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亚琳听懂了:“你是说,让我们茶叶公司支持采茶戏?”
胡晨阳赞许地点点头:“是这意思。采茶戏,采茶戏,为什么叫‘采茶戏’呢?为什么不叫‘插秧戏’呢?为什么不叫‘种菜戏’呢?呵呵,这说明,采茶戏跟茶是有很深的渊源么,它的源头,应该就是起于民间采茶,就是到现在,比如凤凰岭的畲族同胞,蓝小凤、蓝小桃她们,都是从小唱着山歌在采茶的么。而我们茶叶公司,赚了不少钱了,扶持一下地方采茶戏,是不是很有意义呢?”
“我听懂了。”李亚琳道,“早说嘛,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胡晨阳微笑道:“这不是绕圈子,这个道理要讲清楚。”
“道理我懂了,支持呗。”
胡晨阳道:“恩,先不要急,等陈小旋来找你。”
“明白。”
……
陈小旋尽管自认为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正式运作以后,还是面临了许多困难,压力真的很大!不光是资金紧缺,人员结构也不理想,老的老,小的小,还有服装、道具的添置,等等。
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筹措资金,陈小旋在县委宣传部工作过,熟悉的还是政府部门,但剧团不可能向政府部门化缘,只能向企业求助,而县里真正能拿出大把票子来赞助采茶戏团的还真不多,有些实力比较强的企业,如水泥厂、陶瓷厂、南冠汽运等,多多少少意思了一下,却不肯多赞助。
为了拉赞助,陈小旋也是硬着头皮跑了不少企业、单位,也不怕碰钉子,她总是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丢脸,采茶戏团真搞砸了,那才真叫丢脸哩。
这天,陈小旋跑到金顶茶叶公司来了,陈小旋知道罗威、李亚琳跟胡晨阳关系不错,但是,自从她跟胡晨阳分手,罗总、李总都不愿意搭理她了。今天硬着头皮求上门,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的。
李亚琳接待了陈小旋。
看得出,陈小旋很累,压力又大,人都有些憔悴了。
李亚琳望着陈小旋,心情也很是复杂。这个陈小旋,当初要是不听陈长贵的话,死心塌地跟了胡晨阳,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也难说,胡晨阳要不是认识了乔树军,现在是什么情况,也难说啊。
说到底,还是缘份啊。
陈小旋又开始了她的“化缘**”,先是谈起了采茶戏的三百年历史,新峡采茶戏曾经的辉煌,现在采茶剧团恢复了,自己又是如何打算让采茶戏团发展、壮大,坚持为老百姓演出的服务宗旨,等等。
李亚琳耐心地听着,心里还是欣赏陈小旋的,看得出,小旋真是很投入的。
终于,陈小旋说到了正题:“李总,万事开头难,剧团才刚刚起步,资金上有些困难,想请我们茶叶公司给予赞助。”
李亚琳微笑道:“你说什么?我们茶叶公司?”
陈小旋有些窘,心道:“这样说不是显得亲切么?这也要挑刺?赞助的事估计要泡汤……”
李亚琳掏出手机,道:“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说罢,拿着手机到外面拨通了胡晨阳的电话。
李亚琳道:“胡县长,小旋来找我了。”
“恩,别急着答应她。”
“啊?”
“让她拉着胥县长一起来,这份功劳,应该给胥县长。”
“明白了。”
打完这个电话,李亚琳也是摇头:“这个胡晨阳,越来越鬼了。”
回到办公室,陈小旋还在眼巴巴地等答复呢。
李亚琳问:“小旋,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陈小旋一愣,想了一下,才道:“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李亚琳点点头:“来了就好。是这样,刚才我听你说了不少,不错,我很同意,采茶戏,采茶戏,原本就起源于采茶,对吧?所以,我们茶叶公司是一定要支持新峡采茶戏的,不是赞助,是支持,是长期合作。”
陈小旋大喜:“长期合作啊?那太好了,李总,你说得太好了!”
