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郑远山踏进了秦德来所在的那只大船的船舱里时,秦德来正在与鸡鸣县委书记、县长下棋。
由于职务上的悬殊,谢天成见郑远山进来了,立即朝着郑远山点了点头。
然而,秦德来似乎并没有抬头看郑远山的意思,他的目光凝视着棋盘,眉头微微皱着。
厉中河和郑远山凑近了棋盘,只见二人正在摆弄着一个残局,秦德来剩下了一个马,一个过河的小卒,士象皆全,谢天成也剩下了一个马,同样是士象皆全。
对于这要的棋局,显然是和局!然而,秦德来和谢天成依然在排兵布阵。似乎都想利用有限的棋子将对方置于死地!
郑远山是个下棋行家,看着秦德来和谢天成于沉思之中的博弈,他似乎也陷入了一种博弈的状态里。
厉中河对于象棋,并不精通,但他能看出步来,这明明是和棋啊,这秦书记和谢叔竟然还在下着,真搞不明白他们在玩什么东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德来终于率先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抬起头来,面色平静地看着谢天成,道:“天成,我们最终打了个平手。”
“秦书记您让了我三步。”谢天成的脸上溢出一抹败意。
秦德来缓缓而笑,道:“我没有让你,是我大意了。”
“哈哈哈……”船舱里发出一阵笑声。
秦德来朝着郑远山摆了摆手,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座位,道:“远山,坐,坐这儿。”
一边说着,秦德来拿出了香烟,放到了船舱中间的小方桌上,道:“大家抽烟吧,中河,给大家沏茶。”
厉中河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拿过了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清茶。
坐在秦德来身边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对厉中河道:“你呀,连茶都不会沏,瞧,倒得这么慢,太没素养了。送你七个字,记着啊:七茶八饭酒满杯!”
厉中河微微一怔,果然给大家杯子里倒得都是满满的。轻轻一碰,就要撒出杯子。
不过,厉中河反应还是足够快的,对这女孩子说:“七茶八饭酒满杯,这是招待客人的!今天到来的,都是自己的人,还这么见外干什么?”
话一出口,秦德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跟厉中河斗嘴的这个女孩子,就是厉中河渴望想见到的那个声音很好听、又会设置手机隐身系统的女孩子,她叫秦雨杉,是秦德来的唯一的女儿!厉中河和谢天成、葛斌早晨从丽阳会馆出来,就是按照这女孩子的提示来到了西郊与秦德来见面的。
跟秦雨杉一见面,厉中河便和她聊得很好,很快便熟了。
秦雨杉是一个十分活泼的女孩子,在林海大学计算机系读大四,明年就要毕业了。
秦德来对秦雨杉寄予了厚望,而秦雨杉似乎也并没有让爸爸失望,她很聪明,学习成绩又很好,在学习专业课程的同时,自修了一门日语,一门德语,曾一个人独自到日本和德国去旅游,厚着脸皮跟日本人和德国人学习当地的语言。一个暑假下来,竟然对这两个国家的语言掌握得**不离十。
“中河说得对啊!对待客人,我们应该是七茶八饭酒满杯,对待自己人,应该是茶饭酒都得满杯。”秦德来笑道。
“哈哈哈……”船舱里再次发出一阵笑声。
郑远山起初进入船舱时的紧张心理,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他觉得这秦书记真的很和蔼,很有亲和力,跟秦书记在一起,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秦德来的目光,从郑远山、谢天成、葛斌、厉中河四人的脸上扫过,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了,手中的香烟,也停在了空中。
良久,秦德来道:“远山同志,今天把你从北京请回来,是我的想法,我知道你和中河同志很熟。”
“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坐在秦德来身边的秦雨杉插嘴道:“爸爸谁都没有叫,就把你们几个叫来了。”
“啊——”众人一听,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秦德来。
秦德来瞥了一眼女儿,摇头叹息道:“哎,我这个女儿啊,哪里都好,就是嘴太快,我觉得,她在大学的时候不应该学习计算机专业,也不应该学习什么日语和德语,而应该学习小广播专业!”
“哈哈哈……”众人都被秦德来的话给逗笑了。
秦雨杉不满地道:“爸,人家说得都是真的嘛,你又何必隐瞒!”
厉中河也笑道:“秦书记,今天既然是您的生日,那就应该好好过一下啊!这应该是您来到林海工作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啊!值得庆祝!”
郑远山、谢天成、葛斌三人听着厉中河的话,脸上现出了赞同的神色,同时,他们的心里也涌动着一丝丝不解,这厉中河在省委书记的面前,竟然没有一点点拘束,这小子哪来的勇气?
对于郑远山、谢天成和葛斌而言,他们在秦德来的面前,是拘束的,秦德来的高不可及的官位,那不动声色之中的点滴话语,处处都使他们三人滋生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可是厉中河则不同,厉中河竟然能够跟平常的时候一样,对秦德来说话,就像对自己的朋友,很随意,很真挚。
只听秦德来说道:“如果不是杉儿的提醒,我也许还真的忘记自己的生日了,你们这几个人,远山是从北京来的,天成、葛斌和中河是从鸡鸣县来的,呵呵,虽说没有给我带生日礼物,但我很高兴,你们来了,也许就是给我送的最好的礼物啊!”
说这话时,秦德来字里行间流露出一丝丝意味深长的味道。
厉中河脑子转得极快,他知道,秦德来今日把他们三人从鸡鸣县请来,又把郑远山从北京叫回来,实在是一种意味深长的举动啊!
谢天成暗赞秦德来的这一手玩得实在是高明得很,他把郑远山和厉中河都叫到了自己的身边,意在把这两个人物凝聚在自己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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