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祁镇看到有此人仍旧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呵呵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其实,很早之前,也先兄弟,便已知晓了脱脱不花绝不甘心于做一个有名而无实的瓦刺帝国的大汗……。”
“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希望让脱脱不花自己犯错,因为,脱脱不花自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主动,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是也先兄弟的监视之下。”
“想要杀掉自己推上位的大汗,是需要理由的,毕竟,也先需要的是完整和稳定的瓦刺帝国。”
“这等皇权更替之争,实在是够血淋淋的……。”杨能不由得砸了砸嘴晃了晃脑袋感慨道,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给人撞得生疼,不由得着恼地瞪起了眼来,却看到了自己的三弟杨信正冲自己鼓着眼睛,连使眼色。
杨能才醒悟过来,赶紧闭上了嘴了,暗骂自己该死,小心地抬起了眼,看到那坐在主位上的朱祁镇丝毫没有恼意,这才暗松了一口气,这话要是落到了别人用心人的耳中,指不定会跳出来指责杨能别有用心,影射世祖皇帝。
听到了杨能之言,亦看到了杨氏兄弟底下的小动作的朱祁镇不由得咧了咧嘴,很快便忍住了笑意,继续沉容分析道:“所以,朕觉得,这场王庭之争,并非脱脱不花刻意为之,怕是不得不为。”
“陛下言之有理,脱脱不花此番举兵,兵不过三万,要知道,沙城一带,瓦刺准噶尔部的兵马就足有七万之巨,两地相距不过数十里,稍有异动,必为也先等人侦知,而且连其弟阿噶多尔济也甘为也先耳目,举兵之期,已注定其败亡之局矣。”那袁彬脸上亦露出了深思之色言道。”臣以为,脱脱不花遁逃而去,怕是也逃不了多少,也先绝对不会留下这样一今后患的。”
“可惜啊,咱们大明如今却不能趁乱而从中取利。”罗亨信不由得有些悻悻地以掌击拳道。
“是啊,若是我宣府兵精粮足,军需充盈,当可联脱脱不花,以抗也先,必可使瓦刺伤筋动骨。
“杨信也不由得有些黯然地感慨道。
“卿等有此心,乃我大明之福,宣府之幸。不过,机会还会有的,经此一役,瓦刺内部,必然会纷扰不停,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怕是难以平静,更何况,朕有把握料定,一到两年之内,准噶尔部必然崩分瓦解。”
“什么?!”朱祁镇说出来的这番话,甚至不亚于方才那份紧急军情给在场诸人所带来的震撼。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脸沉静的朱祁镇。只有那袁彬等几位在大草原时便相伴于朱祁镇的心腹脸上隐隐带着几丝明悟与恍然之色。
“朕敢这么说,自然有朕的道理,但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地让宣府恢复旧观,重整宣府军备,练精兵,练强兵。他日,就算是瓦刺没有内乱,以我宣府之力也必能一雪前耻,复我大明湟湟天威。”朱祁镇斩钉截铁地道。
“陛下圣明。”诸头武看着那朱祁镇那张充满自信的坚毅脸庞,恍惚之间,仿佛又再决看到了那日,立于那宣府城楼之下,骄傲而又伟岸的帝王之姿,齐齐心悦诚服地拜下。
…一…、。
“边墙正在加速修复,有了这么多的人手,再加上照陛下您的吩咐,边镇的军士们也抽调了不少的士卒帮忙,最迟入冬以前,可以修缮完毕。”
“至于各地受损的城墙,相信也应该是那个时间可以修缮完毕。”袁彬站在朱祁镇的身边,看着那些侍卫们递过来的消息,一面向那正在提笔疾书的朱祁镇进言道。
“城外的那座军营,由那些曾役于镇守和守备太监府中的卫所士卒继续修缮,只是陛下,为何您不让他们建建营房,而只是修缮周围的围墙和哨楼呢?”
“还记得那几个朕让你们找来的,烧石灰的老师傅吗?”朱祁镇笑着把笔搁下,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言道。
“嗯,记得,陛下您当时说要烧什么水泥来着。”卫铭童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水就是水,泥就是泥,只听说过泥浆、泥水,还真从来没有听说过啥叫水泥,也不知道太上皇是从哪想出这么个莫明其妙的名字。
“不错,就是水泥。”朱祁镇不以为纤地笑子笑。”用三份的石灰和一份的粘土,用高温烧制之后,再加以研磨出来的混合物,就称为水泥。”
“这种东西,烧制研磨出来之后,细若面粉,色泽发灰,不过,若是以水调和!后,便能硬若磐石……。”朱祁镇按照自己的记忆将那关于水泥的一些基础知识述说了出来,听得袁彬等人一脸不可置信,至少,他们的意识里,石头要是砸碎了,那就不会结实,而石灰石和粘土本来就不是什么结实的玩意,就这两样东西,烧出来的玩意又能结实到哪儿?