李亚琳点点头:“不过,我有一个疑虑:不知道县里是不是真下了决心要搞好采茶戏团?”
“当然是!胥县长,还有……曹部长、胡县长、许***都很支持。”
“恩,支持就好。我们茶叶公司要扶持采茶戏,那也是一种合作关系,对吧?既然是合作,我希望县政府领导能表个态。”
小旋听懂了:“要不,我请胥县长来?”
“恩。”李亚琳微笑道。
“我明白了。”小旋随即告辞。
胥国英听说茶叶公司愿意与采茶戏团“长期合作”,也是非常高兴,和小旋一道来到茶叶公司,很是称赞了茶叶公司这几年从无到有,发展很快,创立了一个很好的品牌,随后才提到采茶戏团的事。
李亚琳道:“胥县长,以前,我也不大了解采茶戏,听了陈局长的宣传,才知道采茶戏跟茶文化有莫大的关系,我觉得,我们茶叶公司可以跟采茶戏团合作。今天,胥县长又亲自上门,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后来,县文化局还与茶叶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电视台、报纸都进行了报道。
……
山牯佬采茶戏团在稳步发展,水平一下子还不算太高,但毕竟是迈出了第一步,剧团除了在县城演出,还经常下到各乡镇演出,有时候还应邀到外县去演出,也到市里参加过演出,当然也会出席一些企业、公司开张或者庆典活动,多少有了一些收入。
慢慢地,有的老表娶亲做好事,都愿意请剧团下乡,能请到山牯佬采茶戏团助兴,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哩。
尤其是茶叶公司,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剧团最有力的支持,但是,李亚琳又并没有大包大揽,每当在关键时候帮了采茶戏团一把时,总是会想办法“找补”回来,比如,要求采茶戏团周末在广场搞些活动,宣传一下养生茶,或者到茶叶基地慰问茶农,其实,陈小旋心里明白,所谓“找补”,是不对等的,人家就是在真诚地帮助采茶戏团。
李亚琳还口口声声地说:“现在知道了吧?我是个超级采茶戏迷!”
陈小旋其实知道,所谓“超级采茶戏迷”,八成是哄鬼骗阎王,李亚琳其实就是在帮自己。
现在她知道了,罗威、李亚琳跟胡晨阳的关系有多深。
通过跟李亚琳接触的增多,小旋也从李亚琳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人家李亚琳原来也是一个企业的下岗职工,现在,多有成就啊。
当然,李亚琳也不容易,至今一人,最多算是罗威的情妇,基本上是公开的。
这就是当商人的好处了,谁管你啊?
如果是在官场,那是不行的,只能偷偷摸摸吧?
小旋还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自己手里能有一家成功的企业,一边经商,一边养一个采茶戏团,那该多好!还用得着为了拉赞助,到处给人叩头下跪吗?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陈小旋“有想法了”,想当老板了。
……
陈大旋去京城时,董君辅本来是让她坐飞机去的,大旋舍不得,还是坐火车去了,卧铺票也没有,硬坐上熬了近20个小时。
董君辅给了大旋一个联系电话,是他一个学生的,叫魏国胜。结果,还是人家魏国胜主动跟大旋联系的,大旋在电话里听他说话,觉得真好听,字正腔圆的京城口音啊。
到了西客站,魏国胜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还举了个牌子:“陈大旋”,后来大旋回顾了一下四周,车站门口举牌子接人的还不少哩。
当陈大旋微笑着来到举着牌子四处张望的魏国胜面前时,魏国胜一见大旋就有些呆住了,大概是惊诧于她的美丽吧?
大旋微笑道:“你是大魏吧?我就是陈大旋。”
“哦,好。”此时的大魏说话远不如在电话里那么自然了。
魏国胜开着一辆宝蓝色进口高档车,大旋也认不出什么标志,上车后,就是感觉车很宽敞。
开车前,魏国胜只说了一句:“董老师在等你。”
京城真大,车在路上走了三十多分钟,终于拐进了一个住宅区,这时候的大旋,东南西北都搞不清了。
这是一栋高层公寓,大魏按了21层,陈大旋心道:21层!天天坐电梯都要花去不少时间吧?
