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停手不攻了,打到现在,他也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自己的拳头怎么回回都落空,每次眼看就要击中对方,但就是差那么一点点,便被对方轻轻松松地避开了,难道对方身怀绝技不成?看着方腊那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孔,大汉心中冒出一丝疑虑。
“宋老二,快快住手,人家对你是手下留情了,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说话之间,人群中走出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伙行客的带头人。
中年人快步走到方腊面前,将犹自不服气的光头大汉拉到了身后,然后冲着方腊一拱手,笑道:“我兄弟就是这副暴脾气,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兄台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方腊看向来人,身材不高,白面无须,一身粗布棉短褂,看起来和普通人并没有多大差别,但目光扫到中年人腰间的时候,方腊心中一动,里面藏着家伙。此时方腊已经断定,这伙行客不寻常,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商小贩,方才和自己交手的光头大汉虽然武功平平,但也算是江湖上的二流好手,而眼前的这位中年人,太阳穴微微凸起,也应该是位内家好手。“这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方腊暗自问道。
方腊的这个问题,对面的中年人同样也在问自己:“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行踪太是可疑了!方才老二试探了一番,居然没有试探出他的深浅,难道这家伙真是冲着那批货物来的?那他肯定还有同伙,这一路上我们可要小心了!”
就在两人互相猜测之际,方腊说话了,不过话说得并不好听:“这位爷,我们俩都打斗了这么长时间,你才出来劝阻,如果你那位兄弟万一下手重了,弄断了我的胳膊,踢折了我的腿,那这事该怎么算?”
中年人显得很镇静,脸色不变回答道:“兄台你真会开玩笑,我兄弟出手哪会不知道轻重。再说了,兄台的这身本领比我兄弟强多了,岂会轻易受伤。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是在何处学的武艺拜的师傅?”
对于中年人的刺探,方腊暗暗冷笑了一声,说道:“在下睦州方十三,小时候经常和邻村的孩子打架,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不值得一提。倒是这位爷,你们这一大帮人又来自何方,要去何处,车上装的又是什么东西?”方腊这话说得,前半句纯粹是瞎掰,明白人都听得出来;而后半句则单刀直入,毫不客气,明着打探对方的底细。
中年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身后的光头大汉不干了,叫囔起来,“大哥,这小子肯定不是好东西,心怀不轨,我们先拿下他再说。”话音未落,汉再度抢身杀出,抡起拳头,狠狠锤向方腊的面门。
轰的一声,大汉冲出来的速度不慢,飞回去的速度更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大汉的身影突然由前冲变成后飞,偌大的身躯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片尘土飞扬。
原来这次方腊没有再手下留情,面对对方接二连三的挑衅,方腊心中已是怒火渐升,决定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当光头大汉扑面杀来的时候,方腊没有再避让,简简单单一掌击出,后发先至,正中大汉的檀中穴,轻飘飘的一掌,瞬间迸发出一股巨力,当场便将大汉轰飞出去。
“老二,你怎么了?”“大哥,这小子打伤了二哥,我们绝不能放过他!”“小子,你拿命来吧!”随着光头大汉的被击飞,这伙行客顿时按捺不住了,有两三人跑去探望大汉的情况,更多的人则唰得一下子冲过来,将方腊围在当中,不少人已从腰间掏出了匕首、寸剑之类的短家伙。
“怎么着,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准备抢劫?还是准备杀人?”方腊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汉子,毫不在意地调侃道。
