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说履癸令葛伯垠统率中方诸侯,并其它四方诸侯,共集十余万大军,战车亦有万乘,克日兴师,直奔彤城。其时伊尹亦在军中随行,终是因前日之事,心中不能释怀,闷闷不乐。履癸见了,问道:
“朕依太师之计,方有今日成就,正是布武天下之时,太师如何面有忧色?”
伊尹含糊道:“为人臣者,当上体天心,讲求上天有好生之德,为君王以修功德,如今大战将起,也不知多少人会丧生其中,或者竟是国破家亡,妻离子散之局,心中不忍,恐伤大王气运,故有忧色。”
履癸心下不以为然,但出于尊敬,仍是说道:
“既然太师有仁心,又关乎朕之气运,那么朕便传一军令,使军士只诛贼首,不得滥杀无辜,少造杀孽。”
履癸此言却叫伊尹精神一振,说道:
“此为君上仁德,贫道代受惠百姓谢过君上。”
履癸却是笑道:
“此不过小事,太师不必放在心上。”
彤城氏不过小国,全仗宗亲之名,才困守多年,如何抵得住大军?履癸中军未至,彤城氏便被先锋虎、豹、熊、罴四将攻破、灭国。伊尹到时,正逢军士抢掠,民众被杀,于是来见履癸,说道:
“如今彤城氏已灭,君上何不收拢军士,免得手下不知约束,坏了君上仁德之名。”
履癸虽觉军士抢掠实属常理,却也记得前言,遂依伊尹之意,传下军令。
待伊尹离去,履癸不免有些感叹,自语道:
“太师真仁德、心善之人,便对庶民,亦不乏仁慈之心。”
不意此语被苟肥听到,问道:
“却不知何事被大王如此感叹?”
那履癸正高兴间,苟肥又是亲近之人,便将前事述说。苟肥笑道:
“要说太师仁德、心善,下臣是一百个相信,但要说太师闷闷不乐,却未必如此。”
履癸对伊尹甚有崇敬之意,此正君臣相欢之际,那容他人质疑伊尹,便是亲近之人,也是不行,斥道:
“汝敢质疑太师?若不是念你是朕亲近之人,早将你斩首示众。”
苟肥连忙道:
“下臣对太师敬重还来不急呢,那敢如此作为。却是前日商侯口出败兴之言,被大王斥退,下臣担心商侯会不利于大王,遂命细作跟随,发现商侯果然没有直接回归,反去和太师相会。正是自此之后,太师才闷闷不乐起来,是以下臣猜测可能和商侯有关。”
但是这履癸却浑不在意,说道:
“太师本就是商侯引荐给朕,私下便有交往,亦是人之常情。”
苟肥连忙口中称是,但他的眼珠儿却是乱转轻声说道:
“只是下臣有一点想不明白……”
这苟肥了履癸朝夕相处,最是了解履癸为人,不用明说,这履癸亦可猜到苟肥心思,斥道:
“你是朕的心腹,有话便直说,莫要吞吞吐吐。”
苟肥连忙称罪,说道:
“下臣不明白太师为什么是商侯引荐给大王的。”
履癸笑道:
“这有何想不明白的地方?商侯……”
履癸忽然顿住,自语道:
“是呀,太师为什么是商侯引荐给朕的,若是有心助我,何必假于别人之手?”
然后面露迷茫阴狠之色,盯着苟肥的眼睛,问道:
“你给朕说说,太师为什么是商侯引荐给朕的?”
苟肥对履癸的为人非常了解,却也没想到履癸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也正因为了解履癸,心中更是没底,知道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身首异处。岢岢颤颤地说道:
“下——下臣,下臣亦是不知……
这履癸或者是见苟肥吓得不清,或者是自己想通了,忽然放过了苟肥,不再逼问,说道: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否则……你自然明白。”
苟肥着实被吓得不清,说道:“是是是,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却说夏军征伐彤城氏,除去行军赶路耗去大量的时间,待前军四将先锋到达,不过是数日之间的事情,中军及左、右二军甚至都没来得及参战,更不要说后军了。中方诸侯之长葛伯垠有意争宠邀功,一显身手,便对履癸说道:
“下臣兴军从王师,原想为君上效犬马之劳,不意时至今日,竟一战未参,寸功未立,实在有愧于心。愿以为部人马为君上前驱”
履癸欣然说道:
“爱卿愿为朕出力,朕实心欣喜,岂有不准之理?”
