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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徐兴夏试图保守玻璃的秘密,当然要让自己最信任的人出马。玻璃作坊的管事,徐兴夏想让自己的父亲亲自担任。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年的徐福庆,早就想活动活动身子骨了。对于儿子的要求,徐福庆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不过,对于这个所谓的玻璃,徐福庆还是有点疑惑的。玻璃是什么,徐福庆其实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玻璃十分的珍贵,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根本不可能拥有。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徐福庆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过玻璃。无论是在威镇堡,还是在平虏城,都根本没有玻璃的存在。
可是,自已的儿子,又怎么会懂得玻璃的制作呢?一个甚至连玻璃都没有见过的人,怎么会懂得制作玻璃呢?可是,当日儿子和自己商议的时候,说到玻璃的制造办法,还真是似模似样的,连徐福庆自已,都觉得配方应该是没有错的。关键是,自己的儿子,是从哪里弄来的配方呢?他之前的话,不太可信啊!
这当儿,徐福庆忍不住又纳闷的问道:“夏儿,这玻璃的配方,真的是阿朱姑娘告诉你的?不是其他人?”
徐兴夏说道:“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啊?”
他就知道,自己将玻璃的配方弄出来,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的。没错,以前的“他”的确是从来没有见过玻璃的,不可能知道玻璃的配方存在。甚至,绝大部分的商人都知道,玻璃的配方,整个大明朝,都没有人懂得。因为,所有的玻璃,都是从福建月港进口的。如果自已没有一个合适的说得过去的借口,只怕会被其他人当成怪物的。毕竟,这件事,太诡异了。
幸好,威镇堡曾经来过一位神秘莫测的阿朱姑娘,让徐兴夏轻松的就找到了借口。每每在这个时候,朱蘅芷就是最好的挡箭牌。朱蘅芷的来历不明的身份,完全可以将对徐兴夏的所有怀疑,都全部转移过去。她的真正身份,本来就是很令人瞩目的。
徐福庆也不是笨蛋,对于朱蘅芷的身份,也能约略猜测到一二。以朱蘅芷的身份,似乎懂得玻璃的配方,应该是没有大问题的。每次徐兴夏将朱蘅芷抛出来,他都只能是被动的接受。顾忌啊!徐兴夏对朱蘅芷的身份不顾忌,不等于他这个做父亲的不顾忌。那可是大明朝最顶层的人物啊!他哪里敢质疑?
至于为什么阿朱姑娘懂得玻璃的配方,而大明朝自已却又不生产玻璃,全部的玻璃都要依靠进口,徐兴夏的解释,绝对是理直气壮的:“爹,别人什么身份?怎么会在乎这么一点小钱?你看别人随手给春兰、秋兰就是数千两的银子,别人根本不缺钱的!再说了,要是她们家自己生产玻璃,岂不是与民争利?这是要遭受言官的攻击的,他们不想惹别人口舌,当然要小心谨慎了!”
被自己的大儿子一阵忽悠,半真半假,徐福庆就完全释疑了。想想也是,卖玻璃能赚几个钱啊?阿朱姑娘什么身份,怎么会在乎这么一点小钱?至于什么与民争利,什么言官攻击,老人家是不懂的,但是听自已的儿子这么说,似乎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看来,这玻璃的配方,的确是阿朱姑娘给自己大儿子的。
不过,阿朱姑娘居然舍得将玻璃的配方交给徐兴夏,这说明什么呢?徐福庆忍不住有点胡思乱想起来。他是本分人,最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阿朱姑娘和自己的大儿子,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偶尔遇见而已,玻璃这么珍贵的配方,不可能就这样白送给自已的大儿子吧?这里而……
老实说,对于大儿子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徐福庆觉得是不太现实的。毕竟,双方的身份,都摆在那里,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啊!哪怕是徐兴夏做到总兵官,也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只是徐兴夏坚持自已的婚姻自己做主,他两个也不好怎么干涉。反正,就让他自己折腾去吧。万一碰壁了,或许就回心转意了。
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于大儿子的婚事,总不能不管不顾啊!就算徐兴夏真的喜欢阿朱姑娘,那也得加快进度才行啊!如果这件事办不成,那就赶紧换一个相亲的对象啊!千万不能拖!别年过二十,还没有成家立业,那就不太好看了。
