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若彤的建议之下,方腊决定将潘文得交给她,由她带着黑牛,向西而行,前往成都府寻找她的师傅晓明真人,期望老人家能够妙手回春,医治好潘文得的失忆症。而方腊则独自前往莱州,寻找地鼠门总舵。虽然两人谁都不愿意离开对方,但考虑到时间紧迫,两件事都耽搁不起,两人只得依依惜别。
看着苏若彤、潘文得远去的背影,方腊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祝福自己最关心的这两个人能一路平安。收拾起离别的伤感,方腊继续乔装打扮成商贩,冒着严冬的冰冷,顶着瑟瑟的寒风,独自一人向莱州进发。前途漫漫,唯有信念和理想支撑着方腊继续前行。
大信镇,位于莱州和密州(现隶属于山东省潍坊市)的交界之处,因靠近东海,自然而然成了渔民聚集之处。小镇上的居民,一大半都靠打渔为生,连带着各种卖渔具的、修补渔船的、卖咸鱼海鲜的店铺,也是应有尽有。
方腊一踏进小镇,顿时闻到一股浓浓的鱼腥味,禁不住狠狠揉了揉鼻子,暗道:这大信镇真不愧是百里闻名的渔镇,从这味道独特的空气之中,便可见一斑了。此时正值下午时分,早上出去打渔的渔船正陆陆续续返回镇上,方腊身旁不时有行色匆匆的鱼贩子擦肩而过,一窝蜂向镇西头的渔港奔去,大家都想早点赶到目的地,挑选到自己中意的货色。
方腊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探地鼠门的消息,毕竟大信镇是方圆百里的第一大镇,又是有名的渔村,自古以来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充满了形形色色的各种人,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半个月以来,方腊遍寻地鼠门总舵,但都没有丝毫的眉目,无奈之下,只得到这个小镇上来试试运气。
方腊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东瞅瞅,西瞧瞧,看似就像一个初到大信镇的外地小商贩,看什么都感到好奇,但实际上,方腊的双眼一直在敏锐地观察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此时此刻,方腊觉得自己真有点像后世大名鼎鼎的神探福尔摩斯。
突然前面一个小伙子引起了方腊的注意。小伙子也就二十岁出头,身高六尺开外,腰细膀阔,戴一顶木瓜心攒头巾,穿一领银丝纱团领白衫,系一条蜘蛛斑红线压腰,著一双土黄皮油膀夹靴,脸上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一看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小伙子手里拎着一个鱼篓,悠闲地跟在一位大胖子后面,那大胖子人高马大,穿着上等的丝绸长袍,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碧绿碧绿的翡翠扳指,再加上脖子上那条黄澄澄的金项链,活脱脱一个有钱大老爷的形象。
小伙子就这样若离若即地跟在大胖子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忽然之间,小伙子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步没有站稳,整个人跌了出去,正好撞在大胖子肉乎乎的身上,手里的鱼篓也翻了,活蹦乱跳的小虾米洒了一地。
“大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小伙子吓得头都不敢抬,口中不停地说着抱歉,趁着大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了。
看着小伙子远去的背影,大胖子才醒悟过来,看着今天刚穿上的新衣服,被一群小虾米搞得又湿又腥气,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高声叫骂道:“混蛋,你给我站住,赔本老爷的衣服。混蛋,你还跑,给我站住!”说着,大胖子迈开脚步,极力想追赶上去,但他硕大的体形注定这是一桩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远处的方腊将这一幕闹剧全然看在眼中,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笑意,脚下步伐猛然加快,朝着小伙子消失的方向行去。
摸着怀中鼓鼓囊囊的钱袋,杜江心中那个爽快感真是无以言表:“这就叫做时来运转,五天不开张不要紧,只要一开张就是一笔大活,估摸着这钱袋中的银子不会少,那大胖子果然是个有钱人呢!哈哈,算你倒霉,遇到了本少爷,等会就哭去吧!”杜江得意洋洋地走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中,口里哼着十八摸的小调。
胡同尽头是一间破旧的民宅,几块木板拼接而成的大门,黄泥加杂草砌成的土墙,再加上破损不堪的屋檐,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过得很是清贫。杜江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便轻轻推开大门,闪身而入,径直来到正屋之上。
