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二水是新峡县武术学校毕业的,这也让新峡县武术学校出了恶名。
以前,程二水是新峡武术学校的尖子生,是学校的骄傲,也是许多学生崇拜的“大师哥”,如今却出了这种事,搞得新峡武术学校师生都有些抬不起头。
不久后,胡晨阳、余强去了新峡武术学校。
胡县长、余局长的到来,让新峡武校的校长樊庆魁很是意外。
在学校会议室里,挂着不少锦旗、奖状框,记载着这个学校多年来在省、地运动和武术比赛中获得的各种荣誉。
胡晨阳和余强对墙上的锦旗看都不看一眼。
樊庆魁惭愧地道:“新峡武术学校出了个程二水,真是丢尽了学校的脸,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明年招生都成问题了。”
胡晨阳面无表情,道:“你们有没有反思,为什么会出这样的问题?”
“有,有!”樊庆魁道,“这些天,全校教职员工都在反思:习武者更要习德,一个有功夫的人,如果走上犯罪道路,功夫越强,对社会的危害就越大,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个反思还算是深刻。
胡晨阳道:“既然是反思,就先从会议室开始,建议你们把这些锦旗、奖状什么的都先收起来,就挂一条字幅吧:‘习武先习德,武以德为先’。”
“是,是,我们马上收起来。”樊庆魁也是个“顺杆爬”的人,赶紧道:“‘习武先习德,武以德为先’,胡县长归纳得太精辟了。”
“什么我归纳的?这不是我归纳的,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嘿嘿,是,是。请胡县长帮我们亲笔题词吧?”
胡晨阳道:“我就不题词了,不过,给你个建议:你可以去请玄青道长帮你题个词。”
“好,好!”
胡晨阳这才道:“你们能反思,还算不错。刚才樊校长说,担心明年招生成问题,也不是没道理,练功本来就很辛苦,还可能受伤,毕业后的就业方向,主要也是从事保安工作,如果孩子还不走正道,家长当然不愿意送孩子来学武术。今后怎么办?还得靠你们自己。”
靠自己?怎么靠?
胡晨阳道:“程二水是新峡武术学校的败类,也是学校的耻辱。但是,有句话:‘知耻而后勇’。全县正在开展社会治安集中整治活动,这项工作,需要公安政法战线的同志英勇善战,打硬仗,打恶仗,也需要全社会的积极支持、配合和参与,武术学校的老师、学生都是习武之人,也请你们考虑:能为新峡的社会治安做些什么?做得好了,你们的形象就树立起来了,招生也就不成问题了。”
樊庆魁等学校领导都听明白了胡县长的意思。
樊庆魁激动地表示:“我们一定要为新峡的社会治安做贡献!”
武校的老师们经过认真思考和讨论,还真想出了些挽回学校形象的办法:比如组织“治安巡逻队”、发动师生义务献血,尤其是有一件事可谓深得人心:针对以前经常有些小流氓在一些附近敲诈胆小怕事的学生,有的老师建议学校组成“护花队”,专门对付这些小流氓,为学生和学生家长排忧解难。
为什么叫“护花队”?因为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么。
经过县公安局批准,同意学校成立“治安巡逻队”和“护花队”,但要求有老师带队。
师生献血之事,也得到了县里的鼓励和支持,但要求严格按《献血法》操作,也就是说,未满18周岁的孩子,不能献血。
“护花队”当然也遇到了小流氓挑战,但武术学校的学生,个个能打,刚开始还有几个小流氓不服,打了几架,怕了,再也不敢露面了,以前经常围绕在学校附近的小流氓基本绝迹。
这个做法确实很好!尤其是那些受过欺负又无可奈何的学生,从内心松了一口气。“护花队”成员也成了新峡中、生眼中的英雄!
