也没有一日安稳,自我的身体借着魂玉彻底恢复后,我便埋头于过往所积压的政事之中,翻翻文书,想想前尘,好多事的决策,在此刻看来,却是让自己都觉得有些极端。
或许是心境不同,或许是看开了许多,以前做过的一些决定,总是在不知觉间萦绕在我的心头,而困我最深的,便是佛门那位。
大愿地藏王菩萨,我以他的一缕私心要挟,费劲了心机,将这梵天之境的一位圣佛送入了鬼道地狱之中,佛虽三界六道一视同仁,但于佛门来说,到底是我逼走了一位佛门重人,破坏了修行与愿德,却也不知如今得地藏王菩萨在地狱之中,又是何种情景。
“紫荼。”我将手中文书放下,看着安然趴在我的桌前,对着一盏茶发呆陪我的未婚妻,和声唤道。
“怎么了羲斡哥哥,是否要喝茶,这盏茶我一直看着它,这一会儿晾的温度正好,而且滴尘未染,一直不敢打扰你,好容易见你从那高高的文书堆里抬起头来,快歇一歇,将茶喝了吧。”我只唤她一声,她却高兴的将茶盏端起,兀自说了这许多。
也是我迟钝,以往总将她当小姑娘看,却不知她早已经悄然长大,平添了这许多埋在心底的心事。
我接过茶盏,却忽然觉得茶盏松了一松,朝紫荼的手中望去,只见一张极为精巧的紫金色光罩正悄然消失于她的手掌之中:“胡闹,怎的拿本源之力修行的虹光罩来做这等微末小事,源力难修,真正是可惜了。”
我看着那消失在她掌中的虹光罩,将端在手中的茶盏放下,有些愠怒的说道。
这虹光七主自记事起便修行着魔道独有的术法,而虹光罩更是上古便留下来的魔道至宝,七主将其陷入体内源头,每日交命修习,与我的魂玉一般,以物托命,实在是马虎不得的东西。就算是在紧急之时,虹光七主也断不会将这本源之力贸然使出,俱都是当作是保命的最后一着,却没想到这丫头竟如此轻易的使在了一盏茶上。
紫荼见我脸色难看,吐了吐舌头,重新将那茶盏端起,撒娇道:“还不是看羲斡哥哥文书翻的快,文书中又难免夹杂着灰尘。我生怕灰尘落下,将这盏清茶弄脏了,羲斡哥哥喝的难过,又怕盖上盖子晾的慢,羲斡哥哥喝的时候,还不到最好的温度,所以才出此下策嘛。”说完,紫荼将茶盏重新递给我,怯生生的笑了笑:“紫荼知错了,下次不敢了。羲斡哥哥快将茶喝了罢。”
我木然将茶盏接过,却只觉得这茶盏重如千斤,只觉这是盏自己此生都端不稳的清茶,我闭上眼睛,仰头将茶一饮而尽。
“紫荼……”我轻轻将茶盏放下,从文书堆里站起,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明日,陪我去佛门一趟吧。”
紫荼见我将清茶喝的一干二净,脸上笑靥轻启,开心道:“嗯,羲斡哥哥说去哪,我们就去哪里。”
紫荼与韦陀的诸多牵扯,虽是前尘已落,但终归没有得到真正的圆满,大愿地藏之事,原是我一己私欲所致,但紫荼的这段牵扯,我却生怕夜长梦多,亟待将之了结。
转日天明,我牵着紫荼的手,只是闪身的瞬间,便到了幽泉之下,这早已干涸的幽泉,虽不再是如泉水充盈时的铁桶防御,但是经时日打磨,幽泉之外的泥土竟慢慢的汇聚在了一起,从魔道外望去,此一处再不是映月的清泉,而只是一团污秽泥沼,这样也好,魔道之处也算隐藏的不漏痕迹,只是进出的时候倒多了诸多麻烦。
每每从此经过,必会沾的一身泥土,就连一向警醒的烛阴,常日与灰泥相伴,也隐隐有了几分狼狈样。
“羲斡哥哥,你先莫要过去,待我祭出虹光罩来再过,省的脏了你的衣服。”刚到幽泉,紫荼便伸出手掌,光华汇聚,眼见虹光罩便要在掌中凝出。
“无妨。”我轻轻按下紫荼的手掌,开口道:“脏便脏了,我们魔道之人,还怕这小小污泥么?”说着,拉起她的手,便冲向了幽泉之中。
我小心的护着她的脸庞,生怕泥土沾到她那平日里最宝贝的小脸之上,自己身上却因为躲避不及,沾上了许多泥土。
可我一个几乎要在此处永断此生的人,难道还怕这些么。
走出幽泉之外,我只是细心的帮紫荼周身的泥土拍掉,自己却毫不在意,一袭黑衣带土,又何妨呢。
“羲斡哥哥。”帮她掸土的时候,紫荼便不似平日里活泼,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站在那里,而当我动作停下的时候,却发现这爱笑爱闹的姑娘竟凝了一汪眼泪,呆呆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的问她:“莫不是刚才我手太重,弄疼你了?”
