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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是古老的智慧生物,它们的学习能力非常强。
这只粘人的蓝龙幼崽把连弦看做了自己唯一的同伴,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嗷嗷叫着呼唤她,如果没有看到她就会愤怒地发出龙吼,将那些可怜的溪谷矮人吓得四处乱窜。
连弦不得已必须与龙同穴而居,甚至被迫睡在红宝石和金币上,腰酸背痛得度过一天天驯龙的日子。
蓝龙起初并不愿意使用翅膀,它会装可怜一般摇头,用圆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连弦,让她不忍心强迫它飞行。
不过少女并不是充满爱心的柔弱姑娘,她会用自己的尾巴诱哄,如果幼龙听话得进行训练就会得到“尾巴缠绕”的机会。
蓝龙立刻两眼放光,甚至在连弦奖赏地抱住它的前肢时激动地伸展开翅膀,成功地让那层束缚着羽翼的薄膜脱落了。
学习飞行并不顺利,因为没有可以观察的同类蓝龙只能似懂非懂地摸索。它还多次歪着脑袋去看连弦的后背,好奇她怎么没有翅膀。
不过幼龙学习语言的天赋是惊人的,只是听到女矮人和半人马偶尔叫少女的名字,第二天幼龙就会跟在少女后面,“玄……玄……”得叫个不停了。
“不是玄,是弦!”
幼龙睁大眼睛,用力点头,“玄!”
“不对,是弦!”
幼龙锲而不舍地叫,“玄!”
失去了耐心的连弦抽着嘴角,“随便了随便了……”
自从开口说了人语,幼龙就对人类的通用语充满了兴趣。半人马博学多闻,自然担任起了语言老师的职务。
当然,幼龙最开始立刻就学会的词汇包括以下几个:吃,睡,宝石,金子。
连弦的名字莱辛特意纠正了很多次,然而幼龙奇异地就是学不会正确的发音。
这天莱辛提议给幼龙取个人类的名字,虽然龙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是人类可听不懂龙语。
“就叫蓝蓝好了。”连弦嫌麻烦地说,幼龙在边上开心地摇尾巴表示同意。
“这么随便!”莱辛不赞同地皱眉,“作为凌驾于所有生物的龙,它这个名字会让人取笑的!”
幼龙似懂非懂地歪着脑袋。
“那你觉得叫什么好?”
梅尼兴高采烈地加入了讨论,“要霸气的!蓝蓝就当做小名吧。”
幼龙不喜欢溪谷矮人,哪怕这个女矮人干净又整洁。它不开心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喷着鼻息。
博学的半人马严肃道,“塔拉斯,这是上古水龙的名字。”
女矮人立刻举手同意,“我觉得不错,想想看,我可以向其他人这么炫耀——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我会让我的龙塔拉斯来收拾你们!”
噗——蓝龙毫不客气地朝女矮人喷口水,不屑地抬高下巴,“蓝蓝是玄的!”
幼龙发出稚嫩的嗓音,惊呆了所有人。
“这是它第一次说出完整的句子!”莱辛欣慰地感叹。
连弦赞赏般揉揉龙的尾巴,立刻得到龙开心的蹭蹭攻击,险些又被蹭破皮。
虽然有了霸气侧漏的名字,但是只有连弦叫它“蓝蓝”的时候,幼龙才会有反应,“塔拉斯”这个名字名存实亡。
在连弦和莱辛离开整整七天后,半人马们不再强行扣留鲁特人,他们都在为失踪多日的半人马莱辛感到担忧。
族长伊瑟尔满怀愧疚地亲自将洛萨送到部落的出口,“我很抱歉,派去寻找的战士们没有带来任何消息,就好像他们凭空消失了。”
洛萨肩上扛着自己的旅行袋,沉重的心情让他无法像往日一样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那些异界的魔物都消失了,森林里恢复了宁静。”
洛萨沉默不语,他不愿意和半人马说话,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这个老族长派连弦去消灭什么怪物,他现在会好好地在自己身边!
小人马莱恩轻轻靠在洛萨脚边,不舍地用蹄子碰碰他的腿,“洛萨,你真的要走了?”
