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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辛喝下了剩余的变身药水,静待着效果,连弦却在这时将他拉回洞穴里。
“怎么了?”半人马不解。
连弦撇撇嘴,“你没穿衣服!我可不想让那群溪谷矮人看见你的身体……”
莱辛唇角上扬,心里莫名高兴起来,似乎被少女这种含着醋味的话语逗乐了,“我一直都不穿衣服的。”
“那不一样!一会儿你就要变成人类了,难道你想让他们看到下面?”
半人马一愣,微微窘迫地点头,“是我疏忽了。”然后他笔直地看向少女,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连弦装作看不见,神情自若地在他面前坐下,靠着洞穴的墙壁优哉游哉地晃着腿。
“……”莱辛无语,“你不该离开么?”
“嗯?为什么?”
“……你也会看到。”半人马不自在地撇开脸。
连弦坏笑,双手枕在脑后,“反正我都看过了。”
半人马脸皮发烫,气恼道,“不正经。”却没有再赶少女离开,只是心跳加速地等待着。
不多时,莱辛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四肢渐渐地化作人类的双腿,习惯了四肢着地,突然变成人类的双腿让他失去了平衡。莱辛站立不稳险些栽到。
连弦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右手落在他的后面某处,感叹道,“哦,真结实!”
莱辛面红耳赤地推她,“快放开!”
连弦反倒抱得更紧了,“我才不,难得的好机会……”
半人马的抵抗立刻就软化了,他僵硬地被少女抱着,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而格外不舍。
“莱辛……”少女在这时发出含着笑意的声音。
“嗯?”
“……你戳到我了。”
半人马微微撤离,眼里有灼热的光,他的脸慢慢靠近连弦,低低说,“大概是自然反应。”
连弦眼含深意,“我记得你说过半人马只会对自己的爱人发情……”
莱辛僵住,气息急促,偏过脸遮掩自己的慌乱,“变成人类后自然会有人类的生理反应。”
连弦勾起唇角,“是么?你确定?”
半人马转过身背对少女,神色苦楚,“我确定。”
身后似乎传来少女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一件斗篷盖住了他的身躯,半人马听到少女转身离开的声音,“我们该出发了,莱辛。”
一切准备就绪,最重要的“交通工具”蓝龙却闹别扭了。
“蓝蓝只让玄骑在身上!”幼龙高傲地昂起头颅,羽翼张开挥动了两下,将试图爬上来的女矮人瞬间吹飞。
梅尼苦恼地爬起来,朝异界少女投来求救的眼神,半人马莱辛则安静地裹着斗篷站在一旁等待,他相信这只龙会听连弦的话。
连弦走上前用柔软的眼神注视着幼龙,手轻轻抚在幼龙的脑袋上,“蓝蓝,就当做是我的请求好么?我们必须一起离开。”
幼龙犹豫半晌,不情不愿地点头,“好吧,如果是玄的请求……”它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条件是你得亲我一下。”
连弦从善如流地在幼龙脑袋上印了个吻,让幼龙晕陶陶地在原地晃了两圈。
虽然还是幼龙,蓝龙也足够背负三个人类,尤其其中还有一个是只有正常人类孩子大小的矮人。
连弦坐在最前面,莱辛贴在她身后,被少女示意着伸出双臂将她抱紧。
半人马僵着身子与少女亲密地贴在一起,他在心里叹息,祈祷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
女矮人在所有溪谷矮人的欢呼声中踏上龙背,她还想帅气地摆个姿势和大伙告别,然而幼龙却喷着鼻息,翅膀刮起飓风突然腾空而起。
梅尼险些被甩下去,揪着幼龙的尾巴在空中尖叫。
好在莱辛很快就将她拉了上来,不过接下来的旅程她都一脸菜色,连向下看的勇气都没有了。
上方的结界被蓝龙和连弦的巨剑双重作用下击破,耳边响起清脆破裂声的同时天空也骤然广阔起来,覆盖在峡谷上空的浓雾散去了,幼龙对着长空发出畅快的叫声。
梅尼在那艘已经毁掉的船上找到过罗盘,此时被连弦拿在手上,时不时调整飞行的方向。
当拉帕利亚山朦胧的轮廓出现时莱辛用力抱紧了连弦,他被强烈的不舍折磨着,却无法说出口。
连弦轻拍他的手背,“不要担心,就算那只成年蓝龙出现,我想她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莱辛没有回应。他悲伤地闭着眼睛。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在离别之际,他甚至忘却了自身,只牵挂着这个少女。
幼龙降落在拉帕利亚的山顶,连弦,莱辛和梅尼才从龙的身上下来就听到了可怕的龙吼声。
和幼龙的比起来,成年巨龙的吼声更具有威慑力,只是听着心脏就像要爆炸一般。
梅尼面色惨白地缩成一团。莱辛和连弦警惕地看着出现在崖顶的那头蓝龙,与上次见到时不同,蓝龙的眼里不再溢满绝望,而是欣喜若狂地注视着幼龙。
幼龙困惑地眨巴眼睛,本能地想要靠近那只成年蓝龙,它知道那只龙在呼唤自己。
那是血脉的呼唤。
它甚至听得懂那只龙在说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来这里……”
幼龙欢快地叫出声,回应着母亲的呼唤,想要飞快地跑到它身边去,然而才踏出几步,幼龙忽得停下,转身不舍地看向连弦,嘤嘤叫起来,“玄……一起走……那是母亲……”
连弦摇摇头,神色温柔,“是你的母亲,她来接你了。”
幼龙蓦地睁大眼睛,眼里蓄满了泪水,“玄要离开我了?”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么?”连弦用自己最柔和的声音说,“当你长大后就来找我,蓝蓝找得到我么?”
蓝龙用力点头,“找得到!不管你在哪里,蓝蓝都能找到!”
它焦急地低下头,用嘴巴狠狠地咬住自己前肢,猛地拽下一片剔透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蓝色的光芒。
“将这个带在身上我就能一直感应到你,有危险时它还会发热来预警。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就把鳞片贴在心口念我的名字!”
当还掺着血迹的鳞片落在手心里时,连弦既感动又心酸。
这也是它学会人语后说的最长,最流利的一段话。
她抬起头对着幼龙微笑,笑里流露出隐隐的不舍,“我会的,谢谢你蓝蓝。”
成年蓝龙再次发出催促的叫声,张开翅膀飞向天空。幼龙最后看了一眼连弦,仰天发出长长的悲伤的叫声,终于转身,振翅飞上高空。
两只龙的身影消失在天边,梅尼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敢保证把你的历险记写成书一定能大卖!你甚至驯服了龙!当然了,龙骑将更厉害,精灵王国的兰伯特骑士你应该听过吧?他的座驾就是一头凶恶的黑龙!不过你只是普通的人类就能做到这份上,相信大家更乐意看这样的剧情……”
女矮人絮絮叨叨的时候连弦和莱辛已经往山下走了,等她回过神时立刻惊恐地看了看四周焦黑的尸骨,飞快地跟了下去,“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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