出了电梯,跟着魏国胜来到一个三居室,董君辅果然在这里等候大旋。
见到董君辅,大旋紧张的心情顿然放松了。
因为有外人在场,大旋很矜持,只是叫了一声“董老师”。
董君辅道:“大旋,路上辛苦了。”
“还好。”
魏国胜很乖巧,没呆多久就借故出去了。
这时候,大旋才叫了一声“爸”。
“哎。”董君辅应了一声,“不是让你坐飞机嘛?”
“太贵了。”
“你妈妈还好吧?”
“好。采茶戏团已经恢复了。”
其实,这些事董君辅都知道了,父女俩毕竟还是有些生疏。
后来,大旋想起了照片,赶紧把采茶戏团的照片拿出来了。
董君辅仔细察看着每一张照片,赞叹着:“你妈妈还是那么漂亮!”
大旋微笑道:“妈妈年轻时更漂亮吧?”
“那当然,公认的新峡县第一美女。哎,现在的剧团,还叫新峡县采茶戏团?”
“改名字了,现在叫山牯佬剧团。”
“山牯佬?”董君辅笑道,“这个好!有点意思。”
“恩,胡晨阳起的名字。”
“好。胡晨阳这小子,他的思维确实跟常人有些不一样。”
“是吗?”
“恩,”董君辅道,“我带了那么多学生,胡晨阳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
“他确实很聪明。”
“不是聪明的问题,聪明的学生多了去了。是整体素质好。不错,到底是庐阳市啊,自古,庐阳市就是人杰地灵,是文章节义之邦。你知道文章节义什么意思吗?”
大旋老老实实承认:“不清楚。”
“恩,文章节义,举个例子吧,你们庐阳市有个民族英雄文天祥,他有一首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表达了诗人强烈的爱国精神和崇高的民族气节,这就叫;文章节义’。”。
大旋点点头:“明白了。”想了想,又问:“爸,我们家是京城人吗?”
“呵呵,现在是,以前也不是,也是外地来的,祖籍,应该是江浙吧?出‘师爷’的地方,嘿嘿。”
“哦。”
后来。董君辅望着大旋,道:“大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恩,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妈妈开心、快乐?”
大旋想了想,道:“其实,妈妈是个简单的人,她就是喜欢采茶戏,现在,采茶戏团恢复了,她高兴得不得了。如果让她到京城来,离开了采茶戏,她未必开心。”
大旋的话,也是委婉地告诉董君辅:易少兰并没有想要他离婚。
易少兰不希望破坏董君辅现在的家庭,这话易少兰跟大旋也说过很多次了。但是,大旋的内心,其实又是希望母亲能有个好的归宿,能和董君辅在一起安度晚年。
董君辅沉默了一会,道:“大旋,本来,我是想尽快处理好一些事情的。现在,情况有了些变化。”
大旋看了董君辅一眼,没有作声。
董君辅接着道:“是这样,我不光是大学教授,还有一大堆身份,算是个社会名人吧,我同时还是民建中央常委,民建你听说过么?”
“就是民主党派吧?”
“对。再过一段时间,全国民建将要换届,组织上有意让我担任民建副主席,这时候,如果我提出离婚,不合适,时机不对。”
大旋听明白了,想了想,平静地道:“爸,我和妈妈,我们不会影响你,没关系的。”
“恩。”董君辅很感动,“大旋,你妈妈,以后要靠你多照顾了。”
“知道,您放心,我和妹妹都会照顾好妈妈。”
后来,董君辅给了大旋一张银行信用卡,大旋起先不肯收,拗不过父亲,收下了,后来星期天跟同学去逛西单商场时,挑了件不算太贵的衣服,涮卡时,小声问了下余额,说是还剩下四十九万九千多,吓了大旋一跳。
大旋有点晕:自己怎么一下就成“小富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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