紫荼慌忙摇了摇头,扭捏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看着紫荼少有的娇憨样子,笑了笑,宽慰道:“好了好了,堂堂虹光紫主,若在魔道内哭也就算了,在此处哭起来,怕要被过往行人笑话了。”
紫荼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牵着我的手,将身子尽量与我靠的近一些。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道:“要踏云了哦。”
说着,魂玉忽闪,我与紫荼便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飞入了九霄之上。
梵天之境的大门,多少次看来都让人觉得奇异。
说是大门,却只是由四根紫金盘龙柱拼成的一个门框,门框之上经文密布,光华无匹,但是眨眼看去,这大门却又凭白的消失在虚空之中。
一隐一现之间,正是寓意佛门无界,虽是山门,却又非山门,佛门的道场,若无门,便无边界,佛法也正是如此,大门敞开迎佛心信徒,但佛光灼灼,却又能将阻阴邪恶徒阻在佛门之外。
就连我,看着这无边佛门,也是觉得有些不适,上一次是隐身越门而入,但此事却因为有求于人家,不得不带着紫荼静静的等在佛门前面,通报的沙弥去了许久,也没有踪影,紫荼脸色微变,带着些许怒意道:“这些和尚也太过分了,竟让我们在门前等这么久还不来。”
我将手掌遮在紫荼的头顶,试图帮她挡掉一些灼人的佛光,谁知手刚举起,那小沙弥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到了跟前却忽然有些害怕的骤然止步,看了一眼紫荼,便骤然脸红的呵了声佛号,将头低下轻声道:“施主,佛祖有请。”
明明只是数十丈的距离,却让这小沙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恐怕也是佛祖思虑深远,让候命的小沙弥等的都有些心慌,得了令后,便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我向小沙弥道了声谢,握起了紫荼的手,将魂玉悬出,以宣告一道之主正式踏访梵天之境,魂玉频闪,过了佛门便又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大雄宝殿之上,佛祖高坐,眉眼微垂,望着我,不言不语。
我微微躬身行礼,学着佛门中人呼了声佛号,笑望佛祖。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镇殿的三十六夜叉纷纷怒斥注目,齐齐瞪眼过来,我眉眼微低,只看了一眼佛祖,对那夜叉们却是视若无睹。
“佛祖,莫非也放不下么?”我反问。
佛祖不语。
“吾虽身为一道之主,但行事却多有鲁莽之处,此次前来,便是为一人还愿。”我再次开口。
“还愿之人,可肯让魔主偿还?”佛祖轻启箴言,虽出言极轻,但其声却如宏钟,震得人心胸一阵翻滚。
“在下不知。”我躬身更甚,低头道。
“债,无人可偿,又何算债了。”佛祖笑问。
我眉头微蹙,思忖了半晌,心中终于豁然开朗,站直身体,坦然道:“自不算债了。”
一旁的紫荼好奇的看着我与佛祖你一言我一语,如打谜语一般,懵然不知所意,我却心中明朗,既然佛祖不让我偿还大愿地藏一事,那便是有心与我魔道结好,更着意告诉我,佛道已然放下。
他们既已放下,我又有何好执念的。
“佛祖无量,在下敬佩,魔道上下更是拜服,我代表魔道一道,愿请佛祖法相一面入魔道,永奉魔道之中!”