那葛伯垠遂统中方诸侯之军为先锋。其它诸侯见了,有暗自懊悔的,竟被葛伯垠后来居上,夺了头筹。亦有心中不屑的,寻思:
“党高氏地处偏荒,民风剽悍,又据天险,岂是急切间可下之城?讨此诰命,实在是计丧智昏,费力不讨好一显身手?等着现眼吧”
众位诸侯俱颇有意看葛伯垠笑话。不日大军行至党高氏,党高氏早有准备。却是党高氏国君高郲,手下有二将,一名相巳,一名相馤;此二人皆属神通广大之辈,各身有神异法宝,亦有奇异妙术。
其中,相巳有一件先天异宝,唤作朝元镜,专善探人消息,随心运用,妙用无方履癸那边才一兴兵起军,相巳这边已经得知的清清楚楚;报于高郲,说道:
“夏王因我党高氏不朝,现已聚集五方诸侯,兴兵十万余众,战车万余乘,准备来伐我国。”
这高郲已经划地称王多年,自成一番气势,那里还将夏国放在眼中,笑道:
“夏国素以炎黄正统自居,我党高氏却有洪荒祖巫共工嫡系血脉,爱卿亦是大巫相柳之后,仇虽久远,恨却未消。禹王在世之时以礼待我,我亦敬他;如今天下诸侯不朝夏国久矣,履癸亦不过一黄齿小儿,又有何德能敢受我党高氏朝拜?他不来便罢,若是真敢兴兵来犯,定要叫他有来无回,正可乘势问鼎九州。”
相巳早知高郲为人,乃是夜郎自大之辈,若非如此,岂有今日之祸?只是为人臣子,又有血脉亲贵之属,不得不尽心竭力;相巳叹息一声,说道:
“此次却有不同,天下诸侯只有我国与那彤城氏未朝;以一国之地,对抗九州共主之兵,臣下窃以为不可取也。”
高郲不以为意,说道:
“他纵有九州万国之兵,我亦有不坠之险,黄齿小儿能奈我何?又有彤城氏作挡箭牌、试刀石,且叫相馤整训军马,待履癸与彤城氏战罢,再作计较。”
不意彤城氏旦夕被灭;相巳又来见高郲,说道:
“夏王中军才至,彤城氏已被先军所灭,如今又有前军由中方诸侯之长葛伯垠所撑,不日将至。”
高郲仍旧不以为意,但也令手下修缮城池,备齐军马;待到夏军已至,高郲踌躇满志,登城观看,但见敌方军阵严谨玄妙难辨,森然有序杀气腾腾,这才略显重视,问相巳道:
“葛伯垠有何本事,敢为前军,单独邀战?”
相巳答道:
“葛伯垠帐下有三个异人相助;头一个唤作枊坤,身俱巫、妖两族血统,力能举千钧,又身怀异术;次一个唤作电光道人,原是个散修,因贪慕人间富贵,被葛伯垠网罗至帐下,能用一百零八根铜柱布成一恶阵,取名电光;最后一个唤作枊道人,擅用幻术迷人心神,亦有一阵,叫做四象恶绝阵,入阵之人但凡心有七情杂念,无有幸免。”
相馤接道:
“兄长即知敌情,想来亦有应对之策。”
相巳苦笑道:
“只须固守城池,敌军便又奇阵,亦不能发挥效应,待到敌军粮草尽时,自然退兵。但是我们未必能撑到那个时候,毕竟一直闭关不战的话,士气定会大损;若要出城迎战,你我兄弟虽有奇术,却非斗将,根本无法通过斗阵鼓舞士气。”
高郲却道:
“两位卿家何必涨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想我北僵之地,民风剽悍,岂会没有斗将?”
