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早晨,迎着初升的红日,赤婴作别了母亲,独自背着一点干粮自洛阳城东门离开,沿着父亲当日离去的路线往东直去。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满眼的草木葱茸正与无处不在流民形成鲜明的对比。洛阳附近还好,越往东走,农田就越荒芜,流民人数就越多。
流民们都对赤婴这个长相怪异的小孩感到十分好奇,看他的穿着虽然普通,但是也不象流离失家破人亡的孤儿啊?怎么家里人会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出来呢?
赤婴看着四处的流民眉头直皱,看来听到的传言没错,东面不但遭受的严重的旱灾,而且还因为当今皇帝,也就是自己“外公”王莽的横征暴敛、抓丁从军,才造成流民不断增加的局面。
赤婴叹了口气,将自己仅有的一点干粮送给一名面黄肌瘦的小孩之后,就不再理会流民的事了。因为赤婴知道,现在的自己跟本没有能力帮助他们,虽然自己也曾经当过三年的皇帝,但是那就好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一样,虚无飘渺、不堪回首。想到此赤婴不由暗自嘲笑自己,现在的生活不是要比小时候象个傀儡一样好得多吗,还想那些干什么?
当务之急是找到父亲的下落,然后赶快回家,这样才不会令独自一人留在洛阳的母亲担心太久。想到失踪的父亲,赤婴心中暗自疑惑,难道是自己太过自信,给父亲出的主意被人揭穿了,还是遇到了其他状况?真令人担心!
赤婴不由加快了脚步,边走边打听父亲的行迹。还好自己出的主意是让父亲大张旗鼓的行动,这样自己打听起他们的下落来也方便了许多。
数日时间,赤婴行至濮阳地界。一路上赤婴都很轻松地打听到了父亲的行迹,在各城乡之间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些官府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空暇来管什么成群过界的流民。而到了险要山林处,赤婴才则采用各种手段混进山寨匪巢,或是暗中勘查,或是明目拜访,总之都没有发现父亲出什么事。意外的收获就是,父亲果然按照自己安排拜山投贴,一路全是安然过关,不管是侠盗还是悍匪,几乎全都对父亲的功夫和风度赞赏有佳,搞得赤婴越来越对自己的计策信心大增。
这日傍晚,赤婴行至一处高山前面。看着那绵延无际,高耸险峻的山峰,赤婴叹了口气。看这里的地形定然会有盗匪聚集,唉,今天晚上又别想安生了。不管怎样,先探听清楚山寨的位置再说吧!
赤婴不急于上山,而是找了一块树木掩映的青石,盘膝坐了下来。虽然作为僵尸之身的赤婴从小就不需要吃东西,但是由于近些年身体的变化,还有就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而养成的吃饭的习惯,弄得赤婴每每觉得腹内空虚。没有办法,赤婴只得以调息来化解腹内那种空虚的感觉。
自从将干粮送给流民之后,赤婴就再每吃过任何东西了。而令赤婴感到奇怪的是,自己那种饥饿的感觉却越来越少。刚开始,一到吃饭的时间,赤婴就觉得肚子饿,但是在自己运功压制之后,饥饿的感觉从一天三次变成一天一次。后来就变成几天一次,最近这半月来,赤婴已经再没感到过饥饿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今天赤婴来到山前之后,就开始感到十分的饥饿。而这种饥饿的感觉与往日不同,并不是那种对美味饭菜的渴望,却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一种饥渴,一众渴望。赤婴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坐下来调息,试图用龙元来化解饥饿的感觉。但令赤婴惊讶的是,今次不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随着龙元的运动,饥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龙元也会感到饥饿一般,在体内动荡不已。
心烦气躁的赤婴停止调息,站起身,长长地出了口气,似乎想借此舒缓一下情绪。举目远望,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山黑压压的影子仿佛接天连地的恶魔一样,给人压迫的感觉。但是这些在赤婴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赤婴从小就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象普通小孩一样害怕过黑夜,在夜里自己感觉舒服极了,那种清凉,那种幽远,那种安逸都令自己对黑夜痴迷不已。虽然自己不惧阳光,但是总感觉它太烦躁,太暴戾。
借着夜色的掩护,视觉毫无障碍的赤婴将龙元运于脚底,施展开自创的轻功直往山上窜去。借着异于常人的视力和听力,赤婴不断搜寻着人类的踪迹,希望能够尽早找到山寨所在,探察到父亲踪迹后就离开。赤婴总觉得这座山有些怪异,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但是自己又不想去见的东西。
赤婴越找越是奇怪,根据聚险设寨的惯例,自己已经找遍了这座大山的险要之处,却没有发现任何山寨的存在。不但如此,山里连一个猎户都没有,就连飞鸟走兽都少得罕见。
赤婴爬上主峰的峰顶举目四望,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但是即使赤婴极目远眺,也没有发现山寨的任何痕迹。赤婴疑惑了,这里不会没有强匪吧?看这地方的官府也没有治理得那么好啊,白天不是还见到四处的流民吗?怎么盗贼纷起的今天还会有这样地势险要的大山不被人占据呢?
正在此时,远处天空中有两个黑点吸引了赤婴的注意,那两个几乎融于夜色里的黑点正高速的移动着,若非赤婴眼力好,绝对无法发现。赤婴暗自留神,聚目望去,只见那两个黑点正急速向大山接近,看飞行的速度与轨迹,决不是夜行的飞鸟之类。
待两个黑点接近,赤婴终于看清了,那两个黑点竟然是两个踏剑飞行的道人。还没等赤婴看清来人的样貌,两人突然在空中折转,直往大山一侧的山谷俯冲下去,似乎那里有什么他们在意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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