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里翻阅着《官场教父》这部书，突然听到秘书长程大同在外面喊：“玉杰，玉杰！”
我连忙跑了出来。我的办公室现在已经从秘书一处搬到了常委们办公这一层，我就坐在王国庆书记的对面。坐在这里，有啥事，办起来方便。另外，一些领导们来见王书记，如果需要等，他们就可以先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坐一会儿。
我走出办公室，看见程大同已经过来了。他对我说：“玉杰啊，今天王书记准备到东江市去转一转，你收拾一下，咱们一块下去。”
我应了声好，就回屋背了一个大包。这是我在办公室里常备的，里包里有笔记本电脑、照相机、录音笔，有笔记本、笔，有茶叶、保温杯，有手机充电器、手机电池，刮胡子刀，有毛巾、牙膏等梳洗用品。
我正在看的这部小说，在走以前，我特意将它锁进了保险柜里。这部书，目前可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了。
这次出行，像往常一样，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王书记则坐在我后面的坐位上。
程大同秘书长自己也带了一部车，他在我们前面开道。坐在车上，我的思绪仍沉浸在刚刚读到的小说章节中。这个八月炸可真有意思，他不定时地将稿子寄过来。基本上不影响我的阅读。
读着读着，我就有些迷惑了。渐渐的，我搞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又是虚构的。
王国庆书记爱听京剧，他一坐上车，黄中发师傅就开始放。我留意了一下，所放的都是革命样板戏《沙家浜》、《红灯记》、《杜鹃山》之类。看来，王书记对那个革命的年代是情有独钟。
一边听着京戏，我一边就沉浸到了小说的故事中……
王国庆在用人上有自己的原则，他把手下的官员们分成了两大类。一类是自己的亲信，一类不属自己的亲信。在两类官员中，王国庆又把这些人在能力上分为上、中、下三等。
在他的用人原则中，那些既是亲信又的确优秀的人，就要优先重用。比如郭红梅、朱胜利、廖不凡等人。对虽是亲信但能力一般的人，也要放在比较重要的位置。比如白鹏举、王国栋、王天恩等人。而对于那些虽然是自己的亲信，但相对平庸、甚至可能出事的人，就要慎重使用。比如白松音、王国梁等人。
对于虽不是自己亲信，但能力突出的人，也要重用。只是和第一类中的上者相比，去掉了优先两个字。这些人中，有代表性的就是苗森、高中生等人。而那些既不是自己的亲信，能力又一般的人，王国庆的用人原则是顺其自然。有位置了，可以顺便捎带上他们。没有位置了，就只能靠边。这些人中，有代表性的，比如原山阳市公安局长张无极、新州市副书记张立人、新州区委书记汪海洋等人。对于那些既和自己背心离德、又无能甚至闹事、出事的人，坚决不用。就是他们在自己身上花再多的钱也不行。不用就是不用。这些人中，有代表性的有毛为民、高铁等人。
但一个人能力的高低，有多种评判标准。上述只是王国庆的标准，不同人的会有不同的看法。比如毛为民、高铁等人，在很多人的眼里，其实都是相当有本事的人。只不过在王国庆看来，这些人的脑袋上都长有反骨。
当然了，这只是大致的用人原则。如果是省里别的领导开了口，为了平衡也总得照顾。比如原省长韩华华的妹妹韩冬梅、省纪委书记李大明的儿子李小鹏、省政法委书记武士龙的亲信黑明明等人。韩冬梅现在已经是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长了，而李小鹏也已经是省政府的副秘书长，而黑明明早安排为省公安厅的厅长了。
这不，韩冬梅的事情刚解决，李大明就来找王国庆了。不用问，他肯定也想趁着这次人事调整要求一下李小鹏的事。按理说，李小鹏由处长提为副秘书长时间不长，应当再安心干上一段。但职务这种事，你给多大，人们都嫌小。你给多快，人们还嫌慢。
李大明来到王国庆的办公室，两个人就闲聊起来。王国庆知道李大明的心思，但他故意不点破，他想让李大明先提出来。这样的话，他就能更好地卖个人情。
李大明说：“王书记，上次国英书记到我们k省时间虽然很短，但她给我们讲的党课，大家反映都很好。你看，我们能不能再把国英书记请来给我们纪委系统的干部们讲一讲？”
王国庆笑了：“李书记，国英现在可不是我们家里的丫头，人家可是组织上管着的人。是我说让她来，她就能来？”
李大明说：“我们想以省纪委的名义来请，又怕我们的级别低，请不动。”