相巳解说道:
“只恐对方斗将身怀异术,如那枊坤,口中可吐毒烟,化一黑珠,有碗口大小,寻常斗将,那能敌住?”
话音方落,便有一人接道:
“他有异术,我亦有异术,倒要和他分个胜负,论个高低。”
细看时,原来说话之人名叫施独,勇力自是不凡,至于出身来历和有何异术,别人却不得而知,便是相巳有异宝朝元镜,专善探人消息也了解有限。高郲却是大喜,遂命施独出战;施独说道:
“久被使君管待,正欲报效。”遂奉了将令,率兵车三百,由南门出城迎战,来到阵前,说道:“尔等无故犯我国土,难道不知北疆猛士之勇么?”
葛伯垠答道:
“党高氏为大夏属国,竟不朝夏亡,尽皆不忠不义之人,却又强辞夺理,口出狂言,合当受诛”
遂命枊坤出战。枊坤向来自负勇武,未逢敌手,不意今日遇到一个;二人战了近百合,也没有分出胜负。枊坤寻思:“此人武力不逊于我,急切间难以战败,不若用异术取胜。”
觑到空处,把异术使来:张口喷出一道毒烟,化为一网边,现一粒黑珠;有碗口大小,望施独劈面打来。施独早有防备,却有保命全身之术,化一团血雾,须臾间已避开黑珠,片刻后又成人形,未损分毫。枊坤心中惊疑,不敢再战,败走本阵。
枊坤随后赶来,忽闻身后杀声震天,却是相巳率军下关来助,又有副将吞英、昌勇分左右掩杀。葛伯垠大败一阵,退兵三十里,重新安营;入夜时,中军已到。不待履癸细问,葛伯垠急忙请罪;说道:
“下臣无能,被党高氏所乘,拆了一阵。”
履癸却没有怪罪于他,一方面,葛伯垠是第一个向他投诚的人,若是不能善待,必然会叫其它诸侯寒心;另一方面,损失的兵将又不归履癸统辖,邪恶点说,死的越多,地方越弱,才会对王室越发尊敬。
履癸温言宽慰一番,问道:
“党高氏有何持仗?”
葛伯垠答道:
“党阳氏有一巫将,善用污垢之水,毒性至烈,料想是上古大巫相柳一脉;又有一冲阵之将,刚匹勇厉,能化血雾遁形,又善驭兵车结阵,至于是何来历,下臣却看不出。”
履癸寻思半晌,说道:
“据宗室典籍记载,你说的那种毒水当是先天混元一气之水,专善污人法器厉害非常,若是党高氏技仅于此,倒也不足为俱。至于那化血遁形之术,朕却是初次听说,明日倒要见识一番。”
次日天明,履癸亲统大军,五方诸侯各布阵势,至关前叫阵,指名让高郲出来答话。党高氏昨日新胜一阵,士气正浓,此事闻报,岂会拒战?高郲仍令施独为前军,副将吞英、昌勇为左右二军,自与相巳、相馤统中军,发兵车三千乘出城迎战。一个问:
“尔为大夏属国,为何不朝王室?”