新峡武术学校以自己“救赎”般的行动,重新树立了良好的形象。
……
新峡武术学校的做法,让胡晨阳很满意,而城关镇的态度,则让胡晨阳很不满意。
城关镇农民刘金根就是因为参与赌博才出了事,城关镇并没有作什么反思,而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公安派出所,归结为打击“黄赌毒”不力。
余强告诉胡晨阳:他几次联系城关镇书记肖水根,想研究如何加强警民联防,却找不到肖水根的人,据说是到市里“活动”去了。
胡晨阳当然知道肖水根在“活动”什么,无非是想“入常”。
对肖水根“入常”的事,许枫也跟胡晨阳提过,希望胡晨阳也能帮着在汪书记、周市长面前说说话,还说,年初“两会”上,城关镇有人表示不想投胡晨阳的票,肖水根还帮着做了不少工作。
肖水根也找过胡晨阳,说城关镇情况复杂,人口就10多万,流动量也大,许多企业、单位级别高、来头大,不把城关镇放在眼里,书记、镇长说话,人家不一定买账。如果提高城关镇书记的级别,情况会好得多。
胡晨阳听了,没有表态。
……
这几个月,新峡县“集中整治”活动的声势、力度都很大,整个政法口都在高速运转,从严、从重、从快惩处了一批犯罪分子,狠狠打击了黑势力,一些人望风而逃,但也有人扬言“总有一天要搞死几个人。”。
据说,那些人所说的要“搞死的”那几个人当中,就有县长胡晨阳和公安局长余强。
大家都有些紧张,政府办主任刘章权跟余强商量了几次,按“内紧外松”的原则,在胡晨阳的住处县委招待所布置了警力。
胡晨阳的司机王志勇其实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勇”,很是紧张,当然也提高了警惕,每天晚上车子尽量开进车库里,在外面时,送胡晨阳到了某地,他也情愿守在车上,怕有人对车子做手脚。
特殊时期,大家都小心些好。
……
伍家的人在关注着胡晨阳在新峡的行动,也在关心着胡晨阳的安全。
二舅舅伍延安是最喜欢胡晨阳的,伍延安回到了京城,家也搬回来了,有更多的时间跟老太太团聚。
老太太也不那么寂寞了,常常念叨:“赶明儿,外孙女、外孙女婿都调回京城,就好喽!”
这天,乔光荣与伍延安在老太太家见了个面。
伍延安问道:“晨阳那个县长当得怎么样?”
“还行!”乔光荣道,“现在在搞治安行动,有股子狠劲,听说,当地老百姓很满意了。”
伍延安道:“那得注意安全啊?小心黑势力报复啊?”
乔光荣道:“没人敢动我的女婿吧?”
伍延安也道:“还是别大意,要不,弄个特种兵过去给他当司机?”
“不用,我还没这个待遇呢。”
“那行,给你也弄一个,行了吧?”
乔光荣一笑:“你弄给他,他也不会要,县长还要特种兵保护,那他这个整治治安不是白搞了?”
伍延安道:“说得也是。哎,光荣,你还是得采取点措施。”
乔光荣道:“不用,邪不压正。”
虽说乔光荣不赞成给晨阳配什么“特种兵”,但二舅自有办法,他还是挑了个功夫好、脑子灵的警卫员李大锤,让他转业,放在伍青青的“赣源药业”,然后又让他到新峡县政府给胡晨阳开车,算是县政府的“临时工”编制,工资多少无所谓,反正赣源药业还给他开一份优厚的工资呢。
以后,李大锤就跟着胡晨阳了,不管他到那,都跟着,胡晨阳回省城,他也跟着回,再用不着胡晨阳开车了。
……
乔光荣其实知道,虽然出了“4.21”大案,但新峡的治安情况并没有恶化到非要采取一场大的行动,是“4.21”大案,促使胡晨阳下了这个决心。
当初,胡晨阳甚至想搞一场“严打”行动,乔光荣听了不同意,表示用“整治治安”就行了。
乔光荣道:“‘严打’这个词,份量很重,低调些吧,关键是你想达到什么目标?”
胡晨阳道:“至少,让新峡老百姓能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
乔光荣点点头:“还有呢?”
胡晨阳道:“当然也是为了发展经济,治安都不好,招商引资岂不是空话?”
“对喽!”乔光荣赞赏道:“一手抓发展,一手保平安,二手都要抓,二手都要硬。”
“是。”胡晨阳恭敬地道:“还是爸站得高,看得远。”
乔光荣哈哈一笑:“少拍马屁!”
又道:“你应该还有点什么想法吧?”
