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一铭自然不会计较李常乐对张扬的态度,但是今晚的这顿饭,他却不能答应对方,因为之前他已经和沈卫华有约了。
李常乐听朱一铭说今晚有事,仍不罢休,半开玩笑地问道:“那明天晚上呢?不知大处长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真心不爽,在他的记忆中,同学之情应该是很纯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那种,而今天李常乐的做法,把他记忆中非常纯洁的东西彻底地砸碎了,并大有在上面猛踩几脚的意思。
尽管对方的做法让他很不感冒,但朱一铭还是耐心地解释道:“长乐呀,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晚上约了一个朋友谈点事情,所以……”
按照李常乐刚才的表现,朱一铭本以为对方听了这话以后,一定会很很不乐意地嘲讽两句。想不到李常乐却一反常态地说道:“行,那你忙,我改天再和你联系,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兄弟三人再好好聚一聚。”
李常乐前后两句话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朱一铭都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对方,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回对方的话。
朱一铭笑着说道:“长乐,这样吧,改天我打电话给你和张扬,我们来个一醉方休,你看怎么样?”
“行……哦,不,不。”李常乐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还是我改天和你联系吧,你工作那么忙,这些小事,就我来安排了,你只要到时候赏光就行了。”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简直有点难以想象,这还是昔日同窗好友之间的对话嘛,简直就是上下级之间才会出现的那种阿谀奉承之语。就在这一刹那间,朱一铭猛地觉得不想再和对方交流下去了,于是说了一句,我这有人来了,我们改天再联系,再见。
说完以后,他甚至没有等对方回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很清楚等对方回话的话,无非也是一些你忙,改天我打你手机的一类废话。
挂断电话以后,朱一铭的心情很是压抑,于是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支烟来,点上火,看着袅绕而起的淡蓝色烟雾,他的心里才略微舒服了一点。
那天和张扬一起,两人聊得非常投机,仿佛又回到大学时代一般,而今天和李常乐只在电话里面简单聊了几句,就让他觉得有种不堪承受之重。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能把人如何如何,但不也有保留本真不变的,比如他和张扬两人,至少在对待同窗之情方面,于多年前共处一室读书学习时,并无太大的区别。
李常乐听朱一铭在匆忙之间就挂断了电话,心里有点失神,他恨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说得有点太不知进退了。从那句话说完以后,他明显地可以感觉到朱一铭对他的态度,和之前相比,差了很多。这让他进一步坚信,和领导讲话一定要注意分寸,不管他以前和你是同学还是朋友,都是如此。
李常乐了解到朱一铭现在的情况以后,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和对方联系,这中间也是有原因的。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凭着他父亲的关系,李常乐去了应天市下属的宝新区的组织部,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他父亲的一个战友是区组织部的副部长,对方也答应过个几年,等他有点资历了,帮他搞个一官半职的,于是他便唯对方马首是瞻。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对方在和另一个副部长竞争部长的时候失利,被丢去政协认了一个闲职。这下子,李常乐便彻底歇菜了。
由于之前帮着那个副部长在背后搞过不少小动作,现在新部长上任了,自然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于是李常乐被丢到党员电化教育办公室。听这办公室的名称就知道是干嘛的,李常乐可以算是悲催到姥姥家了,还毫无办法。这就和赌博一下,他当时压的是大,现在开出来的却是小,愿赌只能服输了。
现在好不容易听说他昔日同窗好友,现在竟然贵为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的处长,他的心思自然就活络起来了。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对于像李常乐这种在官场最底层混迹的小人物来说,能有这样的机会,真心很不容易,所以他自然会想方设法地和对方取得联系。说不定因为这层关系就能来个鲤鱼跳龙门,这对他而言,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朱一铭自然不知道李常乐的这些心思,心里虽然有点小疙瘩,但他还是想后天晚上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安排一下,同学三人聚一聚。说实话,隔了这么多年以后,三人还能有机会聚在一起,也应该说是一种缘分了,所以理应珍惜。
到了下班时间以后,朱一铭又磨蹭了一会,就准备去大卖场那边了,之前和沈卫华说好,对方就直接在那等他了。突然,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朱一铭是谈昕的电话,连忙摁下了接听键。他心里觉得有几分奇怪,因为对方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谈昕应该知道这是他较为忙碌的时候,一般不会和他联系的。
电话接通以后,谈昕小声地说道:“喂,一铭,我是谈昕,你晚上有时间嘛,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一下。”
朱一铭听后,笑着说道:“怎么有的人是不是又想我了,嘿嘿!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吃个晚饭,等吃完以后,去上次那个路口接你,好吗?”
“不了,你不要去接我了,我直接去四季大酒店,然后用手机发房间号发给你。你完事以后,直接过去。”谈昕说道。
朱一铭听后微微一愣,在之前的以往中,谈昕总是非常羞涩的,想不到今天居然说出如此大胆直接的话语来,还真有点让他刮目相看的意思。朱一铭想了一下以后,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谈昕是一个很矜持的女人,绝对不会一出口就是开房什么的。想到这以后,朱一铭便不和对方开玩笑了,应了一声以后,两人互道了再见,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看到谈昕的反常表现以后,朱一铭下意识地觉得可能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被她丈夫发觉了,对方可想要为难谈昕,所以她才会找自己出主意。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那货貌似只要谈昕每月按说给他点钱就行了,按说不可能再搞东搞西的了。想了好一会,还是毫无头绪,朱一铭便决定不像了,等一会见到谈昕的时候再说吧。
朱一铭到大卖场以后,沈卫华正在那和几个负责的闲聊呢,见他到了以后,便招呼大家出发了。上车之前,沈卫华告诉朱一铭就到离这不远的天虹大酒店,朱一铭虽不知那酒店究竟是几星的,但从他门口过的时候,应该档次还是不错的。由于一会还要去四季大酒店找谈昕,所以他直接上了自己的车。
沈卫华直接就安排好了,所以到那以后,直接被侍者带进了包间。朱一铭注意了一下,这儿的条件也很不错,再加上市口很好,这会又正是饭点,生意还是挺不错的,要不是有预定的话,这会直接过来的话,估计肯定是没包间了。
近两年,应天的饭庄酒店如雨后春笋般的越开越多,但每家的生意基本都很不错,这从一个侧面反衬出华夏人民的生活水平确实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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