王国庆说：“你这是什么话？国英是从咱k省走出去的，啥时候她也不会忘本。我想，只要她有时间，你堂堂一个李书记，只要一个电话，她就会过来。”
李大明故作惊喜地说：“真的？如果是这样，我倒真的要试试了。”
王国庆知道李大明这是在故意扯闲篇，也就漫不经心地和他聊着。王国庆心想，看看咱俩谁有耐心。都是老熟人了，又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就不能爽快地开口。至于这样犹报琵琶半遮面，弄得像一个女人。
果然，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大明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对王国庆说：“王书记，这次的干部调整，从已经安排的情况看，社会上反应很好。我看对干部的调整，在你的手里是一个系统工程，下面肯定还有动作。你看，能不能为小鹏这小子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王国庆笑笑说：“李书记，你是说小鹏啊……”王国庆故意卖起了关子。
王国庆说：“我看在咱们省里，纪委这个地方最好。你看是不是把小鹏弄到你们纪委？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放人。”
李大明也笑了笑说：“王书记，你开什么玩笑，让儿子做自己的部下？还不让只笑掉大牙？”
王国庆说：“开个玩笑，小鹏有什么想法，或者说你有什么想法？”
李大明说：“能有什么想法，年轻人，只要能解决一下级别就不错了。不过……”
王国庆说：“李书记，你说，你说。”
李大明就说：“王书记，你看大同秘书长已经过来了。省政府那边的秘书长不就空出来了。我想，小鹏能不能再往上拔一下？”
王国庆说：“李书记，这也就是你开了口。我对你说实话吧，其实，小鹏的事，我也在考虑。只是按照小鹏的资历，他刚提副秘书长不久，这一次再提秘书长，恐怕社会上有闲话。你也知道，在小鹏的前面，还有5位副秘书长。”
李大明说：“那，这……”
王国庆说：“我有一个考虑，你看行不行。新州市的副市长，曲线救国。干上两年，想回来担任省政府秘书长，那是小菜一碟。不想回来，提个市长干干，也是水到渠成。”
李大明想，如果让小鹏到市里去工作，可以好好地得到锻炼。再说，任的是省会城市的副市长，其含金量当然要比别的地方的副市长高。另外，真的干上几年，解决了市长一职，再干几年，再弄个省委常委、新州市委书记当当。那他李大明可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李大明转念一想，又觉得刚才所想的都是理想化的推测。要知道，官场上的变数很大。想来想去，还是不如直接提为秘书长的稳妥。秘书长虽是一个厅级，但活动的舞台很大。整天接触的都是领导，还有省直机关与下面地市的负责人，进步的机率更高。说不定干上几年，就能和程大同一样，直接进了省委常委。
想到这里，李大明决定为儿子拉下脸来，求一求王国庆。
李大明就说：“王书记，你的考虑很周全。但我觉得小鹏这孩子大学毕业后一直就在省政府上班，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把他一下子放到省会城市这样一个复杂的地方，我担心他应付不来。”
王国庆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李大明说：“王书记，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他能担任秘书长。小鹏我了解，他到市里不一定行，但他绝对能胜任秘书长这个角色。”
王国庆说：“李书记，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好吧，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你也知道，小鹏如果接手秘书长，排在他前的那5个副秘书长怎么摆布，要好好地运作啊！”
李大明说：“那就太感谢王书记了。我们省纪委有一个正厅级的纪委常委的位置空出来了，如果哪位副秘书长不嫌小，可以到我哪里去。”
王国庆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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