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宫虽然很大,但行宫深处位置最高的那一座宫殿,椒墙和屋顶的颜色如金色火焰一般耀眼夺目,即使在远处看去也十分抢眼。火虞夜生来便是火族唯一的王者,整个龙佘山的飞禽走兽无一不敬畏和臣服在他的威严之下。而他嗜血残酷、变幻莫测的性情,更是令群妖敬而远之、不寒而栗。
殿内莺歌燕舞,琵琶管乐之声绵延悠扬,跳舞的女妖们身姿灵巧、娇艳妩媚,每每转身裙角都会随风而起,层层叠叠如那牡丹花开时的繁华绚烂。最中间那个领舞的女妖,是这群跳舞的女妖中长的最俏丽、也最妖冶的一个,只见她云袖如蝶、裙袂翩翩,眼神时不时地投向殿前那一身青衣如松、淡若清月般的男子身上,一双妖娆狭长的狐狸眼忽明忽暗、勾魂摄魄般迷离浅笑,恨不能将观舞之人的魂魄也生生从躯体中勾离出来。
而此刻坐在殿前,一边饮着美酒,一边赏着美人的火虞夜,眼角微微斜挑,似乎对子昱此时眉间轻轻蹙起的那一撮小疙瘩倒是颇感兴味。子昱浅浅啜了一口酒,自始至终眼皮都没曾抬起过一次,只当眼前的群妖乱舞如空气一般透明不存在。火虞夜嘴角扯出一抹讥诮,挥了挥手对席下的美人道:“蝶衣,还不快去给客人斟酒。”
“是,妖主。”那名叫蝶衣的女子踩着轻盈舞步,翩然飞至子昱桌前,端起酒壶替子昱斟了七分满的酒,“久仰公子大名,今日百闻不如一见。不如就让蝶衣伺候您吃酒如何?”
眉间的疙瘩不易显见地紧了紧,子昱浅笑着一饮而尽。见公子这般待见于她,蝶衣喜上眉梢,肆意又朝他身边挪了两步,将已空的酒杯添满后亲手端起送至子昱嘴边,笑的不尽妖娆,“公子请。”
子昱二话没说,再一饮而尽。如此再三,来而不拒。直到蝶衣放肆地想要往他身上贴时,子昱这才冷了眸子淡淡看向她。蝶衣被他的眼神惊到,脚步来不及收回,杯子里的酒了自己一身,忙不迭道歉说:“蝶衣失礼,还请子昱公子原谅。”
火虞夜借题发挥,冲蝶衣冷声道:“蝶衣,子昱二字也是你这奴婢能叫的?让你来是要让客人高兴,如今却适得其反,你可该死?”
蝶衣扑通一声跪地不起:“蝶衣知错了,妖主饶命,妖主饶命!”
“饶命?”火虞夜狂笑几声,觉得听了句好笑的话,就在他笑声结束的刹那,蝶衣已经魂飞魄散、肢体不存了。在龙佘山,火虞夜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就好比人世间常说的阎罗王,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活到五更天。
头扭向子昱,火虞夜道:“你今日倒是脾气好,一句话也不说。”
子昱道:“你既诚心要恶心我,还要我说什么?”
“我恶心你?”火虞夜哼笑一声,“你为了那小丫头片子,连剖膛取心的事都做的出来,你会不知木偌芙的处心积虑?我倒是好奇了,你没了那颗心,这些日子是靠什么活下来的?生来只会以草木精华为灵力给养的木妖,如今却要每日吃那些鲜血淋淋的妖心进补,灵力也会因此而沾染上污浊之气。你说恶心,对你来说,究竟哪个更恶心?”
子昱道:“这事也不劳烦你费心。”
“自白灵死后,你可是整整五十年没有离开过青莲山,任何事情都交给白月去办。今日你突然造访,为的也是那个丫头?前几日我听说木偌芙准备派一群小妖护送凤红绡前往南海联姻,现在恐怕应该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吧?”
“不过是想借木水二系的联姻,巩固两族的关系。她的心思一目了然,只不过现在提前了些时日罢了。”凤红绡与氺慕凌的联姻是木偌芙与水族妖主一早定下的,原本约定是一年之后,可现在却足足提前了半年之久,可见木偌芙早已等的不胜其烦了。虽然此事看上去是想借机打压火族,但更多的恐怕还是想借助于水族的势力,好尽早拔了他这根卡在喉咙深处多年的芒刺吧?
“哼!她以为木水两族区区一场联姻就能够威胁到火族的存亡?真是可笑至极。”
子昱蹙了蹙眉:“两族联姻对火族有没有威胁,我不感兴趣。我来只为一人!说吧,什么条件?”
“这次是她自己找上门来惹事,我自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去。既然你这般爽快,那我也不兜圈子。这次木水两族的联姻,我想让你派她去送亲,如何?”
子昱轻笑:“就这样?”
“我要她破坏这场联姻,还要让火木两族产生嫌隙。”
“除了离间火木两族,还想离间我和木偌芙?”
“怎么,对你徒弟没信心?”火虞夜挑了挑眉,挖苦道:“你连心都剖出来给她了,她难道不应该为你也做点事?据我所知,西海里面也藏着一颗妖心果,如果她能够找到这颗妖心果,那你以后也就不必恶心自己去掏那血淋淋的妖心来吃了。更何况,如果她不答应,我便—撕—了—她—的—同—伴,宰—了—她—的—狗!”
“我答应你。”
火虞夜语音刚落,我便撤了隐身术,从门外走了进去。
火虞夜笑的老谋深算:“终于肯现身了?你的能耐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过偷听别人说话总不是什么好习惯吧。这一点也是你师父教的?”
子昱抬眸看了看我,不易显见地蹙了蹙眉。我知道自己闯祸了,也不便多做解释。我问火虞夜:“小芷和木头呢?我要见他们。”
火虞夜冷嗤一声:“你以为,你想见我就会让你见?”
“我答应你去送亲,也会让水木两族不能联姻,可我要见见我的同伴,确认他们没事才行。”
“等你办成了再来确认不迟。”
“你……”我正欲争辩,但见他一副你若想死就试试的神情,也只好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火虞夜瞥了子昱一眼,起身离开道:“这丫头片子我一下也没动过,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下次若再胆敢私闯龙佘山,我定不会像这次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火虞夜一走,屋子里突然变得异常清冷,虽然子昱和我都还留在原地,但既没有面面相觑,也没有相互对视,彼此只是无声地沉默。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缓缓抬眸看我,眸光清淩,略有寒意。我仍旧杵在一旁,心里纠结着该从何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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