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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是为何会出现在雪巓之上的。从有意识以来我便一直生活在这个终年雪白的四方之地。或许它并非真正长得四方,但大家都叫它四方雪域,也因此它是否四方已不重要。
在我的眼里其实它是幸福的,因为它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未有过名字,因此我羡慕,羡慕这个世间一切拥有属于自己名的人和物,仅是羡慕而已。
直到有一天小伙伴祹隐撒丫子跑到面前揪着一只令人做呕的蚯蚓在我面前乱晃并一脸鄙夷的对我说连他最讨厌的生物都有它的名字,而我却没有。
那一刻我哭了,哭得很是惨烈。不知道是因为那见到蚯蚓后内心难以压制的恐慌还是因为我没有名字……但心却很是明了,我并未是害怕蚯蚓。
收养我的姚爷爷见我竟然哭了却又无论怎样都止不住,或许是从没见我掉过一滴的眼泪现下慌了。无奈之际姚爷爷为我破例施了法,最后皱着他那张老脸告诉我以后青鸾便是我的名。
“青鸾……”我喃喃念着这个名,稚嫩的童音伴着冷风扑入心间竞是暖暖的一片。随即不知怎的心里竞产生了莫名的悸动,仿佛有道声音一直在叫嚣着,那本便是我的名。我开心的冲过去抱住了姚爷爷那骨痩如材的身躯,悦耳的笑声冲淡了一切阴霾。但若是我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做那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的任性。
当那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即的刘海滑过脸颊时我茫然的抬头望向了姚爷爷。可是望眼那不断从姚爷爷惨白的唇角溢出的血却是令我慌了神,心里的恐慌比以前自己独自一人待在雪巓时还要害怕。
我哭着,喊着,乞求着让姚爷爷不要离开我。或许是老天爷对我唯一一次任性做出的惩罚,姚爷爷只来得及对说“以后要把身上的图腾藏好,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否则……”话还没完人便没了生气。
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反倒没有了泪水,只是满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天地再一次成为了灰白两色。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姚爷爷在这个四方之地很有威望,直到姚爷爷死后我才明白原来姚爷爷是这个四方雪域中唯一的一个灵术师,一个堪比神般的存在。不知是不是因为老了,姚爷爷从来都没显示过他的能力。那时我已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甚至连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图腾而姚爷爷却说要把图腾藏好都来不及想为什么。
百姓们都聚集了起来,搭起了火堆。这架势以前在处决死犯的尸体时便是如此。还在愣神的我以为他们要烧了姚爷爷,心底的恐慌更甚了。我死命的抱着姚爷爷不肯撒手,泪再次吧哒吧哒的落下。我敢肯定这是我一生中流过最多泪的一次。
在我被强制扯开推至火堆之上的架子上绑好时我竟然笑了,笑容是如此的灿烂。太好了呢!他们不是要烧了姚爷爷,太好了!
心里的喜悦让我忽略了远处人们厌恶的嘴脸,他们不断的喊着要烧了我。从他们的言语中我明白了,从一开始我和他们之间的隔阂就从没消失过。会让我这个不知来路的诡异之人住进这座小城完全是姚爷爷的面子,和百姓们对姚爷爷的信任。
呵!长不大也算是异类吧!
