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忽然抬头,轻笑着说道:“你来了啊!”
墙角处,暖暖探头探脑的偷瞧着陆飞,被陆飞喊破之后有些扭捏的挪了出来。
“这个送你!”
陆飞将怀中的布偶抛了过去。
暖暖慌忙接住,等到看清手中的东西后,小女孩惊呼一声,将布偶搂在怀中晃啊晃的,看样子十分的喜欢。
看着暖暖欢喜的样子,陆飞翘了翘嘴角,低下头默默的看着幼年陆飞种下的“种子”。
幼年陆飞种下的种子终究没有开花结果,但有些愿望也也不可避免的实现了,他长大了!
时光荏苒,按照陆飞所知的零零碎碎,那个自己在大灾变初期就经历了残酷的现实,长大成人的陆飞没有来的及放飞自己的梦想,残酷的大灾变破坏了一切,身不由己,挣扎求活,有家不能回,连恋人都无法保护,自己守护的人过河拆桥,伤透了他本就濒临崩溃的意志。
最终,在永坠黑暗之前,他发出了近乎咒怨般的声音——播下一粒执念的种子,将一切赌在未来。
我以为我是我,没想到我不是!
双亲、杜鹃、友人、大黄等等,以前种种印入灵魂的人和事在一瞬间完成了从熟悉到陌生的转变。
偏偏这种陌生感又夹杂着纷纷扰扰的思绪,某种方面上来说,陆飞就像是上了手术台的病人。
局部麻醉,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肉,刮刻骨骼,鲜血长流,明知剧痛难忍,伤的是自己的肉体但却麻木没有知觉,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静静的看着。
这些天,陆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到底是谁?
结果是毫无头绪,他没有任何线索,思绪乱飞,他甚至一度想到了活死人,因为活死人也是没有过去的,生前是谁已经无从得知,这一点陆飞和他们很像。
“哥哥?”
暖暖抱着布偶,歪着头看着陆飞,这个人太奇怪了,一个人跪在雪坑中发呆。
陆飞啊了一声,也是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的膝下的雪都有融化的迹象,一片冰凉,看来自己发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暖暖小脸冻的通红,轻轻的跺着脚,活动气血来取暖。
陆飞摆手道:“回去吧,外面冷!”
不过暖暖很固执,坚持要留下来,陆飞没有办法,只有听之任之,于是他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小陆飞种下的种子被陆飞再度埋起来了,此刻陆飞觉得自己像一个偷窥者,在查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秘密,这让他有些难受,尤其是暖暖在旁边站着,他不禁生出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管怎样,陆飞还是看了,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去看的,这算是了了他内心的一种执念,记忆太虚幻,尤其是对他而言已经不真实,只有这种真实存在的东西才能给他一种踏实感,对他而言,这些东西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再度埋下了当年的“种子”,陆飞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态,也许是留给那个真正的陆飞,也许是希冀当初小小的愿望能够生根发芽,也或许是埋葬曾经占据脑海的记忆,总之,谁知道呢。
做完了这些,陆飞并没有马上回屋,扛着锄头,他随意的找了一块雪地,一锄一锄的挖着。
没过多久,一个雪坑出现,陆飞跪在地面伸手从雪坑中抓出一把黄绿色的植物,这种类似苔藓的植物十分的软嫩,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但并不难闻。
从雪盖下拿出的时候还有一些温热,当然,这是相比外面寒冷的天气来说的,就好比冬季从地下打出的水,冒着丝丝热气。
陆飞脸色很古怪的向暖暖请教,不过暖暖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也不认识。
暖暖磕磕绊绊的说话,很是费劲,陆飞耐心的听着她的描述,到了后来,小活死人急的头都冒汗了,不过陆飞总算是听懂了。
暖暖原来生存的部落一年到头有大半的时间都被冰雪覆盖,部落中的活死人经常会在雪原中狩猎,用来补贴部落的消耗,不过他们活动的范围也并非无限大,在那些终年被冰雪覆盖的雪原他们是不会去的,因为那里生机绝灭,没有值得动身的利益。
小活死人年岁并不算大,按照暖暖的记忆来说,她经历了五次雪化,也就是说她也就五岁左右,五岁的小孩能长到一米五左右对人类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但对于活死人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暖暖这算是特别慢的。
活死人拥有这几乎不会衰老的体质,也拥有着快速生长的特质,可以说,这是一个专门为战斗而生的种族,他们的新生儿从降生之日起就会迅猛的发育,速度快的一两年就能张到成年人大小,然后就保持这个模样几十年不变,似乎只要不被外力杀死,那么他们将长生不死。
这是一个可怕的种族天赋,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了海量的战力,这是人类远远无法比拟的,忽然间,陆飞想到了丁山,当初和陆飞大战之时曾经很悲观的嘲讽陆飞,说他根本不知道人类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难道说的就是这个吗?
