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莲在门前理了理手上的袖子,对着门前的仆人冷冷递了一个眼色。
大门被惶恐的仆人打开,大门打开那一瞬间,亚莲脸上立刻挂起了似曾相识的甜腻笑容。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年,踏着轻快的步伐快步走进内厅。
华丽复古的金色沙发上,慵懒靠着身着红衣女子,金色交织着红色的艳丽,微露直至后腰的一片雪白,荼蘼华贵的色彩,不禁让人赞叹其魅惑的美妙绝伦。肩上披着雍容皮草,懒懒的倚在沙发背上,端着红酒,轻轻嗅着。
她有亚莲一样的砂金色长发,皮肤白皙细腻,轻轻瞥了一眼快步走来的亚莲,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母亲大人。”亚莲笑着靠近,女人招招手,亚莲立刻凑上跟前,乖巧的蹲在女人的手边仰头看她。
女人柔白细腻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抚上亚莲的短发,眼角挂着妩媚的风情轻轻递了个眼色给亚莲,亚莲立刻笑得更加乖巧。
像个讨好母亲要糖的孩子。
“母亲大人从祖父那儿回来可是有礼物?”亚莲没敢伸手触碰女人,只是谄媚的笑着讨好她。而他嘴里的祖父,也是前任上议院的议长——威尔.海恩伍德。
“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闹着要礼物。”亚莲柔软的发质似乎让她爱不释手,“不过也算是有收获。”
“哦?”
“父亲准许我带你回布达佩斯了。”感觉到手下一颤,她笑得更加妩媚,“怕什么,那儿又不吃人。”
那儿是不吃人,却是有吃人的怪物。
布达佩斯,匈牙利的首都。除了悠久的名胜古迹外,恐怕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世界闻名——血腥玛丽的诞生地。
而他的母亲,安吉利.巴托里,一个留着匈牙利贵族血统的女人,因为家族利益远嫁英国,一走十几年,终究还是要回自己的老巢的。
亚莲眼里风暴几经反转,终究还是隐匿于无尽的碧潭,他抬起头,眼中清澈的碧绿透着无辜:“母亲大人,英国不好吗?”
“好是好,做起事来终究还是束手束脚。”女人轻笑,手从柔软的金发游移到他细嫩的脸蛋,她捏着亚莲右脸,笑意莫测,“我可不像你,这么得老爷子欢心。”
若不是那个老不死的,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女人眼中的狠色一闪而逝,轻轻放开手中的嫩滑,纤手一伸,一旁的女仆自然而然递上一杯香醇的红酒。女人斜卧在沙发上,轻轻摇晃,晶莹的液体折射出的光线剔透,映在她的眼底,高深莫测。
而同时,亚莲也微微低下头颅,晦暗的眸光一闪而过。他想不明白,为何祖父会突然答应这个疯女人的请求,离开了英国,他就是这女人手中的鱼肉,任她宰割。而这一切,他的祖父不会想不到。
“母亲大人说笑了。”亚莲笑得有些牵强,眼里泛起晶莹的泪花,看起来似乎真是委屈了一般那回事。只有嘴里一口银牙死死咬着,咬得生疼,直至嘴里沁出丝丝血腥。
“母亲大人可是匈牙利要员,又是英国玫瑰,这样的身份,祖父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祖父原本就不善言辞,其实都记着呢。”
“你这张嘴倒是跟抹了蜜一样。”女人也不知是听了这话还是见了亚莲眼底泛起的泪光,这才心满意足的松了手。只是亚莲原本细嫩的脸蛋上赫然多了几个鲜红的爪印。
映着白皙的肌肤,看起来突兀碍眼。
女人却十分高兴,嗤嗤笑着:“亚莲啊,你也别跟我卖乖了。总之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了,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发吧。”
亚莲惊异抬头:“现在?”
因为惊讶,声音突然拔高,尖细异常。
女人讽刺地看着他:“不然还给你机会写信到女王那儿求助吗。赶紧去吧,亲爱的,时间不多了。”
女人高跷的单腿突然放下,鲜红的裙摆摇曳在地,婀娜多姿的身影渐渐走向大门,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佩斯也会去,我想你也需要一条贴心的狗来照顾你,毕竟他是你从我这儿要过去的,不是吗?”
