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胸口微微有些酸胀,少年立刻烧红了脸,这是昨晚留下的甜蜜后果。
连弦躺在自己身旁,细长结实的腿还压在他身上,因为侧躺着脸都压红了。
卡夏沉醉地看着少年的睡颜,凑过去轻轻吻在连弦额头上,然后抿着嘴偷笑。
“我希望以后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少年低声祈祷,却被迷迷糊糊醒来的连弦伸出手抱到怀里,嘴唇蹭着他雪白的耳朵嘟哝,“你醒得这么早?昨晚明明到最后都累得快睡过去了……一个劲地叫我停呢……”
卡夏连忙用手去捂连弦的嘴,却被他咬住指尖含吮,顿时满面晕红。
两人腻歪到快要中午,少年哀求了许久才让连弦放开了自己。他匆忙下床,急匆匆地穿戴好,顾不得将身上脖子上的吻痕遮住就匆匆出了门。
“玛利亚对不起!我起晚了,早餐……”
“没关系孩子,安娜跟我说了连弦回来的事,而且还慷慨地将早餐送了过来,你们俩的份儿也有哦。”
“那,那太谢谢安娜了……连弦正好肚子饿了。”
“卡夏我的孩子……”
“什么?”
“你今天可能需要戴上围巾,你的脖子……”
“啊……我,我先回屋里了!”
连弦优哉游哉地歪在床上打着哈欠,她支着脑袋听着外面的对话,慢慢地绽开笑容。
再过两天就是仲夏节,卡夏因此忙碌着为姑娘们制作新的夏裙,没有太多空闲。虽然他十分希望请假,但是看到三姐妹们焦头烂额的样子,善良的少年实在开不了口。
连弦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她需要跟其他男人们在庆典上跳舞。
虽然唱歌还能勉强维持在调上,跳舞却完全不在行的少女苦恼极了。
连弦将卡夏送到山脚下,抱着他亲吻了许久才放他离开,让上学的孩子们撞见了纷纷捂着眼睛快乐地起哄,“羞羞,羞羞!”
卡夏红着脸逃到屋里,隔着敞开的窗户对连弦挥手道别,“练习要加油啊,我很期待看你跳舞呢。”
连弦对他扮了个鬼脸,“我会努力让自己不踩到别人的脚!”
卡夏捂着嘴巴笑起来。
将自己早上要做的衣服做好,卡夏悄悄拿出那件破旧的斗篷。这是他从连弦的行李袋里发现的。
他一直随身携带着呢……而且因为一直穿着又有地方裂开了。
卡夏抿着嘴,甜蜜的笑意却从嘴角泄露出来。
三姐妹中的大姐露丝再也忍不住想要八卦的心情,端了杯果汁递给忙碌的卡夏,佯装惊讶地询问,“哎呀这斗篷都破成这样了,谁穿的?一般只有冒险者才需要斗篷吧,遮风挡雨的。”
卡夏道了声谢,接过果汁捧在手里,“嗯,穿了一段时间就破了,我想抽时间补一补。”
二姐莉迪亚坐在一边给裙子缝蕾丝边,这会儿也转了身子过来,“给谁的呀,不会是你家那位吧?”
卡夏想到连弦,微红着脸点头,“嗯。”
“男人嘛,就得像连弦一样去外面才能赚大钱,村里这些……”老三的丽塔大声搭话,“没几个有出息的。”
三姐妹各个都三十好几了,家里的男人分别是村里的农夫,渔夫,铁匠,生活拮据,但是个性豪爽,十分好相处。
卡夏默默听着,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昨晚余韵留下的□□,这让少年看起来比平日更加吸引人。
三姐妹交换了下眼神,迅速地切入话题。
“说起来,昨晚怎么样啊?”莉迪亚用胳膊暧昧地推了推卡夏。
卡夏愣怔片刻,对上三姐妹的眼神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握着杯子紧张道,“没,没怎么样啊……”
“瞧瞧害羞了吧,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家那位啊,啧,时间太短了……”
“就是就是,我家那个也不怎么样,一点儿技术都不会,整得我一点儿不舒服。”
“老贝维斯也不行,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下。”
三姐妹们说完,纷纷向卡夏看去,让少年窘迫地涨红了脸,憋出几个字来,“他……很好……”
三姐妹一下子兴奋起来,“年轻就是好啊,而且爱丝特尔一看就是厉害的,绝对一晚上吧……”
卡夏涨红了脸,嗫嚅道,“差不多……”
“还长得那么好看!”
“还那么疼人!”