陆飞无处求证,一切显得太过古怪,当初在兰州城的时候,虽然人族远避西北高原苦寒之地,但宋毅、墨广河他们对人族的未来并未绝望,还有着相当的信心的。
对于丁山那种完全消极绝望的情绪,陆飞只当人类一部分人自甘堕落的借口而已,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丁山也许并不完全属于那种完全消极的人类,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这是一个秘密,他并没有宣扬出来,以至于宋毅他们并不知晓。
陆飞摇了摇头,觉得这太扯了,他丁山只是一个四级巅峰的觉醒者,怎么可能比一些五级甚至终极觉醒者知道的多呢。莫非!陆飞心中闪过萧傲天的影子。。。。这一切似乎解释的通了。
可惜了,陆飞暂时无法向宋毅他们求证了。
这个暂且放下不说,活死人在雪原上活动这么多年,所有的大事都在部落中口口相传,暖暖虽然只有五岁左右,说话也有些磕绊,但记性并不差,她掰着手指想来想去,也没有找到关于雪盖下植被的信息,也就是说,在那些非永冻雪原上,并没有这种植物。
暖暖很好奇的用手捏着一小撮黄绿色的苔藓,嗅了嗅发觉气味还可以后,居然大胆的放到嘴里嚼了嚼,着实让陆飞无语。
不过很快暖暖就苦着脸将吃到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她呸呸的吐着口水,甚至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
苦!
暖暖使劲的用雪涮着嘴巴,大眼泪汪汪的,可以看到她的小舌头都变绿了。
陆飞好气又好笑的用指头点她的脑袋:“让你乱吃东西!”
永冻原下的生机是那么的不合理,地底有热量散逸,为这些植被提供生存的温度,在这人迹绝灭的冰封之国,一场未知的变故在默默上演。
陆飞在心底留意,一路走过,他一有空就在雪地挖坑,然后每每都能发现冰盖下的绿色。
虽然这种黄绿的色泽在这白色的世界中显得那么有生机,但陆飞总感觉有种深深的敌意,仿佛这些苔藓拥有意志,在敌视陆飞,敌视暖暖,乃至敌视整个世界。
苔藓茫茫无尽,藏在雪盖之下,一路所过之处的冰雪下全是这种东西,遇见寒风后就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消亡,变成了冷硬的深绿色物质。
陆飞可以肯定,这种植物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即便是他的能力封印消失了,他也无法像御使青藤那样控制这种苔藓。甚至!陆飞觉得这种植物不属于这个世界,和这片天地格格不入,绿的诡异,绿的狰狞,充满了恶意。
越来越寒冷了,越往北环境越严酷,冷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刮擦着人的肌肤,冰屑乱舞,迷蒙了空间,能见度很低。
陆飞和暖暖已经走了两天了,食物已经吃完,饥饿开始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两人一兽,小黑狗躲在暖暖怀里,有气无力的哼唧。
对于暖暖来说,这已经是很坏的情况了,但对陆飞来说并不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天边就不时飞过一两个强大的生灵,那是飞行活死人,高级活死人。
他们在搜索,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这片雪域,陆飞的危机感大增,有好几次这些飞行活死人的目光就扫过自己所处的地方,好在冰屑迷蒙,能见度很低,这让陆飞侥幸躲过去了。
不过陆飞的好运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北方冰雾天气虽多,但并不是时时都有,起码有一多半的天气都是晴朗的。
到那时候,枯寂的雪原上没有任何植被覆盖,高空俯览,一切活着的生物都将暴露在视线下,陆飞危险了。
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是陆飞感觉,他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他必定被对方抓住,任人蹂躏。
陆飞心思重重,牵着暖暖默默的向北方跋涉,暖暖抿着小嘴,努力的跟上陆飞的步伐,两人都没说话,因为一张嘴就会有大股的寒风挟带着冰雪冲进嘴里。
迷蒙的视线中,一个黑影站在前面不远处,陆飞心中一紧,拉着暖暖停下,他将手搭在眉前遮挡风雪,眯着眼观察。
那黑影悄无声息,半蹲半站的在前方不远处,他的双臂前伸,这似乎是一个扑击的姿势,这是一个人形生物。。。
陆飞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两样,他无法判断对方的情况,呼啸的寒风冰屑将他的感官作用降低到最低,影响他的判断,保险起见,他拉着暖暖向侧边移动,打算绕过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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