紫荼闻言,忽然惊讶低呼,悄声道:“羲斡哥哥,你疯了么!若佛身法相入魔道,那魔道岂不是要世代被监控在佛门之下了。”
我摁住她的手,示意她莫再多言。
“魔主一心向佛,实为魔道之幸也。”佛祖未曾开口,一旁的委托护法却抢先开口,跨步在佛祖面前,宣了声佛号接到:“还望我佛成全。”
佛祖笑了一笑,因果循环,本就是无休无止,既然韦陀亲口提出了此事,我便也正好顺水推舟:“素闻韦陀菩萨护持千佛成圣,功德万千,此刻自愿替佛祖法身进入魔道,正是受佛祖宏愿感召,实在是佛魔二道之大幸。”
“哦?只是韦陀可愿斩断自身妄念,净身出门,净身入世?”佛祖询问。
韦陀低头伏拜:“自当愿意。”
我心中大石皆落,心知此行的目的尽数达成。
昨日担忧之事,其一为大愿地藏的往事,其二便是紫荼与韦陀和尚的因果冤孽,旁人或许看不出,甚至连紫荼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本源虹光罩子早已不是纯净的紫色,而是夹在着一些不纯的金色在其中,这缕金色正是佛门独有的佛光颜色。
六道,最忌互通,若六道生灵没有禁忌,四处流窜的话,恐怕三界势必会恢复成以往六道不分的混沌状态,到时候天地大乱,少不得又是一场争抢六道空间的旷世大战。
所以我曾经才会如此费尽心思将地藏骗入鬼道,若非一道之主首肯,贸然进入他道之人,功法若浅的也就算了,若是大功德大法力之人,必然会影响一道上下,若是道内遍布不正之风,则风为之正,若道内遍布慈悲无量,则反之为邪。
而如今既然我主动提出愿受佛门制挟,更要求梵天之境的一位佛法无边之人进驻,佛门自当不愿放过抚平魔道不正之风这一机会。
倒是韦陀自己,愿意主动进驻魔道,倒也是省了我的一番口舌:“佛祖心知,若入道之人与本道相冲,功德消弱不说,恐怕佛门魔道到时候都会受到不谐的影响,所以在临走之前,我还有一事相求。”
佛祖点点头道:“自不必说。”
说完向一旁的观音菩萨点了点头,佛祖接言道:“还需向观音讨一滴净瓶中的洗尘缘。”
观音微笑点头:“韦陀离道正法,我心敬佩,自当奉上。”
说完,只见柳枝轻点,菩萨立时便要将羊脂玉净瓶中的洗尘缘洒出,此等三界至宝,一滴便可了断因果缘分,洗去身上所有牵扯,比之鬼道的孟婆汤更要厉害许多,我抢在菩萨动手之前开口:“还请菩萨多舍一滴与我魔道紫主,不日便是我二人大婚之期,愿借菩萨相助,洗净周身因果,坦然嫁于我羲氏门下。”
菩萨手中微凝,闻言后却展颜笑开:“这有何难。”
说完,两滴洗尘缘便滴在了韦陀与紫荼的百汇之上,只见这天地间最为洁净的珠子瞬间化作细雨,牛毛细雨绕着周身毛孔钻进又钻出,带出尘缘无数,更从紫荼身上带出了一丝佛光金色。
我长出了一口气,如此折腾一番,紫荼总算不再与佛门有了牵扯,我只愿今后紫荼能安守魔道,莫再被其他异道侵袭了本源根基。
从佛门走出,我与紫荼牵手前行,韦陀和尚却遥遥的跟在了身后,直到走近了魔道的幽泉之上,我才向他招呼道:“菩萨请了。”
韦陀和尚见幽泉干涸,脸上虽然惊讶,却还是老老实实的从污泥之上陷了下去。
“这和尚倒也乖觉。”紫荼看着慢慢被污泥没入脑袋的和尚,对着我笑了一笑,指着和尚调笑道。
“今后韦陀便在魔道修行,你无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对紫荼嘱咐道。
“等我两成亲了。我便寸步不离羲斡哥哥的身侧,哪里也不去了。”紫荼亲昵的抱住了我的胳膊,将脸贴在我的胳膊上,有些娇羞的说道。
眼见心中所扰已处理的七七八八,接下来,我便只有安然等待与紫荼的婚期到来,我伸出手摸了一下紫荼的脑袋,冲她笑了一笑,但是这笑声却不知为何,入耳之后却带了一丝叹息。
无风无浪,无波无粼,与紫荼相伴的日子就这样安然的过着,我当着我的魔主,她忙着与魔主成婚所必经的繁礼缛节。
有一日夜晚,紫荼忙活了一天成婚之前的种种琐事,忽然喜冲冲的踏夜而来,一身红衣绚烂如虹,好似一团怒盛的夏花一般,眨眼便到了我的书案前。
“羲斡哥哥,你快看你快看,紧赶慢赶,总算把嫁衣赶制了出来,方才试了一试,端的是合身极了,你看好不好看!”紫荼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却忽然从梦中惊醒,夜深困倦,我竟然不知从何时起,看着看着文书,竟就如此伏案睡了起来。
刚刚醒转的眼睛,带了几分模糊,朦胧中似乎看到一团红色,艳丽的耀眼夺目,只是却不知为何,眨了眨眼,竟还是看不清来人的脸庞。
“紫主!紫主!我的姑奶奶!古礼上有云,新娘大婚之前,是不能让夫君看到穿嫁衣的样子的!快随我回去吧!”听声音,似乎是赶制嫁衣的绣娘追到,想必紫荼定是试衣时便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连绣娘们都没来得及阻拦,这才死命跟在紫荼的身后追了过来。
“下去!”紫荼的声音少有的严厉,她平日里虽刁蛮,但却绝不是声色俱厉之人,今日不知怎的,竟忽然动了真气。
“紫主……”
“出去!出去!你们滚啊!”