“师傅,今天收获不小,切了一条肥羊!”刚进屋子,杜江就高兴地叫囔起来。
“哦,拿出来给我看看呢!”屋内的太师椅上斜躺着一个人,翘着高高的二郎腿,尖声尖气地说道,也不见站起来。
杜江从怀中掏出钱袋,哗啦啦一下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铜钱、银锭等东西顿时铺满了整个桌面,“师傅,这里面还有两锭黄金呢!”“师傅,这块红宝石看样子不错!”屋内不时响起杜江惊喜的叫声,看来这一次的收获确实不小。
“师傅,这是什么东西?样子怪怪的。”杜江从桌上拿起一个东西,递给了自己的师傅。直到此时,他的师傅才放下双腿,从太师椅抬起屁股,站了起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也就五尺左右,尖嘴猴腮,一缕山羊胡子,一对三角眼,细胳膊细腿,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瘦弱,第二个印象就是狡诈。
中年人伸手接过那件奇怪的东西,仔细端详起来。东西不大,核桃大小,通体通明,表面是无数个小切面,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变幻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这是个什么鬼东西,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但既然人家放在钱袋里面,肯定是个值钱的东西,先留着再说,待过段时间风声过去了,找个当铺,请掌柜的鉴定一下。”说完这话,中年人随手将东西丢在了桌子上。
杜江将面前的各种金银珠宝拢在一起,乐滋滋地说道:“师傅,这些东西估计至少值上个七八百两白银,够我们花一阵子的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寻找些帮手了,不然的话,老是窝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呢。”
“呸呸呸,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死路一条。老子藏身此处,叫做以静制动,坐等良机,后发制人。你小子不懂的话,就不要乱说,触我的霉头。”中年人很不高兴地训斥道。
杜江见师傅生气了,只得闭嘴不说了,但心里还是不停地嘀咕道:“在这个破地方都呆了两个月了,师傅每天都窝在屋里,哪里也不去。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自己在张罗,还要吃好的,喝好的,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中年人眼睛贼毒,从自己徒弟脸上的表情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便开始忽悠道:“杜江,不是为师不想出去,实在是外面那帮家伙的眼线太多,我一露面,肯定落不到好,所以只有辛苦你了。你是为师新收的徒弟,他们不会认识你的,所以只有你是最安全的。放心好了,再过几天,等我一切安排妥当,我就带着你一起出去寻找帮手、召集人马,和老东西拼个你死我活。”
中年人的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接着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师叔,你的脾气怎么一点都没有改,老是这样糊弄小孩子,你觉得有意思吗?”说话之间,噌噌噌七八个劲装大汉跃过土墙,将不大的院子都挤满了。为首一人是个三十多岁的黑面大汉,背后背着一把鬼头刀,脸上尽是不屑的神情,冷眼打量着眼前的这座破房子。
“翻江鼠黄元昭,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好,这地方肯定被老东西发现了,事不宜迟,得赶紧走。”中年人心中飞快地盘算着,手下可不闲着,一手抓起桌子的金银珠宝,一手则拍了拍杜江的肩膀,向屋后指了指,那意思是说:“前面不安全,我们从后面走!”
杜江也不是傻子,此时已经猜出:这些不速之客肯定就是想捉拿师傅的那帮人。他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跟着中年人转身向后面跑去,就欲破窗而逃。不过还没有等两人付诸行动,屋后再次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嘶哑了许多:“师叔,师侄在这里等着你呢。这么长时间没有拜见师叔了,大家何不坐下来,一起喝杯清茶、好好聊个天,对不?师叔!”
“彻地鼠贾一彰!”中年人硬生生地停下脚步,知道屋后的退路也被人家封死了。此时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屋顶。不过接下来的一个声音,将中年人唯一的一线逃生希望也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师叔,你这屋顶也太破旧了,要不师侄自己掏腰包,帮您老人家捯饬捯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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