一个说:
“黄齿小儿无故犯我国土,其心当诛”
话不投机,终要兵阵上见分晓。履癸令葛伯垠并虎、豹二将接战施独,令熊将接战吞英,令罴将接战昌勇,自与其它四方诸侯统中军随后掩杀。混战半刻,熊将被吞英杀败,乱了一翼,其它四方诸侯虽有余力,奈何如今还在观望之中,并未与履癸同心,顺时尚可出力,逆时却要罢工,根本指望不上。
履癸大怒,持丈八禹王开山槊,腰间暗藏夏王锏,让手下牵过那坐骑年兽,下了战车,纵年兽杀入吞英阵中,那突、抽、砸、挑、刺几般招式尽数使来,每出一槊便可杀伤数人,勇不可挡。吞英急忙驾车赶来,仗戟相迎。
不意履癸神勇,而跨下年兽又高又大,履癸坐在年兽身上竟然比那战车上的吞英还要高上几分,而这年兽速度又快,又比那战车灵活,只见这只履癸架年兽与吞英擦身而过,抽出那腰间暗藏的夏王锏,反手一锏就将那吞英的脑袋砸了一个粉碎,脑浆混合着鲜血四溅,好似开了万朵桃花,这履癸灭那大将吞英竟似与杀死寻常车兵无异。
党高氏兵将惊惧,一时竟无人敢来阻拦履癸,只叫履癸一通好杀,那履癸跨下的年兽更不是凡品,乃是那天下九州之民在对于那年之一物的无限幻想之中诞生出来的生物,乃集万民之念所成。
当年这年兽出生之后就每到过年之时就出来肆虐一番,虽然有各方高手想要将这年兽降伏,但是这年兽身上聚集有九州万民之愿力无人可挡。
正好当时那履癸乃是大夏泰子,虽未登基称王,但是毕竟是大夏泰子,那大夏命中之王,身具那大夏气运,帝王之气,竟凭一己之力并十余个亲随把这无人可挡的年兽降伏,收为坐骑。
如今这年兽周身火焰腾腾,旁人不可靠近,碰上就连同魂魄烧成劫灰,要不然就永不熄灭,但是那坐在年兽身上的履癸却周身宝光腾腾,一点事也没有。
就靠着这一人一兽竟然就将党高氏整翼兵马杀散。这夏军一见却是士气大振,凭空填了三分勇力,四方诸侯亦看的热血沸腾,各驱兵将战车,合履癸一起,从斜次里冲杀党高氏中军。
履癸身为夏王,自然不能轻入险境,适才出阵,亦不过是一时冲动,要不然还要那手下将军何用,待到党高氏大军败走,早留在阵后观望,驱兵去赶。
但见党高氏大军败逃,践踏死伤不计其数;独有一将生得奇丑无比,率三百兵车阻敌,往来冲突间,虽有百万大军,却难挡分毫。那三百兵车亦与寻常兵车不同,车上布满鬼文符咒,隐有血光涌现。履癸啧啧称奇之余,早有葛伯垠从旁解说:
“此人便是施独,善用化血之术。”
得此一缓,有党高氏相馤疾声大呼:
“兄长助我”
相巳遂念咒招那先天混元一气水,乌黑如墨,将大军所过之处,尽数化为溪泽;相馤口中亦念念有词,望那溪泽中一指,但有阵亡军士、战马,尽数爆炸,化为团团绿雾,阵阵毒烟,绿雾毒烟交织起来,诡异非常,杀性十足,弥散处不论敌我,均被毒雾侵蚀,惨呼痛叫,难有幸免。
复又一指,新死之人再次爆裂,如是几次,绿雾毒烟大盛。唯有那施独化身为一团血雾,将靡下三百兵车护住,不惧绿雾毒烟,冲杀间忽隐忽现,更见凶厉。夏军瞧见,早已胆寒,那敢轻易向前。这履癸一见大怒,一催年兽,又再次出阵,朝那二人杀来。
只见那履癸身现宝光,年兽身腾火焰,这绿雾毒烟根本就无法靠近,而在这个时候,那履癸一拍这年兽的脑门,这年兽吼出一声好似狮吼的巨响,然后就从口中喷出一股金红色的火焰。
这金红色的火焰直直的喷在那相巳念咒招来的先天混元一气水所化溪泽之上,烧的滋滋做响,片刻之间就将这先天混元一气水所化的溪泽烧了一个干净。