她轻笑一声,收回轻瞥的媚眼,转身消失在了大门后。
呵,恐怕是需要一条忠心的狗来监视我吧。
女仆有些犹豫的看着跪在原地的少爷,他自始至终都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才来不久,不太懂这里的规矩,只是看着这么漂亮的小少爷呆愣的跪在原地有些心疼。
于是上前试探性地想要扶起他:“少爷,您没……”
话还没说完,瞬间哽在咽喉处。原本还低垂着脑袋的少爷陡然抬头,那双碧绿的双眼像吃人的恶魔,冷冷看她:“滚。”
“是、是。”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身后冰冷的声音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女孩儿疾走的脚步顿住。
“少……少爷有什么吩咐。”
她颤颤巍巍回头看去,只有她家少爷似天使般的笑容,片刻恍惚,只听得他说:“过来。”
女孩儿犹豫着,却还是走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华丽的大门后,两名侍者身着制服麻木不仁地站在原地,耳畔响彻着屋内少女凄惨的叫喊,而他们,只是尽职的站在门外,双眼漠然直视前方。
窗外下起鹅毛般的大雪,欧洲的冬季,大多是干燥寒冷,可英国不同,潮湿的气温加上铺天盖地的冰雪,冻得行人匆匆,谁也未曾注意这座府邸曾有一声的呼喊。
人们谈论着昨日的趣事,今日的政事,来日的圣诞。或是欢笑,或是低语,只留下杂乱的脚印在门前堆积。
和脚印前面无表情的门卫兵们,他们手持□□守在府邸前,身姿挺拔,似出鞘的尖刀,无视来往人们嬉笑的声音,像是无情感的机器,让来往的人们总是能感觉到与众不同的低气压。
人们路过时的嬉笑总会收敛几分,或是直接避而不前。
“海恩伍德家的人还是这么可怕,哦,看在上帝的份上,都快新年了都没个好脸色。”
“闭嘴吧,可别让那些恶魔听见。上次可有个直接被处决了。”
“这么明目张胆都没人管吗?难道议会那些老头子都是白痴?”
“噢,这就是你的无知了。前上议院最大的议长在里面坐镇,而且还有女王所赐的英国玫瑰……哦,可不就是来自匈牙利的那朵带刺的。家里最小的那个还是最得女王欢心的伯爵,这一家子,谁敢惹啊。”
“可就是女王也不该……”
另一个路人赶紧把他拉到一旁,悄悄附上他的耳朵说着什么。
那人立刻震惊且惶恐回头:“真……真的?”
路人频频点头。
“走走走,赶紧走,这恶魔的一家子啊。”
鹅毛的大雪不一瞬就掩盖了两人匆匆留下的脚印,无声无息,仿佛从来没人来过。街上还响着圣诞歌的欢乐,街上的人们大包小包,一派热闹景象。与森冷的宅邸仿佛是两个黑白的世界。
而远在布达佩斯的某处,顺着蜿蜒狭长的山道,山顶之上直直伫立着一栋古堡。古堡说不出年岁多久远,只是青色的塔尖早已银装素裹,大雪纷纷,远处看上去,几分凄清,几分梦幻。伫立在皑皑雪山之上,到真像梦里的仙境。
廊长的山道响起哒哒的马蹄,马夫吆喝一声,停在古堡外。
马车上跳下身形纤弱的人儿,纤瘦的身姿上披着一件深色的斗篷,盖着头颅,看不清脸。
马夫也只是知道这人儿是个东方的少女,得了少女递来的钱,也就架着马悠悠离去。
上这古堡自中世纪起就这一条道,狭窄幽长,路也泥泞。这路是中世纪留下来的老路,没人修整,平常的汽车根本挤不上来。山上古堡的主人更是神秘,常年不曾回来。只有一个老管家守在古堡内,一守便是十几年。
当地人都知道这古堡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百年来盛传的闹鬼传闻更是让当地的人不敢靠近。这路也就更荒了。
少女从宽大的斗篷下深处手,轻轻扣了扣大门。
不多时,大门被打开,老者枯瘦的脸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小姐,何事?”
“应聘。”少女递出一张平整的纸张。
上面的确写了这个地方招聘各类的仆人,老者深处干枯的手接过那张纸张。
古堡的主人快回来了,自然需要各类的仆人打理,开出的薪水更是优渥。这两天前来求职的人络绎不绝,少女是其中之一,老者并不惊讶。
老者立即敞开了大门,绅士地做了请的动作。
古堡内的一切瞬间亮敞开来,已经有过往的女仆或端着盘子,或拿着扫帚,忙碌的来去。
见门外的新人,都是好奇的转头。
“跟我走吧。”老者领着她一路走到偏僻的小屋,打开房门,屋内灰尘的气味扑鼻而来。
少女却连手都没在鼻子前伸出,直接就进了去。
“你先自己打扫一下,一会儿会有人送衣服过来,你换上就可以工作了。”
老者又问:“对了,能把你的帽子摘下吗,另外,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少女森白吓人的手从袍子内深处,轻轻摘下头上的兜帽。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似死寂的古井:“渡。”
(https://www.tbxsvv.cc/html/69/69205/3760246.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