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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所有人天才蒙蒙亮就全部聚集到了桥上,干劲十足地开始了最后的修复工作。
到了中午时分,卡夏提着篮子走近时听到了桥上响亮的欢呼声。
“终于修好了!我还来得及带着莉雅去诺塔城买那件她想要的长裙!”
“安迪斯老伙计,跟我去城里喝两杯?我想念巴特酒吧里的麦酒了……”
“爱丝特尔,听说你小子最近攒了不少金币啊,不带卡夏去城里逛逛?不少珠宝首饰店呢,跟你说,女人都喜欢那些闪亮亮,一点儿用处没有却贵得要命的东西!”
连弦微笑着将赛尔特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挪开,十分肯定地说,“哦,我可不这么认为。”
至少她自己就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些玩意。有武器店么?她对伊斯托克的武器和防具很感兴趣。
至于带卡夏去诺塔城……她可不敢冒这个险。毕竟就算扮成女人,他也太漂亮了。连弦一想到可能有人会觊觎这个那迦族少年,心里就蹿起一团无名火来。
如果可以,她会选择将他藏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卡夏提着篮子,灿烂的阳光和男人们的欢呼声丝毫没有感染到他,反倒是起了相反的作用。
他默默地看着桥上那位来自异世界的少年,心情慢慢沉到了谷底。
他就要离开了。
一想到这一点卡夏就觉得心如刀割,这让他头一次意识到玛利亚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毕竟她心爱的丈夫在五年前就离开了她,并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至少,卡夏安慰着自己……连弦还会回来。
在桥上吃午餐时卡夏与平时任何时候都沉默,连弦并不是迟钝的笨蛋,她轻易察觉到了少年的情绪。
“卡夏,今天有人谈起一个月后秋夜祭的事,这是伊斯托克的风俗么?”
少年勉强打起精神来,绽出一个微笑,“是的,不过很古老了,听说很多后来新兴的大城镇都不庆祝秋夜祭了,他们觉得这已经过时了。”
“那秋夜祭会做些什么?跳舞唱歌?”
卡夏点点头,“像是一种狂欢仪式,我们会聚在广场那边,升起篝火,感谢伊斯托克的诸神赐予我们生命与所有的一切。女人们会事先准备好丰盛的食物,男人们要载歌载舞。”
“噗——”连弦险些把吃到嘴里的食物喷出去,慌忙擦了擦嘴,惊疑不定,“男人?不应该是女人么……唱歌跳舞什么的。”
卡夏看见他慌张的样子就像是被逗乐了,眯着眼笑起来,“不,在这里都是男人做的,嗯……其实……”
少年微红了脸,琥珀色的眼瞳里闪烁着光芒,“我很想看你唱歌跳舞。”
“饶了我吧,我唱歌都会跑调,跳舞会闪到腰的。”
连弦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卡夏觉得有趣极了,他渐渐开心起来,忘却了即将离别的愁绪,“你……你会回来参加初夏祭么?”
连弦抓抓自己的头发,“我会尽量赶回来……”她突然凑近卡夏的脸,专注炙热的凝视让少年瞬间红透了脸,“我想有个人一定十分盼望我回来。”
“咦——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忽然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说出心里的话,卡夏羞涩地低下头。
连弦伸出手揉揉少年的脑袋,“太明显了,笨蛋……真是……”她苦恼地长叹一声,“完全没法让我放心,真想把你变小了放到口袋里随身携带。”
卡夏将手在围裙上攥紧,他控制不了心里涌出来的感情,就好像有两只不安分的小鸟在胸腔里扑腾。
他很想说,带我走吧,我愿意!
但是这样大胆热烈的话他还说不出口,而且他也不能留下玛利亚一个人。
吃过午饭,连弦终于得了空,牵着卡夏在村里闲逛,路过一处奇怪的装置时好奇地顿住了脚步。
方方正正的石头上摆着一只金属制的鸟……还是鸡?关键是这只不知道是鸟还是鸡的屁股后面是玩具发条一样的东西。
“卡夏,这是什么?”
“啊,这是魔法信箱。”
“……一点儿也没有魔法的感觉。”
卡夏笑起来,指着旁边的小木屋说,“这是邮局,里面出售魔法羊皮卷,写好信之后扔到这个地方。”
卡夏示意连弦去看鸡肚子上的一块铁皮,那是可以打开的。
“丢进去以后,这只鸡就会咯咯叫起来,问你要寄到什么地方,回答之后它会欢快地转圈圈,停下来时就说明寄过去了。”
连弦目瞪口呆,“真神奇,里面有传送魔法阵?”
“嗯,所以寄信非常地贵,要五枚银币。”
连弦已经知道一枚金币可以换十枚银币,所以赞成地点头,“确实很贵,听说传送人更贵,要两枚金币,而且还是最短距离。”
“是啊,所以纳达村的这只魔法信箱常年都闲置着,我想它非常地寂寞,你看……”
卡夏指了指那只鸡的眼睛,连弦跟着看过去,嘴角一抽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
那只鸡正用着非常惆怅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在期盼着有人可以立刻使用它。
“放心吧,你以后会派上大用场的。”连弦安抚地摸摸鸡的脑袋。
卡夏睁大眼睛,隐约猜出了什么,藏着点儿欢喜试探地问出声,“是……是你要用么?从外地寄信……给……给我?”
他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的眼神让连弦心头一软,“嗯,每到一座城镇,只要有魔法信使我都会寄信,所以我想你需要经常跑来看这只鸡的。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有没有自己的信?”
卡夏心里欢快极了,手舞足蹈地解释,“要是有我的信,只要我路过这里魔法信使就会咯咯叫出声!我转两圈发条,它就会转起来然后吐出信来。”
他甚至模仿着那只鸡转圈的样子,脸红通通的,开心得像个单纯的孩子。
连弦拉住他,怕他把自己转晕了,笑着低下头将额头贴到卡夏浓密的金发上,在他耳畔轻声说,“好吧,我保证你每个光日路过时它都会欢快地对你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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