这先天混元一气水一空,这绿雾毒烟就没有了根源,接着那年兽前肢一跺,那金红色的火焰就化做朵朵金花,与那四散的绿雾毒烟结合到一处,两物自化于无形。
那相巳见自己的法术被年兽轻易破去,心中大惊,连忙驾车想要逃走,不想这年兽速度快,几个起落就赶了上来,那好似铜锤的尾巴一甩,就将一头拉车的战马砸死,那战马一死,这战车就猛的急停,这相巳不察被甩出车外,砸在地上,被那履癸赶上抬手就是一槊,取下了首级。
那化成血雾的施独还想来就,被那履癸骑年兽迎上,只见那履癸手提夏王锏,提手一锏打在那无形的血雾之上,只见那夏王锏光芒一闪,这血雾就发出一声掺叫,化为了施独,这时施独的一条左臂掉落在地上,居然是被那履癸一锏活生生的打断了。
这施独望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断臂,牙一咬,用仅存的右手一指那掉落在地上的断臂,那掉落在地上的断臂就猛的爆炸开来,放出一道鲜亮的血光,晃的众人睁不开眼睛,被党高氏军马借机会脱身去了,闯进关去,闭关不出。
这履癸见党高氏军马借机会脱身去了,闭关不出。休整一番之后,下令攻打关口,那履癸人多,以天下之力攻打一域,自然经得住消耗,可是这党高氏却苦不堪言。
这施独断臂之后,连忙闭关休息,连杀了数百精壮之人,取其血肉精华终于将那身体修复,而这时候高郲忙把这施独招来,商量退兵之策。
那施独想了半晌之后,开口道:
“臣听说夏王甚好女色,而我党高氏中有一美女名叫妹喜,乃是天下绝色之人,如果献与夏王,迷或夏王。即可宝我党高氏国家不灭,又可在夏朝之中安插一暗子,以图后事”
高郲心中高兴之极,寻思:
“此计正保我性命不失,又能借机跟在夏王身边,安插一暗子真是好事”
而这高郲却哭道:
“当真是亏了爱卿了,爱卿对我如此忠心,我亦不负爱卿,此事便由爱卿全全负责,若能说服夏王退兵,本侯情愿将国事尽托与爱卿,自愿跟在夏王身边为国赎罪。”
施独亦是痛哭失声道:
“使君何出此言,未将即为臣下,尽心竭力正是份内之事”
然后这施独与高郲找来妹喜一看,果然是天下少有的美女,高郲心中大安,然后这施独与高郲着实交代了妹喜一番,然后还命丹青高手为妹喜绘了一张图画,然后让施独带着前驱朝见下王。
却说施独暂别高郲,出城至夏军营门,说道:
“我为党高氏使者,有要事来觐见夏王。”
守门军士入内通报:
“党高氏使者求见。”
履癸寻思:
“这几日攻城无果,反折了不少兵马,诸侯中除了葛伯垠,其它人等已有归意,若能议和,保王室颜面,倒也是一件美事。”
隧道:
“有请”
施独入内拜见,述说来意,并有一幅妹喜画像呈上。履癸早在施独来时便有五分喜意,又听对方肯纳财献女求和,便喜十分,兼之妹喜着实美貌、施独陈辞婉转,又添二分喜意,实已有十二分喜意
遂命芶肥并侯知性、武能言一起,带了珠冠、宝帔、金花、文锦、币帛、牛羊、酒果等礼物,进城议和罢战、求娶妹喜;那礼物却是多半抢自彤城氏府库,剩下地则是由半路收罗而来。
芶肥等人将妹喜迎入夏营,与履癸相见;履癸见妹喜生得妩媚娇娆,心神早昏,才知画像不及真人万一。那十二分喜意须臾间变为十二万分喜意妹喜早得施独嘱咐,心知事关重大,不敢待慢,自身又对人间花花世间充满向往,所以与本心并不相违,反而颇有尽心竭力之意;说道:
“愿以歌舞献于君王。”妹喜是舞中魁首,此时起舞作歌,更增三分艳丽。
