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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宁唯一在某五星级酒店顶级套房的大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的时候仍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忍不住抚了抚额,模糊的意识这才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忽然她觉得胸口处有些痒痒的,似乎还能听到传来一阵阵低沉的男声。她的目光慢慢朝下,正好与睡眼惺忪的唐衍昭四目相对。
接下来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清楚地在记忆深处勾勒出恨不得永世不想再看到的,对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的像是挨了当头一棒,惊得猛地跳了起来。
而后还是宁唯一率先发觉此刻彼此都不着一缕,迅速地缩回被子里,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唐衍昭则臭着一张脸,边穿衣服边冷冷质问:“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昨晚,位于酒店地下一层的会员制酒吧里,见唐衍昭与几个狐朋狗友喝得正欢,损友魏坤笑吟吟地递给了他一张酒店房卡,说过会儿会有特别优质的姑娘去找他,嘱咐他千万不要客气,一定要好好享用。
唐衍昭进入酒店套房时却已经醉的稀里糊涂的,根本不记得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非魏坤那家伙指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另一个身份正是他唐衍昭的前妻,哦不,他们没有领过证,法律上算不上是夫妻,应该叫前任才比较精准一点吧,于是分开的时候,对方几乎是净身出户,没有拿到一分钱。
想到这儿,唐衍昭忍不住对其冷嘲热讽:“范倩,你再缺钱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卖吧,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要让认识我的人知道你干这一行,我的脸你让我往哪儿搁?哎,可转而一想,你的骨子里原本就流淌着低贱的血,离开我之后如此自甘堕落也是情有可原。”
看着唐衍昭那副滔滔不绝、不可一世的嘴脸,宁唯一回想起五岁那年,在唐家的后花园里第一次遇见他的情形。
当时的他不过是个刚满六岁的小孩子,身上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小西装,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很是精致,脸上的神情则阴郁至极,根本不像是那个岁数的小孩子该有的表情。
小宁唯一穿着皱皱巴巴的小白裙,蹲在花园里天真无邪地玩泥巴,小脸儿像只小花猫似的脏兮兮的,看到陌生的小男孩也不认生,嘴角挂起稚嫩可爱的笑容,冲他欢快地招了招手:“快过来,咱们一起玩吧。”
他微愣了一下,随即鄙夷地扫了她一眼,皱起眉头,道:“不要,你真脏。”
而眼前的成年男人此刻的神情,居然与六岁时的那个他如出一辙,原来即使过了24年,在他眼里她依旧是那么的肮脏不堪,永远也无法高攀他这位天之骄子。
还好现在的她早已不稀罕去高攀了。
“看来你误会了,我并不从事你所想象的那份工作,让你失望了,真的很抱歉。尽管我也搞不清楚昨晚我怎么会睡在你床上,可我清楚地知道这不代表你有权利这样肆意侮辱我。”宁唯一没有生气,尽量表现得心平气和。
“误会?”唐衍昭不屑地冷哼一声,慢悠悠地转过身去,仔仔细细地查看房间里还有没有自己遗落的东西,没再看她。
宁唯一趁机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戴整齐,紧接着高傲地微抬起尖尖的下巴,像个最美丽高贵的公主般缓缓走向她曾经的王子唐衍昭。
她在离他近得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的距离停下,意味深长地凝望他面无表情的俊脸,柔声道:“没错,是误会,还有,这里已经没有人叫范倩了,本小姐现在的名字是宁,唯,一,你记清楚了。”
言毕,她随手从他身后的梳妆台上拿起她的手提包,从容不迫地从里面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名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定定地扫了一眼名片,口中则玩味地念出了声:“宁唯一,宁氏集团销售部……?”