卡夏听着这些夸赞连弦的话心里也跟着欢喜,却更加羞涩地低下了头。
整整两天卡夏都心情愉悦地准备着仲夏节的食物。在这一天每家每户都会拿出一年里最丰盛的菜肴,而男人们则聚在广场排练着晚上要跳的舞蹈。
是集体舞,非常古老的形式,好在动作缓慢,大开大合,连弦勉强可以学个样子。
夜幕降临后仲夏节便开始了。大伙围坐在广场的喷泉边,以家庭为单位围坐在一起,热火朝天地分享着丰盛佳肴。
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女人们轻柔的聊天声,男人们拼酒的豪气嗓音,所有的声音都融入到了头顶璀璨的星空中。
亘古不变的天空下,今晚却似乎注定会发生不平常的事情。
女人们收拾了碗盘,男人们的祭祀舞蹈便开始了。
卡夏目不转睛地看着人群里的少年,浅金色的发在火光中似乎也要燃烧起来一般,烙进了他的眼眸里。
他跳得不像伯顿那样勇猛,却多了几分特殊的韵味。似乎这样粗犷的舞也跳出了几分优雅的味道。
卡夏沉醉地看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明白了仲夏节的美好之处。
他没有发现,男人们在交错着换位置,而连弦已经到了离他非常近的地方。
当熟悉的身影覆盖过来,拉起他的手来到广场中央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舞蹈结束了,男人们陆续退下。广场中央只剩下连弦和卡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
“连弦?这是,这是……”卡夏紧张地环顾四周,他非常不习惯将自己置于众人的目光下,因为他害怕这些目光都是不友好而冷漠的。
“卡夏,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连弦轻轻拉过卡夏,在他耳畔低喃。
“什么?”
“我是女人。”
“…………”卡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惊讶以一种非常缓慢地速度来到了他的眼底,“咦!!可,可是……怎么会?……哎?”
连弦轻笑,“不相信的话我晚上证明给你看。不过我将你拉上来可不是为了说这个。”
卡夏以为自己已经听到了最震撼的秘密了,却没想到下一秒,连弦就在自己面前半跪了下去。
俊美的少年在星空下朝自己绽开微笑,一切美得如梦似幻。
而整个村落的人都见证了这一刻,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响彻夜空。
“我想求婚前必须保证双方都真挚没有任何隐藏,现在我做到了。”
“……求,求婚?”卡夏因为过于震惊,此刻反倒做不出任何表情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连弦,满面晕红。
“嫁给我吧,卡夏。”
连弦拿出之前从诺塔买来的戒指,打开盒子,呈现在少年眼前。
荆棘王冠样式的戒指,镶嵌着小巧但精致的琥珀。一看就是精灵的做工,因为它看起来美极了,细节处都雕刻得精美绝伦。
卡夏继续呆滞地看着。
“虽然不算昂贵,但是我觉得它似乎就是为你打造的。哪怕被所有人冷眼相待,你也依然保有纯真的心,我为此而着迷。”
连弦温柔深情的声音让卡夏慢慢憋红了眼眶,很快就有眼泪流淌了出来。
“嫁给他!嫁给他!”呼声从四周响起。
“就看在那枚精灵雕刻的戒指上,老天,快答应嫁给他!”隔壁的安娜激动地大喊。
“如果你不愿意,我倒是很愿意考虑!要知道那枚戒指恐怕要花掉我一年的积蓄!”
乔治也来凑热闹了,被他的妻子安娜笑着掐了下胳膊,嗷嗷直叫,人群顿时笑成一片。
卡夏慌忙擦掉眼角的泪水,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右手。
连弦将戒指轻轻替他戴在无名指上,然后握着少年白皙的指尖,虔诚地吻在那颗小巧的琥珀上。
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因为连弦一把将卡夏抱起来,欢快地转起了圈。
“我的新娘子!你们可不许再动他的歪脑筋哦!”
众人再次欢笑了起来。
虽然对那迦族无法真正地放下成见,但是能看到这个他们眼中善良的“少女”得到好的归宿,他们也替她感到高兴。
仲夏祭会持续到下半夜,然而卡夏如同往年一样没有坚持到最后。
这次倒不是因为玛利亚需要早些休息,而是因为——他被连弦抱在怀里,直接以公主抱的方式从广场一路回到了自己那座破旧的小木屋。
在口哨声和人们欢笑声的陪伴下,卡夏又羞又喜,一直将脑袋缩在连弦怀里,倾听着她的心跳声,身体火热得如同这个永生难忘的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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