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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说,大漠王允许佐伦娶我,对噶尔单表示很大的歉意,并将杜尔伯特的一部分草地划给了准葛尔部落,才使噶尔单首领消了气。
不管怎么说,我也顾不了这么多,只要能和佐伦一起玩耍就好。
后来,阿爸几乎每日都要去漠王那里,商讨要事。我模模糊糊的也阿爸提起,岳敏的阿爸不断扩大领土,骚扰牧民。
不仅仅是漠北蒙古,甚至连漠南蒙古也遭到了他的欺压。
阿爸说,再这般纵容,恐怕连漠西蒙古他也不会放过。
不知道为什么,阿爸自从京城回来后,不再反对满人的统治,反而接受了大清的皇帝赐予他的封号,而对噶尔单提出的独立封建帝国十分反感。
阿爸告诉我,他去了金陵和京城,那里有好多琼楼玉宇,玉树兼瑕,风水人情,是我们这里没有的繁华之地。
后来,阿爸来看我时,总是摸着我的头,心事重重道:“洛婉,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和你额娘好好的活下去。”
我与佐伦的订婚之日定在下月初,然而这一个月我却只见了佐伦一次,更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隐约着听士兵提起,噶尔单叛乱之事,我不去想也不敢想。
这日,我偶感风寒,便早早睡下了。
“格格,格格快醒醒。”
朦胧模糊中我被静心焦急的推醒过来。
“怎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披衣坐起,抬头看看顶帐,星星还在天上挂着呢。
“奴婢也不知道什么事,只是刚刚听得外边营地里吹了角号,像是有什么紧急的军情,奴婢刚睁眼,杜尔伯特家的已经忙忙地把夫人请走了,说是贝勒爷喊的。”
我脑中千回百转,腾的一惊,急忙套上袍子,头发随便一挽,穿了靴子向外跑出。
急的静心在我身后大喊:“格格,慢些,您再穿件衣裳啊!”
跑到驻地里方才发现,此刻整个营地一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高高架起的熟铜虎头火盆里浇了松节油的柴枝烧的正旺,不断噼啪的爆出火星。
阿爸领下的骑兵都牵了膘肥体壮的枣红马整装肃立,队列之间分开的通道上,猩红地毯直从营门扑到阿爸的大帐前。
阿爸站在众将士前,手持大碗,向众人敬酒。
酒空碗碎,众将士的士气瞬间高涨,纷纷上马,等候着阿爸的命令。
阿爸转头,握了握额娘的手,随即纵身上马。
我心中终究忐忑,手脚冰冷,眼看阿爸即将驱马而去,我猛地向前跑去,大喊着:“阿爸!”
我清楚的看到马上的阿爸背一怔,许久他才转过头来,对我慈祥一笑。“婉儿,等阿爸回来!”
马鬃的毛尖随着习习的凉风微微耸动,阿爸娇宠的笑脸在眼睛溢出皱纹。惆怅和忧虑却开始像细碎的蜘蛛网在眼底结起了灰蒙蒙的网,致密又柔韧。
我怕,我会留不住这一切的温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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