履癸即得妹喜,心中畅快,喜不胜滋,便依党高氏请求,著高郲及相氏兄弟入朝为官,云中城则由施独执掌监管。随后履癸与妹喜昼夜相续行乐,不知日月。
伊尹见履癸竟不分主次,只顾寻欢作乐,不管国事艰辛,有意进言说服,却被芶肥等人挡在门外,遂生去意。
大臣劝阻,履癸或杀或贬。由是忠直之臣尽去,阿谀奉承之辈充塞朝堂。其中伊尹也在逃亡之列。履癸闻说手下大臣纷纷挂印而去,大怒。
佞臣赵梁得了商国周边的宿敌葛、韦、顾、昆吾四国的贿赂,当下添油加醋地对履癸说道:“前时豫方伯商汤进贤人伊尹,谁料这伊尹竟率先反叛大王而去。大王对伊尹对商汤不可谓不厚,然而其人却如此对待大王,岂有半点人臣之道?望大王查之”
履癸一听大怒。当下命人将商汤押回京师,欲杀之泄愤。幸得关龙逢等一**忠大臣劝阻,履癸怒气稍息,又在商地寻不到伊尹,这才将商汤囚禁于夏台。却仍不放其归国。
却说关龙逢见履癸越来越荒yin无道,天下民怨沸腾。心中忧虑,叹息国之将亡,吾辈如不奋起,则社稷宗庙不保也。于是直入宫廷面见履癸,陈述下情,谏其莫再沉迷酒色。言辞恳切,涕泪俱下。
履癸不听,反倒见关龙逢言语中颇有抱怨自己之意,当下说道:
“寡人君临天下,就像那天上的太阳俯照大地。太阳不会灭亡,寡人又怎么会死呢?”
于是命侍卫将“妖言惑众”的关龙逢推出斩首。关龙逢大骂不绝。诸侯闻之,更是心中战栗。夏朝最后的忠臣已亡,由是百官缄口,再不敢言履癸过失。
商汤被履癸囚禁在夏台,商国上下多方设法搭救,仲虺亲自带着商国累代积存下来的奇珍异宝上京纳贡,又为履癸献上夜宫建设图谱。履癸大悦,重赏仲虺。于是仲虺贿赂赵梁,财物金玉等物比葛、韦、顾、昆吾等国多出一倍。赵梁贪财,遂于朝堂之上为商汤求情。
履癸于是释放商汤,令其归国好生守边,勿生二心。商汤由是得脱牢狱之灾。心中对履癸心灰意冷,遂整军备战,欲灭夏自立。伊尹闻之,复来相投。商汤于是封伊尹、仲虺为左右丞相,共佐大业。
却说商国与周边葛、韦、顾、昆吾四国乃世仇,几国相邻,互有监视之意。商汤欲行王霸之事,必先除此四国。乃与伊尹等商议,起兵讨伐。
于是伊尹领军征葛、韦,仲虺领军征顾、昆吾。当下整军出发,各焚香请师门仙长相助。阐截二教修士相继下山,与散居四国的巫族相斗不提。巫族高手既去,葛、韦、顾、昆吾等国本就不是商国对手。伊尹、仲虺又都是阐截二教着力培养的军政奇才。四国不过些许时日便被商军攻陷国都,落了个国破家亡的结局。
说商汤灭了周边敌国,实力大涨,隐隐有与夏朝分庭抗礼之势。而且巫门实力强大的巫师突然间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都是些法力低微的。在阐截二教修士的帮助下,商汤信心大增,终于下定决心与履癸来场决战。
然而玄门讲究修身养性,却是不屑于对普通人族出手。巫族中人既去,道门仙长也不好再留在人间,眨眼也去的一干二净。只吩咐伊尹、仲虺二人若有解决不了的难事再焚香请师长下山。
商汤于是召集文武商议反夏之事。伊尹出班道:
“我等与葛、韦等四国交战乃是世仇。其他诸侯国不好插手,夏朝君臣也不会说什么。四国没有援兵,故而失败。今若要反夏,必须先知道履癸在诸侯之中威信还有多高,还能凝聚起多大的兵力。若是诸侯畏惧履癸,仍然出兵帮助夏朝,我商国却也难已一国之力对抗整个天下。”
商汤闻言抚掌道:
“伊相之言,深合我心。如此,怎样才能知道服从夏朝的诸侯还有多少呢?”