“小子,实话跟你说,我们不是普通的行客,杀人放火之事我们还真不在乎,今天你若不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和来历,休怪我们刀下见血。”此时中年人也面色一沉,方才还一团和气的脸上,不时何时变得杀气腾腾,双手紧紧按在腰间,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哈哈哈,这么快便翻脸了?早知道这样,方才何必假惺惺地和我客气,搞得这么虚伪。实话也跟你说,大爷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式的人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就你们这些鬼头鬼脑的家伙,我还真没有放在眼中。”方腊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小子,这时候你还如此嘴硬,那我们就手底下见个分晓吧!兄弟们,大伙一起上,这小子功夫很硬,大家各自小心点。”方才方腊一掌击飞光头大汉的情景,中年人可是实实在在地看在眼中,他暗自估摸了一下,此人的武艺应该不在自己之下,说实话,自己也不想和这样一个对手结下梁子,但想想这趟差事的重要性,硬着头皮也只能上了。
虽说对手人数不少,而且个个都有一些拳脚功夫,但对于身经百战的方腊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依仗着乾坤迷踪步,方腊游斗在人群之中,拳打脚踢,显得很是游刃有余。只是苦了这帮行客,完全摸不着方腊的身影,只能徒劳挥舞着手中的家伙,但根本就没有办法命中目标,还不时要挨上方腊的几记拳头,好在方腊没有下重手,不然的话,这帮人早就溃不成军了。
带头的那位中年人并没有出手,只是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双方的厮杀,看到自己的兄弟拿方腊根本没有办法,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终于按捺不住,出招了!一道寒光脱手而出,不带一丝声息,直奔方腊而去。
此刻,方腊正好身形后撤,避开了迎面袭来的两柄匕首,正准备发起反击,突然心头升起一丝警觉,出于本能反应,忙气贯丹田,腾身一跃而起。就在腾空的一瞬间,一道寒光檫着方腊的足底,飞闪而过,咣当一声,落在了数丈之外的地面上,这是一柄长约三寸的柳叶飞刀,锋利的刀刃之上隐约可见一层淡淡的蓝光。
人在半空之中,方腊回头望月,已然看得分明,偷袭的正是那中年人。此时的方腊,心中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一丝后怕,想不到此人柳叶飞刀出手的时机,居然掌握得如此之好,趁自己正面迎敌无暇顾及身后的一个瞬间空隙,悄然偷袭,要不是自己修炼玄门心法,感官异常敏锐的话,真有可能被这飞刀一击命中。这家伙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暗器手法?方腊收起原来的轻视心态,认真打量起眼前的这位中年人。
中年人见一向百发百中的飞刀居然落了空,也是一怔,不过手中却并没有闲下来,双手扬起,两柄飞刀再次激射而出,划出两道奇异的弧线,目标直指半空之中的方腊。方腊不敢再大意了,人在空中,双掌凝气挥出,将左侧袭来的一柄飞刀击落,同时借着这股劲气,翻身后跃,恰恰避开了射向自己腹部的另一柄飞刀。落地之后,方腊没有丝毫停顿,足下发力,整个人倏地向右侧滑开数步,一个肘锤,击飞一名偷袭的家伙,这才停下了身形。在方腊落地之处,数枚三棱透骨钉一闪而过,射空了,要是方才方腊略有迟疑,那这些三棱透骨钉必是致命的暗器。
“住手!你是谁?你们到底又是谁?”方腊喊道。
“怎么着,现在害怕了?晚了!今天你休想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中年人双手探入腰间,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自己的独门暗器居然屡次落空,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对面这个家伙真得不好惹,不小心应对的话,今天说不定要阴沟里翻船。
此时方腊心中郁闷之极,前几天一路上还算顺利,没想到今天却遇上这倒霉事,莫名其妙地便和一帮行客交上了手,而且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若是坏人的话,自己痛下杀手,倒也好解决;但若不是坏人,自己大开杀戒的话,岂不是变成滥杀无辜了,这种事绝对做不得。况且,对方又冒出来一个暗器高手,虽然不知道拳脚功夫如何,但这暗器手法却是相当高明,稍不留意,自己说不定便中招了。想到这里,方腊打定了主意:我惹不起你们,难道我还躲不起你们吗?
对方腊来说,面对强敌,选择退避三舍从来就不是懦弱的表现。转世之前,在龙头帮的时候,方腊便树立起一个信条――打架斗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那种不管对手强弱,只知道一味猛冲的家伙,只能称之为蛮汉。现在的后退,现在的避其锋芒,是为了保存实力,是为了将来更大步的前进,方腊对这句话深有感触,现在的青竹帮也是这么做得。
说到做到,方腊再度施展乾坤迷踪步,见缝插针地躲开数名大汉的袭击,避开中年人的四柄柳叶飞刀和九枚三棱透骨钉,转眼功夫便杀出了人群。没有片刻的停留,方腊几个兔起鹘落,已到了十余丈开外,“大爷我不跟你们玩了,先走一步,不过飞刀偷袭之事,我先记下,后会有期!”说话之间,方腊身形腾跃,已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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