她耸肩:“对,叫我宁小姐就可以了。”
他失笑,顿了顿,一本正经地总结:“我实话告诉你吧,不管你是叫范倩还是叫宁唯一,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除了一张有点姿色的脸蛋外,一无是处的小乞丐。为了得到主人的一点点施舍,会像只哈巴狗一样冲我摇尾巴的小犯贱。”
宁唯一怔了怔,不由苦笑。
四年了,这个男人真是一点都没变,专挑那些最伤人的话刺激她。看到她被伤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他便欣喜若狂,由此获得无限的快感。这样的变态,居然让曾经的她爱了那么多年,她现在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哎,还是算了吧,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她早已摆脱了这个可恶的男人,开始了她崭新的人生,昨晚的事就当是踩到狗屎了吧,反正以后不会再与此人有任何瓜葛。
她坚信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继续与这种从不关心别人的感受,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男人纠缠,根本就是在浪费生命。
于是,宁唯一没跟唐衍昭一般见识,从容地把手中的名片放回包里,再从里面拿出一沓钱,大大方方地递给了他:“不管怎么样,昨晚你受累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其实唐衍昭前一秒也在犹豫要不要掏出一张支票,塞进眼前的女人微低的衣领里,再次狠狠地羞辱她一番,岂料被她捷足先登,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的辛苦费吗?”
宁唯一扬了扬唇角:“怎么了,不够吗?”
她承认她正用尽浑身解数,向这个从未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示意,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根本不需要他的施舍。
他微愣了一下,忍不住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
她微卷的长发染成褐色,自然地垂落下来,衬得她的五官像个瓷娃娃一样精致好看,皮肤也异常白皙紧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穿着黑色的露肩连衣裙,身材玲珑有致,散发着与曾经的她不太一样的迷人气质……话说她还是那么美,不,确切地说比以前更加令人怦然心动,为之着迷。
她没有俗里俗气地佩戴过多的饰品,明眼人也能看得出她的配饰各个都价格不菲,尤其是她手腕上的名牌手表,以普通的工薪阶层的薪资水平,攒个一年半载的也不一定能买得起。看来如今的她还真是不差钱了。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别告诉我你跟我离婚后又傍了个大款!”
她讪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了,不跟你说了,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罢她刚要姿态优雅地转身,就被他紧紧握住了手臂:“宁小姐,我可没说过放你走。”
“你想干什么?”她不悦地挑眉。
“说句实话,我昨晚喝多了,不记得在床上有没有让你尽兴,既然你的辛苦费给的这么足,我觉得我应该再好好地补偿你一下。”他捏起她的下巴,就想吻下去,却被她一脸厌恶地推开了。
她冷笑:“不用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在床上的表现向来一般般,我也不期待你收了钱就会超常发挥。咱俩就别再为难彼此了,何必呢?”
“你!……”他一时语塞,嘴角抽搐。没料到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片子,现在居然如此伶牙俐齿,简直令人有些难以适应。
她志得意满地耸肩。其实他以前的“作为”不能说差,只因她很清楚没什么比质疑一个男人那方面的能力更伤人的,因而才会口是心非地回击他。
“算你狠。”唐衍昭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离开前不忘提醒,“你记得过会儿去药店买事后补救的药服下,以免过几个月挺着大肚子找上我,哭诉怀了我的孩子,逼我负责。”
闻言,宁唯一心里不由地紧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捋了捋头发:“放心吧,我可不像你的安宥迪那么没脸没皮。”
四年前,是那个叫安宥迪的柔柔弱弱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找上门,红着眼圈,告诉宁唯一,自己生下了唐衍昭的孩子。也正是如此,才导致宁唯一彻底死心,选择离婚,离开了唐家,离开了唐衍昭。
对,这都四年了,那个叫陶陶的小男孩应该也会走路会说话了,安宥迪则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唐太太,唐家的少奶奶了吧。
也是,唐衍昭与唐家的一切,从不曾真正地属于过她宁唯一,所以她毫无留恋。今天不过是偶遇故人,心中难免有些小感慨罢了,仅此而已。
“那就好。”唐衍昭轻笑,就像当年将身无分文的她扫地出门时一样令人寒心,“别让我再看见你,范倩,哦不,宁小姐。”
要是换了四年前的她,听到他说“别让我再看见你”说不定还会心如刀绞,痛苦得死去活来。如今的她,却只会嘴角噙着无所谓的淡淡微笑,配合地点头:“没问题,唐先生,咱们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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