绣娘也是从未见紫荼生过如此大气,心知这小姑奶奶的厉害,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我揉了揉眼,只觉手指微黏,这才看清楚紫荼的样子。
紫荼身穿着华彩嫁衣,配的她那绝色的脸庞更是艳丽无方,只见她木然望着我,接着转身便将我书房的门关了起来。
“羲斡哥哥。”她背对着我,轻声唤道:“你可知,我第一次爱上你是什么时候?”
我摇了摇头,却惊觉她并不曾看着我,于是带着些微倦意开口道:“这个,我倒真不知呢。”
“是在歌姬祭鬼之后,你高坐王座之上,捂住双眼,流泪之时。”她言语从未有过的冰冷:“就在那个时候,我便深深的仰慕着你。”
“或许是羡慕吧,我虽身为地位超然的虹光紫主,但我却羡慕那出身平凡的歌姬,我羡慕她,有一个男人,能为她如此痛心的垂泪。”
“我看着你哭泣的样子,就好像着了魔一样。既羡慕,又心痛。我自己知道,不管到了何时,自己都不愿让你如此难过的为我哭泣。所以即便是知道你笑得从不由心,我却也不愿再看到你哭泣的样子。”
“好笑么。我爱上了你的眼泪,却从不忍心让你的眼泪为我而流。”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回答。
“所以那一天起,我便将门关上,不愿别人看到你流泪的样子。即便那泪水不是为我而流,我却唯愿你流泪之时,只有我看到。”
“那样脆弱无助的样子,那样让我着迷的样子,我不许旁人看到!”
“爱一个人,就是应当如此自私!”
说完,紫荼忽然转身,疾步走到了我的身前,抓住了我的双手,放到了她绝代无双的脸庞之上:“羲斡哥哥,我以为,若我可以如此自私,便能将你永远的困在我的身旁。”
“可是……可是……今天看到你的眼泪之时,我却只是难过。”
“我只想让你走……”
“让你找到不再流泪的理由……”
“紫荼……”我开口唤她,张开嘴,却不知如何说下去,夜风入口,往日里咬破的舌尖忽然生疼了起来。
“我不甘心!”紫荼用力的将我的手贴在她的脸庞之上,我只觉得微黏的之间忽然有一行温热传来。
她哭了,哭的叫人心碎。
“我不甘心!”她用力的冲我喊道:“我不甘心!”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那个贱女人!为什么歌姬之后,不能是我!”
“我愿做歌姬的替身,我愿装出你心中所爱之人的样子,羲斡哥哥,我爱你!爱的连自己都可以舍弃!”
“白儿她……”我心知将说之话残忍,但是疼的锥心的舌头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白儿她从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我,手掌忽然松开,身形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那红彤彤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就像世间最美的画儿一般,可是这画中之人再美,却终不是她……
“羲斡哥哥……我好恨……”她木然开口,双手忽然抓起身上所穿的那件嫁衣:“我好恨自己不能就这样自私下去!”
那双抓着嫁衣的手,忽然勒紧,指节泛出的白色,淡的让我心慌。紫荼看了一眼我,接着咬了咬牙,瞬间将身上的嫁衣撕成了稀碎。
“紫荼……”
“你走吧。”紫荼转身将门打开,身上嫁衣已成碎片,只是白色的衬衣之上,却还兀自带了几片耀眼的红彤。
“魔道婚事已定,再变恐怕万民不安。你无需娶我,但是在婚期之日,请务必归来为万民做个样子。我答应你,婚事过后,你我陌路。我必……不再缠你。”
门外夜凉如水,我踩着一地的嫁衣碎片,走了出去。
她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却知道,她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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