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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众师兄弟们按时早起上早课,老远就可以看到屏幽歪着个脖子打瞌睡跪在道场正大门口好不可怜。不用说,定是被二师父罚跪在这一整晚了。
屏幽正兀自打着瞌睡,突然听到头顶两声咳嗽声,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睛。面前的少年蹲在地上,眨巴着那双杏眼盯着她瞧。
“当真跪了一晚上?”
“是啊……二师父疯了吧,不就是是吃了一只鸡吗?”屏幽叹口气
“……是在你去了陌向湖的基础上吃了鸡。”
“可是既然不许吃,为什们会准备那么香的烧鸡呢?”
“这……”十九想了想,屏幽保持着歪脖子的样子,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十九不免有些心虚,“你把头拨正吧,我也不知道。”
屏幽翻了一个白眼,她原是想要向天翻的,奈何歪着脖子,和天的方向差不多相差了45度:“想什么呢,你歪着脖子被二师父从厨房拖到这里,不扭一个试试,我跪下才发现脖子扭了,早点发现说不定还能在那老头面前撒个娇呢”
“……”
远处不知哪一个师兄在叫十九:“十九,再不来,可要迟到了。”十九连忙起身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回过身来,“听大师兄说,墨元道长今天回来了,你……”抛给屏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快速朝前走去。留下屏幽歪着脖子跪在那里,一脸惊恐。
什么?!那个满口女子德不德的老道要回来了?!
墨元道长,若按照祖师爷收徒的顺序,屏幽一辈应该尊称他一声三师父。墨元道长在俗世是天元皇帝响当当的同父同母的胞弟。从小帝皇家的教育,满嘴的之乎者也,让人敬而远之。二师父这样洒脱又耍贱的性子与墨元道长根本就是无法交流,墨元道长是祖师爷爷破例收的最后一个徒弟,第一次上山为显敬重特地地的净身斋戒沐浴焚香,一身洁白素服,正要弯腰恭恭敬敬地拜见祖师爷爷,二师父跌跌撞撞地从殿外闯进来,一身的酒味。
二师父一路跌撞到祖师爷爷跟前,扑通跪下,正好压着墨元道长的袍子:“师父,嗝,徒儿来的迟了,师父莫要恼我。”
祖师爷爷不以为然的笑:“凭阑又是从哪寻得了好酒,竟不与为师分享,着实让为师伤心啊。”
二师父咧开嘴:“师父休恼我,我的东西除了酒,师父可尽拿去。”
祖师爷爷摇了摇头:“凭阑凭阑,人贵有自知之明,你除了酒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二师父瞪圆了眼睛正要反驳,祖师爷爷已抬手打断了他:“这位是墨元,现虽是你师弟,却也是天元的和硕亲王,要以礼相待之,你见过罢。”二师父这才发现旁边这位俊雅如雪的公子,忙又笑嘻嘻作揖:“和硕师弟好。”
墨元从二师父进门就感到不舒服,暗自奇怪,忖这无礼之徒是哪个,湘沫崖上各位皆是恭顺怎会有此等鲁莽轻狂之朽木。祖师爷不但不加以训斥,反而笑着地跟这朽木一来二去搭话。祖师爷果真是奇人也。正想着,突然酒气更浓烈的迎面而来。原来那“朽木”正在给自己作揖。二师父爱酒如命,墨元却恨之入骨,掩着厌恶之情还礼:“师兄多礼,愧不敢当。今既已拜师父门下,便与那红尘俗世一刀两断,师兄还是唤我墨元吧。”
若想知道一个人的神经有多粗,脸皮有多厚,看二师父便知。
“墨元师弟,来了这涯上,便当这是自己家,有什么住不惯的跟师兄说,上山砍柴,下水摸鱼师兄罩着你!”二师父边说边又挨近墨元,两只手重重拍着墨元的肩,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可怜墨元被二师父这样禁锢着,躲一下都来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墨元是再也控制不了脸部表情了,二师父这时倒是先嚷起来来:“墨元!你这身上什么味啊,跟个姑娘似的,香的我鼻子痒痒。”说着把头凑到墨元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像被什么蛰了似的,捏着鼻子猛的后退,这一用力生生把墨元亲自准备上山拜见的袍子给撕裂了个口子。布帛撕裂的清脆声把墨元给整傻了,在场的大师父和徒弟们也傻了。可二师父完全没意识到冲着祖师爷爷没大没小的吼:“师父,这货不会是女的吧。”
墨元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一张脸憋得猪肝色,顾忌着祖师爷爷在场,想着祖师爷爷自然会主持公道,自己且再忍忍。等了好久,只听得上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墨元真是恼羞成怒,指着二师父“你……你”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二师父张着嘴巴,结巴道“我……我猜对了?你……真是女的?”。墨元只感到额上的神经抽抽的疼,这个头晕的快能够看到星星了,面前的酒气一阵一阵的散过来,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随后眼一黑晕厥了。
不知多久,墨元只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啊!”一睁眼就是他此生第二张想要忘掉的脸。
“师弟你没事吧?”墨元无力的摇了摇头,低头一看,身上一滩污秽,托眼前人的“福”,自己今天真是失礼至极了。
“住宫里的皇亲国戚果然是一把弱骨头。”二师父说着扯过墨元一只袖子帮他擦了擦嘴巴。墨元眼一黑又要晕过去,终于听见祖师爷爷悠懒的声音:“凭阑,你放肆了。”“师父,我要不要再刺一下他的人中?”墨元彻底不省人事。
墨元来自皇族,天生帝王家的气质掩盖不了,除了祖师爷爷,他谁也不服。这样一来在旁人看着,觉着墨元真是清高至极,渐渐远之,也不称他为三师父,恭恭敬敬的尊称其一声:墨元道长。墨元的道号是祖师爷亲赐,颇为欢喜。一想若自己被叫一声三师父,不是显得和凭阑一个档次,真是出自淤泥想要不染都难。如此还是尊称道号来的妙。
墨元此等心性孤傲的人,自此厌极了凭阑。凭阑单是神经再粗,时间久了,也没什么好性子天天下面子去找他。一来二去,墨元和凭阑不对头的事儿,湘沫崖各个都晓得了。
屏幽来到湘沫崖交由凭阑后,墨元一天三次跑去祖师爷爷那里提议换一个人来带养屏幽。一来二去,祖师爷爷也烦了,墨元既这么忧心,便把屏幽丢给了墨元。在屏幽至今为止短暂人生里,和墨元在一起的日子真真是此生最最痛苦的煎熬了。
墨元简直把宫廷贵女的那套搬了过来。屏幽苦不堪言,三天两头逃墨元的课,墨元千方百计逮她,湘沫崖上鸡飞狗跳。直到某日,屏幽上蹿下跳撞上了三师兄,害三师兄身子不稳跌伤了脚。弟子告之祖师爷爷,祖师爷爷:哦,小三摔了?还断腿了?不碍事。那弟子拿出一个雕刻精致的红檀木匣子又说:这是祖师爷让弟子从阁楼去取的,原是三师兄送来,被小屏幽撞了一下……。祖师爷瞥了一眼,额角的青筋都要暴走,颤抖着大开,匣子里是已经完全看不出物体原貌,碎了不能再碎的一滩琉璃玛瑙碎片。
祖师爷这下终于怒了。
祖师爷一怒,把屏幽扔还给二师父,又打发墨元去昆仑学道。
屏幽泪奔,这一走……居然才走两年。如今,那墨元老道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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