当时的年轻人,只要是有条件的,《《》》?有哪个是二十岁以后才结婚的?除非是家里穷得实在是没有人愿意下嫁的。好些二十岁的年轻人,都已经有两三个孩子了。徐福庆忍不住闷闷的说道:“夏儿,阿朱姑娘回去了京城这么人……”
徐兴夏适时的打断自己老爹的说话,错开话题说道:“爹,玻璃工场就交给你了。最好是在明年正月就有样品出来。我可是和很多大商家都说好了,明年年初,将会有大量的玻璃交给他们。我要是做不到,可是会被人背后说闲话的。”
徐福庆的思维顿时被拉了回来,跃跃欲试的说道:“只要你的配方没有问题,我这里肯定没有问题。”
徐兴夏就放心了,含笑说道:“那就谢谢爹爹了。”
如果自己的老爹也不能胜任这样的差事,他也没有话说。做儿子的,总不能说自己的父亲无能吧?那也太不孝了,会让自己的父亲伤心欲绝的。唉,做人儿子,有时候也挺不容易的。要赚钱养家,要孝敬父母,要恩爱妻子,要养育孩子……
徐福庆又忍不住问道:“阿朱姑娘回去京城……”
话还没有说完呢,徐兴夏已经跑开了。徐福庆只好苦笑一番,收拾心情,忙碌玻璃工场去了。自已的大儿子是在放意回避阿朱姑娘的话题,他当然看得出来。可是,自已的大儿子,如此的执拗,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兴夏的确是在故意避开这个话题。没办法,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说谎话来忽悠自己的父亲,太对不起老人家了。与其说谎,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朱蘅芷回去了京城,那就是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徐郎是路人了。按照惯例,她的婚姻命运,不是掌握在她本人的手里,而是掌握在她身边的人手里。
他要将她从那高高的围墙里面拉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的他,甚至连和她身边的人平等对话的机会都没有。朱蘅芷可以和他平等的说话,她身边的人却绝对不可能的。他必须努力,努力争取到这个机会。如果他有本事,能够居高临下的和他们说话,那就更好了。不过,这些都不现实。
居高临下的和她身边的人说话,那得是什么样的身份呢?嗯,身份已经没有用了。到那个份上,双方看重的,已经不是各自的身份,而是各自背后的实力。这的确是很现实,很残酷的问题。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他必须栅有强大的力量,才有资格和他们平等对话。这个力量要大到什么样的程度呢?保守的估计,要大到让她身边的,都感觉到颤栗的地步!
在以往的朝代,每每都有游牧民族的首领,强行向汊家天子求亲,要娶汊家王朝的公主。他们凭借的是什么?当然不是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的实力。他们都拥有可以让汊家天子忌惮的实力。为了讨好他们,汊家天子只有答应他们的要求。
“努力!你行的!”徐兴夏暗暗的鼓励自已。
不断壮大自已的实力,不仅仅是为了将她从深宫内院里面拉出来,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自由的掌控自已的命运。无论是婚姻方面的,还是其他方面的命运,他都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徐福庆的失落,只有很短暂的时间。因为,他很快就忙碌起来了,阿朱姑娘的事情,也就抛之脑后了。根据徐兴夏给出的配方,徐福庆要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少。首先,要找到合适的瓷窑,专门烧制玻璃。其次,要找到信得过的工匠,能保守玻璃配方的秘密。再次,是要能够就地取材,收集原材料。整个过程,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玻璃的人越好,保密的效果就越好。
对于大儿子的千叮嘱万嘱咐,徐福庆当然不敢大意。这是一件大事,他必须做好。做儿子的不能让父亲失望,做父亲的又岂能让自己的儿子失望?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出色,做父亲的当然不能落后啊!他带着尚未痊愈的双腿,在贺兰山的山脚,到处寻找合适的地方。起早摸黑的,无论多么艰苦,他都默默的承受。
最终,徐福庆在镇朔堡的西北边,在贺兰山的某个隐藏的山谷里面,带人开挖了一座瓦窑。经过精心的处理以后,这座瓦窑,成了融化玻璃原材料,凝结玻璃粗坯的主要场所。
至于如何打磨玻璃,如何分割玻璃,这都是以后的事惜了。徐福庆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将第一块玻璃凝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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