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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行进树林,并肩而行,走了约莫两刻钟后。回眸处,已不见帐篷,只是满眼的树木时,终于停了步伐。
未匀寻了路边一棵树,径直就靠树而坐,丝毫不顾此刻正着一身雪色云锦。素手扶额,轻合双眼,眉宇懒染铅华。
“世人若知北苑二公子如此糟蹋千金一匹的云锦,不知作何感想?”立在对面的未祈眉眼含笑,一身青衣绝然,言语间尽是调侃之意。
“哥哥,你学坏了!”未匀姿态未动分毫,只嘴角扯了扯,听不出情绪。
“嗯?”未祈微顿。
“呵呵,”未匀一声轻笑,睁开眼,眸色清澈,难掩狡黠。
“你个丫头!”未祈无奈的摇摇头,转瞬眸色淬冰,“出来!”声音骤冷,左手起,夹杂着劲风拂向一边。
风伏地处,一个黑影显现出来,那人黑袍加身,从头至脚,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
“阁下跟随一路了,不知有何贵干!”未祈负手而立,冷睨着来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来人声音若枯木腐朽,森冷而干涸,在这煦日艳阳天犹为突兀。
“哼!”未祈冷笑一声,随即道:“魑魅魍魉,莫能逢之!”声音冷凛清绝,若三尺青峰出鞘。
不仅是来人一怔,卧地倚树的未匀也是怔住。泫然出声:“魍魉鬼谷?”话落,起身,走至未祈身旁,抬眼端倪着来人,眉梢轻蹙,抿唇不语。
而后就听得未祈道:“世人都道浮乐阁尽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熟不知魍魉鬼谷也做这当差事!”
“既知魍魉鬼谷,就该知上了鬼谷生死簿当无人生还!”来人狰狞的笑声若地狱而来的使者。
“生死簿?”未祈不以为然,睥睨轻笑,“生死簿,魍魉鬼谷,一生门一死门,一生簿一死簿,阁下莫不是忘了!”
未祈言语间冷凛而轻狂,使来人鹰隼般的瞳仁不可否置的一缩,心下思量:这人为何如此了解魍魉鬼谷,鬼谷顿于玥国西陲之地槲山,几十年未问江湖事,若不是谷主的夺命锁魂钉,恐怕这江湖四方,魍魉鬼谷早已除了名。他敛了心神,正要出手,眼前玉色玓瓅,动作瞬间滞住,目光定格在那玉色玓瓅处,那是一柄通体黄绿交错的玉萧,日光下流彩潋滟,九孔圆洞嵌入玓瓅里,淡雅处若弱柳新芽,浓郁处华贵雍容。执在白玉纤细的手中。
“九孔玉箫!”身形一颤,双眼里尽是震惊之色。
“你既识得此物,就该知分寸!”清冷如霜的嗓音正是未祈,伫立若林间松木,挡在未匀身前,手中九孔玉萧直抵来人。
未匀静默,漫不经心旁观着,在看到未祈手中的九孔玉箫,眼底的暗沉一闪而过。
“昆仑山天瑕,玉面神君!”来人双眸讳莫如深,口中却道了一句。
未祈罔若未闻,冷冷睨着冷人,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未匀却是心下一颤,突然握住未祈的另一只手,如她所料冰凉刺骨,“哥哥
”她唤了一声,柔软细糯,若春风化雨。
未祈侧过头,握紧手中小手,微微一笑,化开了冰霜,“无妨!”转而眸色淬冷看着来人,“今日饶你性命,只此一次,魍魉若再敢把念头动在不该动的人身上,他日我必倾覆魍魉鬼谷!”字字掷地有声,如雷惊天。
来人鹰瞳一暗,“天瑕门规向来不问世事,神君莫不是忘了?”
“你大可一试!”未祈冷凛的声音,飘散在风里,若飞雪落下。言下之意,即便天瑕门规,也阻挠不得!
“哈哈!”来人一声猖狂大笑,后揭了头上罩袍,一张俊秀面庞显现出来,眉目入画,那面庞是未祈未匀再熟悉不过了。
“爹爹!”未匀惊愕的出声,难以置信。
一旁未祈神色未变,只一双眸深似海。
“是爹爹,”北苑长歌笑意浓浓,上前就要拥向未匀,只是未近其身,九孔玉萧已横在眼前,他顿时怒目切齿看着未祈,“臭小子,你想怎么样?”