伊尹屡屡长须,智珠在握地说道:
“此事臣已有计较我商国可停止向夏朝上供,试探履癸的反应。如果履癸暴怒之下派兵来攻,而诸侯响应的话,我们便继续向夏朝纳贡称臣,并赔礼道歉。如果履癸对此不闻不问,或者派兵来攻而诸侯皆不响应。大王便可举旗反夏,扫荡乾坤。”
商汤闻计大喜,当下便依计而行,停止向夏朝纳贡商国停止向天子上供这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便传遍天下。夏朝朝堂之上一片大哗,人人忧虑。
如此大事,履癸就算再沉迷于温柔乡之中,但只要他还当自己是个国君那他就绝对不能忍受。这与昏君还是明君无关。纯粹是为君者的本能,这是不容许任何人挑战的权威,皇权于是久未上朝的履癸这天早早地就召集群臣大开朝会。怒气冲冲地下令朝庭大军征讨商汤,并传旨四方,令天下诸侯共讨叛逆。
诸侯得令,当下便有数十镇起兵响应朝廷诏命。其中东夷国最是积极,数日之间便集合了二十万大军向商国国都毫城逼近,声势浩大。一时间夏朝王师列阵在前,东夷虎狼窥视在后,商国腹背受敌,形势危急。
商汤当即恢复向履癸进贡。派遣能言善辩的仲虺亲自进京疏通关系,向履癸解释商国供物迟迟不能抵达的原因。仲虺到达夏朝国都,先给宠臣赵梁送去了大量的珍宝。
贪财的赵梁遂欣然同意为商国说好话。于是仲虺放心上殿,递交商汤的请罪表和补交的贡品清单,言辞甚为卑微,并说商国因与四国打仗,国力消耗甚大,一时之间不能凑齐贡品,因而延误了上供日期,并非有意藐视朝廷。
履癸听了汤的请罪表,又见商国贡物甚为丰厚,奇珍异宝远胜往年。又有赵梁等一干心腹宠臣在旁为商国说好话,当下怒气消了大半。罚下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惩罚后,履癸便下令从商国撤军,自顾自地散朝回后宫与妹喜享受**之乐去了。
仲虺见目的达到,四处拜访了各位大臣一番之后,急急忙忙离开夏都,回转商国去了。从此商国上下发展生产,积累军力,偃旗息鼓以待天时。却说商国至停止上贡试探夏朝实力之后,发现夏朝还能召集起诸侯大军,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夏朝威望尚存,商汤于是偃旗息鼓,埋头发展。又做了履癸几年忠顺臣子。
那履癸日日与后宫美女yin乐,朝中有识之士大多远遁,国政日渐荒废。苛捐杂税,劳役酷刑层出不穷。诸侯怨怼,百姓离心。天下不满履癸暴*统治的人越来越多,诸侯国中暗潮汹涌。然而却是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
终于,东夷国因不满履癸大举提高贡品数目率先举旗反叛。东夷远在东海之滨,自身没有四面受敌的顾虑。兼且民风彪悍尚武,人人猿臂善射。对反抗夏朝却是没有什么顾虑。
消息传来,履癸震怒。当即命诸侯联合兴兵讨伐,因为商国背靠东夷,所以作为诸侯联军领袖的便是商汤。商汤见时机成熟,一面整军备战,一面遣使联合东夷,约定互不侵犯。于是集合诸侯大军汇聚于毫,自称天子,誓师伐夏。当下归心商国的诸侯络绎不绝,百姓翘首期盼商军打败夏朝,灭掉暴虐成性的昏君履癸。
履癸闻讯大怒,奈何朝中竟无一员可用之将,一个可以参谋的文臣。履癸大骂群臣尸位素餐,又自负勇力,遂亲领大军讨伐商朝。履癸率领军队怒气冲冲地来到鸣条山,此时商汤也带着大军开到鸣条山地界。双方摆开阵势,约定战期,各自安营扎寨。
那履癸勇力绝伦,自身也颇知军事。只是一向骄横惯了,自以为以王师讨叛逆,无有不胜根本不曾在意手下士卒的军心士气问题。只一味催促兵士努力向前,军法甚为严酷,第二日,两军列阵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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