洛萨神色缓和了些许,对于这个和自己经历过诸多危险的小人马他总是更加亲切,“嗯,连弦留下的信上说需要我帮个忙,我要去趟边境的纳达村,在那之后我会靠寻踪草去找他。”
莱恩眼里涌出泪水,她坚强地忍住,“连弦哥哥一定没事的……”
她哽咽了片刻,犹豫地,小心翼翼地看向洛萨,“可以……可以帮我也留意一下哥哥么?他们是一起消失的。”
洛萨点点头,“我会的,那毕竟是你的哥哥。”
小人马感激地绽开微笑,“谢谢你,洛萨!一定要再来找我啊,不然我会非常寂寞的。”
“等我找到连弦,我们一起来看你。”
小人马伸出手指,期待地看着鲁特人。洛萨有点想笑,不过对上小人马含着眼泪的眼睛,他不再犹豫地伸出手指,手指钩在一起晃了晃,“我保证。”
接近盛夏,炎热的日子一天天持续着。对于纳达村的村民们来说,这只是又一天平静的夏日。
卡夏在三姐妹那里帮着做工,不知是第几次走神,手指又被针戳破了,他将指尖含到嘴里,被三姐妹里的大姐露丝看在眼里,摇着头叹息。
“快停下吧卡夏,你再缝下去,衣服没做好手指却要被戳烂了。”
少年回过神,微微红着脸赧然道,“实在是抱歉,露丝……”
“说说看吧,到底有什么心事?”
一旁在用缝纫机的丽塔停下来,对着自己的大姐翻了个白眼,“露丝你太迟钝了吧,还能是因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个走了十天音信全无的漂亮少年嘛!”
卡夏被戳中了心事,神色黯然地垂下头。他摸着自己最近变得粗糙的手指,慢慢咬住嘴唇。
“你说……”莉迪亚迟疑着插话,“该不会是在城里有了人吧?年轻的男人经不住诱惑的……尤其城里的那些女人,姿色说不上,诱惑人的手段倒是多,几下就能把男人们弄上床。”
“莉迪亚!”露丝不赞同地摇头,用眼神示意她立刻停下。
莉迪亚向来是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这会儿看到卡夏面色都要白了,也有些愧疚地闭了嘴。
“我就随便说说……”
丽塔却坚定地反驳,“怎么可能!爱丝特尔是多好的少年啊,再说了,咱们卡夏这么漂亮,他能看上城里那些庸俗货色?我才不信!”
卡夏在这时站起身,他轻轻放下手上还在缝制的衣服,对着三姐妹勉强笑开,“露丝,我今天可以早点儿走么?明天我会多留一会儿补上今天的活儿。”
露丝连忙点头,“行!你慢点儿回去啊……”
少年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他再一次打起精神,满怀期待地走到了村口的邮局,对着那只魔法信使绕了一圈又一圈,然而魔法信使始终没有发出叫声。
“连弦……”卡夏低声呼唤,抬起头望向远方,“你一定平安无事吧?”
哪怕不给我写信也没关系,哪怕偶尔会忘记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平安无事。
卡夏重新踏上回家的路,走了几分钟,快要到达家门口时一群才放学的孩子们背着书包兴高采烈地互相追逐着,“真的真的,我看到有披着斗篷的异族人走到桥上了!我们快去看看!”
在这平和的边境小村里,一旦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孩子们会是最高兴的。
“会是旅行商人么?还是演木偶戏的?”
“我想吃城里卖的冰糕!妈妈说旅行商人有时候会在夏天过来!”
“我要看木偶戏,一枚铜币就能看到‘勇者冒险记’!”
“可是马特说是个年轻的男人,肩上扛了个袋子,应该不是演木偶戏的,那需要好几个人……”
卡夏猛地止住脚步。他心跳如雷,几乎是呼吸慌乱地转过身朝村口的大桥跑去。
“啊卡夏姐姐,你也要去看异族人么?”
“卡夏姐姐你跑得太快了……”
卡夏听不到孩子们的呼唤,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停住,转过身又跑回自己的屋子,迅速地抓起那件白色的袍子披在身上。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卡夏满心欢喜地向着大桥奔跑,气喘吁吁地停下时那个异族人正好下了桥,沿着村里的小道朝这边走来。
渐渐暗淡的天色里,卡夏看不清那个穿着斗篷的人,强烈的思念让他以为那是自己心爱的少年。
“连弦!!!”卡夏奔了过去,在即将扑过去抱住他时那个异族人掀开了自己的兜帽。
一张暗棕色的脸孔,尖尖的兽耳,俊朗异常,红宝石的眼瞳里溢满了疑惑。
卡夏的手颓然落下,头上的白袍被风吹着散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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