“陛下该不是在胡扯吧?”跪侍于朱祁镇身后边娜仁禁不住低笑了起来,凑到了朱祁镇的耳边小声地道。
“你,你这丫头也不信朕?”朱祁镇觉得耳朵都让这丫头喷吐的气息吹得麻酥酥的,心头不禁一荡。原本的嗔意也尽数化为了哭笑不得。
“人家也想相信,可是连姐姐都不信,人家又怎么可能相信呢?”娜仁捉狭地冲朱祁镇眨了眨眼,美眸一转,落到了另外一边,正在偷偷掩唇浅笑的钱一娘不由得一呆,脸土不禁泛起了羞色,瞪了娜仁一眼。”就你这丫头嘴碎。”
“人家可说的是实话,刚刚上皇哥哥说出来的时候,姐姐你也在撇嘴呢。”娜仁嬉笑着凑上了前去,钱一娘羞怒交加地捏了一把娜仁那粉嫩的俏脸,也不知道两个女人在小声地嘀咕着什么,不过那清脆如莺的声音,明眸皓齿,让已经沦为了配角的朱祁镇也不由得心里边痒丝丝的,不过幸好很快醒悟过来这里虽然是内室,但也是办公地点。
赶紧干咳了两声,瞪了这两个嬉笑成一团的女人一眼,看着她们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了后厅,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当然,原本色眯眯的嘴脸自然是恢复了天子威仪。
看到这帮家伙一个二个悄悄地在那挤眉弄眼的模样,朱祁镇不由得勃然一怒,然后王者之躯狂震,王霸之气四溢,恶狠狠地瞪了这几个鬼鬼崇崇的家伙一眼。”干嘛呢都干嘛呢?”
“没干什么,微臣正在盘算这个……。”袁彬赶紧手忙脚乱地拿起了一份刚刚收集到的情报胡乱地比划了下。其他人全都手忙脚乱状,朱祁镇只能悻悻地翻了个白眼,张了张嘴,却想不起己刚才都说到哪了。
…一……”…。
看到朱祁镇咧着个嘴一脸迷茫外加尴尬的表情,心领袖会地那袁彬赶紧小声地提醒道:“陛下,水泥,正说水泥的好处呢。
“啊对,水泥,就是这玩意,目前已经差不多了。”朱祁镇不由得松了口气,赶紧点头言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应该就能有不少的成品。到时候,军营那边的建筑,也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陛下,您不是开玩笑吧?”袁彬不由得瞪圆了眼珠子道,生怕朱祁镇该不会是刚刚让那两位把理智都给勾走了。
“当然不是,耳了,多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总之到时候你们就能知道,膜是不是在忽悠你们了。”朱祁镇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悻悻地挥了挥手道。
“忽悠……。”卫铭童不由得咧了咧嘴,太上皇说的这些新名词听起来仍旧觉得很古怪,不过有时候又觉得似乎很贴切。
“另外,在宣府筹建玻璃作坊的事情已经办下去了没有?”
“陛下放心,已经办妥了,用的是原本严顺位于城西的一处宅院,另外,我们已经派遣了足够的人手。”钱钟赶紧答道。
“嗯,此事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那几个师傅都要看好了,另外,玻璃作坊的安全,朕也已经跟那王进昌和江福打了招呼了,到时候你去知会他们二位一声,那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朱祁镇点了点头,刚刚提起了笔,却看到了门外又有一名侍卫急急忽忽地来到了厅中,从怀里边取出了一封信,恭敬地交到了朱祁镇的手上。”陛下,这是京师会昌伯府送过来的《《》》十分要紧。”这位侍卫,正是孙家的家将头领之一,如今已然成为了朱祁镇身边的侍卫头目。
听到了这话,朱祁镇的眉头不由得一跳,将信接过之后摊原本轻松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了起来,那种凝重得犹如阴云笼罩上空的压抑气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全都看向了眼中透射出了凶光的朱祁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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