胡晨阳道:“爸是老江湖,瞒不了您,通过这次行动,我也想加强与公安这一块的联系。”
……
在这场整治中,县公安局长王彪也与胡晨阳“重建”了关系,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指向,会产生战友般的情谊。
王彪不但成了胡晨阳的坚定支持者,他在县公安局的一些得力部下,也都在王彪的带领下,愿意跟着胡县长干事,这其中就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孙承义。
胡晨阳跟孙承义接触了几次,此人不到40岁,话不多,但思路很慎密,是个干实事的人。
以前,孙承义从未接触过胡晨阳,接触以后,既没有表现得很拘谨,也没有刻意讨好,不是那种很会“来事”的人。
对孙承义,胡晨阳得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个有自尊的人。
有能力、有心机而又有自尊,此人可用。
胡晨阳了解了一下,孙承义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妻子叫齐晓华,原来是县麻纺厂工人,下岗后开了个小杂货店,日子还过得去。
下班后,胡晨阳吃完饭,拉着文涛直奔齐晓华的小店。
店面不大,20平米左右。
文涛走过去小声问道:“老板娘,收不收烟?”
这意思就是,他手里有假烟。
齐晓华道:“我不要,我只从烟草公司进烟。”
胡晨阳又得出判断:“这女人不错,孙承义有这样的妻子,算是家有贤妻了。”
正在这时,孙承义来给妻子送饭,看见胡晨阳和文涛,愣了:“胡县长?”
胡晨阳微笑道:“你好,孙大。”
齐晓华瞪大了眼:“你是县长啊?”
胡晨阳点点头:“嫂子,你好。”
齐晓华道:“哎呀,我还以为你们是……你们真会开玩笑啊!”
孙承义不知怎么回事,但他相信,胡县长能找到这里来,一定有他的用意。
胡晨阳道:“孙大,去你家坐坐?”
孙承义道:“好,好。”
胡晨阳这才对齐晓华说:“嫂子,你有什么意见,有什么困难,当警察家属有什么苦,有什么难处,都给文主任好好说说。”
胡晨阳跟着孙承义来到他家,这还是公安局的老宿舍,这些年,有些公安干警早发了财,买房甚至盖房的都不少,孙承义却还是住在老房子里。
坐下以后,孙承义给胡晨阳泡了杯茶,居然还是金顶养生茶,不过,不是市面上最好的那种。
胡晨阳道:“这茶不错啊。”
孙承义道:“是不错,听说是老君观的茶,呵呵,现在道士也会做生意了。”
胡晨阳道:“人家要不做生意,我们还喝不上这么好的茶,是吧?”
孙承义道:“是,确实是好茶。”
胡晨阳这才道:“老孙,有件事,我想跟你探讨一下。”
孙承义也严肃了:“请讲。”
胡晨阳道:“‘4.21’大案虽然破了,有个环节,可能出了问题。”
孙承义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胡晨阳有些意外:“你知道?”
孙承义肯定地点点头:“知道,从程二水那里追回来的古籍,数量不对。”
胡晨阳追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追查?”
孙承义沉默了一会,道:“事情可能牵扯到市局的领导,不好办啊。”
胡晨阳道:“有人说,易志强是某些人的黑后台,你听说过吗?”
孙承义道:“听说过。胡县长,公安这一行,特别是我们搞刑侦的,有时候是需要有一个渠道,得到我们需要的线索,我们叫‘线人’,可能,有些人是易局长的线人吧?我只能这样推测了。”
胡晨阳道:“你这是往好的方向推测,如果朝另外一个方向推测呢?”
孙承义看了胡晨阳一眼:“那就是警匪勾结了,也就是黑后台了。”
“有这个可能吗?”
“……有。”
胡晨阳道:“我也听说了,在庐阳,有人在搞地下赌场和地下钱庄,程二水就是因为参与赌博,输光了,输疯了,才会挺而走险,刘水生的悲剧,起因也是赌博,有这些赌博团伙存在,每天都可能会引发罪恶,我们难道不应该打掉这个团伙吗?”
孙承义道:“赌博团伙不进新峡,我们不好打,要到庐阳去打,绕过市里是不可能的。”
胡晨阳道:“不是要绕过市里,是要掌握这个团伙的犯罪证据,只要有证据,通过市里。甚至省里的力量打掉这个团伙,应该不是问题。如果真有什么人做后台或者保护伞,那他也应该到头了。”
孙承义眼里一亮:“我明白了。”
胡晨阳道:“还是那句话,对黑恶势力,要主动出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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