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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二婶你怎么不去?他们可是来给二丫……二丫姐下聘礼的呢。”小孩子当然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子,水严夏一脸迷茫的问道。
“要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快去,你要是把事办好了,回来二婶给你好东西吃。”姜文婧一脸假笑,故作慈祥的看着水严夏轻声说道。就像是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要多虚伪有多虚伪,偏偏孩子是看不出这些的。
“真的?那二婶我去了,你回来要给我好吃的啊。”孩子啊,果然是最单纯,最好骗的,不愧为弱势群体。水严夏一路小跑,匆匆而去。
水舞嘉在床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直抽,这娃子,太好说话了。估计这老妖婆把他给卖了,最后丫还得帮人数钱呢。不过,这样活着,是不是很好,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算计,没有看尽这世态炎凉,只是单纯的活在自己的快乐中,为一点零嘴欢心,为一句赞扬得意……呵呵,孩子啊,是她从来不敢想的。
果然,有了动力办事速度就是快啊。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轻轻浅浅,杂乱无章。估计不只是下聘的,看热闹的居多。
“二婶,二婶,人领来了。”还没有进院子,就听到水严夏稚气的喊叫声,有急切,有喜悦,还有掩饰不住的紧张,或许是因为没有见过这些陌生人。
“文婧妹子,在家呢吧,这喜事临门了,你还不快些出来看看。”向紫烟先一步走进院子,花花绿绿的长裙,领口绣着牡丹,袖口两株桃花,脂粉淡抹,掩盖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四五十岁的妇女愣是打扮成了三十几岁的媚颜。一朵大红色的娇花,斜插在鬓间,更衬的妖娆妩媚,娇艳多情。
“呦,看来我们家二丫也真是福气,居然请的向媒婆来我们家提亲。”姜文婧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浅笑嫣然,笑颜如花,端的是高雅端庄,淑雅大气,京城里出来的小姐,十几年的规矩不是白学的,那气质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的。
刚一出门,就引的外面的人吸了一口气,顿时惊住了。何时,这村子里人人熟悉的姜文婧也变得这般端庄,比之城里的小姐不差分毫,还更胜一筹。水家村前来看热闹的人恍然想起,这姜文婧也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刚来村里的那几年,也是这般优雅端庄,贵气淑雅。
而喻玟的爹娘喻明和王馨怡则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觉得姜文婧这般气质,如园中牡丹,花中月季,端庄大度,气质超尘。这般的女子,真的如众人口中的悍妇一般心肠歹毒之人吗?
姜文婧看着被她惊艳的众人,心里的喜悦更甚,优越感倍增。心里嗤笑,一群乡巴佬,这般就惊住了。若是见到京城贵族,岂不更甚。“众位,屋里请吧。”姜文婧提高了嗓音,叫醒了神情恍惚的众人,轻笑着摆了个请的手势。多年习惯的尖锐嗓音,一下子没有转变过来,瞬间惊醒了众人。姜文婧懊恼的攥紧了手心,大意了。不过看看众人刚刚回过神来,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嗓音,也就松了口气。
一直躺在床上的水舞嘉惊了,抱着晴雪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怀里的晴雪,见它也不睡了,一双狐狸眼惊讶的看着她。眉头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又抽了抽。这老妖婆,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简直与她平日里的泼妇形象天差地别,太惊悚了。不过,又听到她尖锐的声音,瞬间又躺下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说这老妖婆要是转性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好好,屋里请,屋里请,我就不客气了。馨怡妹子,你们也别站着了,走,咱们都屋里请。”向紫烟毕竟是给人说了几十年的媒了,见识的人多了,倒是反应挺快。
“好,你们先请。”王馨怡愣了一下,虽然有些呆愣,却还是顺着说道。乡下人哪里有这些规矩,不过人家说了,她也不好丢了面子。
“行了都,别推脱了,你们可是来提亲的,推推拖拖到什么时候去,还是办正事要紧。”向紫烟见两人客气起来,连忙一手拉着一个往屋里走去。
