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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意识里传来剧烈的痛意，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被硬生生碾碎，血肉模糊。
“说不说？”
“大人，她晕过去了。”另一个声音说。
“将她弄醒！”
紧接着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冰凉的水冷到了骨子里。
向婉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昏暗的监牢里，几名狱卒站在旁边。
她竟没有死。
被折磨的那么惨，最后一刀刺穿心脏，居然命硬得还没有死。
“慕容香，司徒大公子的侍妾是不是你杀的？因你嫉妒她怀了你丈夫的子嗣，怀恨在心，故意杀了她是不是？”
向婉儿的意识有些混乱。
什么慕容香？
司徒大公子又是谁？
侍妾？
什么跟什么？
为什么完全听不懂？
看一眼昏暗的监牢和数名狱卒，目光缓缓移动，看到了一身官服审讯她的府尹横眉怒目，一脸煞气的等着她回答。
“你不招是不是？继续给我用刑！”
府尹一声令下，狱卒继续按压老虎凳，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硬挤压了出来。
“我招……”
向婉儿思维混乱一片，她知道自己这副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这样的重刑，再继续下去可能又会死。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刚府尹叫自己慕容香，这很不对头。
向家是因被搜出传国玉玺以谋逆罪满门被抓，三日后处以极刑，哪里需要用刑。
向家一向乐善好施，从不牵扯朝政之事，怎么可能藏传国玉玺？
姜敏能那么轻易进入关押死囚的囚室，就说明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现在唯有缓兵之计，将事情先弄清楚。
“我招……”向婉儿气若游丝地说，全身痛得仿佛要硬生生将魂魄挤出身体一般。
府尹使了个眼色，狱卒松开刑具，向婉儿暂时得到解脱。
“请先给我一个镜子。”
府尹不耐烦的说，“你要镜子做什么？”但还是使眼色让人去拿镜子。
狱卒拿来镜子，向婉儿看着镜子里的那张陌生的脸虽然带着伤，却也隐藏不住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向婉儿这才想起关于慕容香这个名字。
慕容香，前大将军唯一的外孙女，京中第一美人，不知惊艳了多少王公贵族，却嫁给了异姓王身染重疾的痨病鬼儿子。
这当初在京中也是被传得沸沸扬扬，赵宅的丫鬟私底下嚼舌，她多少听到一些。
“今日是几月几日？”
“武帝三年，腊月初十。”
“这里是哪里？”
府尹不知道这人是被大刑折磨的脑子都不好使了？自己被关到哪里都不记得了！
“这里是皇家死牢，专门关押重刑犯和死囚的地方。”
腊月初十？皇家死牢？
向婉儿渐渐理清了头绪。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皇家死牢的另一间大牢里，她向婉儿被姜敏羞辱致死，如今重生在了同被关押在死牢的另一间囚室里的慕容香身上。
老天真是爱开玩笑，居然让几个时辰前被羞辱致死的她重生在另一个重刑犯的身上。
可既然让她重生了，这一次就绝对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出去。
那些害她辱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向婉儿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气冲天的毒光，犹如地狱厉鬼前来索命。
府尹莫名打了个寒颤。
“请大人先让他们下去，我想单独跟大人说。”向婉儿虚弱地开口。
“你以为你还是司徒王府的大少夫人？敢跟我谈条件！”
向婉儿凄惨一笑，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更是惊艳，府尹看得一呆，尽数落入向婉儿的眼。
“我怎么敢跟大人谈条件？只是事关机密……”
府尹眼珠子转了一下，屏退了其他人。
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我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刑罚……咳咳……”向婉儿仿佛随时会断气，“如果我死了，上面追查下来，大人屈打成招导致犯人死了，只怕大人也脱不了干系。毕竟我现在还是司徒王府的大少夫人，就算我真杀了人，出于维护王府的面子，司徒王府也不会不管的。”
府尹没想到她居然跟自己说这么一套。
都说慕容家的大小姐性格柔弱，虽然母亲是将军之女，但是母亲去世后，侧室扶正，她在慕容家早已不受宠，任人欺辱，要不然也不会拥有京中第一美人的称号，还是慕容家嫡长女，又是前大将军唯一的外孙女，却嫁了个痨病鬼。
而听传在司徒王府也处处不受待见，因她性格实在太柔弱。
可此刻看着，这个慕容家的大小姐真的如外界传闻的那样吗？
命都快被折腾的没了，还敢威胁自己。
而且威胁的还很在点上。
分明就是个精于算计的角色。
而之前他让人用大刑伺候，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若换做旁人早就招供了，可她却始终咬紧牙关，不说一字。
意志力强大的让他这个见惯了在各种大刑之下连坚硬的男子都屈打成招的京中府尹都要佩服上她几分。
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则也不简单。
“你别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司徒王府只怕是巴不得你死。”府尹有所影射地说，抱拳道：“我也是奉命办事，你只要老老实实的画押，我可以保证让你没有痛苦的死。”
“我想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你因嫉妒杀了你丈夫怀有身孕的侍妾，被司徒王府的丫鬟撞见。”
向婉儿好笑了一下，透着绝望的嘲讽和无奈，“我夫君身染重疾，是个痨病鬼，出门都需要轮椅代步，哪来的力气让他侍妾受孕？我有必要嫉妒吗？大人作为京中府尹，难道连这么简单的疑点都没有发现？”
一席话等于狠狠打了府尹一耳刮子。
“还是说，大人明知这是冤假错案，故意为虎作伥想要致我于死地？”
“一派胡言！”府尹被戳穿有些恼怒，“本府尹办案一向公正廉明，从未办过冤假错案，你死到临头，还要信口雌黄污蔑本府尹！”
“大人何必如此动怒？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吗？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大人不必装。”
经她这一提醒，府尹也冷静了下来。
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她又活不过今夜，自然没必要装。
他能做到今天的府尹位置，也不是凭白坐上来的。
“慕容香，你死到临头，我也实话跟你说了，有人要你死，不管你今夜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的命运。如果你不肯老老实实画押，我只有强行让你画押，到时证据确凿，你又死了，司徒王府是绝对不会追究这件事。”
“可你别忘了我不仅是司徒王府的大少夫人，还是前大将军唯一的外孙女，我外公虽然已经卸任，可他曾在战场上立下过赫赫功劳，就算是现在在朝廷里也是说得上话的，而且又和当朝老太师是莫逆之交，你觉得我外公会轻易让这件事过去吗？”
“我不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可就算你将这些证据伪造的再天衣无缝，我外公也有办法让你徐家满门给我陪葬！”
向婉儿又道：“大人，听说你安置在湖中小楼的宠妾即将临盆了！”
府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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