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那亮光处貌似不远,但有句俗话说得好:山中行路,看看一里地,走走大半天。众人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座小木屋,外表看来相当的简陋,有好几块木板已经半截腐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受得住山中烈风的考验。透过木屋上的一扇小窗,洒出些许昏暗的光亮,让人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温暖。
看着这座破旧的小木屋,杨林低声说道:“这深山老岭中,怎么会有这么一座孤孤零零的小木屋,这事还真有点古怪。”
“说不定是山中猎户或者药农的居所,现在有亮光,说明屋中应该有人在,我们不妨上去探个虚实。”吕腾风艺高人胆大,毫不在乎地说道。
“腾风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和苏姑娘过去敲门,其他人等先守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情况发生,大家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嘱咐完之后,方腊拉起苏若彤,两人并肩向小木屋走去。身后的树林中,杨林、方楷等人是虎视眈眈,准备一有异动就扑将出去。
“咚咚咚”,方腊轻轻叩响了屋门,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深更半夜的还不让我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会?”说话间,嘎吱一声,屋门打开了,借着屋内的光线,方腊看得分明,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材矮小,满脸的皱纹,估计年纪着实不小了。再看装束,青色布包头,一领黑布长袍,腰间系着一根草绳,足蹬一双草鞋,看样子应该不是汉人。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行人,在山中迷路了,看到这里有光亮,便过来问个路,打搅您休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方腊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老者没有说话,上上下下打量着方腊和苏若彤两人,过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就你们两个?后面树林中的六个人,和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方腊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惊,要知道那片树林离小木屋少说也有五六十步远,在这个距离上,即使大声说话,常人也很难听得见,更何况方才众人说话的时候,为了避免被木屋中人发现,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想不到面前这老者,居然一语道破了杨林等人的行踪,难道这老者是隐居在此的世外高人不成?
“老人家,那六人都是我的朋友,怕半夜三更这么多人贸然造访,吓着您老,所以我让他们在树林中等候了。”方腊恭敬地说道,这老者的身份不明,方腊也不敢造次。
“哦,那就让他们呆着吧,我家就这么点地方,他们要是都过来的话,我家里还真呆不下呢。不过你去提醒他们一下,那片树林中多蛇蝎毒虫,让他们小心点,要是被什么毒物咬了,我可帮不了什么忙。”老者这话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方腊一愣,不知老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时老者又继续说道:“小伙子,你不是来问路的吗?快点问吧,不要耽误我睡觉的时间。”
方腊不敢怠慢,忙一拱双手说道:“老人家,听说这山中有座维西谷,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能否请您指点一二?”
老者原本浑浊不堪的双目中,突然精光一闪,看着方腊心中一颤,暗道一声,好犀利的眼神,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眼之间,老者便又恢复了常态,不紧不慢地说道:“维西谷?我在这山中住了已经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老人家,我们已经打听得很清楚,维西谷就在这附近,还请您老好好想一想,这里到底有没有这样一座山谷?”苏若彤有点忍不住了,出言问道。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尽管去问其他人好了。”说完这话,老者掉头就回了木屋,还将屋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不再搭理方腊和苏若彤了,只留下屋外目瞪口呆的两人。
“大哥,这老头是怎么了?我哪句话得罪了他?”苏若彤一脸的茫然。
“走吧,我们先回树林再说。”方腊明白这老者可能是位世外高人,这种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怪脾气,都有一股子傲气,不过这也正常,谁让人家身怀绝世武功呢,人家自有其骄傲的资本。
拉着苏若彤回到了树林中,将方才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众人,急性子的方楷第一个就跳了出来,粗声说道:“这老头是什么意思,我看他肯定知道维西谷在哪里,就是不想告诉我们,我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四弟,不得放肆,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就算那老人家真知道维西谷在何处,但他不愿告诉我们,那也是他的自由,我们没有丝毫理由去责怪他。”方腊对方楷的少不经事很是不满意。
此时,吕腾风插嘴道:“帮主,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怒山族就住在这冰罗赛峰上,这老者会不会也是怒山族的?”
方腊眉头微蹙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我说到维西谷这三个字的时候,老者的反应很是异常,虽然仅仅是转瞬之间的事,但我断定,这老者必定和维西谷中的怒山族脱不了关系。”
“帮主,听你方才的描述,这老者的武功神秘莫测,如果他真是怒山族的人,恐怕和我们是敌非友,这事真有点棘手了。”杨林也是眉头紧锁。
“我们早晚要和怒山族正面打交道的,这事是躲不过去的。不过依我看来,这老者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不然的话,看到我们这么着急打听维西谷的位置,他早就应该出手对付我们了。这老者的武功远在你我等人之上,如果真出手的话,恐怕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方腊低声说道。
这番话听得众人是半信半疑,要知道现在树林中的八个人,除了武功尽失的方腊,杨林、苏若彤、吕腾风都可以算得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方楷、庞万春、薛斗南、费云龙也并不是等闲之辈,就凭着这几个人,难道还敌不过那老者?众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就在这时,众人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算你这小子还有点眼光,虽然武功全失,但见识好歹还在。”
方腊、杨林等人猛然听到这声音,一个个是大惊失色,神色变得异常地紧张。众人听得分明,说话之人应该就在头顶的树梢上,离众人的距离不过数步而已,在这么短短的距离,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了过来,这份功力,实在是骇人。
“是谁,有种的就下来,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的。”杨林反应神速,抬头冲着漆黑一片的树梢处吼道,同时右手一抬,手刀已经出鞘,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杨林这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劲风倏地自上而下向他袭来,杨林本能地挥起手刀,想格挡一下,但还没有等他胳膊抬起来,这股劲风已经到了他的头顶。来得好快,这是杨林唯一的念头,此时他唯有竭尽全力向旁迈开一大步,方才险险地避开了这一掌。
轰的一声,劲风结结实实地击在众人脚下的岩石地面上,只见碎石飞溅,石屑乱射,岩石上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掌印,深约有半寸。这一掌再次震住了青竹帮的所有人等,那岩石有多坚硬,众人都很清楚,但神秘之人仅凭区区掌风,就震碎了岩石,这份功力,不说是绝世无双,也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随着这股劲风,一道并不高大的黑影从树上飘然而下,落在众人面前。“是你?”借着微弱的月光,苏若彤已然看清了来者的身份,不禁惊呼道。
此刻,方腊也认出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木屋的那位老者。方腊脸色骤变,心中掠过一丝的寒意,虽然自己刚刚才说过,老者对自己一干人等应该并没有恶意,但这只是猜测而已;如今老者先是藏身树梢,窃听众人谈话,然后又出手袭击杨林,这是敌还是友,一时难以分辨清楚。若是朋友的话,那一切自然好说;若是敌人的话,以这老者的身手,自己兄弟等人今日恐怕唯有放手一搏了。
想到这里,方腊暗暗向杨林、苏若彤做了一个手势,两人是心领神会,悄悄从两侧将老者围了起来;吕腾风也看出形势微妙,带着方楷、庞万春、薛斗南、费云龙,不动声色地堵住了老者的退路,从局面上来看,方腊八人将老者团团包围了起来,通常情况下,老者是插翅难逃了。
老者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不过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冲着方腊面色平静地说道:“小伙子,你以为凭你们区区几个人,就能拦得住我吗?你们也太小看老夫了!”
“老人家,我们并不想为难您,但您深更半夜突然出现,这行为举止不得不让我等有所戒备。江湖上有句名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老多多包涵。”方腊这番话说得是有理有节,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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