“怎么?玩够了?”未祈淡淡的望着自家老爹,寸步不让。
“玩够了!”北苑长歌颇为得意的道,他岂能未听出他一语双关之意,一指他携妻出逃,二指他扮魍魉鬼谷之人。不过这第一项他都玩的炉火纯青,这第二项,似乎早被自己儿子识破了。如此想来,他又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擦过九孔玉萧,就奔向女儿,不料,未祈比他身形更快,拥着未匀转个圈,已离他几步远。他作势再上前,岂料未祈又是一转,几回下来,他连女儿的衣角都没沾到。顿时气急败坏的瞪着未祈,“臭小子!”
“玩够了,就把我娘还来!”未祈气淡神清瞥一眼自家老爹,一手还不忘护着未匀。今儿个他绝不会让这无良老爹沾一下妹妹,省得被带坏了。此时此刻,他已完全忘记自家妹妹比之自家老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娘在隋州,没回来!”北苑长歌没好气的说。
未匀好笑的看着这父子二人“斗法”,嘴角勾起弧度,笑若春风。拥着未祈臂膀,笑盈盈看着怒形于色的老爹,开口:“爹爹,这次回来,可带物件儿?”
“哼!你个没良心的,也不让爹爹抱抱,就想着爹爹的玩件儿!”北苑长歌嘴上不饶人,手却从怀里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锦盒扔了过去。
未祈随手一接,递给未匀。
未匀边打开锦盒,边大呼无辜:“是哥哥拦着,爹爹怎么能怪我呢!”言语间却是头也没抬,心思只在这方锦盒里。只见檀木锦盒里尽是一颗颗红翡圆珠,顿时脸垮了。哀怨的盯着老爹:“您老跑出去几年,就带回来这个?”
一旁未祈掩嘴轻笑,目光从红翡圆珠上划过,幸灾乐祸看着自家老爹。
“翡翠翡翠,红为翡,绿为翠,红翡为珍贵。这二十八颗红翡圆珠,可是我花了好大周折才弄来了得,你还敢嫌弃!”北苑长歌不满的瞪着一双儿女,恼怒他二人不识货。
“啧啧,我还真就嫌弃了,”未匀说着盒上锦盒扔回老爹手中,末了不忘道一句,“您识货,您留着吧!”
“你……你……”北苑长歌气得字不成句,他没胡子,否则此时真应了那句“吹胡子瞪眼”。可等他再回神时,一双儿女不理他,已相携远去。刹那冲冠一怒,奔向二人,挡住二人去路。
“爹爹,您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去?”未匀停立,笑语晏晏,明知老爹不会,还是问了一句。果不其然,北苑长歌目光又凌厉扫了过来,这回倒难得没骂她,而是上前抱了抱她,语重心长道:“阿匀,凡事小心,多差遣差遣你哥,别累着自己!”说着扫了未祈一眼,又道:“这小子别得不才,保护你是绰绰有余!”
北苑长歌话落,又伸手想抱一下未祈,终被未祈周遭生人勿近的气息,生生噎住了动作!“哼!臭小子!”滴咕一声,手转了方向伸向未匀,却摸到一沁凉物件,果然那九孔玉萧又挡了去路。“哼哼!”他听到自己的磨牙声,双目灼灼,咬唇却没说话,收回手,拂袖而去,临走不忘把那檀木锦盒又塞回未匀手中。
“哥哥你把爹爹气出好歹,娘亲饶不了你的!”未匀掂量着手上檀木锦盒,望着老爹伟岸的身影消失林间,嘻笑道。
“气气他,气血畅通,娘亲岂会怪我!”未祈闲闲道。
“呵呵,”未匀大笑,她从来不知哥哥调侃起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晌午的日光,透着绿树荫林倾斜下来,日光贴着枝叶婆娑起舞,印着两张笑颜。
“回营吧!”未祈望了一眼日头,敛了笑容。
“嗯!”未匀应声,把锦盒裹塞进袖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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