老实说我并未觉得长不大有什么不好的。在被姚爷爷收养的这十五年里我除了从强褓中的奶娃子到看上去四五岁的小女孩外并未长大过,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怪物看待,甚至有一次一个村子里闹了瘟疫,所有人都把源头怪在了我的头上,他们说必须得烧了我。唯有姚爷爷依然满脸慈爱,依然如往日般待我。他告诉我说我是独一无二的,我并非是瘟神,因为我是他的小精灵。那时候我信了,从此我认为自己原身便是精灵,所以我长不大。后来事实证明我一直的认知是错误的,但那也是离开四方之地后的事情了。
虽然姚爷爷制止了百姓们将我烧死的念头,但是后来雪域中一有分吹草动他们都将其归结为是我带来的,我是一个不祥的人,正是因为我这个不祥之人待在雪域所以才会给雪域带来诸多不祥。
我在心里嗤笑,爷爷说的对,世上只有不愿面对现实的人才会将一切的源头归结在别人的身上。而四方之地内的人们都是如此,现在倒好,姚爷爷死了,再也没人可以阻止他们烧了我,这样也如了他们的愿。
我曾经想过,或许这样去了也不错的。起码我依然可以和姚爷爷在一起,在他身边贪婪的享受着本不属于我的那份亲情。但是我错了,老天爷并不想让我死,我依然得活着接受世间的一切丑陋。
那场火烧了很久,火焰在我身边欢舞着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痛。很奇妙的感觉,甚至我感觉那些火焰正在慢慢的与我融为一体,我是它,它毅是我。
百姓们从没见着过如此的场面,他们每天望着空地上那个不减不灭的火堆开始噪杂了起来,从他们的话语中我感觉到了烦躁二字,对,他们开始烦躁了。我嘴角勾起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讽刺。原来他们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
后来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或许是想要让火更旺些便能够将我烧死吧!但是他们错了,错得很离谱。当他们将大量的木块扔进火堆时火光冲天,铺满了大半个夜空,而我却依然站在火的中央笑看着一切,原来他们是那样的愚蠢啊!心里随那样想却不知为何我的心会那样的堵。一滴眼泪滚落,吧嗒落在地上却未被火泯灭。
我怔愣的望着那泪珠,嘴角的笑容更盛了。原来这就是别离,一种心灵的告别。原来在很早以前我便将这个四方之地当成了家,永远的家。但是现在却不是了,因为这里容不下我,但我不怪他们,他们只不过是……无知,对!他们只是无知而已。
从那以后我选择了沉睡,一种神与身的沉睡。
我屏蔽了一切,从此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终于有一天,我觉得腻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因为这里没有了姚爷爷,没有了我在乎的人与事,所以即便连在此沉睡都会觉得厌烦。于是在一个无人的夜里我吸干了火堆上的火,拾起了那滴泪珠快步离开……
我又回到了雪巅,那里依然被千年不化的冰覆盖着,还有整片晶莹的雪枫林。那一刻我犹如归入山林的狮子,为此享受,为此欢乐。在这里我并不孤单,因为世间唯有此才是我的家了,而家又怎会令人孤独呢?
波洛湖畔我看到了我的容颜时吓坏了,但是随即又释然了,甚至为其享受。
我那柔长的乌发变成了满头银丝,发尾依稀有着星星之火。原本偏黑的肤色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比雪还要漂亮的晶莹之色。
抬起眼帘,血色双眸里满是趣味。我不知道为何会变成如此,但是我并不纠结于此。我一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更何况这样的改变我并不反感。
日子在我的眼里只是云烟,甚至是在何时遇到源遁的我都忘记了。我只记得那一日我见到它时它还小,小到和刚出生的小狗狗一般,可是我知道它非狗,它是世间最高傲的神兽。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颤抖着卷缩在一旁即将死亡的它产生了那久违的亲近感,但是我救了它,并喊它源遁。问我为何会那样叫它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直觉吧!对,一种直觉和那久违的感觉……
我依然天天在雪枫林中行走,血红的衣袍随风摇跃,在这个唯有白的世界里我却不觉得突兀。以前我唯一的乐趣便是赤着双脚在山峰之巅行走,感觉着由谷底灌上来的冷风。有一次源遁疑惑的看着我,或许它还小吧!对世间的一切都产生着无穷无尽的好奇感,而我又是在这个雪白世界里唯一和它一样是会动的生物,从此它便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跟着我做同样的事。我好笑,但是心里却暖了,从此我和源遁嬉闹便成了我的另一个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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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兴之作,传上来和亲们分享一下。(o(╯□╰)o虽然有人说看不懂墨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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