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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耿的刀疤脸绷得通红,也说:“上次听说担心敌人支援,把好多武器都销毁了,好可惜的,这次我们的火力更加强大,一定要多抢一些军火物资回来。”
小曲一直没说话,听完他们的话后冷静地说:“还是要多想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好一些,再说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我看出动一半队伍就足够了。”
老宋看过《论持久战》,当下不同意小曲的观点,说什么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应该是游击战的基本原则,认为还是出动大部分队伍更为保险。
赵参谋听了他们的争论说:“我觉得小曲的分析有道理,既然是夜袭鬼子辎重队,在于战斗的突然性,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达到击溃敌人就可以了,因此一半兵力更好一些,后面也可以派出少量队员做接应以防万一。”
老耿见赵参谋发了话支持小曲的意见,只好看他的面子说服老宋,明晚的伏击战只出动一半队员,同时让吴三娃带几个队员跟在后面接应。
老宋送赵参谋到村口时埋怨道:“派两个**特务连的士兵来到游击队,这不分明是抢夺游击队的领导权吗?”
赵参谋解释道,军统的密码侦破组就在八里庄的悬棺崖,游击队负有保卫丛林黑室安全和提供生活用品的责任,派两个正规部队的士兵配合游击队,也是为了增加丛林黑室的安全系数。
“至于小曲小萧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思想进步,不满当局的黑暗**,是我特意挑选的,我特意交代了他们,只能配合游击队,绝不能干涉游击队的行动。”赵参谋进一步解释说,“安排在你的身边,可以协助你工作,你也可以慢慢影响他们,争取成为我党的新鲜血液。”
老宋抿了一口酒说:“我主要担心是魏师长的阴谋,总之,要注意确保我党对这支人民武装的绝对领导权。”
赵参谋点头称是,与老宋挥手告别。
正应了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的那句话,火枪游击队次日的夜袭行动中了敌人的圈套。
鬼子包围了他们,一场激烈的交火后,游击队员缺乏战术素养,前赴后继纷纷中弹倒在了山林里。
小曲和小萧因为新来乍到,老宋没让他们参加这次战斗,只是让他们留守八里庄。到了凌晨时分。他们未见老宋和老耿带领队员回来,赶紧要满妹子带路,前往黑风界寻找游击队,刚刚走出八里庄,就见吴三娃领着三个队员跌跌跌撞撞跑了回来。
“全军覆没,呜呜,全军覆没了……”吴三娃一见他们就嚎啕大哭,“宋队长和耿队长呜呜……他们全部遭伏击牺牲了……”
小曲要吴三娃不要悲伤,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吴三娃才止住哭泣,告诉他们几个在后接应快到预设的伏击地点的时候,大概离主力队伍有一里距离。半夜时分,就听得鬼魂谷前方的山坳里响起了炒豆般的枪声。枪声停息后,起初他们以为游击队偷袭得手了,但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他们之中有一个回来,才知游击队中了伏击。
满妹子一听老耿也牺牲了,立马眼圈红了,就要去寻找耿大哥,被小曲他们好说歹说劝住了。
满妹子悲愤地朝着苍茫山野大喊:“耿大哥!你在哪里啊?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了。呜呜,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丢下我不管了……”
就在满妹子他们以为游击队已经全部牺牲时,老耿其实没有死。在漆黑的山林里,腿部中枪失血过多的耿芝尚躺在死人堆里悠悠苏醒了。
战斗早已结束,林子里到处弥漫着的呛人硝烟味已经随风飘逝。鬼子打扫战场后,显然已经撤走了。
老耿挣扎着从弟兄们的尸体堆里爬出来,摇摇晃晃翻看着辨认着。找了半天却不见老宋的尸体,不由得悚然一惊:怎么不见老宋?不好,他肯定受伤被俘了!
此时,他听到了一棵枞树上响起了一阵“咕咕”声,心里不由一喜。
抬头望去,他在树枝上挂着的鸟笼还在。那只叫做宝贝的信鸽正在笼子里焦急地发出咕咕声。
老耿咬牙拄着一根树枝站起来,取下了鸟笼。然后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拴在信鸽腿上,一把打开了鸟笼:“宝贝,我和老宋的命就看你的了。”
宝贝身子一坐,随即如离弦之箭振翅射向了山林的上空。
“咕咕咕”,它向老耿打了声招呼,在晨光熹微中愈飞愈高,一头扑进了无边无际的广阔和自由。
山林,大地,溪涧,在它的翼下飞快的微缩,模糊和后退。
日头出来了,将橘红色的光泽涂抹在这片崇山峻岭之上。
高空中的风呼呼地响着,有些寒冷。宝贝奋力扑闪着翅膀,感到日头的光芒让它有点眩晕。
它在蔚蓝色的天空中奋力飞翔着,在空中辨识着方向。它要找到那座山坳丛林里的茅草屋。
飞过山涧,飞过森林,飞过蓝天,凭着预感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咕咕咕,快到了。宝贝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放慢了飞行速度。
蓦然,一个黑点穿透薄薄的云层俯冲过来。
是岩鹰!雪峰山区凶猛的飞禽。尖嘴利爪和阴森的眼光越逼越近,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宝贝绝望了,它悲哀地鸣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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