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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暗道后,麻狗子一路领着他们在一条松林小路疾走。星光下,这片孤寂沉静的松林散发着淡淡的树脂清香。
山区的夜晚静谧而安详,有夜鸟的怪叫声在丛林深处响起。
夜鸟的怪叫似乎在提示丛影秋,在这安静的黑夜里,也许潜伏着尚未知悉的巨大阴谋呢。她悄悄碰了一下老耿的胳膊,但老耿好像没有什么反映,仍是默默地跟着麻狗子时快时慢地走在林间小路上
此时小路下面的山沟里传来了哗哗流水声,看来路下面的深渊里有一条山涧。
“哇哇,哇哇哇——”突然,从深涧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吴三娃打破了沉默,用道上的黑话问道:“麻狗兄弟,威风山请了罗汉?”
请罗汉就是土匪捉了孩童做人质的意思。
“不呢,爷,是娃娃鱼的叫声。”麻狗子往黑乎乎的下面望了望,“爷,你不在山里长大的?也在道上混过?”
“老家是洞庭湖区,只有些丘陵。”吴三娃在夜色里呲牙一笑道,“曾经在湖汊子里混过几天。”
说话间,松林小路拐了几道弯,到了山涧边的三岔路口上。
山涧流经这里时,被拦腰砌了一道河坝,使得水面突然变宽了。前几天连下几场春雨,溪里涨了水,溪水漫过了坝上的石蹬。
麻狗子熟练地拉出一条泊在一丛树下的木划子说:“各位爷,无法在坝上走了,我渡你们过河吧。”
老耿突然一拍脑壳问:“麻狗兄弟,豹爷说让你领我们去东山客房,我上次来时住过,记得是不要过河的,继续沿着松林小路走就到了。你是不是带错了路?”
“怎么会呢?”麻狗子招呼着他们上船,“耿爷你记错了,继续往前走是西山客……”
麻狗子意识到多嘴了,赶紧咽下后面的话。
“喔,可能是我人生地不熟记错了地方。”老耿呵呵笑道。
麻狗子再没有吱声,站在船头麻利地拔出插在污泥中的竹篙,用竹篙头“当”的一点岸边的石块,木划子就离岸了。
溪面不宽,几个人很快就到了对岸。他们跟着麻狗子来到山冲里一座爬满青藤的木屋前。
“耿爷,东山客房到了。”麻狗子掏出裤腰带上的黄铜钥匙摸索着开开了门锁,“要不要进去帮你们点上灯?”
“天不早了,算了吧。”老耿冲他点点头表示谢意,“反正黑咕隆咚的正好梦周公。”
“那三位爷好生休息吧。”麻狗子打个招呼,转身走了。
也许是春天的土路格外酥松,也许是麻狗子轻功了得,他悄无声息地转过那道篱笆,消逝在前面的竹林里。丛影秋他们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仿佛麻狗子只是一条影子融进了黑暗里,心中不禁一凛。
说是客房,实际上就是在木楼板上上铺了几堆稻草,放置了几床铺盖,连枕头也没有。
在丛影秋的眼里,这土匪窝所谓的客房是如此简陋可笑,但对于常年提着脑壳在外风餐露宿的土匪而言,在屋顶下有一堆稻草一床铺盖,那可是妙不可言的安乐窝了。
丛影秋招呼老耿坐在稻草上,说商量商量。吴三娃按照分工,借口出去解手,步出堂屋门走到了屋前的树丛里帮他们望风。
“跟座山豹的谈判结果还不错吧?”是老耿的声音。
“一个字,好!”
“长官,就不能加两个字?”
“嗯,比较好。”丛影秋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忧,“座山豹不愿投敌是真,愿意参加抗日游击队是半真半假,他说莫莉花已经下山是假。”
老耿沉默了一下说:“我也看出来了,莫莉花还在八面威风山。刚才试探麻狗子的口风,加上老豹一再强盗要麻狗子不要搞错,是送到东山客房,我判断他们就住在西山,离我们不远。”
“可是座山豹既然已经决定参加游击队,那为什么还要留他们?按照正常逻辑的话应该果断处置的。”
“也许座山豹正在敷衍他们的时候,我们就到了,他时间上来不及安排。”
“也许吧。还有,老耿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座山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直回避鲤鱼帮为什么偏偏下这么大的本钱要拉拢他。”
“老豹不肯说,那我们去西山碰碰运气?”
“可以试试。”丛影秋想了想说,“我和吴三娃轻功比你好些,我和他去一趟吧,你等着。”
此时窗外起了风,满山的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透过朦胧的星光,远处的山影,近处的树林,以及树林边缘的茅棚,仿佛虚构的故事情节一样,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虚幻的静伏在这诡异的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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