“哎,向媒婆,你可别拉了,再拉就摔倒了。”姜文婧嫌弃的甩开向紫烟的手,却还是找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暂时,这媒婆她还不能得罪,话不能说的太满了。
“好好好,不拉就不拉。”向紫烟也算是个聪明人,世故圆滑,她当然知道这女人不耐烦她。不过,这样的人她见多了,也就根本不在乎,只要今天把事说成了就好。
“几位,坐吧,不知道你们今日就来了,家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各位的,我让夏哥儿去老宅借点茶叶回来,你们稍等片刻。”姜文婧一脸歉意的说道,冲着门外站着的水严夏叫道:“夏哥儿,你去跟爷爷说说,我们家来了贵客,向爷爷借些茶叶回来,明儿我买了茶叶回来再还他。”
水舞嘉躺在床上,撇嘴。这老妖婆,话说的可是很巧呢。不知道今日有客,没有准备,说得过去。家里穷,待客还得给公公那借茶叶,说明到时候她的嫁妆自然是不会丰厚。买了茶叶还得再还回去,可见孝心,又含沙射影的显露了公婆的态度。至于她什么时候买茶叶,会不会还,到时候,谁知道呢。人都走了,自然没人再回来认证不是。
“不用忙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讲究这些,我们还是直接说事吧。不知道能不能先见见嘉姐儿?”喻明拦下了水严夏,笑着看向姜文婧。都是明白人,活了几十年了,有些话,不用说也都懂了。
“当然了,自然是让你们先见见二丫的。”姜文婧笑得端庄,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高贵。“夏哥儿,去给你二丫姐叫来。”
“哦,好。”水严夏连忙转身几步跑到水舞嘉的房门前,拍了拍房门,喘了口气:“二丫,二丫,出来了,二婶叫你呢。”
“知道了。”清悦的声音如溪涧流水,又如清风吹起的风铃,缓缓动听,只闻其声,便让人沉醉其中。
水严夏愣了一下,半天回过神来,疑惑不解,二丫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好听了,就像……就像……像什么呢?他也说不清楚,反正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水舞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开门走了出来。看到门前站着的少年,红润的脸蛋儿,清澈见底的眼眸,如山涧的流水一般,让人一眼就看得懂他心里的情绪,朱唇皓齿,殷红的嘴唇如树上刚刚成熟的红樱桃。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漂亮的小正太。“走了,还傻站着干嘛。”
“啊?哦。那个……那个二丫……不是,二丫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比咱们村里的欣媛还漂亮。”水严夏愣愣的回神,指着水舞嘉惊讶的问道。
欣媛?她们村子里的村花?嗯,是挺漂亮的。环滁山钟灵毓秀,这山里的人很少有长的丑的。大多是男子俊女子俏,不比江南水乡差。村里人也是淳朴厚实,但也不乏奸邪污秽之人,不过不多罢了,但是这老妖婆便是其中一个。“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女大十八变吗?长大了就会变的。”
“可……可是,茶雅小时候很漂亮的,长大了就变丑了。而且,你没有生病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居然生了一场病就变漂亮了。”水严夏穷追不舍的问,眼里尽是不解和迷茫。
呵~童言无忌吗?果然,小孩子看事情就是这般直接,看的虽是表面,指的却是实质。天下间,也只有孩子才会如此单纯,清澈,秀外慧中。一群大人,猜猜想想,自顾自的猜测,自顾自的认为,却是让原本明显的问题,变成这般。
“难道村里就没有小时候丑的,长大了变漂亮的吗?”水舞嘉难得的有耐心跟水严夏讨论起来。
“这个……对了,有,莉蕊,她小时候很丑的,而且还很黑,我们那时候还叫她小黑妞,她现在不仅很白,而且好漂亮,比琉玥姐还漂亮,不过还是没有欣媛漂亮,更没有二丫姐漂亮。”水严夏说完,还自顾自的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懂了?那就走吧。”水舞嘉看着眼前的水严夏,不知不觉嘴角微勾,一丝无声的笑意显露,很快又归于平淡,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很聪明的孩子,清灵剔透,八面玲珑,若是长大后,也是一个难得的妙人。若不是这大山阻挡了他们的视野,恐怕也不会困于这一方水土。
“哦,等等我,二丫姐。”水严夏抬头,赶忙追上水舞嘉。二丫也不叫了,换成了二丫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喜欢二丫姐身上的气息,很亲切,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娃子,是喜欢上她身上的气息了?就像晴雪它们一样,孩子,与动物有异曲同工之妙,大自然果然是神奇的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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